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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袭的差事干够了!,”蔡师爷摇着头道:“我哪里还敢再放一个屁!”
曲瀚文恼怒的咬着牙怔愣着。
“我们整个衙门的人,全都对他敢怒不敢言!这家伙……完全不干正事!有案子不破案有了官司不正经的审,什么收粮缴税等等这些,全都不管!一点都不依仗我们,只看谁给的银子多,就怎么判!我们都快……真的也是闹不下去了。”
蔡师爷陪小心看着曲瀚文:“他还是个偏执到了极点的人,我们越是说好话的人,他越是要整一整!要是知道了,谁和本衙的差役关系好,总要把那人整的灰头土脸不能翻身……”
曲瀚文回过神来·转头看着蔡师爷叹气道:“这位大人一来就干了几件轰轰烈烈的事情,我也知道不是个善茬,所以尽量的躲着了,可没想到还是落在他的手里了!蔡师爷,现在我是没主意了,又不想被这个贪官讹诈,你能不能给我出个主意?”
蔡师爷听了这话,半晌没做声,很犹豫的想着。
“不管怎么样,有主意蔡师爷就请说·没主意也没关系。”
蔡师爷又沉默了半晌才道:“是有个主意,不过……就怕适得其反,反而害了七爷!”
曲瀚文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一笑道:“哪有那么严重!这件事就算真是我干的,最多也就是罚没银子了事,能害到我什么?花多少银子,说实话我不在乎,但是我这个人就是有一点,我妻是愿意交朋友,花钱我乐意·可要是逼着我要钱,那我真不能轻易给他!我宁可给别人三万两,也不愿意给他三千两!”
蔡师爷听了这话·下定决心道:“有七爷这话,我就给你出个主意!”
“你说。
“咱们南直隶的巡抚和知府同时换了,知府姓张,七爷您可千万别去找他!不然真的有可能逼着你花三万两!倒是巡抚大人,您可以去试试。”
曲瀚文感兴趣的问道:“怎么?这个巡抚大人是个好结交的?”
“不是,不是!七爷可千万不要用结交的态度去找他!那样就坏事了!您就是个受害人,被知县讹诈,没办法只能往上告!”
曲瀚文听得吃了一惊:“你是说我……越级上告?”
蔡师爷点着头道:“正是!七爷听我说说这新任巡抚的脾气·您就知道了·这位新任巡抚,姓蓝叫蓝毓·今年刚好三十岁,正气的不得了!来了之后·知县知府全都叫了去,严词警告,在他的任内,若是有欺压百姓,搜刮民脂民膏的行为,他是封疆大吏,有先斩后奏的权利!我那时候跟着知县大人去的,听得清清楚楚。”
曲瀚文冷笑:“那也不能肯定……当官的不是都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当面义正言辞正气凌然,博个青天大老爷的称呼,背后阴险狡诈贪婪狠毒,收钱一点都不手软!”
“这位不一样,真的不一样。”蔡师爷道:“您听我说两件事就知道了。咱们宣城有个告老还乡的老伯爵,你应该知道,在咱们宣城也是个有名望的人。蓝巡抚来的第一把火就烧到了他的头上。老爵爷有个小儿子,好龙阳,家里养着十几个娈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这十几个娈童一连死了四个!这事出在去年,王巡抚那时候还在,不过也没敢动,也没有过问。结果这位蓝巡抚来了之后,硬是进了爵府查案!最后查出来是爵爷的小儿子给弄死的,于是上奏了朝廷,朝廷已经判了,秋后问斩,人都押上京了!”
曲瀚文有些吃惊:“这事没人知道?”
“这事因为牵涉爵爷的面子,外间全都压着,没人往外传,但是我们衙门的人全都知道!”蔡师爷道:“还有件事,咱们宣城的税负是很重的,蓝巡抚来的时候,头一件政务就是给百姓减税,这事我最清楚,减了两样地方上加的税种,这两样税种,受了都有上百年了!我爹干这差事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可他一来,减了!我们开始都不敢相信!你知道他从哪里补这减去的税款?”
“哪里?”
“馆驿的接待款!官府每每有官员往来,都要在馆驿接待,看职位花银子,有时候来一个大一点的官员,确实能花了我们一个地方一整年的一项税赋!”蔡师爷轻声道:“蓝巡抚一来,把这一项给减了,谁来都是一天三顿咸菜馒头供给,别的在没有!”
曲瀚文听得着实吃惊:“听着倒真的像个好官!”
蔡师爷轻声道:“可这位好官……咳咳咳,还是有些嫩!”
“此话怎讲?”
“在我们知县还有那位张知府面前,太嫩了!被两人哄住了耍的团团转!我们知县和张知府是一路人,来了这么位上司,自然就连成了一气,恰好我们知县来了之后,干了几件针对这边富豪劣绅的事情,蓝巡抚可能也查过,确实是真的,对我们知县就格外的倚重,我们知县和张知府联起手来,上面瞒着他,下面照样收钱捞好处,手段恶劣的即使我们这些衙门当差的都扛不住了,何况是百姓!但是瞒住了蓝巡抚,他一点不知情,还以为他们俩是和他一样的清官呢!”
曲瀚文听了沉吟不决,蔡师爷道:“我知道,七爷是不想牵涉这官场上面的事情的,若不是出了这样的事,我也不会给七爷出这样的主意。”
曲瀚文点点头:“我当然知道!还要谢谢蔡师爷给我出的这个主意,确实,我得回去好好想想。”
蔡师爷点点头:“是啊,想好了在办……七爷你要是定了越级告他,我和整个衙门的人都愿意作证……”他肃然道:“七爷,我这个人是怎么样的,您应该清楚,全家都在宣城,不是真想好了,绝不会说空话,更不会陷害您……”
曲瀚文急忙的打断他:“哎!你这是说到哪里去了!我还能不相信蔡师爷的为人?咱们相交也有十年了……放心吧,我会慎重考虑的蔡师爷点点头:“嗯,还有,七爷,咱们今天说的话,就到自己人的耳中转转行了……”
“我明白,”曲瀚文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蔡师爷!”
蔡师爷放心的点点头,曲瀚文拱手告辞,蔡师爷将他送到了衙门口,这才回去。
433章 民要与官斗
曲瀚文回到家中,哪儿也没有去,就在屋里思忖着,一直-快黑了,丫鬟银镯进来回禀:“二爷,大爷请您过去吃饭。”
曲瀚文这才换了一件衣裳来到了上房。看到曲瀚铣和曲瀚旭都在,两人也知道了打官司的事。
曲瀚侠一见面立刻问道:“今日去见了?怎么样,那陈知县是什么意思?”
曲瀚文过去坐在椅子上,很是沮丧,曲瀚侠一看这个样子,心都有些凉了:“难道要的很多么?”
曲瀚文叹道:“够狠的一个人,要三千两,加上那两个骗子的二百两……”
兄弟们都没有料到那陈知县能要这么多,全都有些吃惊,曲瀚侠停了半晌才道:“没别的办法?”
“有,蔡师爷给我出了个主意。”曲瀚文把蔡师爷说的话讲了一遍,曲瀚旭一听便道:“他这不是利二哥?利用二哥斗他们受不了的那个大人?斗得过斗不过他们都没损失!”
曲瀚侠道:“也不能这么多,不是说了可以出来作证?”他沉吟道:“不过此事还是要仔细斟酌,民不与官斗……”
“虽说民不与官斗,可事情逼到了眼前,不斗斗不行。”曲瀚文道:“叫我给那个姓陈的拱手送三千两,我咽不下这口气!”
曲瀚侠沉吟着。
曲瀚铣道:“那巡抚是蓝毓?”
众兄弟一听,全都精神一震,转头看着他:“你认识?!”
曲瀚铣点头:“认识,他比我晚一科,是那一年的探花。”
“交情怎么样?”曲瀚文问道。
曲瀚铣摇了摇头:“交情一般,只是他知道我,我知道他而已。”
“那姓蓝的性情如何?是否如蔡师爷所说?”曲瀚侠立刻问道。
曲瀚铣点点头:“这倒是听说过,他的脾气耿直爽朗,嫉恶如仇·在朝中也是得罪了不少的人。”
“这样的人怎么还能高升到我们南直隶来?”曲瀚旭问。
曲瀚铣道:“好像是贬了……在朝中他已经是正三品了,若是外放了,就是贬了……”
曲瀚文摇着头道:“呆子一个!哪里是贬了,分明是高升了·咱们南直隶多富庶?外放的官员,不一定全都是被贬!”
“这个人这么年轻,怎么能当上正三品?就算是探花,这也有些太过奇特!”曲瀚侠道。
曲瀚铣就有些招架不住,眨着眼看着两位哥哥一个弟弟,说不出来了,曲瀚文和曲瀚侠同时叹气摇头。
“哎呀·算了!管他为什么能升的那么快,管他是怎么来的南直隶!只要真的刚直就行,咱们商量的是去不去告状!”曲瀚旭大声道。
曲瀚文点头:“也对!这人有什么背景跟咱们也没关系,主要是咱们到底去不去告状。”他看着曲瀚侠道:“我想先走这一步棋,若是他听了查去,也就罢了,若是不查,和姓陈的一样是个赃官·那少不得我只能请二舅子他们出面了。”
曲瀚侠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默的想着。
曲瀚铣声音低了点道:“我觉着……也不应该给那个陈知县低头……”
“就怕这事闹大了,那陈知县看二哥不肯就范·在诬陷点别的!”
曲瀚文一拍手道:“不用想了!我就去告状!瀚铣,你跟我一块儿去,”他笑着道:“怎么着你也是驸马,总不会当场就给我几十棍杀威棒。”
曲瀚铣点点头。
曲瀚侠也只能勉强的点了点头。
“这就是树大招风!”曲瀚旭道:“这叫人没法活了!没钱的日子过不下去,有钱的日子也过不下去!”
商量好了,曲瀚文当然还是谨慎了一些,找了巡抚衙门几个熟悉的下人和幕僚侧面的打听了一下,蔡师爷说的那两件事果然是确有其事。他就不再犹豫,决定去巡抚衙门上告。
这百姓告官,不管是对是错·进门先打二十大板的杀威棒。根据案情的大小,越级的程度,还有当时这位大人的心情来酌量增减。
曲瀚文抱着挨打的心,这一天换了一身灰布长衫,自己写了一封状子,揣在袖中·和曲瀚铣一起来到了巡抚衙门。
巡抚衙门门口站着四个衙差,四个兵丁,比知县衙门可威风多了。曲瀚文走上前,对衙差行礼道:“有劳大哥,我们是来告状的。”
那衙差中却又一个认得他的,以前曲瀚文也来过这里几次,那都是座位宾,参加王巡抚的什么宴会,因此那衙差很气,急忙的从后面挤上前:“曲七爷!您老这是?”
曲瀚文对这些人向来比较重视,因此每个人的姓名都记着,急忙叫着那人的名字,唤着‘大哥,说道:“实在是被人诬告,没有办法,这才来告状的。”
“这是越级上告啊!”那衙差走到跟前轻声道:“曲七爷,有什么事应该去宣州的知县衙门,这边不是您来告状的地方。”
曲瀚文道:“正是要告宣州知县陈大人!”
此言一出,门口的几个衙差全都变了脸,面面相觑,那个认得曲瀚文的衙差着急的道:“七爷!这民告官,你可知道……”
曲瀚文坚定的点了点头:“我知道!若不是没有办法,也不会来这里!”
衙差这就明白了,看了看曲瀚文身后的曲瀚铣,点了点头,接过了曲瀚文手中的状子,道:“我且先把七爷的状子送进去,若是大人现在肯见,说不得这杀威棒可能就不打了,若是不见,直接升堂了,那这杀威棒是跑不了的,七爷您可想好了。”
曲瀚文点点头:“我已经想好了。”
那衙差就捧着状子进去了,曲瀚文扭头对曲瀚铣道:“若是现在见我,你便跟着进去,若是不见,你也没什么用了,回去吧。”
曲瀚铣知道二哥是害怕自己看到他挨打,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曲瀚文笑着过去在衙门口的侧面台阶上一坐,面上虽然笑着·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来,告不倒陈知县,其实也没关系,自己是条大鱼·无非就是被他们拿住,破财罢了,这样的案子,无论如何是伤不性命的。
若是这个姓蓝的巡抚和姓陈的联合一气,那自己就没别的办法了,那时候千万要沉住气,就叫他们讹一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想好了,心中很坦然,看到曲瀚铣身子直直的站在衙门口,向里面望着,面上神情略显不安,他心中一软,叫了一声:“瀚铣!”
曲瀚铣转头看他:“二哥?”
“过来坐下。”曲瀚文道。
曲瀚铣有些犹豫,又看了一眼衙门里这才缓步过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