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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琢磨,安意如不知倒也不算意外。
想到这里,皇甫子谆露出一丝笑意,得意的道:“谅你也不敢骗本宫,那本宫问你,明日就是大年三十了,你不在天漠,跑来这天京,有何目的?战连城人呢?”
皇甫子谆毕竟身为太子,心思灵活,每句问话都直奔要害,安意如若是胡编乱造,他多半不信,而且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要想诓住他,一定得半真半假,让他听不出真假才行。
安意如面上一红,羞涩道:“太子殿下,说出来不怕您笑话,我来天京都是因为战连城那个死鬼。”
“战连城也来天京了?!”皇甫子谆面上一震,急切的问道。
安意如深深叹了一口气,语带抱怨的道:“这不是快过年了嘛,结果我家二弟也不知贪玩跑到哪里去了,跑得连消息都没了,连城听说他在岭南,便要去岭南寻他。”
“不知道太子殿下可知道,民妇娘家也是岭南的,就想正好跟他一起去嘛,顺便回家看看爹爹,可是战连城这个混蛋,说什么也不同意,把我一个人丢在天漠,就跑到岭南去了。”
“我心里有气,一气之下,就跑了出来,结果也不知怎么就跑到这天京来了,好在偶遇了端敏亲王,他好心将我接到了宸王府,想着明日就是大年三十了,便想留我过了年,再送我回战龙堡,没想到皇上竟宣旨召我进宫,我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呢。”
“太子殿下,您见多识广,深谋远略,快帮民妇分析分析,皇上到底为何召我入宫啊?”
说到末了,安意如还把皇甫子谆好一顿夸。
皇甫子谆被安意如这真假参半的话,唬的一愣一愣的,不知真假,仔细琢磨了半天,突然冷眼问道:“上次安长天亲自去战龙堡,不是被你们赶出来了吗?怎么?现在你又认你这个爹了?”
安意如心里一哆嗦,皇甫子谆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天京离岭南还有一段距离,太子跟安长天应该没什么交情吧?难道皇甫子谆曾派人打探过战龙堡的消息?
容不得她多加揣测,皇甫子谆脸上已经再度泛起怀疑之色,安意如连忙笑道:“让太子殿下见笑了,这事也是说来话长啊,当初民妇不愿北嫁,爹爹却为了安家的生意,不顾我的幸福,强迫我嫁进战龙堡。”
“爹爹上次不远千里来到战龙堡,我本以为他是想我这个女儿了,谁知道他还是为了安家的生意,我一怒之下,不禁将他赶了出去,在加上他说话得罪了战连城,战连城的为人您是知道的,哪里还能容得下他,所以才轰了出去。”
“现在想来,民妇真是后悔得不得了,所以才缠着战连城,让他带民妇一起南上,好去跟爹爹请罪,求他老人家原谅我这个不孝女儿。”
安意如一边说,还一边挤出了几滴眼泪。
皇甫子谆见安意如说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言辞间也是对战连城的诸多不满,不禁又信了她几分,安慰她道:“原来是这样,那倒是安老爷误会你这个做女儿的了,意如你放心好了,本宫会好好在你爹面前替你说情的,毕竟是骨肉血亲,你爹会原谅你的。”
安意如一愣,什么意思?难不成皇甫子谆真的跟安长天有来往?
“太子殿下也认识我爹?”安意如试探的问道。
“嗨,说起来,本宫与意如也算是一家人,岭南安家,本来就是本宫一直扶持的商贾大家,你是安家之人,自然也是本宫的朋友,你跟你爹的嫌隙化解就包在本宫身上吧。”皇甫子谆胸有成竹道。
这倒是出乎安意如的意料,原来岭南安家竟然一直在位太子服务,那么当初安长天想通过联姻来打入战龙堡,也不单单是生意上的需求,还有太子从中暗度陈仓。
“不过,本宫帮你这么大的忙,意如,你是不是也该有所回报才是啊?”皇甫子谆突然语气一转,对安意如引诱道。
安意如心底冷笑,想引诱我?还真是鲁班门前耍大斧呢!
“太子殿下,您快说,您需要我怎么回报?只要您答应替我跟我爹说说好话,让他原谅我这个不孝女儿,我什么都愿意替您做。”安意如连忙表达了自己的衷心。
“当真?”皇甫子谆似乎还有不信。
“太子殿下,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我安意如能做到的,绝对不会犹豫。”安意如睁眼说瞎话道。
皇甫子谆似乎对安意如的回答很是满意,脸上的笑容越发真诚,道:“好,也不用你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一会你把父皇跟你谈话的内容如实相告,本宫便让你爹原谅你,而且比以前对你会更好!”
安意如连忙做出一副感激之状,千恩万谢道:“好,谢谢太子殿下,民妇一定一字不落的告诉您。”
皇甫子谆对安意如的回答表现的很是欣慰,竟然情难自抑的拍了拍安意如的肩膀。
安意如强忍着躲开的冲动,配合的假笑着,忽然她面色一垮,假装自言自语道:“皇上不会是为了左家的事情,特意要惩罚我吧?”
皇甫子谆一愣,随即安抚她道:“嗯,意如,你不要多想,那件事父皇早就知道了,也狠狠批评了做上述,若是想要惩罚你,早就下旨了,怎么会拖到现在,再说马上新年了,父皇不会做惩罚的。”
安意如假意放心的拍拍胸口,自言自语道:“哦,哦,那就好,那皇上找我会是什么事呢?难道是关于我家二弟的?”
“哦?意如,你怎么会这么想?”这次皇甫子辰没有否认安意如的猜测,反而表现出很浓厚的兴趣。
安意如心中立刻有了谱,皇甫子谆表现的这么积极,多半是跟星河的事情有关,即便不是他亲自操作,那星河失踪的事情,恐怕也是他暗中指使的。
想到这里,安意如猜测道:“若不是左家的事,那就只能是星河的事了,我与皇上从未谋面,皇上找我也不可能为了其他嘛!”
皇甫子谆点点头,若有所思。
“对了,太子殿下,您消息灵通,可有听说我们家二弟的事情?他失踪好长时间了。”安意如看一眼皇甫子谆,试探道。
“意如,你真是爱开玩笑,本宫一直在天京,他战星河无论是在天漠,还是在岭南,本宫都不曾与他接触,怎么会知道他的消息,一会见了父皇,你可不要乱说。”皇甫子谆连忙撇清道。
这下安意如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他越是记着摆脱关系,越是说明他与此事大有关系。
似乎怕安意如再问下去,皇甫子谆连忙对她道:“这个时候,估计父皇快要过来了,你快回去等着吧,记得我说的话,一会父皇跟你谈完,你直接去那边的太子殿找本宫,本宫在那里等你。”
安意如连忙答应道:“好的,民妇记住了,那太子殿下,民妇先过去了。”
皇甫子谆满脸堆笑,温柔道:“好,快去吧。”
安意如一边往晴雨轩走,一边三步一回头的对皇甫子谆回眸一笑,心中却在冷笑,这个皇甫子谆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以为自己骗到了她安意如,却不知道自己的那点小心思,早就被安意如看进了眼底。
只不过安意如有意将计就计,所以才陪他装疯卖傻。
也不知道战连城和皇甫子辰回去了没,是否知道她入宫的消息,大概是还没有吧,按照战连城的性格,若是知道她被皇甫炎招进了宫里,百分百是不会干坐着等皇甫炎送她回去的。
就是擅闯皇宫,恐怕也是要抓她回去的,对于战连城在这方面的魄力,安意如可是一点也不怀疑。
那么这么说来的话,战连城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皇甫炎招进皇宫的事,那么他应该还没有回到宸王府,莫非战星河找到了?还是说星河发生了什么意外吗?
第103章 面圣
安意如胡思乱想着回了雨晴轩,刚坐没多久,就听到有人通传:“皇上驾到!”
安意如连忙起身,想要去外面迎一下,但是显然,皇甫炎比她还要急切,她才刚刚起身,皇甫炎已经大步匆匆的走了进来。
这是安意如第一次见皇甫炎身着龙袍的样子,明黄色的衣袍,服帖的剪裁,精致的绣工,将他整个人衬得十分精神而有威势,高大而又庄严,竟与安意如前几次见他的感觉很不一样,以前的皇甫炎看上去更加的亲切,更像个慈祥的长辈,而此时此刻,安意如才真正感受到身为九五之尊的尊贵之气。
安意如不由得看得有些呆了,竟也忘记了行礼,跟在皇甫炎身边的启公公连忙低声提醒她道:“安姑娘,见了咱们皇上,快些行礼吧!”
安意如这才回过神来,虽然说她是不太习惯这繁琐的礼节,也不喜欢对皇甫炎三跪九叩,可是这里毕竟是在皇宫,为了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横生枝节,有些礼节是省不得的。
想到这里,安意如便下意识的要行礼,却被皇甫炎一把扶住,道:“免了,免了。”
安意如便也不再坚持,落落大方的直起了身子,反正本来她也没想给他行大礼。
“启德全,你去外面守着,任何人都不准进来!”皇甫炎突然对启德全吩咐道。
启德全得令,连忙躬身退了出去。
“意如,来,坐。”启德全一走,皇甫炎立刻就没了气势,平和的像个邻家大爷,招呼安意如坐下。
安意如也不客气,径直挑了个舒服的椅子坐下,开门见山道:“皇上,您召我进宫,是为了什么事呀?”
皇甫炎叹了口气,答非所问道:“连城是不是也跟你一起来了天京?”
安意如不禁笑了,这老头是跟她明知故问呢!不禁道:“这个您不用从我这打听了吧,我想您的密探肯定早就跟你汇报过了,他们获得的情报,可能比我还要多吧!”
皇甫炎倒是没想到安意如会这么说,面上不禁有些尴尬,微微的红了脸,笑着道:“这么长时间没见,没想到你还是这么伶牙俐齿。”
“皇上,可不是我伶牙俐齿,是您自欺欺人呢吧。”安意如一点也畏惧,有什么说什么。
虽然安意如的大白话直来直去,说的皇甫炎十分不受用,可是这也是他喜欢意如的原因,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降得住战连城吧。
皇甫炎很快掩去面上的尴尬之色,直奔主题道:“连城在哪?他为何不在宸王府?”
安意如不由得暗笑,还真是知父莫若子,战连城也是一早猜到皇甫炎迟早知道他来天京的消息,所以才故意不在宸王府住,没想到果然被他猜中。
“你明明知道连城不希望被你找到,又何必非要找到他呢?若是连城想让你找到,他也不会躲起来了,而作为他的妻子,你以为我会跟你统一战线吗?”安意如毫不客气道。
皇甫炎毕竟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安意如这般出言不敬,南面也有些面子挂不住,不由得脸色一沉,有些不大好看。
而安意如是不在乎这些的,如果皇甫炎连这样都忍受不了,那他这辈子都别想认回战连城这个儿子了。
“你找我入宫,若是只为知道连城的住处,我劝您不必费心思了,我不会说的,时候不早了,我看我也该出宫去了。”不等皇甫炎有所反应,安意如先下了告辞令。
作势起身要离开的安意如,顿时让皇甫炎有些慌乱,想他贵为天子,从来都是他拒绝别人,何时受过这样的难堪,可是一旦遇上关于战连城的事,他总是抛却了各种原则,各种身份地位,各种尊严。
“意如,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这个当老人的心。”皇甫炎的声音竟隐隐有些哽咽。
安意如不由得心头一软,是啊,抛却身份不说,皇甫炎不过是个盼望得到儿子承认的老父亲罢了!说到底,她是要帮他们父子相认的,可是在那之前,她必须充分了解皇甫炎的决心和定力。
而且从她刚才跟皇甫子谆的对话中,不难猜测,战星河的事情,多半是太子所为,那太子也是皇甫炎的儿子,当遇到两人同时出现的时候,谁知道他会偏向哪一边?而且想当初发生了西北煤矿的事情时,虽然皇甫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可也没有狠狠的惩罚皇甫子谆,不过是大惩小戒,做做样子罢了。
思及此,安意如故意板着脸道:“不好意思,本姑娘是个孤儿,无法体会你这做老人的心。”
皇甫炎面色一滞,脸上已经露出了恼怒之色,但是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强压了下来,缓缓道:“意如,你爱连城,所以才会也这么恨我,我理解,甚至有些高兴,连城这些年吃了不少苦,他需要你这样的女子,不畏惧强权,不必看我的脸色,这大概也是为什么你能够入了他的心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