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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允气的浑身直发抖,那撞到媒婆的绿萼早就被家丁们压到了一旁,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他又不能够发作,若真是如此,可就坐实了他偷龙转凤的事儿了。
他勉强让自己笑起来,对着四下拱拱手,道:“诸位,对不住了,此事我着实不知,许是小女一时调皮跟姑爷开了个玩笑呢。”
正在此时,王安平怀抱一人从齐府大步而出,那人着一身丫鬟服饰,梳着双丫髻,珠圆玉润,面色绯红。
齐宝钗悄悄掀了轿帘向外瞧去,只一眼,心顿时放到了肚子里,再一转目,便对上了何安灼灼的目光,她不知怎的,倏然便红了脸,惊慌失措的放下轿帘,双手绞到了一起,却又碰触到了藏在袖袋里的物事。
腾的,她的脸更红了几分,活了两世,嫁了两次人,却第一次感到了那份新嫁娘的喜悦与羞涩。
王安平大步走到齐允身边,顿了一下,迈步到齐允身前温柔万分的将齐宝钏放下,一撩衣摆便跪了下去,叩首道:“宝钏调皮,跟我开了个玩笑,却不想给岳父大人惹了如此麻烦,望岳父大人勿怪。”
齐宝钏此时也明白过来,绯红的脸颊倏然之间变得苍白无比,她跟着跪在齐允身边结结巴巴道:“女儿,女儿,就是跟王公子开个玩笑。”
小翠也反应过来了,连滚带爬的过来磕头道:“老爷,老爷,确实是小姐想跟王公子开一个玩笑,确实是小姐跟王公子开的玩笑!”
砰砰两声,小翠的额头已然泛出了血丝来。
齐允看着王安平与齐宝钏两人,他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睁开双眼之时,他已然是满脸笑意的道:“宝钏,调皮也不分个时候,还好没有酿出大祸来。你穿着这丫鬟的服侍是想着当做陪嫁丫头过去?然后再换过来拜堂?”
“是,是,是!”
齐宝钏忙不迭的点头,事已至此,她再有什么想法都不重要了,不然她可真的就被人唾骂千夫所指了。
王安平见事情已然有了个解释,便对齐允道:“岳父大人,时辰不早了,也该启程了,不然误了吉时可就不好了。”
“对对对,赶紧走吧,赶紧走吧,千万别误了吉时。”
齐允是巴不得赶紧将这些人给打发了,叶世子那边她还不知道如何解释呢。
齐宝钏在小翠的搀扶下两人一同上了轿子,这轿子是八人抬的大轿子,里面空间颇大,两人便是换衣裳也尽够了。
看着三台轿子远去,齐允恨恨的一哼声,转身大步往里走,庆元侯府那边还要跟齐柳氏商议一下要如何应对。谁知不知哪里跑来一个丫头撞上了齐允,他气不打一出来,怎么今天总是有这莽撞的丫头!
“来人,把她拉下去打!”
“老爷!姨娘小产了!”
来人却是崔姨娘身边的小红,她在齐允开口的同时也急急说道。
齐允闻言怔住了:
“怎么就小产了?”
小红哭的眼泪鼻涕一把的,道:
“前几日姨娘偶有腹痛,昨日就见红了,奴婢禀报了夫人,夫人却说姨娘矫情,便置之不理了,嬷嬷无法,只得给姨娘用了安胎药,今日午后姨娘忽然又腹痛不止,不过一刻钟便见了红,奴婢再去禀报夫人,夫人没空理会,奴婢便私下去叫了大夫来,大夫说孩子已然保不住了!老爷快去看看吧!”
这么大的事儿怎么没人来通知他!
齐允脑子嗡嗡乱响,他一甩袖子大步往崔姨娘的院子走去。
一进屋子,满屋子的血腥气让他皱起了眉头,忙不迭的吩咐道:“快快开窗燃香!”
“不可!”正在开药方的大夫连忙出声制止道:“妇人刚刚小产不能见风,还有,这屋子里我闻着怎么有股子麝香味儿?这麝香虽然是极好的香料,有孕之人还是慎用的好,一星半点儿的倒是无碍,可是长时间闻着,却是与身体无益。”
倒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崔姨娘看到齐允来了,正自打算哭诉一番,谁知却听到大夫这句话来,她猛然撑起了身子道:“我自打知道有孕起便不再用任何香料,胭脂水粉也弃之不用了,屋子里每日摆的只是鲜花而已,哪里来的麝香?”
大夫放下笔来又仔细的闻了闻,他踱步到了床架边儿上,眼睛看向了垂在帐幔下的枣红色的璎珞。
齐允看看大夫,再看看不复娇媚的崔姨娘,心头烦乱道:“你们这是闹什么?”
“不对,这里有麝香!就是这里!”
大夫却没理他,指着那璎珞说道。
崔姨娘昂首看向齐允,泪水涟涟道:
“老爷,妾自打有孕起便小心再小心,可是如今还是小产了,这数月以来妾每每腹痛便叫大夫前来探看,可是大夫都说无事,今日这个大夫是妾的丫头随便从街上的医馆寻来的,大夫进门一把脉便说妾这几个月偶有小产迹象,能够没有用药便撑到现在着实不易,老爷,这其中有什么龌龊难道还要妾明说吗?!”
崔姨娘说完转头对小红道:
“把这璎珞给我拆下来!”
“是。”
小红应了,指挥着几个丫头过来拆璎珞。
齐允那边却是愣住了,府里的妾室们一向都是齐柳氏管束着,生病了看大夫吃药也都是齐柳氏着人去请人,崔姨娘有孕后齐允交代齐柳氏请人看生看顾着,齐柳氏将大夫也叫进府来让他看过了,那大夫齐柳氏生齐宝钏的时候就是他来看的,齐允对他的医术颇为信赖。
“真是可惜了,是个男孩儿。”
窗外不知谁幽幽的叹了一声。
“都闲着没事儿吗?还不快去忙去!”
木姨娘在廊下训斥了一句,旋即便进了来,她先跟齐允见了礼,又安慰了崔姨娘几句,然后去到大夫身边详细的问了起来。
大夫一一答了,然后看着木姨娘皱眉道:“这位姨娘身上的味道有些奇怪,可否容在下把把脉?”
大夫问着便把目光转向了齐允,大夫不过三十许的年纪,长得是相貌堂堂,此时这般说也有些唐突了,齐允心里有事,便挥了挥手。
第一四四章 缉拿
大夫将木姨娘让到一旁的炕上,拿了把脉的小棉枕放到桌上,灵芝伺候着将木姨娘的衣袖挽起来只露出一截手腕,又在上面附上薄薄的手帕。
大夫欠身在一旁的绣墩上坐了,把了脉,又道:“换一只手。”
见大夫面色凝重,灵芝也不敢大意,又伺候了木姨娘换一只手把脉,半晌后,大夫摇了摇头,叹道:“敢问姨娘可有孩儿?”
木姨娘面色变了变,看了一眼齐允,摇头道:“早年又过一个,后来掉了,再也没有怀上,大夫,都说妾是伤了身子,可是真的?”
大夫道:
“姨娘的身子极好,只是体内有麝香,是以不孕。”
体内有麝香并不能从脉象上看出来,倒是可以看出来身体一些不妥来,再加上大夫从木姨娘身上闻到了麝香味儿,是以才有此言。
齐允也回过神来听到了大夫的话,他快步过来,问道:“是麝香?”
“是麝香。”大夫点头,见小红将璎珞摘了下来,上前去接过璎珞来挨个闻过之后,便拿起一个三两下拆开来,只见璎珞最顶端一节竹管里塞着一团拇指大小的东西,大夫将这东西层层打开,里面却是一块指甲盖儿大的麝香,他低头闻了一下,那刺鼻的味道让他皱了下眉头,道:“是了,这是当门子,麝香中的上品。这屋子里放这么一块,有孕的不出月余便会滑胎,无孕的,便是终身也不得有孕了。”
齐允身子一晃,往后踉跄两步,木姨娘的身子也瘫软下来,她转目看向了灵芝,灵芝立时对灵韵道:“你去姨娘卧房里面搜一下,要仔仔细细的。”
齐允看看木姨娘再看看炕上不成人样的崔姨娘,喃喃道:“让大夫一起去,一起去。”
大夫跟着灵韵出的门去,那边崔姨娘一声哀嚎哭天抢地起来:“老爷可要为我儿做主啊!老爷!这都是夫人见不得妾怀孕生子啊!老爷!大夫早早就说了妾怀的是个儿子!”
木姨娘闻言撑起了身子看着齐允,目露悲伤:“老爷,妾身当年怀的也是个男孩,便是,便是薛姨娘,当年……”
薛姨娘的事情木姨娘是知道的,当年薛姨娘怀的也是个儿子……
齐允彻底扛不住了,脚底一滑,整个人跌倒在地上。
一事既出,接下来的事情更像是商量好似的接踵而来:“老爷,老爷!顺天府来人了,说要带夫人前去问话!”
“什么?”
齐允在木姨娘的搀扶下勉力站起,看向站在门外的小厮。
小厮抹了一把汗,道:
“顺天府有人状告夫人草芥人命。将府上姨娘大张氏,小张氏杀死,又处置了府上诸多丫鬟婆子。”
“大张氏,小张氏?”
齐允全身的力气在这个小厮的话说完后便被抽走了,大张氏是他的贴身丫鬟,少年的情谊比不得别的,小张氏又有其姐几分风韵,齐允对她自是宠爱有加。
最重要的是,这两人怀的都是儿子,不同的是小张氏拼了命将孩子生下来了,却没多久就没了。
他齐允的儿子竟然都断送在了那个毒妇的手中!
“去!去!让他们拿人!”
齐允颤抖着手往楠院指了一下。
木姨娘跪在齐允身边费力的跟灵芝一起将他搀扶起来扶到一旁的炕上坐下。
木姨娘捧上了茶水,道:
“老爷息怒,许是诬告也说不定呢。这毕竟是家丑,老爷还是捂着点儿的好。”
言下之意是让齐允以权谋私跟顺天府沟通一下不要张扬的好,可是这怎么捂的住呢?
齐允接过茶来,摇摇头,叹道:
“顺天府来拿人了,这一路过来定然许多人都看到了。就是要捂,这堂也是要过的。”
不过这么一会儿工夫齐允便想通了其中关节,齐柳氏的罪名落实了,他的仕途也就倒头了,不成,这得走动一下,他放下茶碗来,问木姨娘:“我还有多少银子?”
木姨娘转头看了一眼崔姨娘默不作声的对齐允比了一个手势。
齐柳氏前几日为齐宝钏准备嫁妆之时已然将她的陪嫁腾空了,如今齐柳氏手里也不过几处铺子,两处庄子,现银以及贵重的物件那是一件都没有了。齐允的私房银子都在木姨娘手中,若要上下打点少不得从这里拿银子。
轿子一起,齐宝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事情到了此时已然成了定局,再往后,便不是她可以掌控的了。
轿子走不多远,素心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稍稍缓了一口气后,她靠近轿子低声对齐宝钗说道:“奴婢过去的时候正看到小翠盖上了盖头,奴婢本想阻拦,却没有什么好法子,便找了绿萼去。奴婢说,若是绿萼帮了忙,便让小姐将她带出齐府。”
齐宝钗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素心的用意,绿萼知道的太多,留在齐府也不是什么好事,还是放到自己身边的好,遂道:“你做的不错。你们家人如何了?”
今日是果子行动之日,若是张家人都还在齐家,那么齐允很有可能为了泄愤将张家一家发卖了。张家在世代都在齐家,可以说齐允还没发迹的时候,张家的老太爷就已经在齐家伺候了,几代下来,张家人口庞大,没有一百也有数十之众,这其中还不包括出嫁的女儿。
以齐允的脾性,定不会将他们卖到什么好地方,而且张家如此作为也算是背主之仆,又有谁肯要?
素心见齐宝钗没有先问齐宝钏的事情,反而关心了自家人,心中有几分感动,回话之间就带了几分感激与恭敬:“小姐留给我们的时间足够多,祖父已然将大伯父一家求了恩典放出去回了老家。这几年祖父陆陆续续为叔伯们求了恩典放出去,现在在齐家的,都是积年的老人跟偏房庶子们,事发之后与张家根基而言并无大碍。”
顿了顿,素心又道:
“祖父让奴婢要好生服侍小姐,以报小姐对张家的恩德。”
齐宝钗暗自点头,张家人的事情做得很是隐蔽,这几年府里张家人是少了许多,可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的,倒也不会引人注目,只是不知道张家的家主是怎么跟齐允说的,竟然接连将张家人放出去了。
轿子行至半路,素心忽然低声道:
“小姐,是薛公子。”
薛承嗣!
齐宝钗心头一跳,手立时便放到了轿帘之上,她原本属意的是薛承嗣,可谁知兜兜转转竟然嫁给了何安。她咬了咬唇,一把抓住了轿帘,只是听着外面何安与薛承嗣的寒暄,她最终还是放下了手去。
“薛兄,如何了?”
何安对着薛承嗣拱了拱手。
薛承嗣的目光从轿子上一扫而过,挥拳就在何安的肩膀上来了一下,笑道:“你小子。事情解决了,倒是薛离赶在我前头成亲了,攀上了平章政事家!”
“他倒也舍得一个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