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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霎时停下了脚步,理智再次回到了头脑里,不禁暗暗懊悔自己的冲动。在戈乔夫的指示下,连忙找到了那包药,道了声谢,大步向门外走去。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传来噩耗
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推开烛火摇曳的小屋,一时间所有的侍卫都把目光投向了她,她读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信息,大力拨开他们,看到地上又一大滩鲜红的血迹。
“小姐,您走了之后,她这是第三次吐血了,她看起来非常不好。”几个大男人围在床前手足无措的模样,要他们细致入微地照顾病人还真是有些困难。
“我知道了,你们先出去吧。”她颤抖着双手,轻轻抹去维娅特嘴角血渍,起身来到桌前,在陶碗里倒上一些水,按照戈乔夫的吩咐把药缓缓给维娅特喂了下去。
她把陶碗放在桌上,听到身后维娅特重重的咳嗽声,转身一看,维娅特在不停咳嗽,刚喝下去的药全都顺着嘴角流了出来,浸湿了衣襟。
“维娅特,维娅特,你怎么样了?你别吓我。维娅特,你醒醒,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她慌忙用衣袖擦去维娅特嘴角和衣襟的药渍,那双清澈的水眸里尽是恐慌的神色。刚刚喝下去的药又重复吐了出来,她有种不好的预感,维娅特似乎快不行了。
她向门口张望着,期望着能看到戈乔夫的身影,除了窗户上映出的侍卫们来回巡逻的身影,戈乔夫还是没有出现。
“唔……”维娅特呻吟了一声,慢慢睁开眼睛,安妮欣喜着靠上去,拂去她脸上的凌乱发丝。“维娅特,你醒了。”
“吉恩斯……”维娅特无神的双眼在看到安妮之后瞬间有了神采,她移动着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维娅特,你别说话。”安妮压住她的唇,放柔了嗓音,一种更深的疼痛紧紧揪住了她的心。“你现在很虚弱,要保持体力。”
维娅特疲惫地眨了眨眼睛,缓缓摇摇头。“吉恩斯,我可能不行了。我了解他,他不会给我活下去的希望……”
“维娅特,不会的,你不要这么想。”她哽咽着声音,紧紧握着维娅特冰冷的手。“他现在正在凯思琳公主那里,无暇顾及我们。我已经请最好的御医赶过来治你身上的伤,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她极力安抚着维娅特的情绪,她知道只要维娅特活下去的意志足够顽强就有撑下去的希望。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恨一个人,维娅特原本都已经康复了,他却不怀好意换了那样一个庸医给她。
“吉恩斯,我真的很困,想要睡一下。”维娅特的气息明显紊乱,睫毛在微微眨动,眼看就要闭上了。
“维娅特,你不要睡,你睡着了就不能再看到我了,你知道吗?”安妮不敢动她的身体,只能轻轻摇晃着她的头,试着提起她的精神。
维娅特睁着迷茫的眼睛,意识似乎开始迷糊,毫无血色的嘴唇在一张一合,发出微弱的声音,安妮倾下身才听到细微的声音。“可是,我好累。真的好累,我想就这样睡下去,再也不要醒来。我想得很清醒,他不爱我……他从来都没有爱过我……他只把我当成一枚棋子……我失去了利用价值……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阴谋……阴谋……世上再也没有我留恋的东西了,没有了……”
“维娅特,你要坚持下去,御医马上就要来了,你再坚持一下。”她紧紧地握着维娅特的手,希望把温暖传递过去,但她的手依然冰冷似乎再也没有了温度。
“吉恩斯……秘密……那个雕像……雕像……你……你……”维娅特说的话似乎暗指着什么,明明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还没等她抓住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声。
“维娅特,御医来了,你有救了。”她拭去脸上的泪痕,赶紧站起来,却被维娅特那双冰冷的手紧紧拽住,她的嘴里还在不断说着几个断断续续的字。“记……记住……雕像……陛下赐……雕像……卧室……卧……室……”
门被推开了,戈乔夫的身影出现在窄小的屋子里,他身后仍然跟着一名背药箱的侍女。
“好了,维娅特,不要说话。你还在发烧,有什么话等御医看过之后再说行吗?”安妮轻柔安慰着还在说胡话的维娅特。
“但愿我的到来会给她一些帮助。”戈乔夫盯着床上奄奄一息的维娅特,脸上交织着凝重和震惊。
戈乔夫的脸色似乎预示着一些信息,安妮咬了咬唇,压住啜泣声,颤抖着双肩从床沿站了起来。“戈乔夫,求你救救维娅特……我真的不想失去她……”
“吉恩斯,我只能尽最大的努力……”戈乔夫吐出一口沉重的气息,语气极尽委婉。“我这里有人帮忙,你先去外面等消息。”
她恋恋不舍地最后看了一眼维娅特还在蠕动的嘴唇,拉上门缓缓退了出去。
小屋外侍卫们像石雕一样伫立着,夜晚的冷风毫不留情地钻入她单薄的衣衫,她没有发觉,只是焦急地在外面踱步,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几次想要推门进去,但她知道这样贸然闯进去只会让戈乔夫分心,对维娅特的病情没什么好处。她下意识地双手交握放在胸前,默默祈祷,但愿上天能听到她的祷告,帮帮维娅特度过这次的难关。
隐隐听到一阵听向门外的脚步声,夹杂着一丝叹息,戈乔夫拉开木门,小屋里却透不出一丝烛火的光亮。她的心在逐渐往下沉,一直沉到了谷底,她还在做最后的希翼,希望这些都只是她的幻觉。
“抱歉,吉恩斯,一切都太晚了,她已经死了。”
“不……”她大叫了一声,眼前倏地变得不真实起来,身体的力气像是突然间被掏空了,随后眼前一片黑暗,缓缓倒了下去。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莫名争执
一片黑暗,痛、闷、压抑是她挥之不去的感觉,她只听到一个噩耗般的声音反复在回放,像一把利锤重重敲在心上,一下一下生出了痛并锥刺的尖利感。她试着睁开眼睛,起先有些困难,努力之下还是从黑暗中挣脱开了。
精致的纱幔,耀眼的烛火,静默的四周,迷茫中,她不知道这是哪里,透过纱幔呆呆地盯着精致绝伦的天花板,脑海中一片空白。
直到一阵轻微的响声在床塌旁响起,陪随着是额头被一个湿热的手掌触摸了一下,接着是一声轻微的舒气声。“吉恩斯,你终于醒了。”
她的目光由精致绝伦的天花板转移到一张微显紧张的脸庞,是戈乔夫,刹那间所有的现实纷涌而至,眨眼间便充斥了整个空白的大脑。
“维娅特……她……她……”安妮反复呢喃着,抚着发胀的脑袋,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维娅特她人呢?她在哪里?我要见她最后一面。”
“吉恩斯,你不要这样,她已经安静地走了。伟大的圣湖会把她带到一个安静的国度里去。”戈乔夫平静地说,神情中露出一丝虔诚和崇拜。
“你们把维娅特怎么样了?你们是不是水葬了她?”她屏住呼吸,情急之下抓住戈乔夫的手臂,也不管缎被在她的动作下滑向床沿。
“水葬?”戈乔夫睁着迷惑的眼睛,头一次听到这个词,不由愣了一下。
“就是,你们是不是把维娅特放在湖里飘走了,或是让她沉下去的意思。”她费劲地做出一番解释,见戈乔夫还是没反应过来,索性翻身下床。
刚下床便感觉一阵晕眩,还好戈乔夫及时扶住了她,才不至于她一头栽到地上。
“吉恩斯,你着凉了,现在还在发高烧,等你烧退了再说。”戈乔夫无奈地摇了摇头,想不到她为了一个小小的女仆的死暗自伤神,他心里更多了对她的钦佩和赏识。只怪他去晚了一步,如果他不是要准备凯思琳公主的药,或许今天还能救那个女仆的性命。
“我……”她还想再说什么,刚移动脚步,便直觉得脚下沉重得像灌了铅一样。
戈乔夫小心翼翼地扶着她靠近床塌,眼光的余光瞥见一抹阴暗的身影,瞬间凝结了所有的动作。
“殿下——”他惊呼了一声,一时间又要扶着安妮,又要单膝行礼,顿觉有些手忙脚乱。
“看起来本王子来的不是时候。”莫帝森抿了抿唇,踱着缓慢的步伐逐步靠近,目光紧盯着两人亲密挽着的手臂,几乎要烧灼出一个洞来。
微侧着身的安妮定定地保持着原有的姿势,戈乔夫惊觉出莫帝森眼神的异样,慌忙松开手。“殿下,她发高烧,臣下已经诊治过了。如果没别的事,臣下先退下了。”他自知现在解释是多余的,虽然他和殿下私交甚好,但他也同时知道殿下对她的特殊占有欲,于是赶紧找准时机退下。
偌大的寝宫静默得可怕,她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努力不让自己在他面前倒下,吃力地弯腰伸向搭在床沿的缎被。
突然她身体腾空,不由惊呼出声,热烫的体温带着压迫巾着柔馥的身子,发觉自己被他抱了起来。她低着头,没有出声,任由他抱向床塌,一触碰到柔软的床她便拉过缎被,闭上眼睛。
她现在不想看到他,更可以解释为她现在恨透了他,恨他耍尽阴谋手段,最终把维娅特逼上了黄泉路。
“你这是什么意思?本王子碍你的眼了吗?”他浑厚的嗓音瞬间拉高,带着冷冽的音调。
她身子一僵,并不打算睁开眼睛,吐出淡淡的一句。“我身体不舒服,想睡一会。皇子殿下,请您自便。”
“你这是在做无声的指责吗?”随着他一声怒喝,柔软的床塌的另一侧微陷了下去,她在下一秒被一道力量强拉起来。“说话!”
“你要我说什么?”她睁开双眼,冷冷地斜睨着他,“要我恭喜你吗?维娅特死了,你的目的达到了。”
“一个卑贱的女仆死了,值得你这样挑衅本王子?”他冷眸微眯,“如果你喜欢像她这样的女仆,本王子明天可以从皇宫里挑出一百甚至一千个给你。”
“你以为维娅特是物品吗?”她冷嗤一声,直直地盯着他,缓慢而清晰地一字一句说:“我刚来皇宫的时候,她是我第一个交到的朋友,我一直把她当成姐妹。女仆是人,奴隶也是人,他们也都是父母所生,在我眼里没有贵贱之分。”
说完这些,她不再看他,重新拉上缎被躺回到床上,一丝泪珠顺着眼角徐徐滑落。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娇柔的面孔上浓浓的哀怨还有眼角那一行晶莹的泪珠,微微有些失神,他从没有想到她竟会说出这样一番震憾心灵的话来。
从他出生以来所接受的王室教育,就是他天生是尊贵无比的皇子殿下,身边有着成群的人供他使,那些侍女、内侍、女仆、奴隶都只是下等人,他们甚至可以被当物品随意送人,根本不必把他们的生死放在眼里。
他爱怜地看着她粉颊的泪痕,不由伸手想要拭去,但她微扇的浓密睫毛让他瞬间收回了手。
她张开眼,狠狠地擦去脸颊个的泪水,她不想让他的阴谋得逞,是他的指使害死了维娅特。“珀塞尔医术高超,他有独门秘访可以医治鞭伤。你为什么要给维娅特换大夫?”
她指责的目光似乎一下触到了他的痛处,幽暗的眼眸瞬间骛冷阴森。“其中的原因恐怕你比本王子更加清楚。”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他的暗示
脑中千思百转,思量着他话中的含义。他别有深意的眼神,似乎无形中透露出一些信息,他似乎知道了些什么。万一他真的知道她欺骗他不孕的事,是借助珀塞尔给她的药完成的,那么他绝不会容忍她的欺骗,更不可能不拆穿她,或是把珀塞尔抓起来兴师问罪。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别过心虚的视线,压下胸口狂跳的心。现在,不露声色是她唯一能做的事。
他把她眼神里的异样尽收眼底,带着对掌心物残忍的宽容。“你有事要跟本王子说么?你现在说出来,本王子可以既往不咎。你应该知道,本王子最讨厌哪两种事。”
他的嗓音低醇性感,听起来像是在诱哄,没来由地,她觉得心跳加快,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或许他这是在暗示她。可同时又有一个声音在尖锐地提醒她,你没有错,是他无理地占有你,把你囚禁在这座华丽的牢笼里,他一次次利用你身边人的安全要胁你。现在他又设计陷害了维娅特,是他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