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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珠觉得嘛,二姐夫也没什么不好,挺老实,娘这样挤兑他,他都没什么动静,这脾气适合长期和娘战斗,斗着斗着也就习惯了。不过呢,二姐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还得日久见人心,指不定现在那好欺负的模样都是装着呢!
秀华也不敢和三拳回去吃饭,这气氛真正难熬。
秀丽和秀梅也早早完吃饭,他们扶着大牛回房,秀华拉着三拳才回到里面,盛了点饭,发现饭不多,不够吃,就给三拳多盛了一点,自己只有小半碗,她拉着他坐下:吃吧,吃好饭,我们就回去。
嗯,三拳见秀华的饭少,就想拨一点给她,秀华躲了过去,道:我要减肥吃不了那么多。
三拳凝视着她微微低头的侧脸,减肥?这身段再减下去可就不好了,三拳默默扒拉着碗里的饭,时不时察言观色一下他媳妇在想什么?
两人也没再说什么话,期间秀华夹了几筷子菜给三拳,心里知道他不好受,三拳摸了摸秀华的脑袋,道:“干嘛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我一点事都没有。”
秀华道:“你心里不难过?你不觉得委屈?你一个大男人被丈母娘这样奚落,还挨打,你不爆发?你没脾气?我不信!”
三拳用手肘子碰了碰秀华的手臂,笑道:“就这点小事,娘她是不了解我,才会这样对我的,她也是关心你怕你吃苦嫁不好,你别怨你娘,也不要觉得我受委屈,吃饭。”
三拳说着,就着自己没吃过的那一部分饭拨点给秀华,秀华怎么说都不要,三拳胃口大,她是知道的,干的又是力气活,不吃饱饭怎么行,所以她说什么都不肯多吃。
三拳道:“刚才院子里的时候,我看到其他村民都赶牛去耕地,下午,我们把你家的地先耕了吧,过几日得种晚稻了,现在没银子雇牛,我来耕,你家的活忙完,我们再忙自己的。”
嗯,秀华点点头,难为三拳粗中有细想到了。其实她心里挺想娘能够接受三拳的,一家人开开心心过日子不好吗?她愁啊,以后每次回娘家心里就七上八下。要是不回嘛,她娘又会更加生闷气了,毕竟怎么说都是一家人,那个李氏和她从前的娘还真有个七八分像,她是再清楚不过了,娘这种性格的人,她说你别来了,你就偏得去,她越是赶,你就越得回,就和女人谈对象一样,女人说,你以后再也别来了,那是气话,你要是真不去追了,那八成会气个半死,你要是厚着脸皮不当回事,虽然她脸色也会不好,可心里终究还是会少气几分。
秀华打量了三拳的侧脸,他正在埋头吃饭,心里想着,赵大哥他能扛得住么?毕竟在古代像爹那样的男人还真不多,一辈子顺着娘。赵兄弟他能理解娘那种心思吗?愁啊!这以后的日子还真不好说。
三拳把饭吃完之后,秋风扫落叶一般把剩下的菜都吃得干干净净,两个人默默收拾好了碗筷,还把碗给洗好了。他见秀华吃饭的时候老是出神,就问:怎么,看了那么久,你夫君长得虽然没有玉树临风,可好歹也威武不屈,看傻了么?
秀华拧了他的胳膊一下,道:是啊,看傻了。深深被你那威武不屈的精神给折服了。我问你,我娘要是真不待见你,每次都挤兑你,你怎么办啊?
三拳道:娘她挤兑我是娘的事,只要你不挤兑我就行了,我和你过日子,又不和你娘过日子。再说了,娘她是长辈,她把我媳妇养大,再怎么着也是大功臣,没娘哪来的你啊!所以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在心上的。
秀华悲壮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同志!
秀华心想三拳越是如此,她越得帮着他呀!
李氏偷见二丫头和赵三拳两个人亲密无间,如胶似漆,同仇敌忾,心里那个郁闷啊,就越看那个赵三拳越不是东西了,她养了十几年的女儿怎么心里就这么没有娘啊,以前总会围着她,帮着家里,现在一直围着那个男人转。她心里不舒服,一切跟那个赵三拳有关的东西,她就总能挑出刺来,比如她看到厨房里什么菜也没剩下,饭也吃光了,她就觉得火冒三丈,真能吃的!
她一气之下,拎了母鸡、肉、茶叶、酒丢给秀华,刻薄地道:“全部拿回去,我和你爹吃这些东西也不会成仙,以后别来了,咱家都会给吃穷的!”
秀华的心刺痛着,她也没拿东西,捂着鼻子转身就走,三拳对李氏道:“娘,那我们先走了,您放心,秀华会没事的,这些东西虽然少,但是也是我们的心意您先收着,我们告辞了。”
三拳追着秀华,秀华哭得跟泪人似的,这一次她真的伤心了,她坐在距离家不远的榕树下,她娘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跟刀子似得直往她身上刮。是铁了心不要三拳的做派。
三拳坐在她身边,拉过了她的手:秀华,别和你娘计较,她毕竟是你亲娘,她心里也难受着呢!时间长了就好了,别看她现在不待见我,以后说不定是她最得意的女婿也说不定!
秀华哭得很花猫似的,她看着三拳笑容畅快,眼光执着而充满韧性,那握着她的手粗糙有力,他还当真是一点都没往心里去啊,三拳这是神经粗呢,还是神经粗呢?
秀华难受了一会也就罢了,她娘的刀子嘴天下无敌,她也没少被宰割,想起娘从前都舍不得让她们做活,自己成天钻在织布间里织布,每天晚上姑娘们都睡了,她还在那里至少多忙一个时辰,她有时候看着就会拍拍马屁,给她娘捶捶背,或者多下地干活减少她的负担,那个时候娘脸上也总会露出欣慰的笑容,不过,现在她似乎总和娘吵架。
秀华想了想,擦干了眼泪,突然记起来了,她道:哎呀,忘记收拾衣服了呢!
三拳道:算了算了,别去收拾了,咱们去你二叔家里借耕地的农具,赶紧做活去。
他们正要走,赶巧谢小环今天回娘家了,虽然娘家没什么人,但是她故意回来了一趟,恰好见到秀华在哭鼻子,她让轿夫停在家门口,有丫鬟扶着,缓缓走了过来,秀华见是她,就和她打招呼:小环!
谢小环一身富贵的打扮,她现在是有钱人家的夫人了,出门轿子丫鬟相随,王员外年纪大又得知小环家里也没什么人,所以没有陪她一起回来,她就自己回了一趟娘家,收拾一点东西。
谢小环瞅了一眼赵三拳,她拉着秀华走远了些,语气还是十分客气的,她道:“秀华,你可没后悔吧,刚才我听你们说要去耕地,那可是很辛苦呢!”
秀华道:“我不后悔,既然是我自己选择的,那我肯定乐意这样过了,对了,王员外对你怎么样?”
谢小环道:“马马虎虎,年纪大了,那方面不行,我还指望着能早点有个孩子呢,有了孩子,那个老的死活就跟我没关系了。我也算是托了你的福,才能有好日子过。对了,让你家还债可不是我的主意,你不知道那个老头子可精明了,一听娶错了,就舍不得那些钱,你可别怪我啊,我可是好说歹说才劝他给你家一点时间。”
秀华感激道:“谢谢你了,小环,那我们要先去干活了。”
谢小环点点头道:“秀华,我家的农具反正也用不着了,你们拿去耕地吧,以前我爹还在的时候用过,好多年没用了,搁着也是浪费,你们有需要就拿了去吧。不用还了。”
秀华一听,高兴道:“那真是谢谢你了,我们正想着问二叔去借呢!这样一来就不用看二婶子脸色了,谢谢你,小环。”
“客气什么!”谢小环说着就道,“跟我来吧。”
秀华让三拳帮忙把耕地的农具取了出来,顺便把上次凉在小环家里的那件男衣(三拳的衣服)收好,往田头而去。
谢小环见他们两个走远了,屏退下人,关好了院子里的门,刚进入家里,一个男人就从后门闪了进来,他道:小环,我就说那个老头子不行吧。
谢小环道:少废话。快点。
她锁好了门,两个人就往床上滚去,张孝年对于白白送上门的女人总是不会拒绝的,虽然谢小环长得不怎么样,但是这种偷偷的事也是别有一番风味,两人各取所需,再好不过!
经过一番亲热,两人疲惫地躺在榻上。
谢小环道:你不是一直对丁秀华念念不忘吗?她现在嫁给了赵三拳。你难道不想把她弄到手吗?
张孝年一想到她,又开始心痒难耐,她还真是难到手,上次就差点得手了,居然也被搅黄了,也怪他当时害怕,居然没看清楚那个搅和他的男人是谁,看上去是个会用剑的,而且武功还不赖,那声音至今想起来都不寒而栗。
张孝年揉着小环道:我还真想尝尝她到底什么滋味儿,不过现在她嫁人了,不好办啊。
谢小环道:有什么不好办的,他们家负债累累,少不了要他们挣钱还债,你可以用钱去试试。
就算她不同意,那懒汉赵三拳说不定同意呢,到时候你可以在她家里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还不是他夫君一句话的事!
张孝年摸着下巴,动着脑筋,这个可以试试,不过呢,也不是百分百就行的,弄不好反而让他们有了戒备。这事他还得从长计议一下。
☆、第36章 伤药
秀华和三拳两个人将农具拉到田头;见丁大福正在给农田打水;大福喊道:二丫头,你来了,叔已经帮你家的地水灌好了。
秀华喜道:谢谢二叔。
丁大福憨厚地笑着:客气啥;都是一家人,帮忙应该的,你爹不能下地;辛苦你们了。
丁大福正在用牛耕地;他道:我先把牛借给你们耕,你婶子不在咱们得快点;不然她知道了又要小气了。
秀华很是感激,她二叔人还是很好的呢;于是丁大福教三拳用牛耕地;三拳学得快,很快就把牛赶得很熟练了,一来二去,一个下午耕完了秀华家的,三拳又帮丁大福家的也耕好了。
丁大福和秀华坐在田埂,拿帽子扇着风道:二丫头,你夫君看着就不错,和富贵一样能干。
秀华神情有一丝难过,她又想起了娘这样对他,她道:二叔,可我娘不稀罕他。
丁大福道:你娘和你婶子一样,两个女人家眼界高,一点不实在,二叔说他好就是好,二丫头,你听你二叔的。
秀华有了支持者,心情稍微好了些。
耕完了地,她悄悄来到自家院子外,和大姐说了声,顺便让帮忙收拾几件旧衣服,大姐秀丽做贼似得将秀华做姑娘时候穿的那几件小花襦裙,肚兜等一股脑儿整理好,拿包裹一装,然后丢给了在土墙外等候的秀华,秀华贴着墙轻轻道:大姐,谢谢你了!
李氏眼尖,责问道:大丫头,你把什么东西扔出去了?
秀丽结结巴巴道:娘,隔壁的那些小孩子总是把石头往里扔,我扔回去给他们。
李氏道:这些坏小子,你得拿棍子去打他们,不然他们下次还来。
秀丽道:娘,我知道了,我这就出去打他们。
秀丽拿着棍子说着就出去了,她看到二妹抱着衣服和三拳走远了,心里说不出的替二妹妹高兴,可也担忧,高兴的是她没嫁给老头子,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担忧的是,娘不认这桩婚事,又和三拳以1年之期为限,怕是还有变数。
秀丽驻着棒子,想到了自己的婚事,脸露忧色,她在几个姐妹当中年龄最大,如果和郭家公子不能成的话,年纪会越拖越大,到时候就是个老姑娘了,她想着心里也焦急,那郭大公子又邀约去吃大闸蟹,可是约来约去,也不见得说到正事上。
按理说见了几次,相互有意,也可以遣媒人上门提亲了,可是一点响动也没有,这不得不让她有些着急,现在秀华出嫁了,也没人给她出主意,娘也把脖子伸得长长的,等待着郭家的人上门提亲呢!
果然,吃晚饭的时候,李氏就和他们道:大丫头、三丫头,你们两个明儿去吃大闸蟹的时候可千万要记得旁敲侧击一下,看看郭家有没有这个意思想要上门提亲。
丁大牛沉着脸道:你别总是想着嫁女儿行不行,家里的地还没弄好呢,到时候女儿没嫁出去,饭也没得吃了,二丫头和二女婿今天下午已经把地耕好了,过几天要下秧子,还得种地!
李氏啪嗒把筷子往桌上一放道:你懂什么!打铁要趁热,大丫头年纪不小了,好不容易遇上个她喜欢的,家世又不错的,怎么能把时间浪费在种地上,下秧子,我明儿自己去,别跟我提二丫头的事,我最气最恨的就是她,别以为帮忙耕地我就会消气,他们爱干不干,我不稀罕,我这辈子也不会靠她过活!
秀丽见母亲又气上了,就和爹爹使了使眼色,道:娘,二妹和妹夫都是勤恳的人,你也就别抓着这件事放不下了,明儿我和三妹妹努力一下便是,看看亲事有没有希望。
秀梅一声不响吃饭,她有些颓废地道:我看难,上次这件事把咱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