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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拳端起碗,道:好了,剩下的我必须看着你吃完,不吃完晚上回去直接打屁股。
秀华:(切,我又不是小孩子,还打屁|股,唬谁呢!)
秀华可不信他还真能打屁|股,慢条斯理地吃面。
三拳一边吃一边用那种探究的目光打量秀华,看来还是得拿出点男人的威严来,不然媳妇会越养越瘦了!
他琢磨着普通人的生活每日柴米油盐,一天到晚想着生计问题,精打细算,连吃份肉都得估量一下钱袋子里的钱,想起侯门宅院当中那些穿着华丽的女人们,每日不知愁滋味啊,每餐必定会剩下许多东西,那都是喂狗的。
三拳盯着秀华忽然想,如果把娘子华丽打扮一番扔进那种女人堆里会怎么样?他露出高深的表情。秀华见他表情那么诡异就问道: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三拳脸一沉,正经地道:哪里敢打娘子的主意。就算要打也是坏主意!
见他说话有种什么什么的暗示,秀华左右一瞧还好别人都没注意他们,她就在桌下踩了他一脚:看来是该给你纳妾了!
三拳叹气:也太多了,一下增加200个妾。
这话一说,周围的人脸刷地都朝向他,三拳硬生生把后面的话给吞回肚子里去了。
他们两个好一会没吱声,见面摊的周围有许多流民,衣衫褴褛饥肠辘辘,他们围着面摊眼睛往碗里张望着,只要有人吃剩,他们就会冲上来连汤都喝完,摊主一边煮面条,一边让帮忙的伙计驱赶他们,可是怎么赶,过一会必定又回来了。
见秀华吃完了,三拳喊结账,一边给钱,一边问店主:大爷,这些难民是怎么回事呢?
大爷说:客官啊,你可不知道啊,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一个多月了,天天都这样,逃到同知县的难民越来越多,还不是那个壶口县发大水,上面运送过去的救济粮全被劫了。
三拳道:不可能啊,上次朝廷调拨下来在同知县被劫之后,听闻季大人又收购了五百担米去救济壶口县,上次不还招兵买马要人押送救济粮吗?
大爷眉头一扬,压低声音道:你从农村来的消息不灵吧,我告诉你啊,那五百担粮也没了,季大人还兵分两路,虚虚实实,结果粮食又失踪了,押运的人没一个活口,做得干净利落。你不信自己去那边告示上看,又在招募英雄,这回提高到50两每天了,送命的,谁去啊!
三拳噢了一声,心说原来是这样,这里的贼寇如此厉害么?他又问:大爷,那季大人好像对这事不急啊,他不是到处在放告吗?
大爷说:我看季大人也对付不了哦,前两任知县都死了,季大人算活得长了!我看他去避避风头也是应该的。自从上次被刺杀之后,季大人就很低调,很少露面。
三拳谢过大爷,心里思忖着,季如风去放告难道真的只是去体察民情?同知县三百多个村庄,他恐怕走了十分之一都不到吧?避风头一说倒也有几分可以理解,只不过他避得下去吗?流民越来越多,会对同知县也造成影响,社会治安会破坏,壶口县那边的县衙都被闹事的饥民给攻占了,县令也失踪了。而且最为可疑的是,明知道同知县有人劫粮,但是却没有增派人手,做好埋伏。
秀华走在三拳的身边见他一直在沉思,也没打扰他,忽然她见到了张孝年和郭嘉敏两人携手从轿子上下来走入飞鹤楼,她慌忙拉着三拳躲了起来。
三拳道:怕什么,干嘛要躲,这条街难道是他们专走的?
秀华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有钱家里又有后台,我们这种小老百姓不能硬拼。你上次把他整得那么惨,他没惦记着咱们就不错了。难道你还想提醒他不成!
三拳被秀华拉着朝着相反的方向遁去,又心疼又觉得作为老百姓真的是很可怜,敢怒不敢言,实在是让人心中不快。三拳挣开了秀华的手,说什么不肯走。
秀华左顾右盼生怕人追上来,她道:叔卿,你别执拗了,咱们得有自知之明,我家就是个农户,从前我大舅舅是做过官,可他早年过世了,现在咱家就和一普通农户没什么两样,他要是想找我们麻烦,买凶杀人他照样有本事洗脱罪名的,最后吃亏的还是咱们。
三拳想了想,不动声色,他道:娘子说得在理,那咱们就回家去吧。
秀华就怕他仗着自己当过兵,有一身武艺就和张孝年冲突上了,好在他没坚持,她真的是担心死了。
☆、第61章
回到家后;三娘就从院子里喊她:秀华妹子,你大姐今儿来过,说你爹身体不舒服,让你过去看看。
秀华一听爹不舒服,心里急坏了;和三拳也没来得及收拾东西;就往娘家赶去,她正计划着这几日过去种地呢;树苗和鸡鸭的苗过几天会送过来;趁着这几日有空赶紧把粮食的问题给解决了。
她也没来得及买什么东西,进了家门;就直接打开院子门直冲进去;家里的鸡在院子里走着,黄先生在晒太阳,见主人进来了,眼皮也不抬一下,真是条懒狗,还睡在路当中,秀华一拉裙子就跨了过去,边走边喊着:大姐!爹,我来了!
三拳跟在秀华的后面,心里越来越觉得自己是小跟班了,奇怪了,他怎么总跟在媳妇后面,媳妇做什么事都是一马当先,有条有理有计划,好像没他什么事啊?这种感觉真是太糟心了,他身为一名孔武有力的大丈夫,她好歹也应该哭哭滴滴没主意的样子嘛,平日里没什么危险的时候他媳妇就一副大丈夫的做派,一点不粘着他。没面子!太没面子!
三拳想着黄先生不让路,要不他跨过去,他抬起脚有些犹豫,果然黄先生蓦地睁开眼睛,炯炯有神地仰起头来,发出呜呜呜的恐吓声。
三拳的脚没法落地,他说:黄先生,咱们现在也算是亲家了,你怎么能那么不识时务呢?你见过我很多次了吧?你怎么能每次用这副表情待我?你看我那么可怜,你也欺负我是不?你于心何忍?
大概是觉得三拳太罗嗦了,黄先生吠了几声,起身就走到角落里,继续躺着了,苍蝇在它耳边飞舞,它的耳朵就一扇一扇的。(黄先生画外音:真烦,要走过去还非得我让路)
难得黄先生走开了,三拳铁放心的就往屋里去,老爹正在屋里和二丫头说话,见到三拳进屋,就招呼道:三拳,随便坐啊,不用客气。
三拳就坐在了一边。
秀华说:爹,你没事谎称病,吓死我了呢。
大牛拿烟斗打了下二丫头的脑袋:爹不称病,你能来的这么快吗?你都好几天没来了,爹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秀华和三拳面面相觑。
秀华道:爹,这几天我在忙家里的事,先种上一亩地,还得养一些鸡鸭,以后会越来越忙,您不说我们也打算明天过来,把咱们两家的地先种好。
大牛抽了口烟道:爹说着玩呢,年轻人是要抓紧时间挣钱,爹在家里也没什么事,你们什么时候开工了,爹过去给你们帮忙。
大牛还是留了个心眼,没把李氏已经把债还清的消息告诉他们两,他也是想再看看三拳这个人到底靠不靠谱,大牛说:让你们来,也是想和你说说话,你娘不听我的话,现在搬去大宅子住了,你三妹妹和四妹妹都跟着享福去了。
丁大牛顿了顿,秀华也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就认真听着。
丁大牛拍了拍胸口道:爹心里不踏实。这富贵来得太容易,你三妹和大姐的婚事你也听说了吧,咱们家一下子成了村里赤手可热的话题。我最近眼皮跳得厉害啊,天天睡不着觉。
秀华安慰道:爹,您别多想,别人爱说就让他们说去呗。
大牛道:你可不知道啊,家里有钱了亲戚们都想分一杯羹,你二叔家过来借了点银子倒也罢了,毕竟露露这件事你也知道。现在你那好赌的舅舅又找上门了,说起他我就气,昨儿晚上我好说歹说总算把他撵走了,让他直接找你娘去,早上的时候你娘还来和我一顿吵,说我没本事打发,你那舅舅啊就找了一帮混混躺在你娘新买的宅子跟前,逢人就说他姐有钱,四处欠债,把你娘愁得这几天都不敢出门。
秀华听了头也大了,她最怕纠缠不清的流氓了,要说报官,他也不怕,也没犯什么大事,抓进去了过会就放出来了,最多打几个板子,他照样来赖着,再说有亲戚关系,他四处胡说,说亲姐姐发达了,不管弟弟了,弟弟饿死也不管了,就这么耍无赖,也着实心烦。
丁大牛又说:你舅舅欠债以后,隔三差五就有债主找上门,让你娘还债,不还就砸东西,你娘都气得发病了,还了大概有三百多两银子,再这么败下去,我怕你娘她杀人的心都有了。
秀华不安和三□□换了下眼色,怪不得爹愁成这幅样子。这件事也不是说瞒就瞒得住的,村里都传遍了,都当丁大牛家发达了。
丁大牛道:今儿你大舅母带着三个儿女来投奔咱们家,你娘也不好意思不留他们,自从你大舅舅过世以后,他们一家子过得很不好,你大表哥二十几好不容易娶了媳妇又拖着三个娃娃,你二表姐出嫁了带着夫婿和两个娃娃,你三表姐还没出嫁,也一起跟了来,咱们家从前也受过你大舅舅的恩惠,你娘虽然不乐意,可也知恩图报,暂时让那一大家子住了进去。你大舅母说,不会打扰太久,你大表哥和二表姐过些日子就回去,你大舅母就留下来和你娘作伴,你大舅母是个老实的人,遇事也只会哭鼻子,你娘见她可怜也没说什么。
丁大牛一口气说了许多,最后他才说到正题上,他说:二丫头,没事你多去看看你娘,我怕她一个人手忙脚乱的,毕竟都是一家人,你娘就是嘴硬,你要不去帮她分担分担,我怕她压力一大火气又上头。
秀华道:爹,你说娘她一下子接收了那么多亲戚,我和三拳去看她,她会不会有什么想法呀?
大牛道:不会的,你娘刀子嘴你还不知道?她这几天就在念叨你呢!你抽空去看看她,家里的地也要种了,家里又添了吃饭的人口,不种地哪行!
三拳就很豪爽地应上了,他道:爹,您放心,我和秀华下午就去拜访娘,和娘说说种地的事,我和董地主请了两天的假,咱们两家的口粮地都可以种完的。
大牛赞许地点点头:这事说完了,秀华又去看望了大姐,秀丽正在一个人织布,有些无精打采,见秀华来了,她只是坐着招呼了一声,她道:二妹妹,你才来又要走吗?
秀华坐在大姐身边瞅着她,嗯了一声,她道:大姐,你的事我听说了,郭大公子那事闹得那么大,也是大家津津乐道的,没想到他还真行啊,居然为你抛弃家业,我以为他会妥协呢!你要坚持扛到底,我绝对支持你!
秀丽木讷的神情在说到子期的时候,脸上就像突然罩了层光一般,她说:谢谢你,二妹妹,我会等他的,只是娘已经答应了汪裘海,我怕到时候子期不高中,我可真是骑虎难下。
秀华笑说:这有什么难的?不想嫁汪裘海的方法多得是!
秀丽紧张道:二妹妹,你该不会又想用那法子吧?
秀华嘿嘿直笑:大姐,你脑子真不会转弯,那种法子用一次就好了哪能用第二次,你等着,只要你不想嫁给汪裘海,我就给你出主意,当然可能会是馊主意!
秀丽一阵惊喜,拉着二妹妹的手不肯放:你说的可是真的?
秀华点点头,很确定。
秀丽突然就高兴坏了,她眉飞色舞起来:我这几天日愁夜愁,二妹妹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只要你肯帮我,我就不怕了。
秀华鼓励大姐好好绣嫁衣,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和她夫君两个人就像蜗牛一样往村的另外一头挪去。
三拳用手指头敲着秀华的脑袋:娘子,我刚才可是都听到了,你居然想帮你大姐摆脱婚事,你行啊,这种拆人姻缘的事,你做起来一点不脸红。
秀华像赶苍蝇一般就赶了他的手指,道:什么拆人姻缘,我那是成人之美。你得搞清楚哪一方是正义的,哪一方是邪恶的。
三拳反驳:那汪裘海怎么就邪恶了?人家正经娶媳妇,又出聘礼,又出媒人,堂堂正正,你这不捣乱吗?
秀华眼珠子一转道:好像是啊,可大姐和郭子期两情相悦,我是力挺到底的。所以只能委屈委屈汪裘海了。再说了,他能对我大姐真心吗?不就是觉得我大姐长得好看,那个商人半个字不识一个,我大姐和他真是风牛马不相及的。郭子期连家业都不要了,净身出户,追求真爱,可歌可泣!
三拳哈哈笑着戳了她的脑袋一下:你想多了。哪里还有那么傻的人。咱们等着看他高中,看他能不能如约前来。
秀华道:他要如约前来,你怎么着?
三拳道:他要真来了,日后事事听娘子的,他要不来悔婚,娘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