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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他无奈的摊手,“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干脆买了放在床前,也好提醒自己日后别做出这样的表情。”
他这么一闹,卞紫脸上好歹多了点笑容,她在摊前看了看,指着摊主手里捏好的娃娃说:“周公子,你看他手里捏的那个像不像你?”
周卿言看了一眼,“还真有点像。”
摊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瞒姑娘,我是瞧这公子长得实在俊俏,所以一时手痒,照着他捏了一个。”
“倒也不错。”周卿言收起折扇,饶有趣味的说:“不如你再照着这两位姑娘捏两个女娃娃,这四个我们要了。”
摊主连忙点头,“那请公子稍等片刻。”他极其熟练的捏起了人儿,只一刻钟便完了工,等将娃娃逐个递给我们时,周卿言却闪了闪身,示意我去接过。当然,我也只能照做。
“我们去那边看看。”杨呈壁满脸笑容,精力十足,“今晚上可得好好逛逛!”
我刚想迈步,却感觉袖子被人扯了扯,低头一看,竟然是唐儿。
“喂。”唐儿瞪着我:“你上次把我害惨了。”
我挑眉,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怎么说?”
他哼了声,没好气的说:“我娘罚我在地上跪了两个时辰。”虽说是埋怨,仔细听却有些撒娇的味道。
我神色不变,“然后?”
“我是要告诉你,我现在不偷东西了。”他仰着脸,恶声恶气,“你把手伸出来。”
我将手摊了开来。
他粗鲁的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我手上,“我现在跟着剪纸师父学剪纸,很快就能挣到钱了。”他又跑到杨呈壁面前,说:“杨少爷,伸手。”
杨呈壁照做,唐儿便往他手上也放了东西,“我娘让我谢谢你帮我们,不过这些钱我以后会还给你的。”说完也不等他回话,一溜烟的跑进了人群。
唐儿给杨呈壁的是一张“囍”字红色剪纸,给我的也是这个。杨呈壁拿着剪纸乐不可支,直说:“原来帮人也挺有趣。”卞紫看他的眼神却有些复杂,更是不时看我几眼。
我说,她是多想了什么吗?
至于周卿言。。。。。。
“还挺有趣。”他似笑非笑的打趣,率先迈步走开。
一路逛下,每个摊上都挤满了人,唯独一家算命摊子前冷清的很,那算命先生坐在桌后闭着眼睛,神情安详,颇有些高深。杨呈壁好奇的拉住一个路人问道:“这先生算的不准吗?怎么没人算命?”
路人摆手,“这人奇怪的很,你上他的门前让他算他反倒不算,你好端端的走过去他却扯着给你算,所以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走过去就是了,说不定他就会叫住你。”
杨呈壁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照着他说的那般,若无其事的经过了算命摊子——恩,若无其事的来回走动而已。
等到第十次时,算命先生总算开了口,“这位公子是要算命吗?”
“算命啊,我不信这个,不过你要是想给我算的话我就勉强算下。”话虽是这么说,人却极快的坐了下来。
算命先生也不戳破,只淡淡一笑,“公子想要算什么?”
他十分主动的摊开手掌,“姻缘啊,前途啊,子孙啊,无非就是这些。”
算命先生仔细的看了看他的掌心,摸了摸山羊胡,说:“公子今日有血光之灾。”
杨呈壁脸色一黑,“血光之灾?”
“正是。”算命先生摸了摸山羊胡,“不过幸好公子身边有位贵人,能帮你逢凶化吉。”
杨呈壁松了口气,指了指我们三个,问:“我这里有三个人在,你能告诉我哪个才是贵人吗?”
算命先生细细打量着我们,视线在周卿言身上停留的最久。他轻轻的笑了声,又对杨呈壁说:“公子遇对了贵人,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算命先生意味深长的说:“贵人虽贵,却不全是贵。”
杨呈壁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天机不可泄露。”算命先生不再回答,突然对周卿言说:“这位公子面相尊贵,想必出身与富贵之家吧。”
周卿言浅笑,并不说话。
“公子这面相本该尊贵一身,只是二十四岁那年必有大灾。”算命先生慢悠悠的说:“躲不躲得过,就要看公子的造化了。”
周卿言眸色一暗,唇边的笑容也渐渐隐去。
算命先生看着卞紫,笑眯眯的说:“至于这位姑娘。。。。。。姑娘要记得珍惜眼前人,切莫执着与不该执着之人。”
卞紫不自觉看了周卿言一眼,继而又移向杨呈壁,红唇轻抿。
“先生,那她呢?”杨呈壁指着我问。
算命先生沉默了一会,说:“姑娘害人不浅。”
我皱眉,“此话怎讲?”
“你周遭之人总要经历些磨难,更甚者。。。。。。非疯即死”他缓缓的说:“这些虽非你所愿,但终归是因你而生。”
“我看你是傻了,说话疯疯癫癫!”杨呈壁睨着他,“各人自有各人的造化,好也罢坏也罢,都是他们自己的人生,哪能出了灾祸就怪别人?常言道善恶得失皆是上辈子的因果,你这般片面武断,我看你也不过是个骗钱的罢了!”他掏了银子扔在桌上,“我们走。”
“不论姑娘信不信,我说的都是实话。”算命先生叹气。
正当我们准备走时,那先生却又喊道:“公子你稍等!”
杨呈壁不耐烦的回头,“你还想说什么?”
“公子稍安勿躁,我只是想说。。。。。。你这钱,给的有些少了。”
杨呈壁的唇角抽搐了几下:“。。。。。。”
不知不觉,夜色已深,正当我们离开灯会走到一条偏僻的路上时,前面突然跳出了八个黑衣蒙面男子,他们个个手上拿着一把大刀,眼神凶狠,颇有些屠夫的风采。
“杨呈壁。”为首的黑衣人开了口,“你平日作恶多端,今天我就要好好教训教训你,替百姓们出口气!”他这话说的道貌岸然,似乎真是什么铲奸除恶的正义之士。
杨呈壁也不糊涂,嗤笑了几声,“放你妈的狗屁,你倒是给我说说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庞明真是个孙子,连报复都不敢明目张胆的来!”
说实话,我见到他们时也立刻想到青蛙男临走前的那句:你得意不了多久,我总会让你们好看。
“你尽管耍嘴皮子,恐怕待会你也没机会了。”黑衣人不怒反笑,说:“上!”
这群人明显商量过计策,只因有六名黑衣人都往我扑了过来,另外两人则冲着其他三人而去。不过即使他们人数众多,武功也只能算一般,所以即使我有些手忙脚忙,但他们还是伤不到我们,只不过要费些时间解决罢了。杨呈壁一直护着惊慌的卞紫,周卿言也一直在闪避,我看他的动作虽机敏却不像有武功的样子,可若说他没武功,面对这样的场面却不显凌乱,反倒有些游刃有余,难不成是因为他经常遇上这样的情况,所以习惯了?
正在这时屋顶上突然跳下三个拿剑的黑衣人,我本以为他们和庞明那帮是一伙人,却在交手后皱起了眉。若说方才那样的黑衣人来十几个我也不怕,现在的这些来三个却已经叫我全身警惕了起来,这几人武功或许比不上我,但招招狠辣,分明是要致我们于死地——又或者说是致周卿言于死地。
庞明派来的那些人原先也以为这三个是帮手,却在一人被砍断了手后害怕了起来,一群人火速的逃走,只留下那三人和我纠缠。这三人看也不看杨呈壁和卞紫,只联手对付着我。他们招式狠毒、配合无间,明显是训练有素,我一边挡住他们的攻势一边对周卿言和杨呈壁使了个眼色,他们也不多言,拉着卞紫便往远处跑。黑衣人见他们跑开出招便有些急了起来,我正暗自欣喜时却听到其中一人说:“你们来对付她,我去追他们。”
那黑衣人迅速的追了上去,每次挥剑都被周卿言险险躲开,但几招过后他便避的有些吃力,正当黑衣人要刺中他时却被卞紫从身后死死抱住,他想甩开卞紫,奈何卞紫抱的极紧,甩了几次都甩不开,黑衣人眼也不眨,反手就准备将剑送入卞紫身上,只是剑身却被人生生的用手掌握住。
“卞紫!”杨呈壁咬牙喊道:“你别管我们,赶紧跑!”
“杨公子。。。。。。”卞紫眼眶含泪的看着他,“你这是何苦。”
杨呈壁怒说:“让你走就走!”
“好一对有情有义的男女。”黑衣人冷笑了了一声,“不过放心,你们谁都走不了。”他极慢的抽出剑,故意让剑刃缓缓割开杨呈壁的掌心,鲜血滴滴落下。杨呈壁痛的冷汗直冒,却见黑衣人正举剑对准他的喉咙准备刺下。
我低声骂了一句,直接握住这边两人的剑身,再将短剑送入了他们胸前。但那边剑尖已经贴到了杨呈壁颈间,点点血红冒出,我正心慌间却见那黑衣人突然停下了动作,双目惊怒,缓缓扭头看向身后。
不知何时周卿言已经绕到了他身后,手上拿着方才那些人掉落的大刀。刀上一片鲜红,血迹沿着刀刃顺势而下,滴答答的落到地上。他脸上溅到几点腥红,映着他雪白的肌肤竟有几分邪魅,却不可思议的。。。。。。勾魂夺魄。
“呈壁。”他眯起狭长双眼,伸出舌尖舔去唇上的血迹,任由鲜血染红舌尖,“今日果然是血光之灾。。。。。。吗?”
☆、第二十章
秋风吹过,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被吹散开,微微令人作呕。
卞紫终于回过神,慌慌张张的掏出绣帕替杨呈壁包扎伤口,抽咽着问:“杨公子,你有没有事情?”
杨呈壁额际青筋尽显,却紧咬着牙关勉强挤出笑容,说:“我没事,你别担心。”
他的手被剑刃活生生割开,又怎么会没事?
卞紫自然知道他只是在安慰她,当下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低声哭了起来,“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别哭。”杨呈壁忍住痛,颤抖着伸出手,温柔的拭去她的泪珠,“哪有为什么。”此刻的他着实狼狈,却是我见他最为英俊顺眼的一次。
为了心爱的人而受伤,大抵是世上最不需要理由的事情吧。
“在发什么呆。”周卿言走到我面前,正好挡住我的视线,“手伸出来。”
我微微一愣,看着他不知该如何反应。
“傻了不成。”他微微俯首,将我脸庞的发丝勾到耳后,“我叫你伸手。”
我依旧怔怔的看着他,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不再说话,拉起我的手轻轻掰开,不知怎么竟然笑了下,“我倒有些佩服你们了,难道不疼吗?”
我低头,只见手心上两条血红划痕,正不住的往外溢血。
他伸手极为轻柔的碰触了下我的伤口,修长的指尖染上一点血红,“疼吗?”
我木然的摇了摇头,刚想抽回手,他却忽然施力,狠狠的按住我的手心,直到我痛呼出声才松开了手。
“你做什么?”我恼怒的瞪着他,却见他脸上已经没了笑容,黑眸幽暗,似深潭般望不到尽头。
“花开。”他低低的开口,听不出喜怒,“你方才这般拼命,是为了杨呈壁。。。。。。还是为了我?”
我微微皱眉,“什么?”
他抚上我的脸,低垂的眼内没有任何情绪,“我再提醒你一次,我才是你的主子。”
他的语调很轻,却有种无法忽视的压迫,让我不由自主点了下头。他见状笑了笑,对那边的两人说:“呈壁,最近的医馆怎么走?”
到了医馆后,我和杨呈壁的情况颇有些凄惨,这并不只是因为伤口,还因为。。。。。。
“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是胡闹!”蓄着一把白胡须的老大夫中气十足的冲着我俩吼道:“难不成现在外头都流行徒手握刃?”
“大夫。”杨呈壁弱弱的开口,“方才是有不得已的情况。。。。。。”
“有什么不得已的情况能让你们两个同时这样?”老大夫完全不听解释,继续教训说:“你倒是不在乎,没看到人家姑娘多担心你吗?”
杨呈壁看了看一旁担忧的卞紫,摸了摸鼻子笑说:“大夫,这你就不懂了,有句话叫因祸得福。”
老大夫没好气的说:“蠢不自知,愚钝!”他将手里捣好的药材递给卞紫,“你替他把药敷上,然后用布包起来,这药一天一换,一个月内不能碰水,一个月后如果还不见好转就来找我。”
卞紫有些犹豫,“大夫,我怕我不会包扎。。。。。。”
“怕什么,死不了人!”老大夫将东西塞到了她手里,又将同样的话对周卿言说了一遍,接着便离开了。卞紫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拿起了药帮杨呈壁涂上,瞧他一脸痛苦却又享受的表情,真是痛并快乐着的最佳写照。而这边周卿言也在帮我上药,不过我们之间自然没有那样的气氛。
“卿言,”杨呈壁正了正色,问:“刚才那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