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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不会错过他眼底的自嘲,只是父子间的事情,外人实在插不上嘴,“没事就好。”这次为了护住卞紫也算吃了点苦头,但不知卞紫对此有何感想?
“那天的事情我都听齐扬说了。”他不像往常那般嘻嘻哈哈,神情极度认真“花开,谢谢你。”
“你和卿言,是我这辈子遇上唯二用真心待我之人。”他笑笑,不知为何又叹了口气,“我何等幸运,能碰上你们这种舍身救我的朋友,而且还是两人。”他盯着我,郑重其事的说:“花开,只要我在一日,定会舍命保护你和卿言一日。”
“哦?”我挑眉,似笑非笑的问:“就凭你这断了肋骨的身子?”
他知我是在调侃,“嘿嘿”一笑说:“不碍事,药用的好,恢复的自然快些。”说到这里,脸上忽然有些羞涩,“况且,况且这几日卞紫也在照顾我。”接着便是一副“你懂得”的神情。
我了然,这半月里果然发生了些不在预料中的事情,坏的有,好的似乎也有。“要进去吗?”
“当然。卿言在吗?”
“嗯。”
周卿言正在书房,见我们一起进门也不讶异,只淡笑着说:“呈壁请坐,身子好些了吗?”
“没事,早没事了。”杨呈壁情真意切,“那日多亏了你和花开,若不是你们,我如今也成了焦尸一具。卿言,实在是谢谢你们。”
“你我之间不须说这些。”
“好,不说这些。”杨呈壁从腰间拿了个小铁盒出来,“这是芙蓉白玉膏,你等手上的伤痂脱落之后再用,用几个月伤就不会落疤了。”
“多谢。”周卿言接过,“那日的事情调查清楚了吗?”
杨呈壁点头,“嗯。说是前段时间作过几次案的赤焰大侠所为,应该是想杀万宝森,谁知我也在那里。说白了就是运气不好,赶上了。”
周卿言问:“官府抓不到人吗?”
“是男是女都不知,更别提抓人了。”他无奈的耸肩,“算我倒霉。”
周卿言颔首,“人没事就好。”
他们似乎都相信官府给的回答,一致认为此事是赤焰大侠所为,只是上次清然明明说过,赤焰大侠每次下手必定只挑受害者落单之时,这次难道真的是失手?又或者这次根本不是赤焰大侠所为,只是被人搭了一把顺风车?
我默默瞧了他一眼,如果真是这样,他又是得罪了谁,才会遭来杀身之祸?
杨呈壁却不知我心底所想,兴致盎然的说:“对了,卿言你可知道慕容敛耀?”
周卿言点头,“西域商人,专门倒卖奇珍异宝。怎么,他来金陵了?”
“正是,他明日要宴请金陵城内有名望的一群公子,我也收到了请帖。不知你是否有兴趣跟我一起去?”
“自然有兴趣。”周卿言笑说:“这人的宝贝虽然来路不明,但都是出了名的好货色,我倒想看看他明日会带哪些宝贝来。”
“那一言为定。”杨呈壁大喜,“我也想去瞧瞧有哪些宝贝。明日傍晚我来接你,咱们到时候见。”
周卿言勾唇,长眸闪过一丝亮光,转瞬即逝,“一言为定。”
今日已是十月初九。
立冬一过,天气便倏然冷了起来。白日里阳光虽温暖,却依旧能感觉寒意正逐渐累积。街上的夏裙都已消失不见,孩童也换上了厚厚的冬衣,他们依旧打闹玩耍,丝毫不受季节的影响。
周卿言手中拿着茶杯,轻轻吹了口气,“这件是新衣裳吗?”
“嗯。”我掸了掸袖子上的灰尘,“玉珑替我做的。”
“玉珑的手艺不错。”他轻啜了口茶水,白净的脸颊染上些许暖意,“天冷了啊。”他不再像夏日那般穿的明亮,换了一身绿沉色绵袍,领袖口以金线镶边,映着衣色分外好看。外面罩着一件暖白色披风,只用银线简单的勾了几朵牡丹,华贵却不显繁复。
门外齐扬已经到了。
他走近,伸手掸落我发上沾到的树叶,“下月跟我一起回去吧。”
在这里待了这么久,终于要离开了吗?
“这么冷的天,该钓不到鱼了呢。”他轻笑了一声,不知在想些什么,“钓不到鱼就不好过年了。”
他说的意有所指,我却不解他指的到底是什么,只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风月阁外,杨呈壁一身藏蓝绵袍配同色系披风,卞紫一袭秋香色绵裙外罩淡紫色披风,两人站在一起,竟头一次有了般配的感觉。
杨呈壁和卞紫坐在一侧,我和周卿言坐在他们对面,正好将他们的神情尽收眼内。杨呈壁显然心情愉悦,与周卿言聊天的同时还照顾着卞紫。卞紫也难得不再多看周卿言,只安静的浅笑,和杨呈壁对谈时还会看着他的眼睛,与半月前对他的无视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这样看来,虽然经历了一些事,总归是开始好转了。
至于我身边的这个人。。。。。。
相处已有半年的时间,我却越来越看不懂他。
若说他是好人,他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似乎随时都在算计些什么。可若说他是坏人,到目前为止他又举止安分,仔细想想从开始认识到现在他也没做过什么坏事,从他待杨呈壁来看也不缺真情真意,兴许是我对他一直心存偏见,兴许他只是为人恶趣味了点,兴趣他是个不错的人。可我脑中又不停浮现他说的那句:他们都会后悔曾经谢过我,十分后悔。
我忍不住看了眼他,不料他也正侧脸看我。
“想些什么呢?”他眯眼,笑问。
“没有。”我收回视线,面无表情的坐好,心里仍是那个疑问。
周卿言,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马车驶了半个时辰左右停下,一下车就有人接我们到了内室,随后又领着我们进了宴厅。厅内已经聚集了十几位年轻公子哥,年纪都约莫在二十左右,正热热络络的互相交谈。我们进来时有不少人上来跟杨呈壁打了招呼,随即又各自分散开来,继续谈天。
“这样看着不像是参加慕容敛耀的宴会,倒像是参加什么相亲大会。”杨呈壁打趣说道。
“杨公子难道不知?”一名男子说:“今日不是慕容敛耀主持宴会,是他的独女主持。”
“哦?不知道。”
“慕容敛耀膝下只有一女,名为慕容臻,从小跟着她爹走南闯北,据说也是个人物。慕容敛耀去哪里都带着她,最近几场宴会都退居幕后,由慕容臻全权接手。还有,这几次邀来宴会的也都是些年轻的俊才,大家都在猜想慕容敛耀是不是借着宴会之名替慕容臻选女婿。你瞧今日有谁带了女伴来?”
这样说来,场内除去卞紫与我,其他几乎全是男性,再仔细看他们虽然热络交谈,脸上却都藏着不以为然,更有小心警惕。
“别说是女子,就是连朋友都不敢带,生怕被抢了风头。”那人故作潇洒的甩了甩额发,“不过像我这种嘛,即使带了朋友也不怕抢走属于我的风采。”他指了指不远处一名奇丑奇胖的男子,“喏,那是我带来的朋友。”
嗯。。。。。。你怎么不直接带头猪过来呢。
那男子的话算是帮我们解了惑,不过杨呈壁和周卿言此行并不为那慕容臻来,自然对这些没什么反应。等到管事模样的人安排众人坐好位子,大厅才渐渐安静了下来。不多时,一名女子从大门走了进来,她一袭男装,黑发用簪子束起,脸蛋算不上柔美但英气逼人,面对众人的视线面不改色,朗声道:“在下慕容臻,多谢各位今晚赏面参加宴会。”
她走至主座坐下,缓缓扫视了厅内一圈,最后停在周卿言身上:“周公子,好久不见。”
☆、第三一章
听到这句话;厅内所有人都看向了周卿言;配合的露出了“咦?他怎么会认识慕容臻”的神情,包括杨呈壁和卞紫。
这所有人里自然不包括我。
池郁与周卿言认识;锦瑟与周卿言认识,程令与周卿言认识。。。。。。慕容臻与周卿言认识又有何稀奇?
这世上恐怕没有几人是周卿言不认识的。
“慕容姑娘。”周卿言礼貌的回道:“好久不见。”
“的确是好久不见。”慕容臻虽面带笑容;却不知为何有点咬牙切齿,“如果可以,我倒是想永远都别见到公子。”
原本众人还在担心慕容臻和周卿言是否有情况,闻言松了口气,似乎解除了一大危害。杨呈壁则调侃的说:“卿言啊;你可没告诉我原来你和慕容姑娘这么‘熟’。”
周卿言笑笑;不再做声。
慕容臻见状也不再咄咄逼人,对众人说:“今晚家父身体欠佳,由我代他主持这次晚宴。这次展出的共有十五件宝贝,老规矩,每位公子都可鉴别真伪,待我叫出底价之后开始加价,一百两白银为一次价,不设上限。”她顿了顿,视线又定在周卿言身上,“还有,公子们应该知道我这里的规矩,只有收到请帖的公子才可以叫价,其他不在请帖名单之人只能观赏此次展品。”
这话一出,那寥寥几个陪同而来的人都有些不悦,先前见过那奇丑奇胖的男子更是气愤的起身,“你这是什么破规矩,这样说来我们岂不是只有看却没有出手的机会?”
“那也不是。”慕容臻眼波流转,“你可以委托带你来的那位朋友帮你拍东西,但成交之后须多交给我物品百分之一的费用。只要你在宴上拍下一样东西,下次宴会之时就能收到我们的请柬,而且。。。。。。你也可以继续带其他的人来,就像今天他们带人来一样。”
那胖子听后估计觉得百分之一的费用也没有多少,这才消怒说:“这还差不多。”
说是规矩,说穿了无非是商人的一种手段。杨呈壁是受邀之人,周卿言是杨呈壁带来的,所以周卿言没有叫价的资格,只能委托杨呈壁替他叫价,拍下的物品要多付百分之一的费用。这费用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自然不算多,但对于挣钱的那方自然是积少成多,而对于受邀之人来说,少付这点费用则是身份上的优越体现。
慕容臻又问:“哪位公子还有疑问?”
无人发问。
“好,那就开始吧。”她拍了拍手,立刻有人端着托盘进门,“第一件,东洋伏天珠。”
下面是一连串的介绍,我实在懒得去听。在我看来,那不就是一颗普通的琉璃珠么?其他人却在听到名字的时候就开始啧啧称赞,鉴赏的时候更是恨不得将它剖开看看里面的构造。幸好周卿言和杨呈壁没有这样,反倒是趁着这会功夫聊起了天。
“卿言,我倒是不知还有这样的规矩,什么带来的人只能看不能叫价。”杨呈壁解释说:“他只说可以带朋友一同来观赏。”
周卿言并不在意。“商人的手段罢了。”
“你早就参加过吗?”
“嗯,上次也是观赏而已。”
“她似乎对你有些偏见?”
周卿言莞尔,“上次结束后她有问我为何不曾叫价。”
“你怎么回答的?”
“没有珍品。”
“。。。。。。”杨呈壁了然,“难怪她气的够呛。对了,你看那珠子怎样?”
“一般。”
又过一会,“你瞧那金缕玉柙怎么样?”
“弄件死人衣服回去做什么。”
“那可是刚做成的,一共用了一千一百七十八片玉,每片玉间都用金丝钩连,做工十分精湛!”
“还不是给死人用的。”
“好吧。。。。。。”
再过一会,“卿言,你瞧这幅画怎么样?”
“年代虽久,画工一般,随便收藏还行。”
“好吧。。。。。。”
这样的对话重复出现,听得我有些晕眩。我也不勉强,直接了当的对周卿言说:“主子,我有些不适。”
周卿言没有多问,体贴的说:“哦?那出去透透气,早点回来。”
我默默退下,找人带我到了一处凉亭,大口呼吸了几下外面的空气,这才舒服了许多。只是清醒之后,脑中又无可避免浮现了许许多多的疑问。
昨日我是极为震惊的。
比较客观点的震惊当属程令的事情,当初不过是顺手救了他,甚至不能算是“救”——那时他已经身中剧毒,根本无药可救。仔细回想他死前确实想告诉我什么,但我根本不在意,只草草埋了他的尸体也未深究。如今惹上了一个不知名的“主上”,更离奇的是周卿言竟然也在找程令。。。。。。玉珑应该已经将这事情禀告周卿言,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并未问过我什么。这程令后续之事,恐怕不会简单。
再者便是周卿言与池郁之事。听玉珑的意思他们早就相识,并且上次他看在池郁的面子上还顺手救了锦瑟。周卿言一看便不是普通人,池郁又是什么身份,怎么会和他相识?这里有一点,周卿言既然能救锦瑟就代表他身怀武功,平日里果然是装的吗?
这两件事情整理起来并不复杂,却叫我一头雾水,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