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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裴被骂的一愣,随即唇边浮现一抹阴笑,“好,我这就来帮你。”
我见他笑容不善,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应付这女子已经够呛,何况又加一个罗裴?正犹豫间罗裴却已经扑了上来,同时女子的剑也向我胸口直直刺来,我咬牙,躲过了女子的剑却无可避免受了罗裴一掌,顿时胸口发热,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女子见状正要笑时却不料罗裴转身对她也是一掌,当下跌坐在地,捂住胸口不能言语。
罗裴走到她面前俯身看她,冷笑着说:“戚梦瑶,我想这一天已经想了十年,现在可算实现了。”
戚梦瑶用袖子擦去吐出的黑血,眼中难掩讶异,“你竟然练成了毒掌。”
“毒掌又如何?如果不是她和你过招,我又怎么能打得中你。”他愉悦的看着我,说:“为了谢谢你,我决定留你全尸,让你和她一起慢慢死。”
我只觉得身体有一股毒气到处乱窜,想要运功压下却被反弹,喉头又是一股腥甜的液体涌上。
“别运功了,中了毒掌的人运功只是适得其反。”他得意洋洋的看着自己的手掌,“练了十年,总算小有所成,也不枉我受了那么多的苦。”
戚梦瑶鄙夷的说:“以身喂毒练出的毒掌,真是可笑又可怜。”
罗裴脸色变青,阴恻恻的睨着她,“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可怜?”他指着床上昏迷的男子,耻笑说:“守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十五年,这才叫可怜。”
戚梦瑶深情的看着昏迷男子,随即又恨恨的说:“他是你结拜的大哥!”
“大哥又如何?我就该一生侍奉在他身边,不干自己的事情了?”罗裴啐了一口,冷冷的说:“戚梦瑶,这是你逼我的。”
他走到门外将石门关上,接着摧毁了墙上的开关,快活的大笑,“你就和他一起死在这里吧,也算的上是生死相随。”
石门在我眼前缓缓落下,我却不能挪动半分,只因全身血脉都像长了虫子一般,细细啃噬着我的筋骨,疼痛万分。
“想不到,竟然被他这个小人暗算了。”戚梦瑶吐出一口黑血,靠在石床边无力的自嘲:“我戚梦瑶武功盖世,最后竟要死在这荒山野岭的洞穴之中吗?”
我没有理会她的自言自语,费力从腰间拿了颗止痛药丸吞下,这才觉得疼痛稍微减低。但止痛也只是暂缓之计,方才那一掌已将毒气打入体内,此刻正在蔓延到身体各处,如若不早点驱除恐怕很快就会全身中毒而死。
我忍着口中翻涌而上的血腥味,吃力的问她,“这门,还有没有打开的可能?”
“开关已经被他破坏,出不去了。”戚梦瑶却像看开了一般,握住昏迷男子的手,平静的说:“这样也好,能和远哥死在一起。”
“其他方法呢?”
“这里本是战乱时皇帝避难的地方,那石门足足有千斤重,恐怕连火药都炸不开。”她闭眼,“你还是安分的等死吧。”
我试着伸展手掌,缓缓握紧拳头,手肘着地慢慢爬到门边,“你愿意死在这里,我可不愿。”
“哼。”她闻言轻蔑的笑了声,“不愿死又如何?”她眼神微暗,喃喃说道:“难道远哥就愿意这样吗?”
我没有吭声,在石门上用力的敲了几下,别说动了,连声响都没有。
“喂,我给你讲个故事可好?”戚梦瑶在身后幽幽的说。
我咬牙,挫败的靠在石门上,难道我今日真要死在这里?周卿言呢?他现在何处?
她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从前有一对孤儿,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在很小的时候被一个大人物收养,大人物给他们吃给他们喝,教他们识字,教他们杀人。男孩渐渐长大,十分擅长剑术,女孩子剑术也很厉害,却更擅长*之术,一开始只是以色迷人,到后面已经厉害到只用声音就可以将人*,男孩和女孩每次都一起杀人,渐渐的在江湖上有了名气,给他们起了个称号,叫‘鸳鸯杀手’。”她回忆到这里露出了痴迷的表情,“那时我们所向披靡,无人是对手。”
我并不意外,方才就已在猜测他们是那对鸳鸯杀手,现在果不其然。只是收养他们训练他们的那位大人物又是何人?
“我们从十四岁就开始杀人,杀了很多人,大人物叫我们杀谁我们就杀谁。”她又吐了口血,却毫不在意,用袖子擦了擦嘴接着说,“只是我们从来都不杀孩童。”
这算什么,杀手的原则吗?
“有一次,我们接到了一个命令,杀另外一个大人物的妻子和两个孩子,大的八岁,小的才出生几个月。”她苦笑着摇头,拳头微微握紧,“我们本不会接手,只是他给的报酬太动人。他说只要杀了他们,我和远哥就可以洗手退隐,远走高飞。对于双手沾满了鲜血的我们来说,实在是太大的诱惑。”
我听到此忍不住开了口,“那你们成功了吗?”
她看了我一眼,“算成功,也不算成功。”
“什么意思?”
“我们杀了那个男孩,才八岁。”她闭上眼,痛苦的说:“他死在我的剑下,为了救他娘和妹妹。”
不知为何我竟有些心颤,似乎看到了那副残忍的画面一般。
“他娘抱着女儿站在一边,眼睁睁看我杀了她的儿子。”她眼里满是红血丝,残忍的说:“可是下一个,我便要杀了她们。”
我呼吸有些急促,艰难的问:“你们连婴儿也不放过?”
“我说过,为了自由,我们别无他法。”她冷冷的瞥我一眼,“况且我们还是放走了那对母女。”
“那她们最后怎么样?活下来了吗?”我问完又吐了口血,连忙调整了呼吸,试图让情绪平静些。
“我们虽然放走了她们,但估计还是死路一条,他不可能只派我们去杀人。我们知道没有完成任务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带走了当时有罪在身的罗裴离开,躲到了偏僻的这里。”她环视了四周一圈,“当时我们三人在这里,也算是和乐融融,直到远哥染上了怪病。”
我闭眼,虚弱的问:“他是因为得病才这样?”
“嗯。”她应道:“我找遍了所有名医,却个个都救不了他,远哥的身体越来越差,我没法子,最后闯进皇宫劫持了白医生,这才找到了办法救远哥。”
我指了指针筒,“办法就是给他换新鲜的血液吗?”
她点头,“是。”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她要开客栈,为什么要*住宿的旅客,又为什么要将他们带到这里来采血。
她话语里没有提及贩卖孩童之时,加上方才白医生也不知,莫非罗裴是背着她们在干这种勾当?
我问:“你知道罗裴正在贩卖孩童吗?”
她眼神一冷,“贩卖儿童?”
“我们一路过来,看到有不少残疾乞讨的儿童时就怀疑是否有人在干这勾搭。方才罗裴带我们来时特意将孩童带走,并说明日就是和铁拐张交易的时间。”
“好个罗裴。”她眯眼,“我将这些人*来抽血,但抽完血后就会解开*放他们走,不会害他们性命,却没想到他竟然暗地里做这些龌龊的事情。我真后悔当初带他出来,真该早点杀了他!”
此时我的意识已经开始迷糊,用力掐大腿也无济于事,只得苦笑说:“毒性好像发作了。”
若说我一开始曾想会败在戚梦瑶的剑下,却没想过会死在罗裴的毒掌之下,原以为他只是个卑鄙的小人,却不料小人才最致命。跟他比起来,周卿言似乎也没那么阴险无耻了。
刚想到这里,门外就传来了他的声音,“花开,你在里面吗?”
我靠在石门上无奈苦笑,周卿言啊周卿言,你还真是一如往常的不紧不慢,只是若我今日死在这里,恐怕你就成了害死我的罪魁祸首。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九章
只隔着一道门而已;他的声音却像在遥远处传来一般;让我产生了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你在里面吗?”他的声音不急不缓,我料想他此时的表情也肯定非常平静;就如困在里面的是一只蚂蚁般,有何可急躁。
我竟不觉得生气;像是早已接受他的冷漠,即使面对的是自己的小命。
他的声音倏然变冷,“她到底在不在里面。”
“在、在里面,肯定在里面!”罗裴忙不迭地回话,哪里还有方才的嚣张得意;“我就是将她们关在这里的!”
“那为何没人回话?”
罗裴结结巴巴的说:“兴、兴许是她们睡着了?”
“你对她做了什么?”
“没有;我什么都没做!”
话刚落下,便听到他凄厉的惨叫声,接着又是周卿言波澜不惊的声音,“我再问你一遍,你对她做了什么。”
罗裴断断续续,痛苦的说:“我、我什么都没。。。。。。”
又是一声凄楚的惨叫。
“我打了她一掌,我打了她一掌!”罗裴歇斯底里的喊道:“别再扭了,已经断了,已经断了!”
对比与他,周卿言实在冷静的可怕,“一掌将她打昏了吗?”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杀戚梦瑶而已。”罗裴似乎已经到了极限,说话有些语无伦次了起来,“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她。。。。。。啊!!!!!!!!”
长长的尖叫声后,是完全的沉默。
“花开。”他的声音稍稍清楚了些,“你等着,我会来救你。”
我半阖着眼,无心也无力去回应。眼下的情况,除了等,还有其他办法吗?怕的是连等也没有出路。
他似乎已经走了,门外门内又是一片安静。
戚梦瑶趴在昏迷男子的胸前,苍白的嘴唇弯起,说:“还有人来救你吗?真好。”
我自然不会告诉她门外那人与我纠葛不深,即使我死了也不见得会伤心难过。
她轻轻爱抚着昏迷男子的脸颊,“我和远哥认识三十年,欢喜度过的日子不过短短几年,最后他昏迷,我历经奔波为救他整整十三年。我无数次想过要放弃,只是每次看到他的脸就会跟自己说,等等吧,再坚持一年,一年后若他还不醒来就放弃,让他安心的走,可是这一等就是十三年。”
“我知自己罪孽深重,从不奢求其他,只是老天对我何其残忍。”她眼眶内有泪光浮动,泪珠直直滚落在男子脸上,“远哥,我救不了你,和你死在一起,也算是圆满。”
我分明看到那男子闭着的眼角有泪水缓缓流下。
“远哥,你听到我说话了吗?”她欣喜却更加悲伤,咬着唇压抑的哭了起来,“我知道这么多年你也很痛苦,今日就让这一切都结束,好吗?”
她趴在他胸口伤心哭泣,虽都已不是豆蔻年华的少女少年,却仍美好的一塌糊涂,叫我不自禁的红了眼眶。
对于她来说,爱情应该就是全部了吧,即使杀人如麻、心狠手辣,对心爱之人却生死相随、不离不弃。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又何尝没有可怜之处。
“接着。”
她朝我扔了样东西,我伸手接住,发现是一颗药丸。
“这个能暂时压制你体内的毒性。”
我仔细瞧了几眼,一口吞下。
“我们中的是他以身喂毒练了十几年才成功的毒掌,普通的解毒丸对它根本没用。”她又吐出一口黑血,用满是血迹的袖子擦去,脸上是已经看开了的豁达,“即使有内功深厚之人替你运功驱除,毒性也不能完全去除,哪怕你日复一日的吃药,余毒也是半月发作一次,那时你全身如针扎入骨般疼痛万分,能忍过就继续活着等下一次的毒发,不能忍过就直接疼痛致死。”
我只能苦笑,她描绘的那一切确实很恐怖,但这些都是后话,能不能出去都还是个难题。
“你若真想解毒,只有一个办法。”她语气虚弱,却还是继续说:“去找传说中圣女国的圣物,紫刹莲。”
圣女国?紫刹莲?“我不曾听过有这个国家的存在。”
她瞥了我一眼,嘲笑说:“若人人都知晓她的存在,她们还能保护本国圣物?”
此话虽然有理,只是。。。。。。“连地方在哪里都不知,又如何能找到紫刹莲。”
“这就是为什么世上中毒而死的人那么多,却没有几个能生还的原因。你若能找到便是你的幸运,找不到也是情理之中。”
我敛眉思索了会,低低的问:“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以及那一粒压制毒性的药丸。
她眉头紧锁,“不。。。。。。不知道,大概是太多年没杀人,最后一次害到你就觉得愧疚吧。”
“嗯。”
“如果你能出去,帮我把那些人的*术解开吧。”
“我不曾习过*之术。”
“放心,很简单的。”她向我示范了一遍,“*术虽然复杂深奥,解开却是简单而偏门。”
如果她示范的真是解术之法,那可真是简单的叫我诧异。
“还有,那种玉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