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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爸掩唇窃笑,忙躬身退出去,并将殿门掩上。
耳边传来急促的窸窣声,汐奚睁开双眼,只见一名彪形大汉正扯着衣物,见她醒来,手上动作依旧继续,“哈哈哈,醒了更好。”
她神色大惊,忙掩下那份惶恐不安,试着端坐在榻沿,“客官,你何须如此着急呢?”
“哼,春宵一刻值千金,老子出了钱,自然要玩个够本。”
汐奚双手被束缚住,也不挣扎,只是放柔了声音说道,“这红厢阁就喜欢这样的把戏,将人绑住多难受啊,不如,爷将奴家松开,奴家必定好好服侍您,可好?”
男子顿了顿手上动作,有些怀疑道,“可那红姑说你是被卖来的,千万不能解了你的绳子。”
汐奚莞尔,却是强忍着胸口的干呕,“难道爷认为,到了这儿的姑娘还想出去不成?爷定是在红姑那花了大笔银子的,既然如此,奴家更要侍候周全了。”
“啊对对对—— ”男子闻言,脸上越发亢奋,再说外面还有自己的人守着,谅她一个人也逃不出去。
他双手掌心互相搓了几下,迫不及待来到汐奚身后,三下五除二便将那碍手的绳子给除去。两手重获自由,汐奚轻抚着手腕转动几下,白皙的肌肤上,竟淤痕点点。
“美人,来吧!”男子肥硕的身子压过来,她一个侧身避开,“爷,你转过身去,奴家给您宽衣。”
“哦好好!”那男子忙不迭地点头,并乖乖转过身去,汐奚两手落在他肩头,轻用力,将他的外袍褪至肘腕,那人等着她手里的动作,却不料,汐奚却将那半褪的长衫在他背后打了个结,一脚将他踹在那软榻上,“去死吧。”
“来人啊,救命啊——”哀嚎声不断,男子扭着身体,头上的帽子遮盖住半边脸,汐奚飞快打开殿门,守在外头的两名壮汉欲要将她擒获,均被其一一避开。红厢阁如此之大,想靠自己找到出口着实困难,男子被手底下的人放了出来,正扯开嗓子喊着,“抓住那小娘们,妈的,敢绑我。”
红姑闻讯赶来,一张脸气的红一阵白一阵,找来手底下的打手正在各个出口处围堵汐奚,她茫无目的地乱跑。身子从楼阁上跃下之时。却不料崴了脚。
“姑娘 —— ”正在此时,一道年轻的声音小心翼翼传来,汐奚扭头望去,只见一名男子蹲在一棵大树下,正朝她招着手。
迫不得已,汐奚只得一瘸一拐上前,男子见她受了伤,忙问道,“你也是被卖来的吧?”
她点了点头,听闻远处传来的声音似在逼近,一张小脸溢满紧张,男子见状,忙将身边盖在箩筐上的稻草拨开,“快躲进去。”
汐奚犹豫了下,也顾不了那么多,忙蜷着身子缩进那箩筐中,男子将稻草均匀铺设在上面,拾起边上的扁担挑担起身。汐奚双手捂住嘴,崴到的脚传来剧痛,她看着男子走出后院,来到院门口。
“站住!”正要跨出去,几名打手追了过来,汐奚一阵紧张,屏住了呼吸。
“两位大哥有何事?”男子不慌不忙的将担子放下来,“小的送完蔬菜,正要回去呢。”
“有没有看到一名身穿红衣的女子经过?”
男子想了下,认真道,“没有,这后院都是些老妈子,哪有什么姑娘啊。”
几人见状,摆了摆手,打起火把朝别的地方找去,男子见他们走远,这才松了口气,忙挑起担子大步离开。
红厢阁内,红姑双手横抱在胸前,老脸气的扭曲,站在二楼的长廊,就见底下几名侍卫闯进来,领路正将他们带上二楼。
“呦,二位爷今儿怎会有空光临红厢阁?”红姑立马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几步迎上前。
一名侍卫扬了扬手里的画像,“见过这人吗?”他大掌松开,一张娇媚的容颜便惟妙惟肖出现在红姑面前,她细看之下,陡地大惊,却又故作镇定,“这位姑娘是谁啊?”
“是权倾王要找的人。”侍卫并未透露太多,两眼瞅向楼上楼下,红姑毕竟老练,她压下心中的惶恐,谄媚笑道,“爷真爱说笑,瞧这姑娘长的如此水灵,怎会到红厢阁这种地方来?”
侍卫收起画像,并未马上离开,楼上楼下找了一圈,这才对着红姑正色道,“一旦有何消息便立马告诉我,倘若知情不报,你也该知道下场。”说完,二人便一道走了出去。
“这麽娘怎么回事,差点害的老娘蹲大牢,”红姑一手拍着胸口,嘴里咒骂不断,“看来,下次买个人还得将地方底细给摸清楚。”
夜色匆匆,男子挑着担子疾步如飞,直到走出红厢阁老远,这才慢下脚步,“姑娘,你没事吧?”
汐奚弯着身子,“我没事,你放下,我自己走吧。”
男子将担子放下,瞅了下四侧,确定无人,这才将盖在上面的稻草挪开,“走了这么远,他们应该是不会追上来了。”
“谢谢你,”汐奚一手揉着发麻的膝盖,想起先前那名老妇,不由感叹江湖上的险恶,“你家住在哪,走了这么久还没到?”
“哦,我家在山那头,”男子指了指前面的那座山,“翻过去不远就到了。”
体力耗尽,再加上几日的奔波劳累,汐奚只觉头晕眼花,全身发烫,她试着向前走了一步,却不料双腿一软,竟趴在了地上。
五月盟内。
几日的寻找,依旧香无音讯,玄衅坐在白虎厅的首位处,单手撑着脑袋,面容疲倦。
一双纤弱的柔荑在身后轻抚过他满头银丝,男子纹丝不动,俊目微阖。
修长的手指梳着手里的发丝,女子面纱的两眼,分外柔情。
“三王爷那边,这几天有何动静?”
阿蛟两眼抬了抬,细声道,“并无异样。”
“有没有和什么人见过面?”玄衅薄唇轻启,睁开了两眼。
阿蛟知道他的意思,“除了几位朝中要员,并没有发现和其余人等会面。 ”
玄衅眼眸稍黯,他站起身,任那发丝从阿蛟的指间流逝,银色冉动,更显得俊颜妖魅邪肆,他起身来到窗前,感受着夜间凉爽清新的空气,同在一片天空下,只是他和她,却远在天涯。
阿蛟望着男子挺拔的背影,知道他这几日忧心烦神,女子碎步上前。来到他身后,“李妃娘娘的事,主子不要再多想了。”
玄衅垂下双目,眼角处,明显的忧郁流露出来,他转过头去,目光滑过女子的脸,“阿蛟,你跟着我多久了?”
“从记事起。”阿蛟螓首,捅捉到玄衅的视线,“所以,主子是我最信任的人。”
“信任?”男子笑了笑,面容勾起几许苍凉,垂在胸前的银丝无时不刻都在提醒着他,“阿蛟,其实,成魔未尝是件坏事。”
女子闻言,神色大惊,慌忙制止,“主子万万不可有这种想法。”
玄衅再度勾了勾唇,忽然扬笑,大掌在她肩头轻拍几下,“坚持了那么久,我怎会那么轻易放弃,不过是说说罢了。”
阿蛟随之展颜,面色,却并未因玄衅的这句话而轻松多少,他语气中的无奈与挣扎,她不是听不出来。
127 错开相遇
幽暗的城内,只有零星几家的灯火亮着,老人忙碌的身影投射在纸糊的窗子上,显得模糊而苍凉。
“呀,这姑娘怎么全身是伤?”
施夜背对着二人,知道老妇已经解开了汐奚的衣衫,“娘,我是从红厢阁将她救出来的,许是她不从,被打成这样的。”
施大娘无奈叹了口气,汐奚身上的伤口因方才的跑动已经裂开,交错的血痕触目惊心,她将毛巾拧干后,小心擦拭起来,“这么重的伤,当时,她定是拼了性命要逃出去的。”
“娘,要不我去请大夫过来吧。”
“这…… ”施大娘将半旧的被子拉过汐奚肩头。“你就说我受了伤,这么晚,也不用劳烦大夫亲自过来一趟,就抓点止血和退烧的药,人多口杂,还是小心的好。”
“好,娘,那我这就出去一趟。”施夜半句话没说完,人已跨出了屋子。
施大娘站在屋门口,天上,繁星点点,偶有路人经过,三两句亲切地打了招呼。她背靠着身后那扇并不结实的大门,这座城,坐落于山的另一头,当初只是一块空地,是有人自发建造起来的,施大娘轻叹口气,从邻国逃到这僻静的地方,为的,就是不再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
上空,一颗流星转瞬即逝,她眉头皱了皱,忽然划过一种不好的预感。
“嗯 —— ”屋内,轻微的呻吟声流溢出来。施大娘收回神,大步走了进去,“姑娘,你醒了。”
汐奚一手按在胸前,疼痛难忍,以白布缠了几圈的伤口定是又裂开了,“这是在哪?”
“你不要怕。”施大娘双手轻落在她肩上,没用多大力便将她压回床榻,“娘,药抓回来了。”正说着,就见施夜火急火燎地赶回来,施大娘让汐奚好生躺着,接过他手里的药,“别人问起,就说是亲戚无家可归投靠来的,省的多事。”
“是,娘。”
汐奚见到施夜,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她安心躺了回去,“多谢二位。”
“姑娘,你这满身的伤是从哪来的?”药煮好后,施大娘坐在床边,边喂药边问道。
“大娘,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思。”汐奚埋下头去,并不愿多提及,施大娘见状,也就不再多问,喂了几口药示意她躺下休息。
静谧的夜,窗外,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汐奚抬头望去,只见细密的雨丝正顺着窗沿滑落下来,身上的伤数过药也没有先前那么钻心的疼了,她小手按在胸前,可不知心里的痛,要多久才能康复。
翻个身,不远处,一张简陋的床上睡着施大娘,另一间柴房内,住着施夜,她闭上双眼,却是辗转难眠。
休息了近乎半个多月,汐奚身上的伤才逐渐见好,施大娘见她坐在柴垛上面朝南方,便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姑娘,这么多天以来也不见你提起家,要是不嫌弃,就在这住下吧。”
汐奚回过神,却是吃了一惊,她本就无处可去,可这个家并不宽裕,再加上自己的话……“大娘,多谢您的好心…”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施大娘打断她的话,“你留在这,总还有个住的地方,有口热饭吃,先前,我过惯了流浪的日子,所以不想你和我一样。
你要是心里觉得不安,也可以帮着家里干点活。”
在这样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汐奚却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她强忍下眼眶内的酸涩,环顾四侧,这儿,仿佛就应该是自己安定下来的地方。
隔三岔五,施夜便会将选好的蔬菜挑出去卖,汐奚撑船将他送至湖对面,“哥,早些回来。”
施夜挑起担子下了船,俊朗的面色微微发红,挥了挥手道,“你快回去吧。 ”
直到他走出去老远,汐奚这才撑着船回到岸边,她并未立马下船,而是坐在了船头。除下鞋袜,将一双玉足浸泡在水中,她双手枕在脑后,仰望头顶上结伴而行的云彩。清水的凉意渗透进骨子里,汐奚躺了一会便撑起身,静静走在绵软的黄沙上。
呼吸间,一份宁谧在展开,她展颜微笑,豁然开朗。
汐奚走了接近三个月了,玄衅派出去的人都是无功而远,五月盟内,依旧一片死气沉沉。唯独那西宫,三天两头折腾,乐此不疲。
惜翎双眼噙着泪从尚云房里退出来,她两手缩在袖中,小脸上,渗着豆大的汗珠。并不想给别人发现,她微低着脑袋,脚步也越来越快。
“惜翎,惜翎。”在转角处,男子追了上来。
惜翎回过头一看,表情怔愕,“虎子哥,你怎么在这?”
顾济世抓住她的皓腕将她拉到边上,却不料惜翎一个吃痛,双肩不由耸起,“啊——”
“怎么了?”察觉到异样,男子赶忙松手,视线从她闪躲的眼神中落在惜翎两手上,“这……你的手怎么会这样?”
“没事。”惜翎缩了缩手,只见原先白皙的掌心内竟镶着几片瓷片,顾济世见状,脸色不由暗沉下去,“还说没事,是不是你又得罪了那新夫人?”
惜翎只是摇了下头便要离开,顾济世见状,忙用力将她拉回来,“去医善堂,我给你包扎下。”
“不用了,我回去自己涂点药膏就没事了。”惜翎挣扎再三,却抵不过对方的力气,只得被顾济世一路拉往医善堂。
另一侧角落内,尚云望着二人离开的方向撤下嘴,她两手环在胸前,嘴角轻勾。
“汐奚——”
施大娘见她回来,忙上前道,“李府需要些新鲜的蔬菜,施夜不在,你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