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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士仪将王容拉到怀中;轻声说道:“我当初离京之前;虽说对张子寿多有提醒;可如今看他行事;仍然是我行我素;尤其是对陛下常常谏劝激烈。要知道;陛下早已不是当年能虚怀纳谏的陛下了。换成现在;我绝不会在紫云楼上的关宴;再献一枝雷击的枯梅;而会和苗含液一样;找出满城最好的牡丹陛下如今喜爱的;是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从仲通往高力士门下走动所得的只言片语来看;陛下已经开始渐渐倦政了。”
天子倦政
王容顿时悚然而惊。果然;杜士仪又细细解说道:“所以;陛下更需要的是能够担当朝政;让他少烦心的宰辅。能够出镇一方;建功立业让他可以媲美太宗皇帝的大将。陇右无战事;百姓固然高兴;可长此以往;陛下就未必会满意了。”
“杜郎的意思是说”即便聪慧如王容;这会儿仍然有些微微失却方寸
“阿姊过了年之后;等到突厥那边的事情做成了;就会自请回归京城居住。而为了不使人疑窦;阿姊从去年开始;就已经请人给武惠妃和高力士送去重贿;请他们二人在君前美言;说她年岁已大;长居云州不便;容她回京。正好有的是人看中云州这块肥肉;所以他们自然会行这个方便。等到回归之后;阿姊就会取代即将入朝的仲通;成为我留在两京的中枢;至于三师兄;他这不到两年间;在流外铨埋下了大批的钉子;而且吏学深得好评;接下来旁人要动这个体制也不容易;但李林甫未免视他为眼中钉。所以;他会谋求转迁幽州;力争蓟州刺史或是妫州刺史。”
“妫州则近云州;而蓟州是为了和李明骏连成一线?”
“不错。”杜士仪微微颔首;对于妻子的敏锐很是赞赏;“这些年从奚族契丹投到李明骏麾下的;七七八八大约不下数百;其中多有当年受过阿姊大恩;以及精通奚语;也就是契丹语的云州人士。李明骏因人人皆以为他是契丹降将;而他自己为了巩固地位;自然得用这些骁勇之辈;所以张守畦打了这两个大胜仗;他麾下那些升至校尉的不在少数;长此以往;这批人在幽州军中就能够形成气候。”
“除却云州的阿姊以及罗盈侯希逸诸将之外;我觉得;杜郎你如今的身边人中;奇骏文武双全;善谋能断;你应该更信赖他一些。”王容说着顿了一顿;声音却变得更低沉了;“毕竟;他跟着你连任河东节度掌书记;陇右节度掌书记;虽不及云州诸人和你同生共死;但能得他真心;你便能多一能够托付之人”
听到妻子的提醒;杜士仪不禁若有所思。尽管他在代州;在鄯州;也是辗转腾挪打开局面;可相比而言;可他对如今身边人的信赖;总要少于和自己同生共死的云州旧部。可是;张兴跟着他已经快要六年了;甚至连婚事都是他牵线搭桥;那么正如妻子所说的;他如果能够探知张兴的真心;就可以更信赖此人一些。
云州的那些布置固然绝密不能为人知;可他想尽办法方才出镇陇右;先头那一年多的按部就班步步为营之后;如今要放开手脚;就需身边有人明白他的心志
只可惜;王忠嗣自幼养在深宫;无论是否曾经遭人疑忌;可终究是一片忠心为天子即便他现在还不算有异心;只是打算四面八方留下后路;可这种事还是不可轻易对人言的;没看云州那儿;他都授意固安公主瞒了众多人吗?
第七百八十六章 火箭之利,腹心之言
。5。
鲜于仲通以陇右节度推官的名义回京主持鄯州进奏院;凭着长袖善舞的手段;以及其进士及第的文名;他周旋于达官显贵中间自是如鱼得水。而他不在鄯州;杜士仪身边的事务亦是内外分明;但凡往来云州及朝贵机要;归于掌书记张兴;外间代为接见文武军民;则归巡官颜真卿;至于杜甫;则常常以杜士仪私僚的身份;出访各家;应答文士。而主持秦州赈灾重建大半年;如今业已归来的节度判官段行琛则是负责统筹内外;参赞机务。
四人各司其职;衙推奏记薛怀杰陆炳松亦是精于;再加上杜士仪礼贤下士之名;又常有文士慕名来见;一时鄯州都督府常常是门庭若市。
去岁长安博学鸿词科的结果;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陇右节度副使兼鄯州都督杜士仪举荐的李白孟浩然王之涣;所作《公孙弘开东阁赋》;技惊四座;就连如今执文坛牛耳的中书令张九龄;以少年神童闻名的侍中裴耀卿;都为此赞不绝口;一时天子召见同游;无论口占何题指物赋诗;三人均是应答如流。天子大喜之下;立擢三人校书郎;知翰林供奉。
如此斐然文采;使得三人每出一诗;坊间便立时传唱;时人固然盛赞盛世出贤才;可谁人不道是杜士仪慧眼识珠举荐人才之能?
于是;在人称神州解送的京兆府等第难如登天的现如今;求州道长官举荐本来就已经蔚然成风;陇右鄯州既然有杜士仪在;怎不叫士人趋之若鹜?
这一天午后;杜甫代表杜士仪邀一众文士登都督府后院的观星台;以此为题;令人记录下了好些诗篇。下楼之际;他正巧看到张兴往这边来;连忙迎上前笑道:“奇骏兄怎有闲到这里来?”
张兴亦笑道:“哪里有闲;是大帅得知今日文士云集游观星台;而他公务繁忙不得与会;遣我来见子美;访佳文观之。”
听两人对答;文士中间又有人认得张兴;再加上听得杜士仪竟是索佳文一观;谁都知道这是最好的机会;一时众多人心中振奋狂喜。然而;当看见杜甫笑着接过旁边从者抱着的那一卷今日观星台集;递给了张兴的时候;间中却有人不满足;仿佛觉得就此让自己的诗赋和别人的混在一起送到杜士仪面前;不能凸显自己之能;竟是高声问道:“闻听张郎为陇右节度掌书记;文武全才;大帅许为陇右第一;不知可有佳文让我等鉴赏?”
此话一出;四面皆静。节度使府的属官之中;颜真卿出自琅琊著姓;官宦书香世家;进士及第;鲜于仲通进士及第;渔阳鲜于氏固然如今不显;可也算是源远流长的古姓了;而节度判官段行琛更不必说;在洮州深得民心;此前秦州赈灾重建殚精竭虑;万民赞颂;而且也并非门荫;而是明经及第。就连杜甫;亦是文名卓著的杜审言之孙。如今天下升平;士人若不从科场出身;大多会遭人不齿鄙视;此时此刻的这种安静;恰是也显出了其他人的小心思。
凭什么一出身乡野寒门的粗鄙之辈;竟能得杜士仪如此青眼相加
在这陇右将近两年;杜甫只觉得视野心胸较之当年都大有进益;此刻这些士人的态度;竟是让他想到了自己当年;顿时又好气又好笑。可还不等他说些什么;就只见非但张兴不以为忤;反而似笑非笑地说道:“鄙人在节度使府;旁事从不沾手;只是帮大帅整理整理案牍。但凡拜送朝廷的奏疏;朝中诸公卿宰辅的信函;亲朋好友处的私信;倘若大帅忙不过来时;我偶尔会代笔一二。要说佳文;实在是要让诸位失望了。”
刚刚那挑衅的士子闻言轻蔑地冷笑一声;正想继续说话;却发现左右人等面色有异;下一刻;他就明白了张兴的言下之意;登时面色大变。张兴就算没有别的佳文;可能够代替三头及第素来文采为人称道的杜士仪给朝廷草拟奏疏;写信给各家高官;甚至答和亲朋好友;才具怎能没有独到之处?否则;杜士仪难道不怕被人认为是江郎才尽?顿时他为之讷讷;竟是不知道如何开口是好
要是杜士仪在此;兴许会借此敲打这些士子一下;可张兴却没这等兴致;再说了;别人对他本不服气;他何必多此一举让人生恨?于是;他微微颔首一点头;取了东西就这么欣然转身离去了;甚至等这一卷诗集送到杜士仪手中;他都没有提到这一场风波半个字。见杜士仪一目十行览卷闭目;他就问道:“大帅觉得这些诗赋如何?”
“珠玉在前;未免眼光太高;毕竟;世上只有一个李太白。”
尽管只提了李白一个;但张兴何尝不知道;就是孟浩然王之涣这样的文采卓绝之辈;也是如今慕名来见者难及十分之一的。于是;他也就不再多言;正要回座的时候;突然只听得杜士仪开口说道:“奇骏;陪我出城。”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吩咐;张兴未免有些纳闷。情知今天的日程安排上并没有这一项;可想想如今河陇一片太平;并无他事;他也就一口答应了。可是;等到按照杜士仪的吩咐换上微服;与其在侧门处会合;发现随行的不过七八个杜士仪的私人从者;头前领队的却是赤毕;他就知道;此次出城之行恐怕别有玄机。果然;等到出湟水城;沿着官道疾驰了约摸十里之地;又拐了小道;穿过树林;最后竟是绕过了一座小山;路途显然很远;他这才真正奇怪了起来。
这到底是要去哪?
鄯州久战之地;民户远远少于军卒;而且大多数都聚居在湟水、龙支、鄯城三座城池之中;其他零零散散的村庄小镇也都是位于三座城池附近;为的就是战时有利于躲避。至于不利耕种;又不利于取得食物以及其他生活必需品的山上;则是人迹罕至。所以;眼看众人穿过两山之中一处狭缝;前行数百步后;面前赫然是一处山中平地;内中又可见草屋数间的时候;张兴终于忍不住问道:“大帅;这是何处?”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当杜士仪再次见到陈立杰和毛江的时候;就只见这两位当初满脸菜色的游方道士;如今竟已经微微发福;但面对他的态度却越发毕恭毕敬。情知这种生活在山中的日子;即便衣食无忧;而且赏金丰厚;可仍旧难免让他们心生惊惧;他问过进展之后;便对两人吩咐道:“你们新实验出来的火箭;让我好好见识一下。”
火箭?那种绑上油布及引火之物的火箭有什么好看的?
张兴正嘀咕;等到其他迎上前的三五从者小心翼翼搬出一个木箱子;又开始给弓上弦;他这才发现;这山中幽谷中的;草屋那儿颇有草木;只是此时冬去春未来;看上去还一片枯败景象;但另一边则是完完全全一片平地;不但寸草不生;而且瞧着仿佛还有些焦黑。而在这一片焦土之上;则是一间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木屋。当那些从者预备好弓之后;方才从木箱中拿出了一支箭杆上有所不同的箭矢来;紧跟着;一人张弓;一人上前点燃了什么;可却只有少许一丁点火星。
随着那一支长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继而稳稳落在了那木屋上。见瞬间毫无变化;瞪大眼睛的张兴登时大为奇怪;可下一刻;就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紧跟着;就只见那木屋中猛地爆开一团火光;不消一会儿;整座木屋便熊熊燃烧了起来。
面对这种光景;张兴不禁瞠目结舌;好一会儿方才恢复了语言功能:“这是这是什么火箭;竟有这等威力?”
“因为它不但用了引火的药线;而且箭杆上特制的火筒中;还有其他的东西。”杜士仪微微一笑道;“因为其中多有入药之物;又能引火;故而名曰火药。”
“火药火药”张兴喃喃自语了两句;继而就失声惊呼道;“大帅;倘若此等东西用在行军打仗上”
张兴失声嚷嚷出的这一声大帅;让陈立杰和毛江顿时面面相觑;随即就醒悟到这位重金让他们研制这个劳什子火药的是什么人。放眼整个陇右鄯州;能被人称为大帅的;除却鄯州都督兼知陇右节度的杜士仪;哪里还有第二个人?而这会儿;赤毕见两人无不噤若寒蝉;当即带着从者把两人赶回了那边草屋中去;只留下地方让杜士仪和张兴说话。
“这火药若是用在行军打仗上;你可是觉得会杀伤力非凡?”杜士仪见张兴点了点头;他就继续说道;“你可知道;虽则火箭已经勉强可供实战;但我并未上奏朝廷。”
“这又是为何?”张兴险些生出了一个最最大逆不道的念头;可紧跟着就强压了下去;“大帅是在担心什么?”
“此物无论攻城;还是野战;全都是非同小可的利器;尤其是在敌人骤不及防时;恐怕用于边镇征战时;开疆一二千里都不在话下。陛下如今业已渐渐倦政;然则对开疆定边的军功却是嘉赏非常;张守畦险些因平契丹功而拜相;你应该知道了。”
张兴登时想起之前鲜于仲通从洛阳发来的文状;一下子就沉默了。利器归利器;一旦大动于戈;就意味着军费便会节节攀升;而边疆军民亦要死伤无数
而且;天子倦政对于不少州县长官来说;还是很遥远根本无法得知的事;但他随着杜士仪这些年;已经深有体会了。
“大帅确实想得透彻。可是;大帅年方三十许便节度一方;再过十年;恐怕会官爵到顶;再无可上升的地步。到了那时候;若有人翻出大帅私制火药的旧事;恐怕就不是功劳;而是罪过了。”张兴终于再次开了口;继而声音低沉地说道;“此物还请大帅务必小心隐秘;决不可为人知兴亦三缄其口;不对外人言一字”
“那你觉得;是该继续研制;还是就此搁置不前?”
“自当继续”张兴想都不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