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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东京一路游玩下来,神户到大阪,由繁华到完整的古迹风貌区,日本人的特色更浓厚。尤其在京都那一带,家家户户都为古迹的存留后世而努力着,大都是木造房屋,所以关西大地震才会造成如此惨重的伤亡。但日本人的重建力也是惊人的,才几个月,已不复见当时凄惨情况。
不喜欢日本,但他山之石刻一攻错,优点就是优点,抹煞不去的。
中国人的消费力之惊人举世皆知。如果你在日本机场听到日本人以生硬的中文广播登机时间,不必讶异,金钱方便造就一切。十一亿的中国人士不容忽视的;台湾人的财富举世闻名,学中文已成必然驱势。
柏杨先生在“丑陋的中国人”中说了一段值得玩味的话,即幽默又讽刺地“你知道中国人不团结是什么意思?是上帝的意思,因为中国有十亿人口,团结起来,万众一心,你受得了?是上帝可怜你们,才教中国人不团结。”
唉!多么贴切、多么自嘲!
全球也不过五十五亿人口,中国人占了五分之一强。但几世纪以来却被白种人统称“黄祸”。
当大陆人口正朝十二亿迈进时,一个西方学者却向世界所有人忧心忡忡的疾呼天啊!谁来养活这一群中国人?一如农夫恐见蝗虫一般!谁来养活中国人?中国人是畜生吗?靠白人来养?他们不来掠夺就很好了。
全世界外汇存底最多的是日本,排名第二的是台湾;在黄面孔多为债权国的情况下,那些靠借货养国的白种人居然还如此狂妄!倒不知他们仗持的是什么了!离奇怪的世界!那些白种人──说穿了不过是死咬着白种人自以为是的优越感在残喘度日罢了!这么高的姿态,这么穷的身家,以制裁行动来惩罚太会赚钱的东方人,没别的把戏了。一个国家的经济如果只能落到以法令条例来平衡入超逆差的话,也未免太可悲了!只好拼命找名目来欺凌小国家。美其名为环保,其实呢?那他们重“环保”的欧洲各国把核废料掩埋在戈壁沙漠又算什么?在救济第三世界的同时又将化学废料残渣运送前去的行动又算什么?
这个世界太疯狂,她无法理得清,只好目空一切,任自己飘汤神游于虚无。不想不问不看,否则容易沦为众人所指的偏激。其实是一种无力而深沈的哀嚎呵!这情况,神也救不了世人,所以各国宗教人士皆预言世界要毁灭了,绘声绘影的创造了移民潮!也有人自诩为诺亚,要建造方舟;四处求神问卜保命良方的人也不少。
真理何在?神仙早就自顾不暇了。何在?
何怜幽从机窗外看到日本离她愈来愈远,心中不是没有赞叹与感伤的。视界开阔之后,很难再保有井底之蛙的满足与认命。
十天的行程看来很长,竟也在此正式结束了。开始感觉到疲惫。依着他肩膀;种种无常人世,总叫人疲累,所以强壮的肩膀容易使人依恋。大概是这样,于是“爱情”大量出现;女人依赖男人,男人依赖女人的依赖。
“累了?”他搂紧她。
她点头。
“明天别上学。休息一天。”
“没必要。待在家中会闷。”
他低问:
“你喜欢上学?”
“尽本分罢了。”
“若我要你休学呢?”他抬起她的头。
何怜幽淡道:
“随你。”他的询问没有任何意义,他只做他决定的事,别人的意愿不列入考量。
他再度将她的头放置在肩头。没有言语。
※ ※ ※
转眼快六月下旬,接近一个学期的终结,也是期末考的大日子。
何怜幽依然独来独往,依然与世隔绝。
这个学期发生了许多惹人议论的话题,全是由她引发。全校的沸腾加上各色流言传开,她成了争议性人物。可是全校也只有她毫无所觉、毫不在乎。
先是一家子出车祸的惨事,再来是被人收养。在这阶段,校花何怜幽者,备受同情。第二阶段来自班上长舌妇吕碧芳的大肆渲染,人人都知道了何怜幽出入坐大轿车,常常可见颈子上有可疑的红肿瘀青。“宏观高中”清新绝美、高不可仰、如女神的校花被蒙上了暧昧的色彩。
篮球王子方超圣的为爱痴狂,考场、球场失常,只为了校花没有回他情书,连看也没看。这激起篮球王子裤下拜臣的女子们同仇敌忾,视何怜幽为玩弄男人的妖女。所以一旦有不利于她的流言,她们绝对乐于散播!目前已经传到何大校花成了数位大老板的情人,靠身体赚钱。
伤害之所以能造成,是因为当事人在意。既然何怜幽不在意,再多的流言也不过是闲人交流友谊的话题罢了。
在六月之后,流言更多了!尤其班导师刻意的刁难,据说来自英文王牌老师柯桦的对她专注。
冷笑的人都相信,功课一落千丈的何怜幽惹到了这么多事,恐怕会是唯一升不上三年级的人了。
今天是期末考的第一天,考到下午三点就放学了。
何怜幽没有告诉司机,因为她必须去证实一件困扰她近二个月的事。她已经快两个月没有来潮了。
十七岁的身体容易受孕吗?
沿着校门外围走长长的围墙通向市区的方向。近日来产生晕眩、食欲不振的现象。如果他真的让她有了身孕,她的未来又添了更多的变数。
王竞尧不见得喜欢孩子,他只是容不得被拒绝而已。她若有孕,只代表他是无人可违抗的,不是因为他爱小孩。那种男人既没有心,那来的爱?
“呦!这不是我们的校花大美人吗?”
几个高大的同校男生围住了她;这地方恰好在围墙的死角处,不会有路人经过的地方。
每个学校都会出现几个混混,宏观高中也不例外。眼前这三人是训导处如雷贯耳的人物,满脸邪气与横肉,正色迷迷且不怀好意的看着她。
何怜幽背抵着墙,警戒的看着他们,没有开口。
“我们还当你是圣女哩!哈!原来是个婊子。”中间那人尖锐的边说边笑,眼神不善的上下打量她。
“是呀!与其跟一个糟老头,不如跟我们吧!”我们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男人……”
她苍白的面孔保持无波表情,内心得恐惧却不断扩大。匆匆往侧方要逃,却被最旁边的男子抓了回来!为了避开他的轻薄,她踉跄的跌回墙身,被脚下石子绊了下,跌倒在地。三张狞笑的面孔不断在她眼前放大,但她只感觉到腹部的绞痛与下身流出的热烫液体。哦!老天……
“喂!住手!你们在做什么!”
几个邻校风评不好的学生跑了过来!
她已无法意识到身边事物,死命咬住下唇,半直起身,看到血液流到小腿处,她几乎尖叫出声!不必检查了……她果真有了小孩……也正在流失之中……
“老林!快去找王老大!我们先送她去医院!”一名微胖的男子扶起她,叫其他同伴去叫车。
“你……是谁?”何怜幽无力的问。
“何怜幽,你别怕!我们是『平和』高中的人,我们知道你是王老大的女人,我叫汤文吉,叫我阿汤就行了!”
救了王老大的女人是何等风光的事!也许,也许他们可以经此一事进入“豹”集团中发展,而不是当个不成事的小混混。自从当初看到王老大以“上礼”待她之后,他们几位崇拜王老大的人常在暗中注意何怜幽的事;直到这个月在聚会中发现“宏观”高中的太保有意沾她,更是特别注意了起来,果真逮到他们的行动了!
也许是医术发达,或是抢救得宜什么的,孩子没有流掉。
王竞尧出现在病房中时,她正抚着小腹,失神的看着窗外。
“怜幽。”他扳回她的面孔面对他。
“孩子没有掉。”
他没回应,梭巡她面孔,检视她身子,然后低沉的问:“为何不等车来?”
她没回话。如果没有遇到麻烦,她会去检孕,甚至会直接拿掉。这件事必定会严重引爆他的怒意。他也许有了察觉,才会这么侦视她。
“我该给你一巴掌。”他眼神极其冰冷,语气轻柔若无。
一巴掌?那为何还不下手?他不必怕会打掉孩子。他不允许她擅自主张生命的去留,但他允许他自己。孩子生不生不是问题,他要的只是完全的控制。
她的眼神秘露了几分害怕,所以不敢与他对视。怕接下来会流出恐惧的泪水。
“走!”
他粗鲁的抓起她,走出医院。
不理会他加诸于她的疼痛以及她小腹仍存在着的痛,他没有怜香惜玉的心肠,谁惹了他,谁就该死。
※ ※ ※
他足足有八个月不理会她,不管她的生死,不管她正怀着他的孩子。他没来看她,没踏入别墅。
孩子在二月来临,早产、难产,并且差点血崩。
怀孕耗去了她所有体力,十八岁的身体赢弱得不适合生产。她以为她会死去。但在产后第三天真正清醒时,才知道她仍活着。大量失血使她比尸体难看不到那儿去,她睁开眼后,没有惊动任何人,呆茫的看着粉红的天花版。生育的过程是她此生的梦厣!她生了三天,孩子不肯下来,也来不及剖腹处理。骨盆已经开了,但才发现胎位不正,而且带缠住胎儿的脖子。即使生得出来,也足以勒死孩子。于是医生抱怨她没有产检,而门外有人放话一旦她死掉,他会炸掉全医院、杀了所有人。
准爸爸的心态吧!医生在咕哝。直到有一位医生从美国被绑来!那个冷汗直冒的医生是举世闻名的妇产科权威!告知了外头那男子不是在开玩笑后,全医院陷入恐慌,因为产妇真的很危险,孩子也很难保住。
她忘了孩子是如何出来的,当医生大吼“止住血,快!”时,她已昏迷。心想死了也好。可是人类本能的求生意志并不顺她的心,她活了过来。
右手上方吊着血袋。脑中茫然的一再回想他是否决定放她走了?极其实那八个月一直有人传消息给她,尤其是庞非,相当乐意的告诉她王竞尧又养了情妇的事,以及与黄顺伶订婚的消息。那么,他愿意放她走吗?
病房的门被推开,穿粉红衣裳的护士抱着一个孩子进来,满脸是笑的对她道:
“唉呀!你可醒了!快来看看你女儿,与你一样美丽呢!
孩子放入她身侧的床上。何怜幽微微支起身,看向那早产半个月的小东西。像她,没有错。只是那一双神气的浓眉来自她的父亲。是个女儿,从她体内剥离出来的生命体。这一刻,说不感动是自欺欺人。
婴儿的脚上挂着名牌,上面写了三个字:何掬幽。
何怜幽怔住了!为什么?当然她不寄望王竞尧会承认小孩为王家所有,但那名字与姓氏……他怎能容许他的所有物标上他人的色彩?掬幽?什么意思?
住了一个月的医院,没有等到她要的答案与人。于是,她完全收起了期盼之心。
回到了别墅,他一星期来一次,只见他女儿,没有召见她。因此她没有离开她的天地,对往后的牢笼生活认命了。
直到半年之后,在炙热的八月天,午夜时分,他来到她房中,狂野不减的侵占她身子。
她在炙热的感觉中惊醒,发现到他的侵犯,无助的任他予取予求,心中的震撼更超越一切。
他──还要她。
生育使得她的胸部丰满,半年来各种补品的调养让她身子大为好转,也恢复了少女的身材,连妊纹也不见纵影。她的风情,尽数展现在此刻。艳阳光照映进来,她真切的看到他依然躺在她床上,霎时百味杂陈,无法有贴切的情绪展现。
整整一年又四个月,他在她生命中消失;他当然不会寂寞的,因为处处有女人伴他。为什么又找她呢?何不消失更彻底些?她已习惯一个人了。
种种强迫皆已得逞,她对他已无用处了。
她走入浴室,洗去一夜激情的痕迹与汗水。十八岁的心境已濒临苍老。跟了他之后,她老得更快。他还想如何呢?还想再制造一个孩子来要她的命吗?为什么他要把妻子才做的事加诸到她身上?
他加入她的淋浴中。两人在莲蓬头的水冲刷中对视。一年多了,三十岁的他有些不同,她也改变了些。什么不同呢?他们此时既陌生又亲近。
“你为什么来?”
“这是情妇该说的话吗?”
恩客要宠幸妓女是因为他高兴,是不?她果真问得有点傻。拿过海绵浴球,轻轻替他搓洗身子。她记得的,他不爱身上留有女人气味。她没有对他沾染上什么,连汗水也几乎没有,可是洗净他身还是好的。她并不乐见他带着她的气味去搂抱另一个女人。一点点也不行。
她知道,他又介入她生命中了,在她不能理解的原因中,一如他的消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