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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陈御史还有什么话好说?
萧泽当堂判离,令苏公知带女归家,并陈家将苏家女的嫁妆全部送还。
苏陈两家的官司断了,容妍却还跪在当堂。
她方才明明有话要说,却被苏公知给抢了选,原本来时的路上已经预演过的一场好戏却在中间被人截了胡,心头难免有几分不快,待得萧泽一低头瞧见她还跪着,眼底笑意一闪而过,忍不住问道:“慧福可还有话要说?”
这会儿倒是终于轮到她上场了。
满堂官员除了寥寥几人,其余的官员都忍不住在内心哀嚎:饿死了还不散朝放饭!
容妍这会倒是再不拖延时间,忙道:“臣妹近日撞见多起被暴打的妇人,无家可归,便收留了她们,又请医问药,只觉她们十分可怜。这些妇人倒是不愿意回家去,但婚约未除,又极怕原来的夫家找来。故臣妹想求得圣上恩典,想开一家慈幼局,收留这些可怜的妇人,给她们一口饭吃。但凡进了慈幼局的妇人,想不想回原来的夫家去,婚约算不算数,只看这妇人意愿,原夫家不可再强迫。只求圣上金口玉言,替这些可怜的妇人留一处庇佑之所!”
原来她前面铺垫的气氛都被苏公知给破坏,此刻直通通讲出来,再无可讲,她唯有抬头朝着萧泽眨巴眨巴眼睛,试图能够让他应下此事。只要他应了下来,此后但有多少泼皮无赖恐都不敢找上门来。
楚家护卫武力值自然不低,可是也不应该浪费在这上面,日后总不能收留的每个妇人身后都跟个贴身保镖吧?
想要让她们能够堂堂正正在社会上立足,一个不受制约的身份便是最大的保障。
饿的两眼冒光的众臣皆将恳切的眼神望向了萧泽,苏公知竟然还站了出来,道:“臣附议!”
旁的官员听到这话,也站出来好几个附议。本来只是容妍的一个请求,倒好像朝中大事一般有不少臣子开始表决。
再不附议,恐怕大家都要饿晕在朝堂之上了。
不过是慧福郡主的一时心善,又不影响国策,有什么好考虑的?
众臣如是想,却不知慈幼局就是大梁女子地位提升的第一步,此后渐涌出一批能力卓绝的女子,跟在福慧郡主身后,甚至影响了整个大梁闺中妇人的思想,这是后话。
后来的人们追溯起慧福郡主创办慈幼局的初衷,都将目光投往北狄,只能怨怪北狄女子地位与男子平等,令得慧福郡主好好一个大梁贵族女子,原本应该在后院三从四德,相夫教子,最后却因为在北狄的数年生活的影响之下,走向了社会。
真是好大一颗毒瘤!
此后,大梁郎君们凡有压制不住媳妇儿,又或者反被媳妇压制的,无不如此作想。
可惜当时无人能有如此远见,新帝萧泽亲自拍板,此后慈幼局收留的妇人,可自由生活选择。并且在慧福郡主向他求亲笔御书之时,也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还答应由宫中作坊亲自做慈幼局的牌匾,回头就给容妍送过去。
一场风波渐平,冗长的朝会终于散了,朝中众臣四散而去,先上了停在宫外的自家马车,抱着点心盒子猛啃一气,灌一肚子茶水再考虑回家或者去衙署。
慧福郡主被楚三郎直接拎回家去了,苏公知带着闺女想要去致谢都没来得及,只能将容国公堵在了宫门口,谢了又谢。
容国公为人倒是谦逊,微微一笑:“人同此心,苏大人不必客气!”
☆、162 思维
想要搞女性解放运动的先锋队员容妍遇上了来自于家庭内部的阻力;该如何解决?
容妍表示;穿越之前;没有好好预习网上流传的各种穿越守则;最后家里后院起了火;这真是她最大的失策。自相识以来都以最大的耐心来包容她的楚三郎上了马车的第一句话便是:“长本事了啊?!”
彼时他将她从宫中牵出来;上了马车就提溜起她的脖领子,拿出封建大家长的势头来吓唬她:“不声不响折腾了这么久,原来是在给自己留后路啊?!”万一将来夫妻俩闹了矛盾;这丫头往自己建的慈幼局里一窝;对外宣称婚姻自己做主,谁还能驳了今上的金口玉言?
他既然将这丫头骗上了贼船——啊呸!骗上了自家的船;从此之后唯一的选择只有风雨同舟;谁也别想着半路下船,改弦易辙、另走他途。
楚三郎是坚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这件事情上,夫妻俩的思维南辕北辙。
楚三郎关心自己的婚姻幸福指数,而容妍致力于关心不幸妇女的婚姻不幸指数,并且下定决心要改变现状。
于是便发生了如下对话:
“留什么后路啊?”容妍也没想过离婚啊。不过按照她前世世界的婚姻观,女人似乎任何时候都不要爱的粉身碎骨,还是保留最后一丝理智为佳。
楚三郎一直认为自家媳妇是个聪明的好孩子,听话听音,她摆出一副茫然脸来,只有一个解释:她在装傻!
——事到如今她还对自己有所保留,这不是他乐见其成的!
“你是不是想过有一天我们分开的事?!”楚三郎的声音冷了下来。不然她的脑子里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念头,还暗底里准备开个慈幼局,连今上萧泽都被她给不动声色的牵入局中。
“在成亲之前就要想好将来可能会出现的各种意外,这其中就包括夫妻俩分开了,如何生活这种假设性的问题,有问题吗?”
容妍与楚三郎相处日久,许多时候对他失于防范,不自觉便拿前世的观点讲来给他听。本来是好心开解,哪知道讲完了才发现楚三郎的脸色似乎有越来越黑的趋势。
她亡羊补牢的又添了一句:“在成亲之前就要想好万一将来合不来,两个人分开以后如何生活的事,这是对婚姻的负责!”她觉得自己就很负责。
楚三郎:“”
他冷着脸一撩车帘跳下马车,将旁边骑马护卫的十一郎从马上揪下来,自己纵马而去。
徒留容妍掀起窗帘,眼看着他的背影而去,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这人没毛病吧?
不过哪怕有毛病,如今货已售出,恐不能再退。
她本着和睦家庭的原则,隔着车帘子问充当车夫的十二郎:“你家少将军是不是有什么怪癖啊?怎么一言不发就跑了呢?”
十二郎本来只是专心赶车,可是他是练武之人,耳力过人,被迫听了一段小夫妻俩的争执,原本准备将自己的想法烂在肚子里,不论是惹不起的少将军,还是他最近正力巴结致力于娶妻大业的少夫人,都不准备讲出来。
可是少夫人她亲自问了。
她不耻下问了。
十二郎觉得他不能再沉默了。
“少夫人,你觉得还没成亲就想着要和离单过这种想法真的没问题吗?”
容妍纠正:“你丢了前提。前提是两个人若是性格合不来,也只有走这条路了。”
十二郎抚额:“不管前提后提,少夫人在没有成亲之前,有想过万一跟少将军过不下去了和离的情况吧?”
“呃想想而已,怎么了?”
“这种事情,想也不要想!”十二郎甩一个响鞭,果断给容妍今日的话题下了个结论。
在大梁,妇人之中除了寡妇,以及一小撮不太满意婚姻的妇人之外,社会的主流价值仍然是从一而终。
容妍从马车里左翻翻右翻翻,终于找出一个核桃来,想也没想便掀起车帘向着十二郎的脑袋砸过去,眼瞧着要偷袭成功,哪曾料得到十二郎听风辨物的能力极不错,听得耳边传来风声,想也没想便伸手捞了起来,并且转头非常大度的向容妍一抱歉:“谢郡主赏饭!”然后边赶车边剥核桃。
容妍:“”她是来求安慰的吧?不是来求批评的吧?!
果然活该十二郎打光棍讨不到老婆,连安慰人都不会!
她现在还不知道,最近十二郎在自己面前出现的频率太多,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
她郁闷的回到了家里,向楚夫人请了安,又从楚夫人处暂时抢夺到了小肉团子的监护权,抱着儿子乐呵呵回房去了。才进了自家院子,便觉得今日家里气温极度低落,比外面的天气还要冷。
小肉团子似乎也能感受到这种低气压,不肯再发出一点动静,脑袋直往她怀里拱原来这小子是饿了。
不用问都猜到了,定然是她家里那位活动冰块出现了,并且心情很不愉快。
容妍抱着小肉团子踏进房里,但见楚君钺已经沐浴完毕,头发都滴着水,人却坐在椅上不动,目光冷凝,形似制冷冰柜,且效果堪赞的那种。她毫不在意他的冷脸,走过去,将小肉团子塞去楚君钺刚刚沐浴过的怀抱里,自己拿起一旁的布巾替他擦起头发来。
小肉团子本来准备好了开饭,结果被猛不丁塞进了阿父怀中,顿时不满,伸着小肉爪子便向楚君钺垂下来的长发进攻,一把扯住了一绺湿黑的头发便死命去扯,直扯的楚三郎眉头都皱了起来。
容妍暗笑,却不肯援手,只闷头替他擦头发,看父子俩为了一绺头发暗中展开拉踞战,等楚君钺用强势的武力把小肉团子镇压了,小肉团子眼冒泪花却还要不屈不挠的与之战斗,她也将他的头发擦的半干,这才从他怀里将小肉团子捞起来,闷头坐到里间床上去喂奶。
小肉团子吃饱喝足,很快便打着小呵欠睡着了。
容妍回想一下十二郎的话,反省了一下自己的脑回路,果然是与本地土著男有着本质的区别。譬如本地流行执子之手,一辈子不分手,哪怕中间插着四五位小妾,六七八位通房,只要正妻没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来,那也不至于到和离或者被休的地步。
因此从芯子到外皮都是本地土著们的想法就是只要双方成亲,便是一辈子。
而她的想法明显带着前世对婚姻持理智悲观心态的人们的谨慎态度,哪怕在昏了头的时候,也还会保留最后一丝清明,牢记着自己的人生底线,若真到了万不得已的一步,便只能忍痛分手。
这算是两人成亲以来,第一次发生了冲突,想法完全不在一条线上。她还没想好如何劝服楚君钺,索性去寻楚夫人帮忙。
已近年关,家中诸事烦忙,她虽还有别事,到底身为儿媳,该尽的义务还是要尽一尽的。
楚夫人见她肯主动帮忙,自然高兴万分,令仆妇将需要核查的帐目从帐房里搬过来,令她去核算。
经过容妍初进门显露出在帐务方面的长处,以及深知市井物价的超强记忆力,原来那些弄虚作假的都被撤走了,新任的这些人明显老实许多,不再想着糊弄主子,她查起帐来倒轻松不少。
容妍在楚夫人处这一忙便是四五日,又协助楚夫人打点送往各亲朋故旧之间的年礼,还有往宫中送的。家中又布置起来,还要随时监督仆人别偷懒。往年楚夫人亦忙,今年有了容妍相助,自觉工作量减少一倍有余,顿时轻松了起来。
她轻松了起来,便有暇端详正忙的浑然忘我的容妍,小声与杜嬷嬷讨论:“阿妍这是怎么了?这几日我怎么瞧着不太对劲?”
杜嬷嬷消息灵通,一早便听说了少将军与少夫人在冷战,房里丫环仆妇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连周嬷嬷也有些犯愁,找了她好几次,“老姐姐,少将军与少夫人也不知怎么了,这几日都不肯看对方一眼,你能不能在夫人面前说句话儿,劝劝他们?”
楚夫人亦忙,杜嬷嬷等了好几日,才等到今日的机会,立刻便将此事告之,“也不知道三郎与少夫人这是为了什么恼起来了。若能知道,必定能劝的他们合好。再这么冷战下去,实在不好。”
“竟然有这事儿?”楚夫人很是诧异:“他们向来不是好的形影不离,恨不得成为一个人吗?怎的这次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杜嬷嬷苦笑。
至于原因,她也问过周嬷嬷。
周嬷嬷是暗中打探过容妍的口风,可是却打听不出什么来。
“这倒是有些奇怪了。看看再说吧。”楚夫人毫不在意。年轻的小两口怄气,也不是什么大事,想来都是抹不开面子,需要一个台阶下。说不定过些日子,一方服了软,自然就能和好了。
这一看就看到了过年,宫中大宴,各处亲朋旧友相邀眼看着到了元宵节,两夫妻都还没和合。
☆、163 冷战
这是自定情及成亲以来;夫妻二人之间初次也是最大的一次冷战。
容妍是没想好如何与本地土着楚三郎沟通;楚三郎却是向秦二郎求教:“老婆不听话应该怎么办?”
秦二郎其实这方面的知识非常匮乏;他经验比较丰富的是:不听老婆的话应该如何保护生命安全?以及如何应对老婆大人的暴力问题;还有学会在不想听老婆话的时候;如何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