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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厨房里还在兴兴头头给李班头做着暖屋宴的三娘子,楚六暗暗生了几分同情之意。
可惜自家主子的心思他有时候也会有摸不准的时候。
“等着吧。”
等什么?
厨艺不佳再换下一个目标?
据楚六这几个月贴身观察,没发现未来的少将军夫人还有第二个目标人选啊。
林碧落做的菜,有的养胃有的鲜辣,可谓浓淡相宜。比如瓦罐里煲好的乳白色鲜香的鱼汤,热热的一碗下去,胃里暖暖的又舒服。
一条大鱼被她两面煎黄丢到瓦罐里加水加姜蒜煨出来的,等别的灶眼上的炖的肉菜都能吃了,鱼肉早化到了鱼汤里,加点小葱香菜便能上桌了。
今日帮李班头搬家的全是他手下的少年郎们,个顶个的好胃口,大块的肋条肉都被她切成四方小块来,炖了大锅的红烧肉,酱赤浓香,他们自己炒的白菜便当个素菜,也盛了大盆端出去清口。
另有嫩鸡仔两只,由十二郎掌刀,剁成了小块,做了一大盆的辣子鸡丁。
至于腰眉肉两条,片成薄片,盆下面埋半盆豆芽,呛一锅辣子花椒,做了一大盆最下饭的水煮肉片
方才挥刀的少年臂力不错,林碧落看看十二郎的胳膊,于是指挥着已经退居三线的少年被破格晋升,给了一大块肉让他剁碎,越碎越好。
少年双手执刀,逮着块肉便跟有大仇似的剁下去,只剁成了碎末,林碧落拉过瓦盆来,打了鸡蛋淀粉洒了花椒八角辣椒粉末,挤压出姜汁来再加盐一起调馅,又把从外面提回来的大白馒头撕掉皮,搓了许多碎馍渣来,拌在一起均匀了,大锅慢火热油开炸。
她炸出来的丸子每个约莫有枣子般大小,肉香扑鼻,十二郎不顾烫手,先抓了一颗喂进嘴里,只觉外面酥香,内里却透着肉香,又不油腻非常有嚼劲,忍不住伸手去抓第二颗,被林碧落一巴掌拍开。
“都被你吃了,大家回头吃什么?”说着自己却忍不住馋虫上来,拿筷子挟了给剁了肉馅的少年一颗,“你也尝尝。”又给另一个烧火的少年也挟了一颗:“尝尝咸淡。”自己这才挟了一颗去咬。
想来这两少年吃了她做的肉丸子,应该不会往外倒她下厨偷吃这等有损形象之事吧?
厨房里的菜一道道往外传,外间大厅里,有人正拿了食盒,每样都扒一份来,装起来隔墙传了过去。
因此李班头这院里摆了什么菜,隔邻花厅里也摆着什么菜。
楚六立在一旁,见得楚君钺先喝了一口鱼汤,又连着喝了两大口,这才提起筷子扒饭。他的吃相是军营里练出来的标准抢饭的架势,风卷残云。为此楚夫人伤神了好久,好多次私底下劝他:“阿钺,饭吃太快会伤胃的,你吃慢点。年轻时候不觉得,上年纪就有感觉了。”
可惜楚君钺向来我行我素。
不过今日他吃的速度很明显的比之往常慢了许多,瞧着他这似乎回味无穷的模样,似乎唇角边也慢慢渲染开了一丝笑意,楚六便觉得自己多虑了。
哪怕他速度慢了下来,可是胃口却并没减下来,反而多添了两碗饭。
好胃口说明了一切。
楚六很有一种立刻跑到前院去与林三姐儿打好关系的冲动,避免以后陪少将军练拳的时候少受些苦楚。
不过考虑到如今她还被蒙在鼓里,他这举动会吓坏了她,只能暗暗作罢。
林碧落趁着李班头酒酣耳热吃的畅快的时候,敬了李班头几杯酒,以一桌暖屋宴搞定了李班头,答应了她的合作提议,而且分成也是五五。至于详细都要雕些什么,一张口便将李班头吓醒。
“李叔,便先来十套你先时雕给我的生肖,要形态各不同,而且用的木料也不同,最好是能弄点好木头来。”什么檀香木沉香木的反正她不懂,但听着很值钱就是了。
这会就要感叹她家底子到底不够厚了,不然雕成玉的那得多值钱?
原材料又牵扯到了投资的问题。这铺子本来便是她家的,如果李班头投资了,难道要改成林李家铺子?这个实在不妥,有种她将家业拱手送人一半的错觉。
如果算做李班头寄卖,那么买木料的银子他趁手不趁手?
二人就此事商讨一番,到这会李班头总算见识到了林三娘子的商人本色,但凡与利益有关,她的双目奇亮,思路也顺畅,完全没有打结的迹象。
李班头与她讨论半晌,她从随身提着的绣花包里拿出两张纸来,细细看了看,又支使脑袋快要埋到碗里的十二郎去买纸笔重新写契约
十二郎恋恋不舍的夹了一筷子水煮肉片喂到嘴里,这才放下碗筷麻利往外跑——要是跑的慢了回来桌上这菜估计也不剩什么了。
大家都是什么出身,彼此心照不宣,上了桌子哪有客气的道理?
稍晚些时候,楚君钺看到了林碧落亲手拟的合作契约。
难得的是她一手小字写的行云流水,洒脱随意,足见心性豁达。
看完了,他随手折巴折巴,揣自己怀里了。
李班头:“少将军”你拿了我的合同,让我以后怎么分成?
他是个粗人,只约略识得几个字,毛笔字写的像狗刨,就连契约书上面也是按的粗红的手印。
逐条逐款还是林三娘子细细给他解说了一遍,都梳理通透了,才慎重签约的。怎么说这也是他第一笔除了军饷之外的外财,少将军也说过,回头不管赚多赚少,分多分少,全入他自己的荷包。
想想家中父母虽然已经亡故,但阿弟的几个孩儿们都逐渐长大,正是需要银钱的时候。
他自己也没什么成亲的打算了,一把年纪还装什么年轻郎君们成亲?从军之前,他的心上人,那个名叫翠萍的小娘子被倭寇掠到了海上,不知生死,反正是他从军这么多年,打了不知道多少倭寇,也解救过被倭寇掠到船上的少女,却始终不曾找到翠萍。
时间太久,他已经不记得她的眉目,却仍记得她被海风吹的红彤彤的脸蛋,被冬日的海水冻的红肿的手指
“李师傅,我替你保管着。”
李校头揉揉眼睛,他没看错吧?少将军嘴边似乎有点笑影儿?
多年前名唤李二狗的憨实汉子从军之后已经把大名改成了李富贵,这会眼瞧着有点富贵的影子,却被少将军将那具实成文字的愿景给拿走,忙向一旁侍立的楚六去求助。
楚六回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回头私下里安慰李校头,“富贵叔,要不我回头偷偷从少将军那里将那契约书拿出来给您誊抄一份?”原件你就别想了,估计多半拿不回来了。
没见着少将军那眼神啊?
他们这帮少年,有事相求的时候,也会富贵叔富贵叔的叫,办起公事来便唤李师傅。
李富贵只能接受了楚六的好意,在不久之后终于收到了楚六那歪歪扭扭狗爬一般的誊抄件。
——没办法,对于楚六来说,软趴趴的毛笔比练水里的功夫要难太多了。
让他练字还不如让他练水下憋气呢。
当初楚君钺身边这些亲卫们的标准都是文能提笔当笔吏,武能下水打倭寇,结果唯独楚六认字有悟性,提毛笔就要崩溃,完全是两个极端。
楚君钺罚他抄书不爽气,看他站在那里咬着笔头涂一脸的墨自己也憋气,便罚他在水里憋气。
久而久之,他的毛笔字半点没进步,水下憋气功夫却是一众亲卫里面最好的。
☆、第58章相见
林碧落谈妥了合作书;对未来的生意多有期待;心中极为高兴;再料不到,回去的路上却被人堵了。
她与十二郎是步行;快行到家门口时;斜刺里出来两个年轻小厮;伸臂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可是林家三娘子;”
林碧落看那两人的身板,不着痕迹的朝后退了一步,微微点头;“正是。”难道她有机会体验一把套麻袋拖到暗巷子里挨揍的经历,
对方一听林碧落不曾否认;立刻伸臂林碧落朝后一退,拿目光去示意十二郎:兄弟,看你的了!
十二郎越过她,脚下便踹了过去,两脚将毫无防备的两名小厮踹翻,踩着其中一人的肚子逼问:“说,谁派你们来的?!”
林碧落在旁为十二郎鼓掌:“好兄弟,回去就给你肉吃。”虽然他的饭量与身板儿不成正比,可是见识过他的战斗力之后,林碧落还是觉得,养这么个人很划算。
她迅速在脑中回想了一番古代的挖角程序,貌似古代人口都有身份证明的,假如十二郎是楚家雇来的伙计,那么可以直接高薪聘用;假如是楚家契奴这个挖角的过程大约比较难,还要与楚君钺再谈谈。
十二郎的忠心程度尚不可考,但是武力值做安保工作,真有几分屈才了!
“我家我家郡主”那人被他十二郎踩着肚子挤压着五脏,午饭都快被压出来了,说句话都困难。
就吐出这么几个字,林碧落的脸都青了,“又来?”感情虞尚书这么大的官儿做出来的保证都不管用啊?他家到底是怎么教养出来这种熊孩子的!
林碧落上前去便朝着那两个倒地不起的小厮一顿乱踢:“你们都不长脑子是吧?知道前面砸了老娘家铺子的都得了什么下场了吗?如今还在上京府衙关着呢,是流放还是下矿都不一定。怎么听着你家主子的命令便这么不长眼呢?”
她是真的烦透了虞世兰这种莫名其妙缠上来便结成冤家的性格,而且讨厌这种事情没完没了!
林碧落踹的额角生汗,脚下两名小厮口里发苦,不知道怎么一提郡主这小娘子便翻了脸?
反倒是十二郎两只眼珠子都快脱出眶了。
他原还想着,三娘子到底是个小姑娘,哪怕碰上权贵之事,除了言辞激烈些,旁的事情大概也做不出来的。没办法,林碧落生的文雅,从来未语先笑,极为讨喜,发脾气十二郎还未瞧见过。
哪知道见她跑上来踹人,嘴里连“老娘”都蹦出来了,只觉天雷轰轰,无法想象某一天万一她与少将军吵起来,惹急了不知道会不会也蹦出个“老娘”来?
想至此,他不禁掩唇而笑:恐怕上京城中未嫁的小娘子们还没有个敢行凶骂娘的吧?!
彼时暮色四合,街上灯火渐起,林碧落踢出一身汗来,十二郎便老实踩着那两个小厮让她踢。忽听得有个老妇人柔婉的声音:“三娘子,您误会了!我家义成郡主想见您!”
林碧落踢出去的脚及时的悬在了半空中,抬眼去瞧,巷子里有灯光,不知何时那时悄然停着一驾不起眼的马车,又或者是从一开始便停在那里,此刻马车四角悬挂的羊角灯下,车帘微微掀起,露出一张中年美妇的脸,瞧着有几分眼熟,可林碧落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她面皮紫涨,尴尬的收回了脚,抚一抚裙角——方才也是正高兴上头被扫了兴,这才勃然大怒。
世界如此美好,赚钱如此紧要,我却这样暴躁,不好!不好!
林碧落示意十二郎收回了脚,又整理了一番仪容,这才往那巷子里马车旁而去了。
方才唤她停止的中年妇人陪着她同行,林碧落自嘲一笑:“难道这是兰郡主在民女这里吃了败仗,回去哭鼻子了?”
家中能养出这种熊孩子来,想来当娘的定然护短的厉害。
老妇人年纪似乎比周大娘大上几岁,掩唇一笑:“小娘子明慧。”
这是夸她猜对了?
于是做娘的专门跑来瞧一瞧她这商户女是不是生着三头六臂?
不过她身后跟着十二郎,被揍的可能性比较小,剩下的就是用言语挤兑死这位郡主!只要她的脸皮还不够厚。
到得马车近前,林碧落微一施礼:“听闻郡主相请,却不知郡主有何见教?”
车上半晌无声,明明方才她施礼的时候,还瞧见那美妇掀着车帘直朝她瞧呢。
林碧落索性直起身来,借着灯光去瞧,见这位郡主年约三旬,也有可能是保养得宜,这才瞧着格外年轻。但她瞧着自己直眉愣眼的,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被方才她的凶悍模样给吓着了?
陪她过来的那老妇人小声提醒她:“郡主——”才上美妇才勉强一笑,朝她伸出手来,“上车吧。”林碧落脑中瞬间闪过会被这位郡主在马车上弄死,然后抛尸荒野的念头
她朝十二郎挤下眼睛,兄弟我可全靠你了!
十二郎道:“我一直在马车边上等着。别担心。”
林碧落得了保证书,便伸手握住了这位郡主娘娘的手,只觉入手柔软,半点不输少女的肌肤,被她一拉,身后又有那老妇人托着,踩了马车下面放着的架子便上去了。
进去之后才发现,这马车看似普通,但内里大不普通,空间虽然不大,但里面布置清雅,光是内帷帘帐便是好料子,坐垫绵软——面对面设了坐椅,她便老实不客气的坐到了义成郡主对面去。
两边扶手处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