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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时候很多人已经杀红了眼,根本收不住手,只有为数不多的人能够杀回自己的营中去。聚集在军营中的人则终于明白了主帅之所以传令鸣金的原因。同一阵营的人结集在一起。以静制动,对付上门侵袭的敌军,而不会像在浓雾中厮杀那样敌我不辨、乱杀一气了。
可即便是这样,形势依然没有太大的好转。众人看不清周围,接收不到有效的指令。只能凭一人的判断而盲目地挥刀,很容易被流矢所伤,甚至被自己的同袍所伤,场面十分混乱。
越来越多的贼兵突破外围的防守线冲进主营来,阿史那无期保护着左瑛在原地应对杀过来的贼兵倒不会有误伤或者被误伤的危险,但是这一场混沌不知道何时是个头,而等这场袭击结束,不知道损失会有多么惨重。
所幸没过多久,浓雾渐渐消散。陆续点起的火把已经能够将军营照亮。失去了浓雾的掩护,贼兵顿时无所遁形,纷纷大喊撤退。这时候众人才发现,攻进来的贼兵其实并不多,同样看不清周围目标的他们的目的也不在于主动杀伤多少王朝军,而是挑起军营里的混乱。让他们在浓雾中厮杀,相互内耗。
那些贼兵显然没有想到浓雾这么快消散,让他们无法借助浓雾全身而退,顷刻就被王朝军包围消灭,十无一存。
很快,贺兰楚便带着一支人马找到阿史那无期的营帐前来,迎接左瑛到中军帐中处理军务。
各将领结集好各自的队伍,清点损失,逐一汇报。这短短不出半个时辰的厮杀中,王朝军队伤亡了三百余人,多数人都是被贼兵的乱矢杀伤或者是在敌我不辨的情况下被本营的人误伤,如果情况再持续下去,后果不堪设想。虽然因为浓雾散得及时,使得偷袭军营的贼兵也有一百多人的损失,但是也已经足够让众人震慑于这些贼兵能够呼风唤雨、随手召来浓雾掩护的妖术的威力。
“陛下,”听完各营的损伤报告,贺兰楚起身朝左瑛一躬身道:“这场诡异的浓雾,是否就是陛下在紫阳城中所遭遇到的那种妖术所致?”
左瑛微微点头,神色凝重道:“的确就跟紫阳城陷落的那晚无端升起的浓雾一样,配合着地方的进攻,为他们提供便利,很难相信不是人为的。”
贺兰楚道:“臣在对俘虏的审问中也得知,六尘邪教中的确有人可以呼风唤雨,改变天气和风向。臣未能提早得出有效的方法应对,导致今日的损失,臣请陛下降罪。”
左瑛道:“贼人诡计多端,玩弄妖术。这不能怪你。”
“谢陛下不罪之恩。”贺兰楚谢恩后,朝在座的将领道:“传令下去,以后有敌军偷袭,不可轻举妄动,只准在中军帐外集结,听从统一调遣。”
众人都起身领命。
这时候,从门外匆匆进来一个士卒,跪地禀告道:“禀告陛下,云妃殿下不知所踪。”
*
众将退去各自安抚教谕本部人马后,中军帐中只剩下左瑛和贺兰楚两人。
“爱卿。”左瑛道。
“臣在。”贺兰楚躬身道。
“云妃在敌我混战之中走失,下落不明,”左瑛缓缓道:“朕相信他已经死在乱军之中,爱卿应该全心处理军务,没必要为这等小事分心。”
贺兰楚沉默不语。
左瑛接着道:“朕会宣称他已经阵亡了。这也是对国老效忠我大周四朝的一点心意。朕相信爱卿当初之所以将他带来从军,也是有这层考虑。”
贺兰楚颔首道:“谨遵陛下圣旨。”
“报——”外面传来一声通传,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一个士卒快步进来跪禀道:“报告陛下,云妃殿下已经回营,现正在帐外等候。”
“传。”
左瑛一声令下,李云深拖着沉重的交联从帐外进来,跪倒在左瑛面前。
“臣叩见陛下。”
“云妃,”左瑛问道:“你方才到哪里去了?”
“启奏陛下,臣看见大雾乍起,营中遇袭,病卒凌乱,心中十分忧心。”李云深颔首答道,“臣观大雾是由东方坎位及西方离位而起,坎为水之兆,离为火之征,水火互博,两者相突必定乱象丛生、迷雾蔽日、阴晦不明。《天云宝鉴》上有云:火作而风起,水动而雨生,水火互博而云雾升腾。臣怀疑是贼兵在军营外的坎宫和离宫动了手脚,作了邪术,所以在乱中奔出军营,到营外望气寻找。果然在东边一块巨石下挖出一张偷天符。”
李云深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呈上。
贺兰楚接过李云深手上的东西,看了一眼,眉头微凝,然后双手呈给左瑛。
左瑛接过“偷天符”。只见那是一张巴掌宽、手肘长的黄纸,上面用丹砂几乎画满了奇怪的符文,上部还画有北斗七星,乾坤八卦,下面有几行小字曰:“唵东方大金顶自在轮,天丁力士木吒敕,只换南火中土,西金北水,皆如用也。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摄。”
那张纸纸质潮湿,丹砂晕染,颇有几处残破,而且沾上了泥灰,的确像是刚从地里掘出来的。
“陛下,如果臣没有猜错,军营西边近水处应该还能找到一张一模一样的偷天符。”李云深道,“臣请陛下派遣人手,分别在离军营两百步之处的东西南北四个方位把守,以防再被贼人下咒。”
“你的意思是,”贺兰楚用一贯的冷峻看着李云深,“你一将这张符咒挖出来,雾气就消散了?”
在他的眼里,李云深不会放过一切寻求翻身的机会。他识破敌军妖术的事无论真假都要警惕。
李云深道:“正是。偷天符不在正确的位置,就发挥不了作用了。”
左瑛将黄纸放在案几上对李云深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朕自会处理。”
李云深跪拜退下。
“爱卿,这件事你认为如何?”左瑛问贺兰楚道。
“回陛下,臣以为云妃所说虽然不足以轻信,但是按他所说派人守卫也无妨。”贺兰楚道。
“就依爱卿所言。”
*
这日紫阳城太守府三门大开,一个长髯及胸的黑袍男子在一众六尘教徒的簇拥和紫阳城贼兵首领许达之的恭迎下,步入了太守府,来到内堂端坐在首席上。
一轮跪拜叩见完毕后,黑袍男子屏退左右,只留两三亲信在堂内密议。
“吕左护法,”许达之上前躬身道:“没料到王朝军主力相应速度比预计提早了许多,如今我军虽然已经退守紫阳、平州两城,但是依然难免三面受敌之困,不知吕左护法有何赐教?”
吕左护法不紧不慢地一捋长须,甚至面露笑意,对众人道:“诸位有何看法?”
座下一人皱眉道:“原以为那个昏君跟国贼贺兰楚不和,贺兰楚一定正盼望着以这次机会除掉昏君而不会及时出兵,没想到情况却大出我等所料,让我军优势尽失!”
“师兄何必悲观?”另一人道:“我等并非优势尽失,只是较预想中被动而已。依在下愚见,此时应当趁敌军立脚未稳,合并未成,先挫其锋芒。若等其立稳脚跟、兵力结集,形势将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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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发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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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又有一人道:“前翻我等借助偷天之术奇袭敌军大营,大雾居然无故而止,致使我军遭受损失。会不会敌军营中有高人坐镇?如果不明底细,贸然出击,是否还会遭受更大损失,实在不可预料。”
提到这一点,许达之脸上略有愧色,朝吕左护法道:“吕左护法,弟子学艺不精,故有此败,是在惭愧。我等是否该等溢泉大士到来坐镇,再进行下一步动作?”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等待着吕左护法的回应。
他捋了捋长髯,气定神闲的姿态跟在座的火烧火燎完全不一样,“最近朝廷对大士追购甚急,大士法力高强,虽然不必担心她的安全,但是难免会被拖延,等大士到来恐怕军机已经延误。”
众人都不由得点头称是。但是很快又陷入困惑,“那我等当如何应对?”
吕左护法道:“达之,你可还记得那日抓到王朝细作时,我让你暂且关押的事?”
“弟子记得!”许达之拱手,停顿片刻后,忽然茅塞顿开道:“吕左护法难道是要借此人的形貌……”
吕左护法轻轻颔首:“我要那昏君死在营中。昏君一死,即便没有偷天之术掩护,王朝军队也定必阵脚大乱。待彼时便是我等大破敌营之时!”
*
当天夜里,左瑛正独自在营帐中阅读灾情和军情汇报,一个士卒进来禀告道:“陛下!帐外有一人手持中军令牌求见。”
左瑛放下手中卷轴。她在军营里的这段日子学习了不少军中的规矩。她知道这种没有身份、没有姓名,只是手持所谓“中军令牌”求见的人。就是派往别处潜伏的细作。不过细作通常不会亲自到自己大营中汇报军情,否则身份就败露了,除非遇到非常紧急或者不同一般的事态。
但是左瑛手底下是没有亲自委派的细作的,这个人直接来到左瑛的营帐中禀告还是让她感到有些奇怪。
“你去问他。是哪位将军手下的人,”左瑛道:“问了以后,请那位将军一同前来。”
“回禀陛下。”那士卒答道:“他进来的时候有把守大营出入口的弟兄陪同进来,说认得他是太师的麾下。但是太师如今正亲自领军巡逻,不在营中。而那人好像身受重伤,似乎支撑不了太久!”
左瑛听了,眉头微皱。看来果然是事态非常,细作才亲自赶到营中汇报。如果等到贺兰楚回来,细作断了气。恐怕就要错过重要的情报了。
“传。还有,快去请大夫来。”
那士卒答应着出去,很快就扶了一个平民打扮的年轻男子进来。那男子脸色苍白,浑身无力,需要人搀扶着才能勉强往前走。身上还有大片的血渍,像是被打伤了的样子。
扶他进来的士卒将他送到营中就自觉地退下了,以免有偷听机密的嫌疑。
那人跪跌下来,无力地支撑着身子,朝左瑛道:“陛下!小人有要事禀告……”
他的声音非常虚弱,左瑛不得不离开自己的坐榻,走到他的面前,弯下腰来道:“你有什么要事禀告?”
那人吃力地抬起头来,气若游丝。“紫阳城的贼兵……将要……”
正当左瑛聚精会神地去听那人的汇报时,忽然看见那人的手中有寒光一晃!
以左瑛的身经百战,自然马上反应过来这意味着什么,连忙往后猛退。尽管脑子反应不慢,可是身体的灵活性和敏捷程度都跟不上,再家哈桑身上及地的长袍颇为不便。她的身子刚往旁边一侧,寒光已经在她的眼皮底下闪现,她只觉猛然一朕剧痛,一柄利刃瞬间刺进了她的肩膀!
“抓刺客!”
如果是从前,一脚将对方踹飞是个干净利落的方法,但是如今她却只能够寄望于有人能够及时将这个力量数倍于她的刺客制服了。
她被利刃的冲力撞击地跌倒在地上。可尽管浑身生疼,被刺中的伤口更是鲜血直流,她还是机警地顺势往旁边一滚,使得刺客没那么容易接连发起攻击。
那个青年男子动作敏捷迅速,丝毫没有了刚才病恹恹的情态,显然身受重伤的样子连同身上的血渍都是假的。
他显然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轻而易举就能够被刺中要害的小女皇,反应竟然如此迅速,动作略微迟缓了一下。
这时候,正有士卒闻声冲进营帐来。那刺客在对方还没看清眼前的情况的时候,已经连续几脚,将先进来的两人踢翻在地,随即抓起士卒掉落的佩刀手起刀落,将来人结果。随后赶进来的人也连惊叫声还没来得及发出就被砍翻在地。
这人的武艺高强令左瑛不由一惊。营帐就是这一眼看尽大小的地方,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就算高声呼救,等远处的人赶来,恐怕她都已经身首异处了。
就在刺客回身要向左瑛再度扑来的时候,一员将领从门外冲了进来。他反应奇快,一个下腰躲过刺客一刀,随即舞起手中长剑跟刺客交起手来。很快又有一群士卒闻声赶来,将刺客团团围住。
刺客被众人堵到墙角,知道自己已经走投无路,横刀自刎在当场。
那员及时闯入的将领正是巡逻回来的贺兰楚。
他一边招呼士卒去找大夫,一边快步来到左瑛身边跪下,看了看她的伤口,即刻撕下身上一片衣袂,在她伤口的上端绑紧来止血。
给左瑛做好简单的止血,将她扶起来后,他才拜倒在地道:“陛下,臣救驾来迟!”
“快起来吧。爱卿来得正好,”左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