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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却根本不是那回事,她记得清清楚楚,上辈子叶大老爷死后,叶景怡就把叶大太太和叶景陆分出去了。为此叶大太太还大闹一通,要告叶景怡不孝,但她是继母,并且亲儿子已经成婚,叶景怡也没有被皇帝看不顺眼,根本就没人搭理她。
就说她住进来的这几个月,叶大太太对叶景怡怎么样不晓得,但看叶大太太跟章雨柔的关系都是淡淡的。叶大太太智商不高,章雨柔的脑子绝对够使,她会这样对叶大太太,肯定不是因为叶老太太给她撑腰。
要是叶景怡对叶大太太有足够的尊重,章雨柔绝对能把叶大太太哄的开开心心;相反的要是叶景怡内心极其讨厌叶大太太,章雨柔肯定会对叶大太太淡淡的,因为继母婆婆跟丈夫闹的不愉快,章雨柔不会这么傻。
继母和继子不和不是什么新闻,尤其是叶大太太也有儿子,大房还有唯一的爵位继承权。想让自己的承爵也是人之常情,若是让她抓住这么一个把柄,章雨柔就是什么都不做,只要叶景尔喜欢她,那就是大错了。若是毁了叶景怡和章雨柔的婚事,叶景怡在叶老太爷面前只怕要大大的减分。
还有杨婉真,过了年也十二岁了,叶大太太这么把她带在身边养活,除了国公府的生活非常好之外,应该是想她能嫁到国公府来。十一岁正是中间年龄,府里所有的少爷都能配得上,杨婉不是傻子,她肯定也会为自己谋划,就不知道她谋的是谁。
“姑娘们在屋里吗?”
屋外传来流云的声音,杜鹃正在门口赶紧迎了出去,叶茜也站起身来,床上的叶荞本来就睡的不沉,此时也醒了,喜鹊便上前来侍候叶荞。
小丫头打起帘子,只见流云带着一个小丫头进来,小丫头手里还有一个托盘,上面摆着一小罐茶叶。
“大爷刚才回来,知道老太太给荞姑娘过生日,自己不在家没赶上,心里懊恼。正巧今天在外头得了包好茶,便让我给姑娘送过来,姑娘要喝的好,只管再来取。”流云说着,便把茶叶从托盘上取下来,要递给叶茜。
叶茜却是没接,给杜鹃使了眼色,杜鹃上前接过来。笑着又道:“让大哥费心想着,也是荞丫头的造化,过一个生日得了大哥哥两份礼。”
“过年事多,早上那份礼是我给姑娘准备的,不过是公宫随份子。”流云有几分不好意思的说着,随即笑着道:“这罐茶叶才是大爷的心意呢。”
“如此说来,我还要多谢姐姐了。”叶荞笑着说。
流云笑着道:“荞姑娘这话我就当不起,不过是侍候大爷,帮着大爷料理些琐事。”
“姐姐侍候大哥多年,也是辛苦了,也亏得是姐姐,料理的周周全全。”叶茜笑着说。
“都是我份内的事。”流云说着。
客套几句,流云起身回去,等她走远了,叶荞也不禁道:“难道流云就不曾想过章姐姐不想让她当通房的原由?”
“连你都没有想通,她如何能明白呢。”叶茜说着。
这就是所谓的身在局中,叶老太太是够喜欢她,但跟章雨柔是叶老太太的亲外孙女,跟叶景怡过日子的也是章雨柔,通房定哪个肯定是听章雨柔道的。章雨柔看不上她,她就以为自己做得不够好,所以更加努力想做的更好些,殊不如不要她就因为她做的太好了。
“流云这样,嫁个家中管事,当个管事媳妇日子也不会过差了,何必非得当这个妾室。”叶荞叹气说着。
又想到眼前冯氏的事才过去,细想一层似乎也能理解,女儿嫁人本来就是赌博,许多时候凭的是运气。流云自小在叶景怡身边侍候,深知脾气性情,叶景怡长相能力皆是上品,又是未来的国公爷,给他妾室自然比外嫁更有把握一些。
叶荞如此一说,叶茜眉头皱了起来,有几分自言自语地道:“她这样的聪明人,如此的尽心尽力,花了这么多年心血。若是如愿还好,一旦不能如愿,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34·孟家
叶茜和叶荞梳头更衣过去,章雨柔已经在了,正陪着叶老太太说话。两人过去跟着凑了会趣,叶老太爷就回来了,照例拉长着脸,都不以为然,要是哪天叶老太爷突然间满脸笑容,那就需要直接请御医。
叶老太太满心想跟叶老太爷商议叶景尔的婚事,请安之后,叶老太太便让孙女们都回去歇着,跟叶老太爷说了起来。
“小二的婚事”叶老太爷也顿了一下,他也把这个孙子忘记了,庶孙,不起眼又没有才能,甚至于连祸事都没惹过,这种是被容易被忽视的。想了想道:“你跟二太太好好挑挑,门第就算了,最好是嫡女,识大体,有见识的。”
“小二是庶子,要寻个嫡女只怕不容易。”叶老太太说着,庶子想寻嫡女,要么庶子本身条件非常好,要么就是两家门第差得多。门第要是相差太大了,看看叶大太太就能晓得,真是强忍她这么多年,门当户对这话很有道理。
叶老太爷便挥手道:“那你跟二太太选吧,你们看着合适就好。明年后年把婚事订下来,等怡哥儿的婚事办了,就给他办。”一个庶孙而己,娶个媳妇分给些家产也完事了。
“嗯。”叶老太太应着。
等到叶老太太把事情说完,叶老太爷长叹口气,从袖子里抽出一封信交给叶老太太道:“你也看看吧。”
叶老太太莫名的接过来,看看信皮就有几分惊讶,拿信的手都颤了起来,道:“这这是淮阳孟家老嫂子的信”
叶老太爷点点头,心情十分感慨,道:“今天下午送来的,你也看看吧。”
原武清侯府孟家,祖籍淮阳,跟理国公府叶家几代世交,第一代理国公跟第一代武清侯是把兄弟,战场上出生入死,叶家功劳大些封了国公,孟家则封了侯,同样都是世袭五代。战场上打出来的交情,延续的顺当,不止两家的儿子们交好,连媳妇关系都不错,就像叶老太太跟孟老太太也是闺中密友。
要是没有意外,两家可以一直这样交往,而就在十五年前是,武清侯府传到第四代武清侯时被削了爵位。不是造反,更不是犯了什么政治错误,而是兄弟争爵,一起犯了二。
二十年前万启皇帝刚继位时,大楚边疆并不太平,匈奴时常来犯,作为武勋贵族,上阵杀敌是理所当然。那一年第三代武清侯跟叶老太爷一起上阵,结果却是战场失利,大败而归,武清侯战场上负伤,万启皇帝虽然没有降旨处罚,脸色却是不好看。
自那之后叶老太爷便在家里闲了下来,而老武清侯却因受伤伤了筋骨,没几年便过世了。老武清侯有二子,一庶一嫡,庶子年长,比嫡子大了好些岁。武清侯去世的时候,庶长子早已成家,也有几分能耐。嫡长子却是毛头小子一个,刚刚成亲不久。庶长子有承爵之心,但大楚的爵位都是先嫡后庶,嫡长子承爵天经地义,庶长子心中不服,也无可奈何。
没一年南方发大水,因为前头几年的征战大楚的国库己经空了,现在赈灾要花钱拿不出来钱了。万启皇帝就让勋贵们捐钱,这种也是平常事,救灾嘛,大家都捐钱,一般的贵族之家捐个几万两也就差不多了。
叶老太爷考虑了一天之后,带头大手笔捐了十八万两,把几代国公府积累下来的钱财,不卖房不卖地,不典当东西的情况下,能拿出来的银两都捐了。
捐完之后叶老太爷还特意跟小武清侯孟二老爷打了招呼,万启皇帝也算是明君,赏罚分明,雷厉风行,但皇帝也是人,也有性格弱点,万启皇帝就是公认的小心眼,喜怒无常。当年跟匈奴的那场大败,万启皇帝当时是没啥处罚,但并不表示他不秋后算账。
现在要救灾了,国库拿不出钱的根源就是钱花到打仗上了,要是打赢了那是自然大功劳。问题是打输了,钱花了,面子丢了,又到用钱的时候了,万启皇帝肯定会揪心,弄不好就要迁怒。这种时候,多捐点肯定没有错,孟二老爷当时也听了,孟家只是侯府,又不如叶家人会经营,当时说的是捐八万两,也算是大数目了。
就在孟二老爷去捐款的前一天,庶长子孟大老爷突然上了一个折子,说其父有四十万银子的家产,孟家要全部捐出来。万启皇帝看到折子很开心,一个刚刚传到第四代的侯府能拿出来四十万两差不多就是全部家底了。
万启皇帝又一想,武清侯毕竟是孟二老爷,便下午便召见孟二老爷,大意就是说,你庶兄已经说了,要捐四十万两。这事要是换到叶景怡或者叶景祀身上,那肯定就是二话不说就满腔热血的说捐,砸锅卖铁把心肝脾肺都卖了,也要把这四十万两银子凑出来。
孟二老爷当场就犯二了,先说我家没有,然后又哭诉说是孟大老爷害他,是为了跟他争家产,争爵位才这样害他。然后又说了一大通让万启皇帝明察秋毫的话,顺道把孟大老爷给办。
万启皇帝那样的火爆脾气,当时就大怒,你们兄弟争爵争到过来逗我玩,我一个皇帝国家大事还处理不完,你们家的这样的破烂事还敢闹到我这里耍着我玩。不是争爵位嘛,谁都别要了,当场就传旨削了武清侯府的爵位,清点全部家产,除了女子嫁妆外,所有东西全部充公。至于孟大老爷和孟二老爷削去所有官职,兄弟俩手拉手回乡务农去吧。
圣旨下来,顿时震惊朝野,一是没想到嫡庶争产能争到这一步,二是没想到孟家俩兄弟能如此极品。孟二老爷当时就傻了,孟大老爷却是哭死了,他原本打算的是,孟二老爷肯定不舍得把全部家底捐了,他要说不愿意,万启皇帝大怒,很有可能就把武清侯的爵位给他了,他想的是拿钱换爵位。
这也是对万启皇帝的脾气没有考虑全面,万启皇帝用人也是很讲究的,像孟大老爷这种连自己弟弟都如此坑的渣渣,回乡务农的最合适。
因为不是犯了政治大错,清点家产的太监也算是和气,再加上叶老太爷打点,除了媳妇的嫁妆外,女子也把贴身衣服首饰带上了。叶老太爷又亲自送孟家众人到淮阳,淮阳是孟家的祖籍,祖坟和祭田都在,祭田并不入官。兄弟到如此地步,肯定是彻底决裂,没想到分家的时候,孟大老爷还要跟孟二老爷争祭田。
叶老太爷作为世交长辈,当时拎起棍子把孟大老爷打了一顿。至于分家,其实真没啥分的,除了祭田之外剩下的都是女子的东西,各人带走就好了。叶老太爷因为才捐了钱,手上也没现银,便留了五处田庄给孟老太太,还想像以前那样是不能了,但子孙也不至于挨饿。
一晃十几年过去,前几年书信来往还算勤勉,后来也有,但都是一般书信,报报平安之类的。马上就年关了,孟老太太突然一封书信来,叶老太爷本以为也是一般报平安的书信,没想到这回信上却托了另外一件事。
因为叶老太爷与孟老太爷关系太好,年轻时就说过要结儿女亲家的话,但儿女出生之后却年龄不大合适。当时孟老太爷就笑说,儿女不合适,孙子辈里总有合适的,便把自己随手带着的一块玉配,一分为二,当做信物,口头说了这门婚事。
孟家被削爵贬出京城,叶老太爷便没再提过这门婚事,这回信上孟老太太虽然没有提起婚事,却是托他照顾自家长孙,今年十三岁,叫孟昭。虽然说是长孙,但身世多少有点说不出口,孟昭的生母在孟昭一岁时被休出了,后来孟二老爷另娶正妻,孟昭这十来年一直跟着孟老太太,父亲和继母都不管他。
孟老太太年龄一天天大了,身体越来越不好,可能活不到他娶妻生子那天。虽然母亲不好,但总是孟家子孙,也十分聪明机伶。因与理国公府是故交,叶老太爷也十分仗义,孟老太太便打发孟昭来京城,让他到国公府来,希望叶老太爷看在以前交情的分上,帮忙照看这个孩子,也不说与叶家的婚约之类的,就希望叶老太爷能帮孟昭娶房媳妇,以后好歹就看他自己的造化。
“唉,孟嫂子这些年太不容易。”叶老太太看完信就是泪流满面,孟老太太并没有在信上说自己过的有多苦,但字里行间那股心酸都能读的出来。又道:“昭哥儿才十三岁,与其让他们找来,不如过了年派个人去接过来。”
“我也是这个意思。”叶老太爷说着,孟老太太信上说成那样,想想当年与孟老太爷的交情,他如何不照看。想了想又道:“当年我与孟老太爷确实说过要做儿女亲家的话。”
叶老太太却是一脸为难,道:“当时也就是随口一说,不如先把人接了来,婚事以后再说也不迟。”
两家交好,帮忙照看孩子并不打紧。当时议定儿女婚事时孟家还是侯府,两家算是门当户对。孟家的现状就不说了,就孟昭的出身,要说嫡子也是嫡子,但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