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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边听得直点头,原来,以荀在不动声色间,已经将我的习惯暗暗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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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顿晚饭吃得安静,然后我洗碗,以荀送陈钿回家。
我把碗筷收拾到厨房,发现里面的燃气灶、台面已经擦洗干净,便把几个碗洗过,就完事大吉。
就在我刚到客厅的同时,以荀也推门回来了。
“你没送小钿到家吗?”我觉得他有些冒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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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把我一直往外推好不好?”以荀过来搂了我的腰,说话的气息拂在我耳边,“你大大方方将情敌带回来,该不是要和她以二敌一吧?”
“不要告诉我你旧情难忘哦?”
“我难忘的人是你。”他拉了我的手,“咱们两个人下去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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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们两个牵手在街头漫步。
“‘九品’的事情已经办妥了,明天就不用去了。”
“这么快?买家是谁?”
“庄浩特。”
“也姓庄?”
“他是我爸。”
“太好了——这样‘九品’就保留下来了。”我对此感到很高兴,却发觉以荀的脸上有些不快,“你怎么不高兴了?”
“说不上来——他在父亲的职位上缺席多年,现在突然回来,让我有些不适应,只是今天下午,当他对爷爷去世的消息痛哭流涕,跪到地上的时候,我心里的感情很复杂。”
当以荀说着这些的时候,我心里感叹,也许正是相似的家庭环境,让我们两个亲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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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自己父母的感情如何呢?我思忖着,不可否认,在长达十几年的时间里,我对他们是有怨恨的——打从记事开始,他们两个不曾抱我,亲我,甚至一句鼓励的话都没有说过,各自组建家庭后,把我当成一个包袱互相投掷,总让我有不安定的感觉。
可是,我也清楚,在我的内心深处,我是渴望去爱他们,和被他们爱的,毕竟那是我的生身父母。从前的时候,我一直不肯承认这个,直到那天在天台上,我对肖文韬——我真是健忘,他的真名叫做高腾,点破心事的时候,我发觉自己的声音是酸楚的,便知道了,自己还是很在乎父母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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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挽紧了以荀的手,“前几天,我们班的宋曦发了一次高烧住院,一时间弄得大家人心惶惶,因为他家的白血病遗传,我们真怕从此会和他永别。那一天,我战栗着走进病房,听到他说自己没事的时候,还不敢相信,直到看见他母亲挂了笑容,我才知道,我们有更多的时间可以拥有宋曦,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你总是看不开生死,对分分合合,也总是傻乎乎不能割舍。”以荀轻点我的额头。
“以荀,我们之间,是不是不该有欺骗和隐瞒?”我心里怀有不安。
“本该如此,可是,两个亲密的人,如果有彼此的空间也不是坏事,你说对吗?”以荀如此回答我。
“这不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可是我想,或许我不能全盘保留。”我向以荀坦白了自己和高腾同住的一段事情,用了简略的语言,却总寻得着狡辩的痕迹。
“这个高先生,真是我的大困难啊。”以荀大大叹气,握紧了我的手,目光对上我的。
“不是困难,我当时瞧他亲切,不过是从他身上看见了你的影子,和他说的也是不痛不痒的话题,也没有特别的交集。”
“可是我有一种预感,他就是我的大威胁,即使这样,我也不会轻易放手的。”以荀对我眨了眨眼,“对你投来的糖衣炮弹,我一定会坚决抵制。”
“糖衣炮弹?”
“就是有点甜的那个,陈钿。”
“你毕竟追过人家一段,老实说,从细心程度,和厨艺水平上来说,她比我高了不止一筹。”
“如果我是这场评比的权威评判的话,我直接给你十分,无可挑剔。”
我忍不住会心一笑,觉得以荀大不相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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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品”的事情一直是以荀在操手,对于他如何把它交给父亲的一事,我所了解的甚少,也不干涉,只知道他会有一段时间的清闲,直到八月初才会去报社上班。
六月下旬我继续忙碌着放假前的大小事宜,一边安抚着同学们考试的焦虑心情,顺便对他们的暑假活动,做了一次摸底工作。
“根据我初步调查的情况来看。”在我的一节语文课上,我放弃了给他们重复那些已经记得百分□十的字词,转而说了暑假活动的情况,“有八个同学,或开始,或继续学习一门乐器,主要还是钢琴,和电子琴,四个同学学习美术,两个同学跟父母有旅行的计算,四个同学会到爷爷奶奶家度过大部分时间,还有三十三个同学没有明显的计划,主要还是完成暑假作业和玩乐,当然,部分同学还有补习的计划。”
“是啊,老师,暑假总是玩也无聊。”宋曦挥舞着他胖胖的手。
“有什么好建议?”我满怀期待。
“我们班搞个夏令营,去周围的城市玩玩?”丁佳佳问。
r》 “老师一个人带不动我们的。”孙琳琳接话,“禾老师,您暑假有何计划?”
“会安排一段旅行,然后就是读书,写字,以及练书法——我实在要提高一点审美的能力。”我也有自己的打算。
“其实,我一点儿也不喜欢钢琴,可是爸妈非逼着我练。”韩佳佳哀呼一声。
“不如化不喜欢为不讨厌,继而变为喜欢如何?”我笑道,“如果是真心喜欢音乐或美术或其他的人,会比别人多一分幸运,因为他会真正乐在其中,对周围东西的感受力会提升。”
“禾老师,您旅行的时候带上我吧?”丁佳佳眼睛放光。
“佳佳啊——”我眼里含笑,“我正有找你的准备,顺便提一下,暑假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家,你们可以来找我——家里也没有什么好玩的,连电视机都没有,不过,可以让你们安安静静看一会儿书。”
“禾老师偏心——”宋曦嘟嘴,“肯定有好事找丁佳佳。”
“要不顺便捎上你?”我笑着回应。
“好啊——”宋曦满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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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中午,趁午休时间,我跟丁佳佳和宋曦说了自己的打算。
“你们的暑假好像并无特别计划——不如这样,跟父母商量一下,来我家里住一个月,我带你们减肥。”
“减肥啊?妈妈说我长大后自然会瘦的。”丁佳佳的脸微红。
“是啊,我妈妈也不喜欢我不吃饭。”
“可以每天都吃蛋吃菜吃饭,但是得按我的营养菜单来,除此以外,我会带你们散步,跟你们一起吃减肥餐,骑自行车。佳佳,你现在一米六,身高不错,可是一百五十斤就显胖了,我们争取减掉十斤,至于宋曦,你也一样,减掉十斤。”
“可是——”两个学生有点儿不肯定。
“你们想想,为什么不可以和别的同学一样,穿美美的衣服呢?现在可是最青春阳光的时候。”我鼓励他们,“我保证不会让你们的身体垮掉。”
“那好吧。”宋曦首先答应。
“老师,我试试看。”丁佳佳仍在犹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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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丁佳佳和宋曦后,我略感无聊,上网查看邮箱,意外收到了高腾的一封邮件,发送时间,是这日的凌晨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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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三五年没有跟你联系,其实才半个月不到,凭空不能想起你的样子,却夜夜期盼梦里和你相会,你呢,如何,是不是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我们之间曾好几次提过时间银行,我却从未正面回答你——现在让我做一个补偿:从认识你的第一天开始,我就拥有作为高腾的完整记忆,并非忘记从前的事情,只是暂未想提起,而肖文韬一名,其实是我用过三年的名字,我最初的名字,是肖丰收。”
☆、二九章
怪人——一想到高腾三更半夜在电脑面前做潇洒状,给我写邮件,心里的滋味可是一点也不好受,当即回复一封:
“高先生,你临走前的一张名片,险些让我陷入风暴中心,对此,你可以想象,我对你怀有多少的恶劣想象吧?既然我从未过问你过去的事情,你又何必多做解释呢?”
我点击发送,十分钟内电脑有了新消息:
“你如果问了,我还不爱答呢!可是不可否认,和我在一起的日子,你也曾开心过。”
幼稚——我从来都认为,高腾根本不屑运作整个大脑跟我沟通,便也狠狠反击:
“那不过是因为,我忘记了以荀而已,关注你,其实不过是一个假象,我心中惦念的,还是他一人。”
我想这足以打击高腾自以为是的心情了,结果收到的回复是这般:
“与此相反,你是我这辈子爱到想据为己有的,第一个女人。”
据为己有——我想我这辈子只会是自己的私有财产,这高腾的话可真没有一点大公司总经理的豁达姿态,心里不禁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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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和他接触的点滴,我心里倒有许多不曾有过的轻松,可是,我心中仍然放不下以荀,便不能贪心得想要抓住他了——即使没有以荀,以我们两个生活背景的悬殊,我想长久相处,也是难以为继的。
本来我以为和以荀的生活既然平平稳稳,不如这般下去,一两年内就自然结婚了,可是,我没有想到,我和他,不过是尚未面对一些更为真实的问题。
这头一个让我觉得为难的问题,便是关于借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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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荀有个从小交情不错的兄弟叫做宋琰,大学肄业后,一直休业在家,此番正准备盘下一个门面,经营一个书店,家人投入一部分后,尚有二十万的缺口,他便第一个想到了以荀。
相比从前爽快得一口答应,以荀这番是略微思索,然后回家跟我提了这个事情,问我意见如何。
“二十万——”我犹疑了。
“如果你不同意,我们就不借了。”以荀勉强一笑。
我看着他,知道他不想扫好友的兴,又怕钱借出后会让我不痛快,这才左右都不是——这或许是我的问题,这个宋琰,我对他也是有点熟知的,且不说他做事总半途而废的毛
病,就是借钱借物少有归还,也让我不安。
以荀究竟有多少资产,我是了解一些的——这房子和门面早前就是用他的名字买的,除此之外,庄爷爷的东西一并留给了他,物资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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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过阵雨的夏天傍晚,我们两个在沙发凉透,各自沉思——以荀正等着我的答应不答应,我则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以我小家子气的性子,这钱无论如何是不借的,就算要借,也必须立字据,可是,这样显然不符合以荀大方的作风。
“我有一个想法,仅做参考。”我决定不掩饰对钱精打细算的性子,“当前你的手头尚算宽裕,最近也没有大的开支,所以这笔钱可以借出。”
“真的吗?”以荀如释重负,“谢谢你的谅解。”
“不过——有一个条件,不是说‘亲兄弟明算账’吗,我们可以让宋琰立一个文书,时间可以宽限,但是一定要归还本钱。”
“晓芙,这样就生分了,我催促他就是,还是不立了。”以荀不答应。
我听了他这句话,心知肚明自己锱铢必较的样子,的确不招人可爱,可是——如果今后要长久过下去,这些问题便必须提上台面谈谈。我了解以荀宽厚的性格,可是总不能看着他把钱往水里乱扔吧?
我心里计较着,想起从前,父亲把大笔钱借给老友,多年后一毛钱都没有拿回,为此被继母诟病多年的事情,忽然觉得自己像个难缠的小妇人。
“那行。”既然以荀不爱我干涉他的问题,我便全盘退出,“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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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为了以荀二十万外借的事情,我辗转难眠,心里又打起了自己的算盘——在处理金钱事宜方面,以荀向来是义气为重,借出的款项少有收回——于此相反,我对此就必须计较,对他人借钱不还尤为厌恶,好像自己多时的劳动力换做空气。
可是以荀的东西并不愿意让我做主。
我想了又想,觉得不如不管,又怕上辈的资产在不经意间化作流水,想要管上一管,又怕惹得以荀不高兴。
该如何是好呢?我觉得这已经成了自己的心结了。
我就是一个想不开,又难缠的人。
我又想到了二十万的问题——从高中毕业就着手打工开始,我就很注意地积攒一元一角,先是为了学费,
生活费杂费等,烦心费神,后来则是想到了将来的生活。大学的时候做了不少兼职,又常常挑灯夜读,为了奖学金的事情烦心不已,好一度以为自己已经成了钱奴。
这样的景况,直到最近两年参加工作,才有所缓解,这才看清楚,自己不过是担忧生活的问题,并非一个真正的拜金主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