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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四十多岁的僧人言道“弘扬佛法。也是我的一点绵薄之力,大师虽是高句丽人。与我大隋乃是仇邦。但是国家有仇,于佛理无碍,能将佛理弘之四海,也是贫僧残生的愿望。”
这老迈僧人看了一眼那僧人叹道“你这人还是放不下那点国仇家恨,大隋今朝已灭了数年了,北方早已是大赵立国,你为何还是放不下呢?”
那僧人道“并非放不下,当年袍泽随我渡辽水而击高句丽。三十万子弟几人生还,这几年我一直拒绝大师收我为徒的好意,实是从不敢忘记我是汉人,而不是高句丽尔等蛮夷。”
老迈僧人听了道“在佛眼底,岂有汉人,蛮夷之念,众生皆等。”
那僧人拂袖站起。但听哗啦一声,原来他脚底带着两副脚镣道“大师,我尊你这一句,是因为这几年你救下不少我隋军汉人,但你要劝服我,却是不能。眼下经书我已抄录给你。可以赐我一顿斋饭了吧。”
老迈僧人听了叹了口气道“好吧,还是老规矩,你去香堂用饭。”
说着这名僧人哐当哐当地离去,走到饭桌前将一顿斋饭吃完,又领了三捆荷叶包饭当下离去。
这名僧人原名高涛。是当年随于仲文征辽的三十万隋军中的一员。萨水之败后,他的袍泽多半被杀。首级被高句丽堆作京观。还有七八万大隋士卒被高句丽俘虏。
高涛也是其中一员,后来被充作官奴,为高句丽人铺桥修路之用。官奴为高句丽人奴役,十者早死了七八,他因为通晓佛经,故而时常不必服役,而去广法寺内给方丈诵念经书,因此活命。但高涛却不愿意作广法寺的僧人,而是只愿意回奴营与众士卒们一起。
这又是官奴营中,普通的一日,这里到处充斥着垃圾秽物,屋舍破旧,夏不能挡雨,冬日不能避寒,只能是勉强的住着。但高句丽人却让这些大隋战俘干着最苦最累的活。
官奴营中防备简陋,高句丽人也不担心大隋战俘会跑,在这里他们人生地不熟,一旦跑走了,不要几天就会被从大山里抓出来,之后被拿出示众。高句丽人对待逃奴自有一套办法,先用火炬烧灼,将逃奴身体烧得体无完肤,又不断气,最后再斩首悬挂示众。
高涛将荷叶包饭带回屋里,但见床榻上本是卧着十几名汉子,顿时有了气力般。
高涛看了一眼,这些都是当年大隋的最精锐的将士啊,现在各个都是饿得皮包骨头,眼睛泛出绿光。
高涛道“饭在这里,你们先将这两包分了,这一包给病得最重的小古,小河吃了。”
“小古不用了,他昨夜病死了。”
“那好给小河吃。”
众战俘们听了一并点点头,虽是战俘,但士卒们仍保持着军纪,一包荷叶饭从一人手中,传到另一个人手里,大家都只是用手捞了一口,就传给下一个人。到了最后一人时,还有大半的饭。
所有人虽然都是饿到极点,但仍是保持着袍泽间的友爱之情。
而重病号的小河却吃着饭,眼底吧啦吧啦地掉着泪水,他忽然哀嚎道“高哥,我想家了,我想妈妈和弟弟了,我不想死高句丽这鬼地方。我要回家。”
小河的哭声,顿时令在场士卒人人抹泪,谁没有在大隋的家人,谁不思念故土。
高涛吼道“别说了,和娘么一样,别被高句丽人看低了我们。”
小河虚弱地躺在坑上,身上只是半盖着稻草,冬天一来这根本熬不过。他垂泪道“高哥,这十年人,我们每日过着是猪狗不如的日子,每日被高句丽人打骂,多少弟兄们熬不住都死了。我们本指望着来护儿将军,什么时候能率水师来攻打平壤,将我们救回大隋,可是这十年,我们是日也盼夜也盼,可是等来了什么。朝廷,朝廷早就将我们都忘在这里了。想当年我们三十万大军浩浩荡荡进辽东,将乙支文德打得如狗一样,何等气势,而今日我们却死无葬身之地。”
说到此事,在场的人都是嗷嗷大哭。
这是为什么,国家最忠勇,最忠诚的士卒,远征在高句丽,而今沦陷在这里,国家却早早将他忘记。他们的付出价值又在哪里。
“高哥,我求你个事。我死后将我尸首拿个木排投入浿水,听说那里流到大隋的国土,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宁死也不便宜高句丽的野狗。”
高涛听着小河的哀求,之后沉声道“好我答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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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五章 乘风破浪
青黑色的渤海,波涛汹涌。
浊浪拍击着抱着撞角的船首,赵字大旗迎风飘扬,无数赵军战舰,劈开风浪,乘风而行。
海风猎猎,残阳如血。夕阳下,海狼的高低起伏间,战舰的身影拖拽得老长。
李重九站在舰首,望着自己冲击着海浪的舰队,这个时代欧洲文明仍是晦暗不明,毋庸置疑,自己眼前指挥的这个舰队,是地球上最强大的海军力量。其中五层战舰三艘,四层战舰百艘,艨艟,快船不计其数,如此组成了最庞大的远征舰队。
战舰笔直向东而行,前方小岛星罗密布。
“陛下,前方不远就是都里镇了,我军可以在此补充淡水,修理船只,距离平壤已只有一半路程了。”薛万彻向李重九禀告道。
李重九摇了摇头道“不,都里镇目标太大,高句丽在附近设有烽火台观望,若给他看见我军舰船虚实,不用数日,平壤就会知道我军渡海来袭的消息。”
李重九将手指向前方海中群岛道“前面是沙门岛,古莱夷之地。当年来护儿将军平壤之败后,在此列岛上的乌湖岛,设下军营,以此为跳板攻下了卑沙城。我这一次伐高句丽,早已命了周洲派人在此设中转船坞。从这里出发攻打平壤,比登州,都里镇都还要近,而且更加隐蔽。”
张玄素,薛万述等人听李重九安排如此仔细,不由都是叹服。
战舰缓缓行驶至乌湖岛,几艘悬挂着赵字战舰的艨艟从岛上而来。在李重九的旗舰上登船。
登船的是周洲和周博二人。周洲向李重九禀告道“陛下,在乌湖岛上已是有足够的淡水。大军随时可以补给。另外微臣已开辟了避风船坞,可供舰队休息。”
周博向李重九言道“启禀陛下。赵周吴三家海贸商人已往岛上运送了两万石军粮,供给大军征讨之用。三家还派了熟悉高句丽水域的老船夫,以及一千商船护卫,二十艘商船为前军引导,为陛下开桥铺路。”
李重九闻言笑了笑道“商船都能为朕开桥铺路,那要朕的水军何用啊?”
周博闻言心底一惊,以为商船扈养武力反遭了李重九之忌。周博道“陛下他们是一片报国之心啊。”
李重九反问“那三家商头都来了吗?”
周博垂下头言道“陛下他们都已是来了,未得到陛下召见,不敢登船。”
“让他们上船来。”
说完三名船头都是登船。这赵周吴三家海贸商人的掌事都十分年轻。赵家是涿郡赵氏支持的海商,有世家背景。周家则是周博堂兄,算是赵国商业巨头周家的一个产业,至于吴家则是新兴的海商,这二十多岁的年轻才子吴平,从几艘小舢板到了今日十几条海船的规模,算得上白手兴家,而从发迹的经历来看则是正好抓住了赵国大力发展海贸的机遇。
李重九对于三人也算有所了解。
李重九笑着道“国家有事,你们身为商人。却奋勇报国,这种精神是可嘉的。”
三人一并道“此乃是我等分内之事。”
李重九道“我创立大赵水师,打造百艘战舰,并非是为了纵横渤海。对付一个区区高句丽,在高句丽以东,还有新罗。百济,耽罗。倭国,那里甚至有比中原更大的疆土。都待我等去开拓。”
李重九这么说,三人都是目绽光芒,李重九给他们勾勒了一番远景。
“要开拓海疆,凭借朕的舰队,远远不够,以后朕还要继续借重尔等才是。”
“愿意为陛下效力。”
李重九点了点头道“好,拿旗来。赐予三人。”
授旗之后,李重九道“朕允许以后你们商船出入海上时,悬挂我赵**旗,若攻击尔等商船,视作对我大赵国之挑衅。”
三人对视后都是感激地拜下。李重九道“朕还赐你们水军校尉之职,这一次出兵,尽管为我军前驱吧!”
“诺,陛下!”
赵国水军在沙门岛休息一夜,补充淡水给养,修补船只。次日大军状态饱满地驶向平壤。
不过到了这一日,前方船夫却报告,在舰队前方出现了雨云。舰队已是出发数日,这时候要返回都里镇避雨,时间已是来不及。李重九当下找海商船队中老船头询问此事,老船头禀告说这已是快入冬了,海上绝不会出现台风,这样的雨云一般是骤雨,不会持续多久,以往行驶时候也经常遇见。
李重九听了老船头的话,当下令舰队继续前进。下午后撞上雨云,大雨如期降临。瓢泼大雨盖下,雨水冲刷着甲板,战舰在海浪中上下颠簸着。
“陛下,甲板上危险。”
“朕知道。”
李重九站在舷窗内看着,泼墨般下着的大雨,天地苍茫,连大海都是一片漆黑。李重九耳旁尽是噼里啪啦的声音,自己的旗舰摇晃不止,连站立也是十分艰难。
现在赵军舰队在海上上下起伏,时而被带到浪尖,时而沉到浪底。一道又一道浪头向战船迎头盖下。若非在沙门岛重新加固船只,恐怕这一次舰队不少船只要在这次暴雨受损。
李重九时刻感受着船身的颠簸,而在最前方十艘商船先导舰,似摇摇欲坠一般,但船上朦朦胧胧透出光亮的船灯,却在大风大雨中,清晰地为后方舰队指明的方向。
夜晚船舱内,李重九与张玄素小酌饮酒。
张玄素道“陛下外面大雨,你怎么看?”
李重九道“下得好。”
“为何这么说?”
“雨下得越大,高句丽人就越不信朕会在这个时候出兵,如此朕的胜算就更大。”
张玄素闻言不由欣然,当下给李重九又倒上一杯酒。
君臣二人挨到了天明。
张玄素举杯言道“陛下外面雨势似渐渐小了。船也没颠簸那么厉害了。”
“是吗?”
“陛下,陛下,前方看到陆地了!”
“什么?”
当下李重九,张玄素二人都是又惊又喜地奔上甲板,但见下了一夜暴雨,已是小了,天色不再是凝重如铅,而是微微透出亮光。
风和海浪也是小不少,更重要的是远处一片郁郁葱葱的陆地。
越来越多的赵军士卒涌到了甲板上,见了一幕不由欢呼起来。
张玄素见不由感动,目眶微湿对李重九道“陛下,我们成功了,前方就是平壤!”
“朕知道。”(未完待续。。)
第六百五十六章 平壤烽火
浿水之名在古代有不同意义。
前秦时的浿水为今日鸭绿江,是燕国与箕子朝鲜分野。汉时,汉武帝在朝鲜设汉四郡,浿水推至今日清川江。浿水郡成为乐浪九县之一。
而今日浿水指代大同江流域,自朝鲜有政权以来,大同江流域一直都是半岛的政治文化中心。到了今日半岛上某位领导人,提出了大同江是世界第五大文明的先进理念。
一夜的狂风暴雨后,海面现在是细雨蒙蒙的风景。眼下大同江的入海口上,黑压压的几乎都是战舰,赵军战舰仿佛移动城堡一般,船舷两侧尽是拍杆弩床,在舰队前方是无数的艨艟,轻船。
因为河口海水的注入,青黑色的大海已是变白,河水海水泾渭分明,而肆掠了一夜大雨这时候刚刚停止,海面上雾气大作,朦朦胧胧。因为之前大雨的缘故,浿水上一片平静,看不见船只,显然高句丽的船只都在海港中避风。四周一片寂静,高句丽人对于,突然上门的赵军舰队没有任何察觉。
李重九站在甲板上,身上的戎袍被风打得猎猎而响。他遥遥地望着浿水的入海口,对水军大将程名振道“高句丽对我军到来一无所知,这正是我们的机会,现在我命你溯流直上,进入浿水寻找高句丽水军,出其不意袭击港口,不准放走一艘船。”
“诺,陛下。”程名振大声答允。
望着浿水,李重九目光雄雄地道“雪耻之战就在今日!为当年陷在辽东的三十万袍泽报仇!”
“报仇!”
程名振率领上百艘平底战船。离开李重九的主舰队,进入浿水并溯流而上。浿水河口的浪潮拍击。远远望去一艘接着一艘的赵军战舰,犹如移动的城墙般一眼望不到头,而船上的桅杆猬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