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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艾,你真的答应小雷了吗?”钟妈妈突然认真地问。
钟艾说:“嗯。怎么了?”
“你真的爱他吗?”钟妈妈的表情很严肃。
钟艾笑了笑。说:“什么爱不爱的,爱情哪能管一辈子。我了解他,他也了解我,他现在条件也不错,差不多就这样吧——妈。您不是老嫌我嫁不出吗,现在又舍不得我嫁了?”
钟妈妈说:“什么‘爱情不能管一辈子’,那我和你爸算什么?你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想法?”
钟艾愣了愣,淡淡地说:“妈,您和爸恩爱一辈子,连我都羡慕您二老。可是您要知道,世上圆满的夫妻不过只有十分之一,还有十分之一是合适的夫妻,剩下十分之八都是凑活着过。我觉得捞不到圆满,捞个合适的也不错吧。”
“你呀!太糊涂了!”钟妈妈把洗碗布往盆子里一扔,着急地说:“小雷是救了你爸,他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可是这个恩该由我和你爸来报。再说,报恩有很多种方式,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把女儿送出去!牺牲自己女儿的幸福去报恩,你叫我和你爸将来怎么心安?”
钟艾低下头,讷讷地说:“您怎么就知道我嫁给他不会幸福呢?”
钟妈妈说:“小艾,你当我和你爸是瞎子?你上高中那会儿就和小雷谈恋爱,我和你爸都知道,原来是想着成全你们,可是他竟然抛下你自己出国了。那年暑假你回了家里,天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后来你就再也没认真谈过恋爱……这些事,你不说,以为我和你爸都看不出来?小雷他曾经那样伤过我的女儿,我怎么能放心把你交给他?!我这几天最担心的就是这个,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说定了。小艾啊,为什么你心里放着那么多事就是不跟妈妈说?我还是不是你妈?”
说着说着,钟妈妈竟然哭了起来。
钟艾手足无措,只得徒劳的劝慰道:“妈,您别哭了。我真的想好了。人这辈子总要找个人一起过是不是?反正我也没有遇到什么合适的,再说,我也不是一点也不喜欢他……”
“你真的没有遇到别人?”钟妈妈擦了擦眼泪,盯着钟艾说:“今天下午有个人来看过你爸,他说是你的同事,从江海来的。”
钟艾愣住了,心跳变得有点不规则:“是谁?叫什么?”
“姓许,许淖云。”钟妈妈说,“他是什么人?”
钟艾微张着嘴,背心手心都渗出了汗,针刺一样疼。她自演自似的问:“他来干什么?”
钟妈妈说:“他听说你爸生病了,说过来看看,还带了一个果篮过来。他说你原来给他当过秘书,是你们公司的股东。是不是?”
他怎么会来?他不是很恨她吗?他说过不想再见她,也永远不会原谅她,他为什么会来?
钟妈妈见女儿一副张口结舌的样子,直截了当地问:“你跟他到底……”
钟艾回过神来,无力地说:“妈,我有点累,我休息一下。”说完便想转身回房去。
钟妈妈冲着女儿的背影说:“下午我叫他去学校找你,你没见到他吗?”
“他去学校了?!”钟艾猛地回过头。
钟妈妈吓了一跳,说:“是啊。我觉得他大概想见你,就让他到学校去找你了。你真的没见着他?”
她根本没有看见他。他是去了还是没去?如果他去了,是不是看到了那一幕……心口剧烈地痛了起来,钟艾泫然说:“妈,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第二天一大早,钟艾就跑到医院等着。探视时间一到。她便跑进病房。看到父亲床头柜上摆放着的那个果篮,她才确定——他真的来过。
他为什么来?为什么没有给她打电话?他这样来去悄无声息,多半只是作为朋友过来看看吧,可是为什么大费周章地从江海跑过来,却连她一面也不见,他真的那么厌恶她吗?
“小艾。”钟爸爸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钟艾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摸了摸脸,确定自己没有哭,便笑着说:“爸,您醒了。我带了早餐过来。”
钟爸爸问:“小艾,你刚才在想什么?能跟爸爸说说吗?”
钟艾笑着说:“我就是在想您什么时候醒呢。”
钟爸爸也笑了:“我现在总是半睡半醒的。昨天下午来了一个人,跟你妈妈在这聊天。他们聊着聊着我就醒了,又不好意思打断,只好继续闭着眼睛装睡。对了,你刚才盯着这个果篮看,就是那个人送来的。”
钟艾怔怔地看着父亲。脸都憋红了,终于还是忍不住问:“爸,昨天他和妈说了什么?”
钟爸爸缓缓笑道:“也没说什么,就是闲聊。你妈弄得像查户口似的,人家都被问得不好意思了。小艾,我闭着眼睛看不到那个人长什么样,不过听得出来,他是个挺实诚的人,我觉得他好像很喜欢你。”
钟艾瞪大眼睛,一颗心剧烈地跳了起来,半晌,那心跳慢慢沉下去,眉间愁峰渐渐拢起,她低下头说:“爸,你一定听错了。他说过不想再见我了。”
“他不想见你,干嘛大老远跑过来?我一个老头子有什么好看的?”钟爸爸淡淡笑着说,“小艾,你一大早就在医院外面等着,爸爸都看见了。”
钟艾愣了愣,没再说话,起身从保温壶里盛出一碗粥,难掩伤感地说:“爸,我先喂您喝粥吧……对了,有件事要跟您说,我和默雷要结婚了。”
钟爸爸愣住了,半晌,他喃喃地说:“小艾,小雷他很优秀,也很聪明,我就是担心他太聪明了……唉,爸爸希望你幸福。”
钟艾点了点头,微不可闻地说:“嗯,爸,我会的。您先喝粥吧。”
………………
办公室里又关着灯,门缝里透出隐隐的光亮。甄萱刚出去走了一趟,他不知怎么的就回来了。
这个时候,多半又关在里面一个人打游戏吧。上午他出去了一趟,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打他的手机也没人接,她还以为他又跑到哪里散心去了,没想到晚上就回来了。
甄萱想了想,走进茶水间去泡了一碗面,然后小心翼翼地端到门口,轻轻敲了敲门,说:“许总,我可以进来吗?”
里面没有回应,甄萱便自己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果然,他坐在地板上一个人打着游戏。
“许总,您还没吃饭吧,我跑了一碗面,您先垫垫肚子。”甄萱把面放在桌上。“我开灯了哦。”
“别开。”他说。
他的声音听上去异常嘶哑,她从中感到了某种异样,来到他身边坐下,看着他的脸,这才发现他今天的样子看上去格外痛苦。女人一痛就哭,而他此刻的表情比哭还痛苦十倍。
“发生什么事了?”甄萱柔声问道,自己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
沉默。无言以对。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能不能告诉我?”甄萱快要哭出来了。
“……她要结婚了。”许淖云沉声说,“她答应嫁给张默雷。”
甄选一怔,问:“你怎么知道?”
“我亲眼看到的。”
他垂下手,屏幕的荧光徒劳地闪烁着,映在他无比痛苦的脸上。甄萱心中一痛,这个男人只会为一个人低下骄傲的头颅,那个人却不是她。她冲动地抱住他:“让她去吧!一个心里装着两个男人的女人,无论选择了谁,对那个人来说都是痛苦!让她去折磨别人,你会好好的。”
他会好吗?失去她和得到她的折磨,二者谁更甚?他只知道,至少今天,张默雷是世上最幸福的人,而他是最悲痛的。
“淖云,忘记她吧,你这么优秀,有多少人一心一意地爱你,你知道吗?”甄萱泣诉道。
许淖云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她的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就好像那天在海边,他问她爱不爱自己,而她却流着泪问他是不是真的要死在她后面。
他捧住女孩的脸,轻轻地吻了下去。唇瓣间柔软的触感像极了她,她知不知道他有多需要她。
他从来没有说过“我离不开你”、“我不能没有你”这样的话,他以前觉得男人说这种话太没出息。他曾经淡淡地憧憬过跟她一起共度余生,在他意识到那是自己最深的心愿之前,他就已经失去了她。没有人会明白这是一种多深的遗憾、多大的悲痛,仿佛自己的人生崩塌了一半,余生再也不做指望。
“淖云……”怀中的女孩轻吟出声。
他怔了怔,哀求说:“别说话。”
就让他以为,她还在自己身边吧。
第174章 告别纯真年代
钟爸爸的病情基本稳定之后,张默雷便带着钟艾回到江海。张默雷说婚后想申请回国工作,到时候可以把钟艾的父母和他妈妈都接到江海来照顾。钟艾没有表示反对,她父母看她心意已决,也不好再说什么。
回到自己那栋破旧的小楼,推开熟悉的家门,钟艾心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放下行李,她便急着去开窗户透气,张默雷跟在她脚后,一路拾掇那些扔的乱七八糟的大包小包,笑着嗔道:“你真是跟猴子掰玉米似的,掰一个扔一个。”
钟艾笑了,说:“反正后面有狗熊接着。”
“你说谁是狗熊?”他走过来威胁似的掐住她的小腰,钟艾一吃痒,忍不住弯腰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求饶。
自重逢之后,张默雷还没有见过她如此开怀放肆地笑。他动了情,双臂揽住她的腰身便吻了下来。
钟艾的手轻轻排拒着那具炙热的身体,她现在还是不习惯他的亲昵,想抗拒,又劝说自己迟早要适应。只得忍住心里的异样,闭上眼睛默默承受。
他的手已经不满足于揽着她,一只腾空的手掌开始在她起伏的曲线上梭巡,随着他大致了解了丰满的弧度,那只手深入她的衣衫,滚烫地贴在她微温的肌肤上。
他的呼吸越来越炽热,她也感觉到了某种不言而喻的变化。他虽然做了许多错事,可后来都尽力弥补了,创联上市他在其中出了不少力。她本来就承诺过,只要创联顺利上市,她可以答应他的任何要求。更何况他还是她们家的大恩人,知恩图报是应该的。
不知不觉,他们来到了卧室,他把她轻轻地放在床上,她的衬衣被解开了。温热的吻直接落在她的肌肤上,她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床头一个明晃晃的东西映入眼帘,那是许淖云送给她的铜镜,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一面透光铜镜。铜镜上的文字淡淡的投射在墙壁上。那是《子夜四时歌》中的一首:
仰头望桐树,桐花特可怜、愿天无霜雪,梧子解千年。
“我会一直陪着你,死也要死在你后面。”一个声音好像在她耳边沉吟,那般贴近、那般真实。
钟艾突然推开张默雷,他诧异地看着她。她坐起身来,一手合上衬衣的两襟,低着头尴尬地说:“对不起,我今天有点累。”
张默雷沉默了片刻,温柔地笑道:“今天一大早就起来赶飞机。其实我也有点累。”他站到地上,转过身去整理好衣服,又在她身边坐下,温柔地轻抚她脑后的长发,柔声说:“我还要回公司去处理一些事。你在家里休息一下,晚上我来接你去吃饭。”
钟艾乖乖地嗯了一声。张默雷便站起来往外走,走到门口时,他又回过头来笑着说:“这几天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好好休息。下星期去登记,要拍一张最漂亮的登记照。”
钟艾愣住了,是啊。他们下周就要正式登记了,到时候她就再也没有理由拒绝他。
张默雷带上门出去了,钟艾从穿上站起来,拿过那面古朴的铜镜,热热的眼泪流了下来。
她为了他才离开他,他因为爱她才无法忍受她的背叛。他们都没有错,到底错在哪里呢?
或许,整件事情从一开始就错了。她去他身边,是因为一个轻浮的动因,她以为自己没有心就不会受伤。没想到却泥足深陷,也给他带去了深深的痛苦。她实在是没有脸面再面对他,所以各奔东西、各自安放应该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
第二天,钟艾正在家里收拾东西,却突然接到了中介打来的电话。那中介问她想不想卖房子,说这套房子已经从她当初买的120万涨到了150万,最近国家调控政策频出,难得有客户愿意出手,所以想问她愿不愿意脱手。
钟艾听了那价格,觉得有些疑惑:“我这套房子买的时候是85万啊,不是120万。”
中介说:“您等一下,这套房子是另外一位同事经手的,他上个月离职了,不过我们这里有记录。”说着,那边便沉默了下来,隔了一会,中介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