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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不能伤敌,也能称为杀着吗?”
“我说过了,它能迷乱对方的心神,对渡边武夫,我只施展了六成劲力,留下四分来控制我的剑,以便化解他的攻势,对白龙时,我如加强两成劲力,使剑气直逼他的肌肤,可以造成他一刹那的惊愕与迟滞,就是那片刻的疏忽间,我剩余的两成劲力,就可以发出第三式。”
“一定会成功吗?”
“一定,只要他有疏忽,我的第三剑是绝对成功的,现在只有一个结果难以预测。”
“怎么说呢?”
“如果他在疏忽之下只图力保,我可以杀死他,如果他在自知无望时拼将一死反击,就会同归于尽。”
大家都在默然中,片刻后,还是徐明问道:“杜爷,渡边武夫把这一剑带去给白龙看了,他会认出来吗?”
“会的,他首先会把这当作剑法,但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他不敢立刻来找我挑战,因此一定会退走,接受渡边武夫的邀请到扶桑去躲避,最少要半年,他才会研究出这一式不是剑法所造成的,才会想到是剑气。”
“为什么他不会立刻认出是剑气呢?”
“因为他自己是个使快剑的人,而且他的成就已经超过了常人的极限,因此你们以为不可能的事,他却认为可能,他自己的成就已经被人认为不可能了,他也必然会从快剑的方面去探索我那些剑式。”
“为什么要半年才会想透呢?”
“以他的造诣,用剑来完成那些部位的急刺,速度虽非能至肉眼不辩的境界,但也可以接近了。”
笑了一笑,杜云青继续遭:“半年时间,他可以把每一式都练到只差一点的程度,然后他就会发现,就是那一点,是一个人绝对做不到的程度,当他那二十几处的落剑部位都研究过后,他才会明白,每一刻到了一个程度后都无法再进步了。
这时候,他才知道我的剑式是假的,也才会感到我是仗着剥气刺下的那些剑痕,他对于剑气的了解想必是不会差的,从渡边武夫的衣上破痕去看,大概可以想到我的造诣,他就会等不及地来找我了。”
徐明听了呆得一呆才道:“杜爷,胖子向以脑满肠肥为自得,脑满证明我鬼主意多,肠肥显得我肚子里玩意儿多,可是在您杜爷面前,胖子不得不成了呆头鹅,连听您的话都吃力,那最后一句,胖子就听不懂。”
陈四公公一瞪眼道:“胖小子,脑满肠肥四个字形容你是不错的,可不是那种解释,脑满是说你脑袋像一桶大异,除了臭屎之外,装不进一点别的东西,肠肥是说你一个肚子都塞了草料,把肠子撑肥了,从里到外,你是异桶加革包,一无是处。”
徐明苦着脸道:“老爷爷,孙儿对您老人家的孝道那儿不顺心了,您怎么尽臭我呢?”
陈四公公呸了一声道:“我怎么不臭你,你一脑子的臭主意,满肚子的花招,弄来弄去,却只弄了一屁股的烂债,拖得我们几个老家伙毁了一世清名,临到进棺材还背个贼名,到处张罗,有时还通上梁山捞两票,来供养你四处请回来的老太爷,老封官。”
说得大家都笑了,芙蓉笑道:“老爷爷,徐大哥开设的那些安老院确实是收容了许多孤苦无依的老人,这份侠心,大家都很钦佩的。”
“可是他孝顺得离了谱,把每一个人都当成他的祖宗一样供奉着,没一个是他亲的。”
杜云青道:“徐兄这种心胸,正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的圣贤怀抱,跟他一比,再晚等只有惭愧。”
陈四公公道:“他要为他死去的外祖母尽孝道,推己及人是不错的,可是我跟鱼壳那一把年纪,也跟着受罪,他收容的那些人没一个比我跟鱼壳年纪大的,放着这个现成的祖师爷爷他不来孝顺也罢了,还要我们来替他张罗,提起来就恨得想揍他两烟袋。”
杜云青笑道:“前辈,徐大哥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您跟鱼老前辈则是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同为圣贤胸怀。”
陈四公公笑道:“这么一说,老头子心里就痛快多了,肥小子,这种有学问的话你能说得出吗?”
徐明苦着脸笑道:“老爷爷,孙儿不是说过了吗?我跟杜爷一比就差上十万八千里。”
“那你就夹紧了你的臭嘴少放屁,我说杜老弟,你那套剑术的理论太深奥,跟我们说也是对牛弹琴……”
杜云青笑道:“老前辈言重,再晚不过一得之愚,说出来是向各位请教的。”
陈四公公道:“说给我们听不要紧,如果这番话让人听了去,传到白龙耳中,可就不太上算了。”
大家正在奇怪,杜云青说得正在紧要关头,陈四公公忽然上来打这个岔,一直到这个时候,才明白他的意思。
可能是这位老前辈火候深,已经有了警觉,每个人都自然而然地四处搜索。
杜云青笑道:“陈老前辈莫非有所觉?”
陈四公公道:“我老头子年纪大了,耳朵也许不甚灵光,但是凭我的多年经验,我觉得不太对劲,好像是有人接近过来了。”
杜云青道:“不可能吧,这儿是个荒岛,四周汪洋。”
“白龙的船已经出现在海上了。”
“那条船还在远处,如果是有人能用登萍渡水的轻功踏波而近,不被我们发现,恐怕只有一个白龙可能。”
陈四公公道:“那老王八蛋很可能就摸上来了。”
杜云青摇头道:“白龙不会这么做吧,他以一代宗师自许,至少不至于做这种事。”
“你别以为那老王八蛋是好人,为了活命,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大家搜索的结果一无所获。
徐明道:“老爷爷,您到底听真确没有?附近没有呀。”
“白龙要是来了,你这混帐小子还能找得到,也就不算稀奇了,我老汉别的长处不敢吹,我这几十年的经验与感觉却不会错,适才我的确知道有人潜伏在附近,所以才阻止你说下去,因为那胖子要问的问题,是最重要的关键,绝不能让白龙知道。”
众人都为之一震。
美蓉担心地道:“云青,假如白龙真的来过就糟了,你泄露的已经是太多了。”
杜云青笑笑道:“没关系,我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没说出来,那也是徐大哥要问的,我这话最后一段,白龙想到是我用剑气造成的那些剑痕,就会等不及地来找我,因为他不能让我的剑气有更进一步的发展,只要我能把剑气精练到远及两尺,就足以伤他了。”
芙蓉一怔道:“云青,你刚才不是说过,真要到动念伤人的境界,必须要到无及五尺的程度吗?”
“是的,那是一种极为高深的境界,剑在意中,手中不必持任何武器,只须任意一指,无及剑及,到达那种境界很难,我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到那个上面去,所以可以采取另一个补救的办法,就是手中执把利剑,将剑气由剑上发出,三尺长剑加上两尺剑气,不是也一样吗?”
众人呼了口气,徐明又想多嘴了:“我的爷,您真会磨人,有这个简单的办法,谁也不想多费事的,您的剑气多增一尺要多久的时间呢?”
“一年,有一年的时间足够了。”
“什么?只要一年,您把剑气练到五尺要五十年,练到这一尺,也费了十年,再加一尺只要一年。”
“是的,凡事是起步难,结尾难,中间的进步是最快的,学武都是一样,从练气、拿桩、札基、走步、摸式,这些基本功夫很费时费力,练好后,进步神速,越接近大成,就越为困难,也就是所谓,行百里者半九十……”
这是老生常谈,每个都知道的。
徐明道:“杜爷,照你这么说我倒是懂了,白龙在半年后,发觉了这个问题,一定会迫不及待地来找您了,那时您的剑气未成,要怎么去对付他呢?”
杜云青笑笑道:“这就是最重要的一点,我手中的一枝寒月剑品质非凡,我所练的先天寒极气功等于从我小的时候就开始受它的影响而声气相应相通,因此我功劲若得剑气之助,就可以比常人收事半功倍之效。”
徐明哦了一声道:“杜爷的意思是说您现在的成就已超出了您所显示的程度。”
“那也不是,对渡边武夫时,我不必藏私,有多少能施为多少,这样才能够镇得住白龙。”
“那么杜爷又是什么意思呢?”
杜云青道:“我的意思是半年之后,他以一般的进境来打量我,而我却以超出一倍的成就去对付他。”
徐明深兴地吸了口气道:“我这才算是真正的明白了,这个时候,杜爷的剑气已经可达三尺以上。”
“不!还是两尺,但是这两尺剑气的劲道却深得多,不仅是割衣砭肤而以,白龙以为练成了护体真气,尚可对我攻击,但是等发现受不住的时候,已经迟了。”
“这么说,半年后杜爷已经能绝对有把握杀死他。”
杜云青道:“要杀死他,我现在也有把握,但是要想杀死他而我自己还活着,半年之后的把握大些。”
徐明点点头,接着才道:“杜爷,假如您一定要半年后才有相当的把握杀死他,为什么不干脆再等半年再去找他,何必又巴巴的把他引到这儿来呢?”
杜云青长叹一声:“徐兄,以前我仗剑生涯,根本没想到会牵入这个圈子里来,也没想到会跟玉龙寺作对,甚至于根本不知道世上有白龙其人。”
徐明跟着叹道:“是的,这是谁都想不到的,以前我只知道在江湖上有一股暗流,暗中似乎有一股势力在控制着江湖,为了好奇,才在玄真观外定下脚来摸摸底细,那知道鬼使神差,被我们摸出了一流宗,然后又从一流宗牵出了大内侍卫营,最后才牵出了玉龙寺。”
杜云青苦笑道:“以前我从芙蓉那儿听说白龙的一切,只以为他剑术超凡,却不知道高到什么程度,以我的寒月剑式杀手,大概还可以一拼,一直到不久前,我听说他能渡波踏海,如履平地,才知道他的修为已经突破了人的境界,幸亏我还练过无形剑气,否则根本就无法对付他了。”
众人又是一阵默然。
杜云育道:“这半年的苦练日子很不好过,必须要在一个空旷无人的地方,还要一直是冰封雪冻之处,心无二念,更还要许多珍贵的药物,以补体力的损耗,以前我是个穷光蛋,根本不作此念。”
芙蓉忙道:“云青,你早说了,我可以为你安排的。”
“若无必要,我不想找这个罪受,现在却必须要你帮忙不可了,因为在这半年中,我不能受一点惊扰,方圆十里之内,不能有一个人进来,半点的惊扰,就可以使我内气岔住而走火入魔,但在练完剑之后,却又必须要……”
说到这儿,他止口不说了。
徐明忙道:“还要什么?”
杜云青道:“练剑气是道家的功夫,而且是旁门左道,时、地、器、财、占,五项一样不能缺,最难的就是这一个占,道家旁门主合籍双修,讲究阴阳交泰,龙虎调和,好在我有了你,纫珠跟小如,大致的条件都够了,只是你们要很辛苦。”
纪小如跟白纫珠还不懂什么辛苦,芙蓉却多少明白一点,红着脸道:“云青,不管多苦,我们都是该忍受的。”
杜云青轻轻一叹道:“你们都是很好的姑娘,有着一身武功,也有着美丽的容貌,聪明的才智以及享用不尽的财富,上天赐给你们这么多,你们却偏偏重寄于我,过着这种生活,杜某得通你们是何其幸运,而你们遇上了我,则又何其不幸!”
三个女郎都为之一怔。
芙蓉诧然道:“云青,你怎么会说出这话来了呢?”
杜云青又是一叹道:“我是有感而发,因为等一下,你们就会明白了。”
芙蓉道:“我实在不明白,爷!我们认为上天对我们太厚,才让我们遇见您,上天给了我们那些条件是不错的,但也同时给了我们一付倔强的性情与高傲,在一个女子而言,具有了那两种性情,就掩去了一切美德,再好的条件,也绝对无法再有幸福了,因为要我们诗一个庸庸碌碌的男人,我们不甘心,大幸我们能够遇见了您,使我们心甘情愿地服侍您。”
纪小如也柔声道:“是的,大哥,以前有很多人向我求婚,我用剑赶跑了,今天我却愿意跪着来求您收留我,就是用剑也赶不走我,可是您没有拒绝我,而且还那样关切地接受了我,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事。”
白纫珠望着社云青,柔情无限地道:“大哥,一个女子终生如果浑浑噩噩,就是幸福,如果上天又赋予了才智,就已经注定了要痛苦一生了,但又可以分为几种,一种是嫁了爱好而她不爱的人,这是最大的不幸,一种是嫁了她爱而不爱她的人,这就好得多……”
杜九娘一怔道:“珠姑娘这论调我倒是首次听闻,我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