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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芳缓缓地道:「令我们头痛的那宗空屋谋杀案,就是在出会巡游的那天晚上
发生。死者是一个不明身份的中年人,法医测定他死亡的时间,是在晚上九点到十一
点之间。他的尸体被发现时,是坐在那张椅子上,他是被一枝毒箭射死的。」
李玉芳讲着,高斯怔怔地听着。
他等李玉芳讲到告一段落时,苦笑了一下,道:「我进那屋子的时候,无论如何
是在十一点以后,为甚么我没有看到死人?」
李玉芳道:「如果你所说的是实话──」
高斯忙道:「那百分之一百的事实。」
李玉芳略顿了一顿,道:「那么,你就是向警方提供了一个十分重要的线索
了。」
「线索?」高斯有点不明白。
「是的,用毒箭来杀人,是一宗很不寻常的谋杀案,警方现在集中力量在调查那
空屋的主人。那屋主人是一个探险家,到过很多稀奇古怪的地方。极有可能买到南美
土人的毒药,涂在箭头上来杀人。但是现在,警方的调查目标,可能要变更了。」
「为甚么?」高斯问:「是因为我到那屋子的时候,还未曾见到死人?」
「是的,你的发现,证明那死者不是在空屋中被杀的,而是在别的地方被杀,移
到那空屋内的,如此屋主人的嫌疑便已经不存在了。」
高斯十分兴奋,他道:「我完全可以证明我说的是实话。那张底片还在,我们一
起去拿。」
李玉芳站了起来,和高斯一起离开夜总会。
一小时后,他们已在警方的会议室中了。
和他们在一起的还有许多高级警官。高斯的那张底片,已经放大成为一张极大的
照片,和另一张放得同样大小照片,列在一起。
另一张照片,是案发之后,警方人员拍摄的现场照片,和高斯那张,角度虽然不
同,但是在照片上,却毫无疑问可以看得出,还是同一房间,只不过那一张照片的椅
子上,坐着一个死人。
那死人仰着头,他的头搁在椅子上,在他的咽喉中,插着一支箭,他的手紧握在
椅子的扶手上。
高斯一看到那死者以这样的姿势坐在椅子上,他的喉咙,便有点发痒,背脊也多
少有点发凉,因为死者坐在椅上的姿势,和他在椅子上打盹的模样,差不了多少。
灯光集中在那两张照片上,李玉芳手中持着一枝棒,指着那屋子楼梯口的一只古
老挂钟,道:「这屋子中,唯一的陈设,就是这只挂钟,虽然不准,却还在走动,各
位请看挂钟上的时间。」
李玉芳指着的,是高斯所拍的那张照片,那挂钟上的时间是十二时二十八分。李
玉芳又道:「自然,这钟的时间不准,但是也不会相差太多。也就是说,在那时候死
者早已死了,但屋子中还是空的。所以我们有理由判断,尸体是由外面移来的。」
几个高级警官听着李玉芳的分析,点着头。
李玉芳又道:「本来,我们侦查的目标,集中在屋主人李华博士的身上。现在,
我看可以放弃这一点了。何况李华博士,在前两天已去邻埠,主持一个学术性的会
议,现在还没有回来。」
几个高级警官又点着头,李玉芳放下了竹棒,叹了一声,道:「只不过这样一
来,我们的侦查工作就更困难了,死者是在甚么地方被害的,完全没有线索。当然,
我们仍要感谢高先生提供的线索。」
高斯站了起来,也说了几句客气话。挂在墙上的两张照片。被取了下来,几个警
官用放大镜在详细检查两张照片上的差别。
而高斯则和李玉芳离开了会议室。
他们在警局的门口分了手。
一连两天,高斯不断地向李玉芳询问案子是否有进展,但都没有结果。第三天,
高斯又被请到警局,而在李玉芳的办公室中,另有一个衣着十分华贵,身形高大,双
躅炯炯有神的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的左颊上,还有着一道明显的刀疤。
李玉芳在高斯一进来,便替他介绍道:「高斯,这位是著名的探险专家李华博
士,也就是那间屋子的主人。」
高斯和李华握着手。李华伸手在高斯的肩头上拍了两下,表现得十分亲热,道:
「李警官已对我说明一切经过,多谢你,不然,我就要成为谋杀的嫌疑犯了。」
高斯客气地道:「其实,你也不必担心,案发的时候,你正在邻埠,又不在现
场。」
李华大声笑了起来道:「那难说得很。警方会设想一切稀奇古怪的事,他们会设
想,我溜回来,杀了人,然后再到邻埠去。」
高斯笑了起来,道:「李博士,你的屋子正处闹市,你为甚么让它空置着?」
李华摊了摊手,道:「正因为它在闹市,所以不适宜我居住,我早已迁到郊区,
屋子一直空着。我又不善经商,所以也没有改建,由得它空。想不到却有人将一个死
人放在屋中。」
李玉芳坐在办公室,听着李华和高斯两人交谈。她听得十分用心。而在她听到了
李华的话后,她突然皱了皱眉,像想到了甚么。
李玉芳道:「你任由那屋子空着,甚至不去看看它?」
李华博士搓着手,道:「有时我会去看看,也雇有一个人去打扫,但是已经很久
没有去了。」
「你雇甚么人打扫?」李玉芳忙问。
「就是屋子旁边,大厦的管理员,石叔。」李华回答着:「他这人倒是很靠得
住。对不起,我还有很多事,我可以走了么?」
「可以,」李玉芳点头,可是她忽然又道:「再问你一个问题,李博士,你最近
一次到那屋子中去是在甚么时候,你记得么?」
李华皱起了眉,道:「那很难说得出确切的日子来了,好像是……两个月以前
吧。」
李玉芳像是对李华的回答已经很满意,道:「谢谢你的合作,以后有了线索,或
者有麻烦你的地方,希望你别见怪才好。」
李华笑了笑,道:「不要紧,但是,过几天我就要离开,我已选了东非定居,这
幢屋子,我也委托房产经纪,代我出售了。」
李玉芳听得李华这样说法,略呆了一下,也没有再说甚么,李华转过身,走出了
李玉芳的办公室。李玉芳一直望着门口,怔怔地像是正在想甚么。
高斯见李玉芳半晌不说话,他笑着,道:「这件案子变成无头案了,你可以轻松
一下。」
李玉芳转过头来,瞪了他一眼,道:「你这是甚么话,变成毫无线索的无头案
子,怎么反倒能轻松。不过,这也不是无头案,我已经有一点线索了。」
高斯大感兴趣,忙道:「甚么线索?」
李玉芳笑道:「你还敢不敢到那空屋子去?」
高斯笑了起来,道:「为甚么不敢?别说死人早已搬走了,就算死人在,我也敢
去!」
李玉芳没再说甚么,就和高斯一起离去。
高斯又到那空屋子中。这一次,和第一次来的时候,已大不相同,他第一次来的
时候,屋内一片漆黑,只有他一个人。
第三章
而这一次,所有的灯都亮着,楼上楼下,都大放光明,只不过所有窗子,仍然被
板钉封着。而且,又明知在这屋子中,曾有过一件神秘凶杀案,是以走了进去之后,
总不免有点阴森之感。
那张椅子仍在,而且依然放在老地方。高斯看了那张椅子,想起继自己之后,坐
在那张椅子上的,就是一个中了毒箭后死去的人,心中多少有点不自在。
空屋子中有两个警员留守着,高斯正和他们搭讪着讲话。而李玉芳则和一个五十
上下的男人一起走了进来,那男人不断地道:「我一听说这屋子有了死人,就不敢过
来,也没有人来问我,我倒不是想隐瞒的。」
李玉芳十分温和地笑着,道:「我不是来怪你,我是问你,这屋子是不是一直由
你打扫的。」
一听到李玉芳这样说,高斯就知道,那人一定是李华博士口中的石叔了。
石叔点着头,道:「是的,我每隔三天,来打扫一次。」
李玉芳道:「从你一开始打扫起,屋子就是空的,只有这一张椅子?」
石叔战战兢兢地道:「是。」
「除了打扫之外,你还做些甚么?」
「我没有做甚么,甚么也没有做。」石叔摇着手,面现害怕的神色来。
旁边的一个警员,不禁笑了起来,道:「你怕甚么,李警官又不是说你杀了
人。」
石叔苦笑着,说不出话来,李玉芳向挂在梯口墙上的挂钟指了一指,道:「你不
负责替这座钟上炼吗?」
石叔摇着头,道:「我根本不会替钟上炼!」
李玉芳挥着手,道:「好了,我已经问完了,你忙你的吧。」
石叔直到这时,脸上才算是有了一点笑容。他又向那张椅子望了一眼,急急走出
了这空屋子,李玉芳背负着双手,来到楼梯口,踏上两级楼梯,仰头望着那挂钟。高
斯来到她的身边,也不知道她注意那挂钟是甚么意思,只是也跟着抬起头看看那挂
钟。
那钟已经停了,显然是因为没有人上炼的缘故,李玉芳看了片刻,忽然回过头
来,道:「高斯,这样的钟,上一次炼,大约可以行走多少时间?」
「大约四五天吧。」高斯迟疑地回答。
李玉芳的双眉蹙紧,道:「这就很奇怪了,李华已有两个多月没有来过,石叔虽
然每隔三天来打扫一次。但是,从来也不给钟上炼,那么,为甚么当你进来的时候,
钟是行走的呢?」
高斯也呆了一下,脱口道:「是啊!」
李玉芳仍然望着那挂钟,看了一会,她转身向一个警员,招了招手,那警员走了
过来,李玉芳道:「和侦查科通一个电话,请他们派一位侦查指纹的人来。」
那警员答应着,走了出去。李玉芳仍然望着这座挂钟,道:「照我的揣测,这座
钟上,一定一点指纹也没有,早被抹去了。」
高斯瞪大眼睛,李玉芳缓缓地道:「这是一件处心积虑的谋杀案,凶手不知花了
多少时间来布置这件凶杀案,好使自己逍遥法外。」
高斯心中仍然不明白,道:「你的意思是──」
李玉芳指着那钟,道:「钟没有人上炼,是不会行走的,而上炼的人,唯一的目
的,就是要使进这屋子来的人,知道他是甚么时候进来的。」
高斯皱起了眉,道:「那就是我了?」
「是你,或者是任何人,别忘记,那天是大出会的日子,在这条道上,有成千上
万的人,任何人都可以进这屋子来的。」
高斯点头道:「是,屋子门又没有锁,街上的人一挤,就可以挤进来了。」
李玉芳道:「我想凶手原来的设计,正是那样,他希望有多些人挤进来。但是他
却想不到,到了大会巡行那一天,所有的人,都向马路中心挤,没有人肯后退,是以
也没有挤进屋子来。只有你一个,走进了这屋子,不过就算只是你一个人,他的目的
也已达到了。」
高斯的心中,更是疑惑,道:「有人进了屋子,那有甚么好处?」
李玉芳却忽然变了话题,道:「当晚你进来的时候,没再到二楼,也没有到其它
的房间去看一看,只是在这个厅堂中,是不是?」
「当然是,我总不成乱闯一通。」
李玉芳道:「那就是了,我想,你进来的时候,屋子中一定还有两个人在,一个
是凶手,另一个是死者。」
高斯吃了一惊,一时之间,讲不出话来,只是望着李玉芳。李玉芳笑了笑,道:
「你还不明白么?或者在你进来的时候,死者早就死了,凶手却在等着,等着有人进
来,恰好你进来了。」
「他等我进来作甚么?」
李玉芳道:「他等你进来,好证明你进来的时候,那椅子上没有死人,屋子是空
的。那样,等到在这屋中发现尸体的时候,就可以进一步证明,那尸体是由外面移进
来的。」
高斯也笑了起来,摇头道:「不对,不对,我是进来之后,亮着闪光灯,无意间
拍了张照,才拍下那挂钟留下时间来的。凶手除非能未卜先知,不然,怎知道我一定
会拍一张照,又怎知道进来的人,一定会带着摄影机?」
李玉芳呆了半晌,看她眉心打着结的样子,高斯也知道她是在苦苦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