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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对牛弹琴！”小妮子收回了船桨，继续划呀，唱呀。
我也继续冷啊，冻啊。
偌大的水面上，只有一艘小船在飘啊荡啊，公园里逐渐增多的游人也频频向我俩投来异样的目光，还不时指指点点，甚至发出爽朗的笑声。
132
“咱回去吧，岸上的人恐怕认为我们要跳水殉情了呢！”
小薇白了我一眼，停止了划船，收起了童声。
“张荡荡！”
“干吗？”我吓了一跳，这么大声？小心把船震翻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北京吗？”小妮子歪着头问道。
“为什么？不会是为了我吧？那可太荣幸了！来来来，拥抱一下！”
小妮子撇着嘴摇了摇头，继续道：“其实我当时也这么认为，不过后来发现不是这么回事儿。”
“当时也这么认为？”我忽然想起小薇的同事方晓晴那天的古怪表情。
“是的，荡来荡去，当你和倩倩因为你的罪过而闹矛盾的时候，我还是抱有一丝幻想的。”罪过？这个词很贴切啊！
“你小子那天换火车的事让我很惊讶，不，应该说很感动！我没想到你会来这一手。也就是从那时起吧，我忽然特别希望倩倩能原谅你。有些事情，不是每个人都能经历的。虽然自己没福气，我也希望身边的朋友能有个圆满的结局，好像自己也经历了似的。喂！你傻了？有没有听我说话啊？”小妮子抡起船桨向我砸过来，躲得了兵器，防不住暗器，水珠撒了我一身。
“你还嫌我不够冷啊？上岸去吧，时间到了。”赶紧打断她的表白，别再用柔情蜜意冲击我脆弱的心理防线了。
“你真没劲，请我去吃涮羊肉。”
“行，我都跟老冒和古玩约好了，今天有人请客。”
今天还真吃涮羊肉，地点是古玩的住处，不，确切地说是古玩和刘媛的住处。
几个月不见，小师妹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来了，我凑到老冒耳边悄声问道：“检查了吗？公的母的？”
“医生没说，不过她最近特喜欢吃辣椒，别人都说可能是公……去你的，你才是公的！你以后跟倩倩生个雌的雄的？”老学究长进不小啊！
“倩倩怎么没回来呢？”刘媛看了一眼小薇问道。
“她啊，全权委托我进京处理一切事宜，嘿嘿！对了，你俩还没见过呢，这是小薇，我的房东，跟倩倩也是好朋友！”别误会哦，我是听倩倩的指示照顾她的。
小妮子今晚极少说话，可能跟大伙儿不太熟吧，不时傻傻地笑着，装淑女？
“你小子不地道啊！”古玩嚷道，“你们几个家伙开公司，怎么不算上我一份儿？”
“当时你不是缺席吗？得！我这就回去召开董事会，咱北京也设个分公司。”
“我就不参与了，”老冒摇了摇头，“我不会做生意，繁衍后代我倒是在行。”
小师妹狠狠地拍了老冒的头，把他的眼镜都快拍掉了。刘媛和小薇已经笑得吃不下去了，我赶紧在老冒眼前竖了个大拇指：“冒兄此语精辟，大有我张荡荡的风范！”
“你俩别恶心了！荡荡，你跟杨志相处得怎样？上次这家伙来北京也没跟我们联系，有那么忙吗？”古玩问道。我心里猛地一沉：“挺好的啊！上次他过来没我这趟轻松，应该是挺忙的吧。等我回去转告他，叫他下次来北京给你赔罪！”
老冒拍了拍我的肩，用一副上级的口气娓娓道来：“都说朋友之间最好不要共事，因为做生意总归有利益上的冲突，这个时候是最考验友情的，我不希望看到你和杨志有什么矛盾。”忽然之间，我对老冒有了新的认识。也许，我认为的老冒的“迂腐”恰恰是我缺少的性格特征，我越来越喜欢这小子了。
“还有啊，”老冒继续着他的嘱咐，“对你们开公司这事儿最好大家多通通气，因为每个人对事业的追求不同，是不是愿意做，或者做到什么程度，我想，各人有各自的想法吧，千万别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精辟啊！我对老冒的喜欢慢慢升华为崇拜。
133
酒足饭饱之后，我先送小薇回宿舍。
“你是不是跟杨志有矛盾了？”小妮子问道。
“没有啊！怎么这么问？”我好奇了。
“噢，没有就好！上次他回上海的时候我本来想托他给你和倩倩带礼物的，可他说你也快来北京了，叫我到时候亲手给你，我还以为你们有矛盾呢！”这好像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吧？算了，都过去了！
“不邀请我参观一下你在北京的闺房？”走到小薇住宿的楼下，我笑道。
“你赶紧滚吧，我们好几个人住一块儿呢。可别让她们看见你跟我在一起，还以为我这么没眼光呢！你就别破坏我的玉女形象了！”小妮子连推带拉地把我赶走了。
玉女？哈哈！有趣！
培训工作很快结束了，我离开公司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回上海前，我又去了一趟倩倩家，结果撞上了老帅哥的儿子！
“你就是倩倩的男朋友张先生吧，我叫谭帅，叫我Tony好了，经常听倩倩提到你！”小帅哥伸出了右手。原本的一丝敌意随着他那句“倩倩的男朋友”而烟消云散。小子，我喜欢你。
我偷偷看了下倩倩的爸妈，好像没什么惊讶的反应嘛，认可我的准女婿身份了？姓谭的小子，本来还想偷偷恶心一下你的名字的，罢了，以后我还得叫你表哥呢！
离开倩倩家，小薇打电话来说要送送我，叫我在火车站等她。
“这些东西是给我爸妈的，别弄丢了啊！”小妮子送我的原因就是为了让我当搬运工？
“行了，我看你也别在北京待了，赶紧回上海照顾你爸妈吧，我可看出来了，你爸妈可想你回去了！”
“是吗？”小薇傻傻地站着，眼神有些呆滞，“我知道了，你路上当心点，我回公司了！”
“拜！”看着小薇远去的背影，我忽然有些不舍。
如果没有倩倩，我真的还有可能跟小薇……别瞎想了，上车吧。
在火车上又美美地睡了一夜后，我下车后直接去了公司。
“唐总，我考虑好了，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关心和照顾，我决定辞职！”今天咋没给我泡茶啊？难道这次不让我走？
“已经决定了？”老唐似乎颇有些意外。
“是的，决定了。不过，我想以后可能还有很多地方要麻烦唐总，希望唐总多多支持！”
“嗯，很遗憾，你做了这个决定。”老唐一脸严肃地点点头，“希望你能闯出点名堂，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忙或者合作的事情直接来找我好了。”
“好的，谢谢唐总！”我的确还是很感激老唐的，都有点舍不得走人了。
“对了！我还想问问你，你觉得，现在公司里谁可以填补你走后留下的空缺？”
“杨志！”我咬咬牙。
“听说你们有些矛盾？你还推荐他？难得！”老唐跟我握了握手，又说了一些祝福的话。
回到办公室收拾东西，正巧杨志要出门，擦身而过却没有了语言。四眼妹妹很是不舍，还问我换到哪家公司了，可不可以带她一块去。我笑笑：“如果我需要你帮忙的话，我不会客气的！”
“谢谢，祝张部长一帆风顺！”四眼妹妹开心地嚷道。
“老弟，你真的要走？”老钱还是有点舍不得我，毕竟咱俩配合得还不错。
“是啊！这两天把手续办好就走了，以后可得靠老哥你照顾了。”
“没问题，咱俩黄金搭档。对了，你这一走就去不成奥地利了。过几天公司就开始选人了，你要不走的话肯定有你的份儿！”
我苦笑，当初那么想去是因为对肖芸还抱有一丝幻想，现在没必要了。
接下来的事情有些繁琐：办理离职手续，租办公室，跟熟悉的各家材料商签代理合同……足足折腾了一个多月！
134
这天，倩倩通知我去她们工地竞标。
“还竞标干吗？你定了不就行了？”
“这次不行！这次招标是新来的项目经理负责，他是总公司派来的，我舅舅也不好参与。”
是这样啊，那好，看各自的本事喽！还好有倩倩在，我已经对这次招标的情况摸得很熟了。
会议室门开了，杨志走了进来。
杨志看见我在座，有些惊讶，对我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随便找个位置坐下了。
距离会议正式开始还有十分钟左右，这时，杨志起身走到那个项目经理身边说了什么，然后两人握了握手，杨志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他放弃了？我跟着追了出去。
“杨志！”在楼道里我叫住了这小子，“会议还没开始你就要走了吗？”
“是的，”杨志转过头来，看了看我身后跟着我跑出来的倩倩，“既然倩倩在这里，我想我也不用来竞标了。”
“你什么意思？你认为结果已经内定了吗？”我的气血开始上涌。
“你觉得呢？”杨志摊开双手，一副嘲弄的表情。
“你混蛋！”我忍不住脱口而出！
“你骂吧，我无所谓。不错，你们开公司的事情是我告诉陶总的，我承认我有点私心，不过我也不是故意说出去的，你爱信不信吧。可你呢？如果不是因为倩倩的关系，你能接到这个项目？张荡荡，清醒一点吧，别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还有，别把什么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是你自己决定辞职的，没人强迫你走。”
我觉得我有点傻了，呆了，杨志什么时候走的我都没注意，直到倩倩过来拉我的衣袖我才清醒过来。
“倩倩，我怎么觉得他说的话有些道理？”
“你说什么呢？本来就是他不对嘛。你邀他入伙，他自己不愿意啊。再说了，这次工地要用的这批材料，根本就没有内定由你来提供，是他小人之心。”倩倩也急了。
是啊，好像还是倩倩说得对哦。我迷迷糊糊地参加完了竞标，直到那个项目经理走过来跟我握手道贺的时候，我才醒悟过来，我中标了。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业务进行得很顺利，我都快累趴下了。
“再请几个人吧！”油条建议。因为他现在还不好丢下自己手上的工作，暂时只能由我一个人跑业务。
“上半年过完再说吧，我还撑得住！”自己出来单干以后，才真正体会到挣钱的辛苦，老实说，我还没心理准备用自己挣的钱给别人发工资。
油条也不好说什么，同意了我的吝啬，默许了我的不要命。
五一节期间，倩倩回了趟北京，带给我一个激动人心的消息：她爸妈已经跟她谈过了，支持我俩的交往！没有比这更具工作动力的好消息了！
现在，我要加倍的努力，为了我和倩倩的幸福生活，豁出去了！
这不，刚接了一个外地客户的一通电话，我便连夜上了火车，南下到了一个偏远的县城。
接待我的是当地一家房产公司的副总，叫刘寒，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
“张总，您亲自来了？欢迎欢迎！”这位刘总对我的亲自出马表示意外，如果他知道我几乎身兼所有公司职务的话，应该会惊呆的。
在刘总的引领下，我参观了他们公司正在负责开发的一块工地。打桩机吭哧吭哧地叫着，现场的工人们正吆喝着搬运一批钢材，工地的小食堂也冒起了炊烟，一派大干一场的架势。
经过一番并不激烈的讨价还价，双方还算顺利地敲定了合作意向，不过，这次对方要求我方垫付货款。
135
垫付货款对我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在我查阅了对方公司的相关证件之后，我给油条打了个电话征求一下意见，要知道，这笔货款几乎是我们几个月来赚取的所有利润。
油条听了我的叙述之后也觉得问题不大，于是我签了合同，回到上海便开始发货。
到了约定付款日期的前一天，我给刘总打了个电话，刘总连声说没问题，叫我放心。
第二天，货款仍然没有到账，而刘总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对方公司的电话总机也一直是忙音。我隐隐感觉有些不妙，油条也决定跟我一起去对方公司看个究竟。
眼前的景象让我们大吃一惊！
工地上空无一人，该公司的临时办公场所也人去楼空！
“你还有他们的其他联系方式吗？”油条问道。
“没有了。”我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别着急，我们在附近打听打听，实在不行就去报案！”油条拉着我开始在附近逢人便问，这么大一个施工现场，短短数日间不会这么凭空解散吧？
“不知道，不清楚，好像前几天还在施工呢。”这是我们听到的最多的回答。
没法子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