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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火一现,隐隐可见数具有形无质魅影,哭叫道:“展飞虹贼婢还我命来!”
语声尖锐刺耳,令人毛骨悚然。
展飞虹大怒,咤道:“鬼域伎俩,姑娘何惧之有!”剑已出鞘,势如雷霆天怒,刺向鬼影。
简松逸则掠向厅外,扑向阴风送来方向,右掌缓缓送出,只见一只肉掌变成赤红如火,热炙烈焚。
蓦闻哇的一声怪鸣,一条黑影冲空腾起,简松逸曲指一弹,一点飞星如矢离弦般击中那条黑影,煞时涌现熊熊烈焰把那黑影吞噬如断线之鸢般坠地,转眼已燃成一堆枯灰。
大厅内阴风立止,阴风乍起时,群雄们惊觉有异,陆慧乾牵着幼妹陆慧娥疾掠向后厢而去,
小达摩江上云掌灭灯火后,即喝命群雄速退,只有展飞虹关心简松逸未即离开,闻徉鬼魅呼骂声大怒挥剑出手。
俟简松逸掠回厅内重新燃亮烛火,只见展飞虹倒在椅角面色苍白如纸,不禁大惊失色。
群雄返回内厅,见状不禁相顾骇然。
小达摩江上云于是叹息道:“阴风一起,江某便知是酆都天罗洞主手下施展阴风残魂邪法,暍命速退暂避,展姑娘系天罗洞主阴磷断魂砂所伤,非天罗洞主独门解药莫救,此去酆都迢迢万里,为之奈何?”
简松逸道:“在下身旁正有一粒解救阴磷断魂砂独门解药,可否请陆姑娘抱入内室,容在下施法解救!”
陆慧娥低应了声:“遵命!”玉臂伸出欲抱起展飞虹。
“且慢!”简松逸抢先抓起展飞虹,歉然一笑道:“在下忘怀了展姑娘身罗阴磷断魂砂,旁人误触立即感染,几乎铸成大错!”
陆慧娥双眸睁得又圆又大,愕了一愕,说道:“难道少侠就不惧感染吗?”
简松逸微微一笑道:“救命如救火,稍时再详告陆姑娘!”扶着展飞虹走向客室放在榻上。
可怜展飞虹浑身如冰冻一般,牙关紧咬,面色已是青紫,不言而知所罹塞毒巳深。
简松逸掀下层飞虹的下颚,取下一颗清香扑鼻丹药喂入展飞虹口中将下颚合上。
这时徐三泰已闻讯赶来,见状惊道:“老弟,你真有天罗洞主独门解药么?为何还不见醒来?”
简松逸道:“展姑娘所罹寒毒已深,非在下与她打通穴道,无法即时回醒,但……”,面现
极为为难之色。
东方旭正色道:“我辈武林人物,行侠仗义,通权达变,岂可拘泥於礼数,嫂溺援之以手,少侠於速速打通展姑娘穴道吧!”
简少侠红着一张脸,颔首道:“在下遵命!”
徐三泰道:“我等去厅内敍话,不要使简老弟分神!”
群雄随着徐三泰退了出去,一面问及详情并察见厅外妖人被烧成一具枯炭,知妖人已除,不禁额手称庆。
小达摩江上云道:“天罗洞主自败在佛陀禅师佛法後,便立下誓言不出文罗洞外一步,门下七弟子亦遵誓自愿长随为伴,永不为恶,难道时隔十数年,便自废誓言为了何故?”
徐三泰道:“内情恐非为你我所想像,情势愈来愈复杂险恶,必须从长计议!”
忽见简松逸由内厢飘然走出,掌心托着一把暗蓝色阴磷断魂砂,大小不一,大者如同粟米,小者宛若细砂,数达二三十颗,微带腥臭气味。
小达摩江上云道:“妖人真个居心狠毒,阴磷断魂砂十粒即可致人於死,如许之多,难怪独门解药服下后不能立即回醒!”
展飞虹满面娇羞走了出来,道:“妖人现在何处?我非将他磔骨成灰难消此恨。”说时直对简松逸白眼。
东方旭哈哈笑道:“妖人现在厅外园中,恐姑娘无法得偿心愿!”
展飞虹不知妖人已焚毙,不禁一怔,心疑妖人必遭生擒活捉,翩若惊鸿般疾掠出厅而去。
简松逸伸手入怀取出一只细颈阔口澄黄瓷瓶咬拔瓶塞,将阴磷断魂砂倾入瓶内,道:“在下
意欲以其人之道反治其入之身,非逼出天罗洞主萨磊吐出隐情不可!”
擒龙手陆慧乾推了幼妹陆慧娥一下,低声道:“展姑娘为何尚不见返回厅内,你去瞧瞧!”
陆慧娥盈盈走出厅外,只见展飞虹捩亮了把油火摺,站在一堆焦骨前若有所思,也不惊动展飞虹,悄无声息走前。
原来展飞虹在想方才简松逸施救情景,解药服下后已然回醒,只是遍体如浸在寒泉内一般,又口噤不能出声,羞於睁眼。
只觉简松逸两指如电点了自己身上十数处穴道,双掌按在胸前,两股热流循穴缓缓攻入,血脉冻凝渐解运行周天,由慢而快,冲开破阻,猛感热如为焚,不禁嗯咛出声呻吟。
那知简松逸双掌迅快移动抚摸,更是娇羞不胜,欲推开坐起,却又穴道受制无法动弹,不禁羞愤欲死,暗道:“简松逸,你胆敢乘机妄施轻薄,看我饶得了你!”
须臾,只觉简松逸双掌已停,半晌不见动静,不敢睁开双眸,最后终於忍不住启开眼缝一线发觉简松逸身影已杳,穴道亦已自解,弹身跃起,站在厅后偷听他们说话,才知有点错怪了简松逸乘机轻薄。
回忆前情,不觉低垂粉颈,霞飞双靥。
蓦闻身後传来一个沥沥莺声道:“展姐姐你是怎么了?”
展飞虹啊了一声疾转娇躯,嫣然笑道:“我是在想,妖人是如何焚毙的?为何不将其生擒活捉?”
陆慧娥道:“小妹也不知详情,只知简少侠发现姐姐已遭了暗算僵倒在地。”
展飞虹熄灭手中火摺,拉着陆慧娥道:“走,我们去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内厅业已摆上一席丰盛的酒宴,天时已晚,群雄晚餐尚未进用,再也是替展飞虹压惊,一见二女即起身延请入席。
酒宴之际,小达摩江上云突想起一事,道:“简少侠,江某尝听自传闻,谓阴磷断魂砂狠毒无比,一中人体,立即透衣因人体热力化为毒烟穿入毛孔循血攻入脏腑,适才少侠收了一掌断魂砂,少侠用何方法吸出还原?”
简松逸微微一笑道:“展姑焕功力深厚,虽罹受断魂砂,但体内真气自生抗拒排斥,又服了独门解药,砂毒更是逆回,在下不过用吸字诀将砂毒吸出使其还原,望请诸位不要讥笑在下班门弄斧才好!”
群雄知是谦虚之词,纷纷推誉夸赞。
展飞虹暗道:“怪不得他双手在自己身上移动抚摸,只觉黏吸力道甚大,血行反流,原来是吸取砂毒,这么说来自己到错怪了他了。”
徐三泰忽长叹一声道:“凶徒妖人再次侵扰,幸亏均化险为夷,寒舍不能增添人手预为防范之故恐遭受官府之忌,清廷严禁我辈江湖人物蓄养武士,结党成群,因此老朽舍下仆役均多不知武功,以免被诬谋叛之罪!”
东方旭道:“这点我等均知,小弟家下也是一般,每隔三月街须帖禀当地官府将三月来舍闲出入宾客举动告知,不容丝毫隐瞒。”言下不胜慨叹。
陆慧乾道:“方才那妖人未及逃出,被焚成一具焦炭,少侠是用何物使其烧毙?”
简松逸目露茫然之色道:“在下也是不解其故,妖人腾空脱逃之际,忽全身火起,烈熊熊堕下,转叫之间已烧为一堆焦炭枯骨。”
“不妙!”陆慧乾面色一变,道:“妖人必有同党,今晚再次受袭定然难免,我等须严加戒备!”
展飞虹柳眉一扬,冷笑道:“凶邪既是冲着我展飞虹来,理应由我展飞虹单独接着。”
东方旭呵呵大笑道:“这不过是藉口而已,其实老朽等无一不是对方眼中之钉,非拔之而后快,岂独展姑娘尔。”言毕商量今晚如何戒备布伏之策。
饮用既饱,徐三泰立起,道:“倘陆贤弟猜测不错,凶邪来犯必在三更后,诸位且请暂歇息片刻,老朽尚须吩咐家下人等藏身不出,以免波及!”抱拳辞席向厅后内厢走去。
简松逸亦离席相随,进入内厢,低声道:“徐伯父,小侄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徐三泰阅言大感惊愕道:“老弟,为何这般称呼?有话只管说出,老朽决不为忤。”
“小侄疑心他们中有与官府中鹰犬互通声息之人。”
徐三泰不禁面色大变,说道:“老弟是否察觉有异,他们均与老朽肝胆相照,交情深厚,似无与官府鹰犬互通声息之人。”
简松逸道:“小侄虽有心疑,却不敢妄断诬指,譬如长江镖局副总镖头程乃恭实难料到他竟是为虎作伥之辈!”
徐三泰目露骇异之色道:“老弟,你也瞧出了么?唉,此事委实云谵波谲,也许程乃恭难言之隐,所以非至水落石出,无法妄下定论。”
简松逸沉吟须臾,方道:“小侄须往抚署一探,务请守秘,小侄去去就来。”话落人去疾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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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五 章 釜底抽薪
惊涛拍岸,溅珠喷玉,一处江岸乱石嶙峋,静悄悄地一无人迹。
一鈎新月悬空,散出迷蒙光辉,江上渔火点点,夜景凄迷如梦。
蓦见三条黑影疾掠如飞奔向江岸而来,停身在一块亘石之上,隐约可见那三人肩带兵刃,身着劲装捷服。
只听一人道:“怎么未见二哥,他早该来了!”
忽地乱石丛中腾起一声长笑,六七条身影一鹤冲天拔起落下,将三人围住。
来人正是官府鹰犬日月双环易焕堂及吕霸胡通黎丽珠胡严珠,尚存一双面目阴森老者共是七人。
易焕堂桀桀怪笑道:“郭启伦,你那老二恐永无与你们见面之日了,乖乖地束手就缚,归顺老夫,包你们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郭启伦一行共四人,乃前明义侠,一闻易焕堂之言知其义共生死的二弟业已被害,郭启伦虎目中不由涌流泪珠,厉喝道:“逆贼,你也是汉人,为何助纣为虐……”
骂声未了,易焕堂大暍道:“住口,速速拿下!”
吕霸胡通及一双面目阴森老者立时扬刃扑向郭启伦三人,展开一塲生死凶搏。
郭启伦三人武功不弱,剑招凌厉,一盏茶时分过去,吕霸四人已落下风。
忽闻惨叫腾起,一双面目阴森老者已在剑下殡命倒卧在血泊中。
接着剑芒疾闪,胡通一颗六阳魅首离肩冲起堕向远处。
郭启伦三人俱已带伤,身上呈现多处血口。
胡姥姥目睹侄儿惨死剑下,厉暍一声,铜棍一式横扫千军猛挥而出。
黎丽珠咯咯一声娇笑,人随剑出,剑幻六出飞花,寒芒点点洒空袭去。
易焕堂正欲撤出肩後日月双环欲亲自出手将郭启伦生擒活捉,忽闻身後随风传来苍老语声道:“易大久!”
语声入耳易焕堂就知是什么人了,不禁机伶伶打一寒颤,旋身转面,只见十数丈外沙丘上并肩立着文士超及瞿大刚两人,忙飞跃而去落下抱拳躬身道:“文老,瞿兄,为何知在下在此?”
文士超淡淡一笑道:“老朽方才从吴城折回前往抚署探望抚军,问及易大人,蔡抚军见告详知,易大人又做错了,大内已设下奇计,请江湖上风波迭起,自相残杀,可收兵不血刃之功,须知长线钩大鱼,严禁官府参与其事,郭启伦不过是小卒而已纵然擒住也难从其口中问出什么,万一弄巧成拙,易大人你吃罪得起么?”
易焕堂不禁吓出一身冷汗,嘬嘴打出一声尖锐唿哨。
胡姥姥黎丽珠吕霸三人闻听哨音,猛地腾起掠回。
郭启伦三人已然受创沉重,危在顷刻,见胡姥姥三人撤走,郭启伦忙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三人疾逃离去。
胡姥姥正欲张口,易焕堂沉喝道:“你们先回去,我等已中了诱敌之计,快走!” ;
胡姥姥黎丽珠吕霸不敢违忤,遵命转身迅快如飞离去。
文士超道:“易大人,你我返回抚署後再作长谈。”
口 口 口
日月双环易焕堂虽是五品官职,却因大内铁手侍卫之故,居然能舆督抚平起平坐,桀傲不驯督抚也无可奈何,敢怒而不敢言,但面对文士超,如老鼠见了猫般胆战心惊,恐文土超一怒送了性命。
回到抚署,抚军大人对文士超瞿大刚极为恭敬,文土超亦谦恭有礼,易焕堂平日狂傲之态,俱收敛一空。
文士超舆抚军寒喧片刻,立即告辞,易焕堂肃容引文士超二人去自己居室。
胡姥姥黎丽珠吕霸三人已然先在,目睹易焕堂文土超瞿大刚进入,忙以礼相迎。
易焕堂察觉胡姥姥目中含蕴悲痛不念之色,冷冷一笑,道:“胡姥姥,本座知你悲痛令侄惨死,郭启伦三逆即将成擒,要知再过须臾敌援赶至,我等无一幸免,你若不信,不妨命吕霸前往江滨替令侄收尸,便知本座之言不虚。”
胡姥姥面现犹豫之色,道:“首领,岂可让吕霸只身涉险,老婆子与丽珠意欲同往!”
易焕堂目光投向文土超,不敢作主。
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