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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穿空肆飞而去。
诸葛敬心中甚是感德,正似离去之际,只感胸内尚有微痛,真气浮逆,忙又坐下调息行功,搜宫过穴自疗。
一盏热茶时分过去,诸葛敬却耳闻一老一小高声说笑走来。
童声道:“师父,那斧魔灵霄凌虚驭斧有如此厉害么?就看三个匪徒均被飞斧砍下半个脑袋,可见斧势之猛,他真能天下无敌么?”
“放屁!”老者怒骂道:“什么天下无敌,有道是强弩之未,力不能贯鲁高,只要能远避二十丈外,斧势已弱,灵霄无能将斧收回即落了败着。”
“无论如何,灵霄能飞斧收回自如,这一点你老人家就无法办到!”
“小鬼,你敢瞧不起师父!”老者笑骂道:“其实,灵霄还欠缺一大段火候,他发出飞斧之际,也是他最危险的时刻,若有人乘其不备之际猝加暗算则不死必伤,或老人家才不屑习他这么半吊子功夫!”
“师父,暂别提这些,那飞虎谷位在何处?”
“谁知道。”老者答道:“伹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等只稍跟着灵霄便不难查明!”
“如果灵霄也不知咧!”
“呆瓜,灵霄既受桂中秋重托,桂中秋久在天鹰帮,他不会告知灵霄么?”
“如此说来,桂中秋武功造诣必不如灵霄!”
“未必!”
两人越走越近,诸葛敬已瞧见那是披发老者及披发小童。
披发老者亦发现了诸葛敬,不禁噫了一声,诧道:“你不是诸葛敬少侠么?”
诸葛敬只觉披发老者甚是陌生,讶道:“在下正是诸葛敬,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披发老者不答,目光不住打量诸葛敬上下,微现惊愕之色道:“少侠是否罹受内伤?”
诸葛敬道:“前辈委实神目如电,不过现在已转愈了,只须调养数日便可恢复如常。”
“只怕未必!”披发老者面色沉重道:“你中了五阴穿心掌及震天掌,虽仗内力深厚,半年后必功力渐减,消瘦萎缩而亡,你能将受伤往过向老朽说一遍么?”
小三儿忽道:“师父,什么叫做五阴穿心掌及震天掌!”
披发老者道:“奇怪,这五阴穿心掌乃是烟阴柔武功,亦极难练成,若击中对方,对方当时不觉,阴寒之气循血攻心,半个时辰后伤者昏昏欲睡,在睡梦中死亡,那震天掌又是极阳刚之力,我就不信一个人能练成两种不同,极端相反的武功!”
诸葛敬不知披发老者来历姓名,不愿据实相告,又不便有拂人家一片诚意,微笑道:“在下伤势已无碍,前辈厚爱在下不胜感激!”
小三儿嘴一嘟,冷笑道:“师父,我们走吧!”
披发老者冷笑道:“小三儿,如非我老人家舆诸葛少侠师门薄有渊源,才不愿管这闲事哩!”
诸葛敬不禁一震,道:“前辈认得家师?”心内甚感狐疑。
“岂止认得而已!”披发老者诡谲一笑道:“令师不止一个,而是一双!”
诸葛敬赫了一跳,瞳目相向道:“前辈如何知之?”
小三儿道:“这个我小三儿也知道!”
“什么?”披发老者诧道:“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迩来盛传诸葛少侠系蓬莱双魅衣钵传人,谁人不知,那个不晓!”
“放屁!”披发老者怒骂一声,突凑近诸葛敬耳旁低声道:“令师可是耿飘牛孙三人么?老朽曾在小清凉山绝顶雪坪目睹少侠勤练剑招!”
诸葛敬闻言胸中疑虑顿解,忙道:“前辈说的一点不错。”
披发老者道:“现在可以告知老朽受伤经过了吧!”
“晚辈遵命。”诸葛敬遂说出经说详情,说到被闵少清掌力震出两丈开外,只觉胸内剧痛,目眩头晕,口喷鲜血喷出皆死过去之际,为披发老者喝止。
“闵少清练的是五阴穿心掌,何来阳刚掌力。”披发老者大感困惑,继又恍然点头道:“是了,必是南天鹏毙命之际,距离又近,他那震天掌势犹存击实在少侠胸脯,少侠直觉是闵少清所伤,好,请再说下去!”
诸葛敬滔滔不绝说下去:“三粒丹药,是不是黑色的?”披发老者面色微变道:“那人是否身着灰衫,背佩长剑,丝移金黄。”
“前辈说的不错,正是此人?”
“糟了。”披发老者大惊失色道:“此人名叫袁缓,乃桂中秋心腹死党,那三粒丹药是让你一辈子永远脱不了他的控制。”
小三儿道:“师父,你老人家竟是越说越奇啦!”
披发老者冷哼一声道:“你这小鬼知道什么?江湖云诡波谲,人心难测,诸葛少侠如果不信,反周天行功便知老朽不虚,幸亏七天之内不能发作,七天之后他会找上少侠,小三儿,随为师速去找袁绶去!”五指疾拉小三儿,迅捷如风奔去。
诸葛敬不由呆住,暗道:“难道真如这位前辈所说么?”心中甚是不信,也不照披发老者所言反周天行功,放开脚步迈向山谷之外……
口 口 口
东昌镇
一间潜净上房内,百了禅师荤腥不拘,与匡残饮酒聊天,桌上四大盌佳肴,一尾豆腐鳜鱼香喷热腾。
百了禅师伸箸挟食一块鱼肝,咀嚼之余赞不绝口道:“烧得好,真乃天下美味,罪过,罪过,老衲嗜口腹之欲,恳求我佛慈悲。”
匡残大笑道:“灵隐济显会谓酒肉穿肠过,佛在心头上,老禅师乃当今活佛,修心不修口,何罪过之有,来,匡某敬老禅师一杯。”
“好说,好说。”百了禅师仰饮而尽。
片刻功夫四盌佳肴已尽其半,忽闻门外起了一阵剥啄声,百了禅师笑道:“匡老,你猜敲门是谁?”
匡残微微一笑道:“如匡某猜得不错,一定是展飞虹陆慧娥两个刁蛮丫头!”
门外响起陆慧娥娇嗔道:“匡老,你又在老禅师面前编排我们的不是?”
果然正是陆慧娥展飞虹二女,玉靥霞泛,直向匡残猛瞪白眼。
匡残呵呵大笑道:“四更天了,两位还不安睡做甚?”
陆慧娥樱唇一噘,叹道:“我们两人睡不着,来此陪老禅师喝酒,难道不行吗?”说着牵着展飞虹走入。
百了禅师呵呵笑道:“行,行,两位姑娘若不嫌肴残酒浊,老衲有两位相陪,甚感荣幸!怎还有不行之理!”
展飞虹娇羞道:“想不到老禅师还会说笑。”
匡残道:“老禅师,既然有两位姑娘相陪,匡某倦极欲眠,恕不奉陪了。”言毕便往里间走去。
陆慧娥嗔道:“你敢!”
匡残苦笑了笑,无可奈何似地折了回来,道:“老朽早知你这丫头找来准没好事,你有话只管问吧!”
二女不禁嫣然一笑,陆惹娥走至百了禅师身侧,为百了禅师斟满一杯酒,娇声道:“老禅师是前辈高人,晚辈借花献佛敬老禅师一杯。”又在匡残杯中斟满举杯,接道:“晚辈知道出家人戒打诳语,稍时老禅师可不要帮着匡老来欺骗我们做晚辈的?”
百了禅师暗忖:“好灵慧的丫头。”呵呵笑道:“老衲怎会欺骗你们?”
陆慧娥一掠云鬓,端起酒杯,妩媚笑道:“晚辈敬老禅师一杯,祝老禅师福如东海,寿此南山!”
匡残道:“老禅师今日并非寿诞之期。”
陆慧娥叹道:“匡老,请别多嘴。”一杯酒仰饮而尽。
展飞虹在旁嫣然微笑。
百了禅师将杯中酒乾了,道:“两位姑娘请坐!”
两女谢谢,欠身坐下。
陆慧娥道:“请问老禅师,江大侠何时归来?”
百了禅师暗忖:“这丫头说话转弯抹角,尚未言及正题,老衲亦非易与之辈,你不过念念难忘简少侠,直截了当说出岂不甚好!”遂故作讶异之容,诧道:“老衲不是说过江大侠天亮以前必然到来?”
陆慧娥道:“江大侠脱险是否老禅师亲眼目睹!”
“老衲没有亲眼目睹!”
“那么老禅师怎么知道的?”
“这个老衲无可奉告,稍时江大侠归来当面一问,岂不是清楚明白了么?”
“老衲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
“没有什么难言之隐,受人之托,忠人所事,仅此而已,譬如两位姑娘心内有不可告人隐情,老衲询问,两位能否据实相告!”
二女不料百了禅师反客为主有此一问,顿时玉靥飞霞,嗔笑不得……
展飞虹娇羞不胜,答道:“晚辈们并无什么不可告人之隐,老禅师,你真是的!”
百了禅师呵呵大笑道:“就算老衲口不择言,当面致歉就是,两位姑娘是否要询问老衲简少侠现在何处?少侠七日前回至京城去了,密奉太后懿旨,老衲把所知详细奉告,其余的只请问匡老了!”
二女不禁一怔。
陆慧娥道:“老衲所说句句是真?”
“一点不假—”窗外忽有人应声。
陆慧娥听出语音是谁,面现喜容道:“江大侠!”
小达摩江上云已自门外走了入来,满面于思,似较往昔清瘦了许多。
展飞虹立时通知东方旭诸人。
群雄纷纷疾奔进入房中向江上云问好。
擒龙手陆慧乾抱拳长揖,目露歉容道:“为了陆某寒舍之事,连累江兄受此苦难,陆某委实歉疚难安。”
江上云笑道:“江某一点都未受苦,匪徒辗转将江某送来江南,日宿夜行,到是受怕跳惊,惶惶不安,抵达落月山庄,虽受囚禁,伹极荣礼遇,并未拷打刑辱,谅其总坛遭变,无暇顾及江某。”
陆慧乾诧道:“江兄早就知道是天鹰帮匪徒了!”
江上云摇首道:“不知,直至今晚被放,才知囚身之处乃落月山庄!说也惭愧,搭救江某之人尚不知姓名,只知他是皇明志土久已卧底在落月山庄内。”
天色已交五鼓,曙光大亮,群雄与江上云洗尘,庆驾安然脱险,大摆筵席。
饮宴之际,忽见店伙来报:“店外有自称灵霄及长江鳔局副总镖头程乃恭两人求见诸位大侠!”
东方旭道:“有请!说我等出迎。”
一真师太缓缓离坐,道:“贫尼避开为宜!”
百了禅师道:“老衲以不见他们为是,有神尼为伴,正好乘机请教。”
一真神尼即道:“老禅师太客气了,请!”
一双方外高人离席而去。
东方旭率领群雄出迎。
灵霄与程乃恭入席后,酒过数巡,紫面韦护东方旭笑问道:“程副总镖头,我等同事去陆兄家作客,不知颜总镖头下落打听出一丝端倪否?”
程乃恭道:“程某就是为此而来,心内焦急异常,虽已探出乃天鹰帮劫镖,吴越主谋,伹未能查明敝总镖头下落及起回失镖,尚求诸位鼎力相助。”
东方旭哈哈大笑道:“此乃义不容辞之事,不过京城传来稍息尚未澄清,程副总镖头来得正好,稍时匡侍卫大人自会与程副总镖头商谈。”目光转注斧魔灵霄道:“灵老当家造访不知有何事赐教!”
灵霄道:“老朽相求若诸位中有人知飞虎谷所在,尚祈不吝见告,老朽必有以相报!”
东方旭诧道:“在下有一句不当之言,请灵老当家勿以为忤!”
灵霄微微一笑道:“东方老师问老朽为何为了三万两黄金誓必追擒吴越之事么?老朽亦不否认,但事实真象却非如此!”
东方旭颔首道:“在下心中亦感纳罕,以灵老当家在武林中名望何求不得,岂可为了区区之物自损威望!”
灵霄浓眉猛扬,哈哈大笑道:“东方老师真知我心也!”
东方旭道:“目前飞虎谷尚未知确处,伹却断定不在皖省境内,灵老当家如不在急,三日后必有以报命!”
灵霄目露感激之色,抱拳道:“三日后老朽自当趋访。”
他是个老江湖,不好意思立即告辞,与群雄遂一答讪,说话得体,八面玲珑,然程乃恭却与匡残此邻而坐,在东方旭与灵霄对话时,匡残向程乃恭低声耳语,只见程乃恭面色惨变,坐立不安。
程乃恭面容整了一整,道:“灵当家,程某还有要事待办,先一步告辞了!”
灵霄诧道:“程副总镖头不是还要打听颜总镖头么?”
程乃恭答道:“方才已由匡兄告知一二,看来非生擒吴越,无法得知内情了。”
灵霄道:“既然如此,老朽与程副总镖头同时告辞了!”
擒龙手陆慧乾道:“陆某等也不便强留二位,伹请离开客店后诸宜小心,尤其是灵老当家!”
灵霄不禁一怔,诧道:“陆大侠此话何意?”
陆慧乾道:“惧防桂中秋!”
灵霄心神一凛,抱拳笑道:“多谢陆大侠!”
群雄送出客店外,灵霄与程乃恭急步奔出东昌镇外,走入一片竹林内。
程乃恭道:“灵老当家,你我就此分道扬镳。”
“也好。”灵霄道:“刚才在酒席宴前曾发觉程副总镖头面现惊惧不安之色,是否有什么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