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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开。
赵颖一看那匣内,除了藏有一卷古锦装成的书轴而外,还有一柄红若丹砂的小剑,和三颗异香扑鼻的丹药。
他正在又向空中叩谢,忽听玉匣又作声道:“你先将这三粒易骨洗髓丹服下,便可开阅我这本剑诀,那封穴石镜,也是我昔年炼魔之宝,可连此书镜一并收存,他日自有妙用。”
赵颖连忙取丹服下,一面又叩问:“既蒙仙师留赐剑宝灵药,还请示知法号以志弗忘。”
那玉匣却寂然无声,不再作答,连问数次始终寂然,但自服灵丹之后,丹田奇暖四肢百骸均觉舒泰,正在高兴,打算开阅那卷合德奇书,忽又感身子渐渐酸麻,骨节之间隐隐作痛,浑身松懈,一点气力俱无,不由又生疑虑,忙将书剑石镜收好,浑身愈觉涨痛不已,渐渐忍耐不得,只有躺在石上呻吟着。
直到天明,人渐昏沉,忽听耳畔那陆玉京在低唤道:“赵王孙你是怎么了,觉得哪里难受吗?”
又听伍秋月道:“看这样子,他也许是昨日吮那妖钉邪毒已侵入腹中,也中了毒呢。”
赵颖心知二女已来,再睁开两眼一看,果是秋月、玉京均已站在身边,正待挣扎起来,无如四肢肿涨,再也动弹不得。
玉京又含羞道:“你好好的,为什么一夜之间忽然浑身全肿了起来,脸上
也一片火赤,是那妖钉毒气侵入腹中吗?赶快将情形告诉我们,这却迟误不得呢!”
赵颖连忙把头一点,忍着涨痛道:“二位仙姑什么时候来的?请暂恕我无力起来了。”
玉京嗔道:“你这人,已经到了这等地步,还客气什么?再不将病的说出来,不急死人吗?”
赵颖连忙谢过,匆匆将昨夜之事一说。
秋月失惊道:“那白玉蟾真人所留的剑镜合德奇书,全被你得去吗?这却福缘非浅咧,不过他那三阳易骨洗髓丹,服后必须用道家吐纳功夫,运行一周天,方能气血流通,否则便需用人工按摩推血过宫,才不至阻滞,你只吞下去一点作用没有,怎么行咧?”
玉京闻言也是一怔,接着又笑道:“如果真是因服了那三阳易骨洗髓丹,倒又好办呢。”
说着,掉头向秋月道:“姐姐,看这样子,他平日决未习过吐纳功夫,如今只有用按摩推血过宫之法咧。”
秋月微笑道:“这倒好,昨日他才救你一次,今日便须还账,不过这推血过宫,要得好一会工夫,只有偏劳你了,我先去咧。”
说罢转身径去,玉京方说:“你别走,我们轮换着替他按摩不更快吗?”
秋月摇头笑道:“人家昨天怎么待你来,如何却向我身上推,对不起,我是恕不奉陪呢。”
说罢,纵剑直向对湖飞去,玉京不由恨了一声,玉颊通红,再一细看赵颖脸色,越发红赤,两只眼睛里,也似乎要冒出火来一般。
连忙含羞道:“昨天承你不辞污秽救我一命,心方感愧,特来申谢,不想你今日也薄有灾难,这倒是想不到的,不过你放心,这三阳易骨洗髓丹一服下去,本可抵得一甲子吐纳功夫,只可惜你不懂得运行之法,以致药力过猛,人受不住,如今只须我用推血过宫之法,使得气血流通便好了。”
赵颖已经肤管如裂,涨痛难忍,忙道:“我先蒙救命在前,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些许微劳何足挂齿。”
说罢,目注玉京似求速施妙术,以解痛若,但又不便开口。
玉京见状,连忙卷起长袖,红着脸道:“你别再客气了,如今我们已和一家人一样呢。”
说着纤手一起,先在赵颖脐下关元气海之间,轻轻按着,慢慢揉推起来,赵颖只觉那手着处,温暖异常,再加上玉京伏在身侧,吹气如兰,脂香暗送,不禁把那痛楚忘了一大半,呻吟也为之略止,玉京看着他,一双妙目一转道:“你最好听其自然,别把气屏着,勉强忍痛那反而不好呢。”
说着先将任脉气血推开,接着又命赵颖侧转身来,在他督脉上慢慢推拿按摩,等任督两脉一通,赵颖痛楚大减,酸涨也好多了。
玉京又在他四肢上慢慢推拿着,渐渐全身气血完全贯通,不但其病若失,并觉异常舒适,便初服灵药也无此境界,只觉丹田火发,人好春困,真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一双眼睛直看着玉京,不由的心涉遐想,那玉京也似觉察,倏然纤手一停。
玉颊微红道:“好了,这会子还觉酸涨疼痛吗?”
赵颖摇头道:“谢谢仙姑,我已全好呢!”
说着便待起身相谢,玉京笑着用手一拦道:“你先别起来,我还有话说呢。”
接着又红着脸道:“你别再仙姑仙姑的乱叫,让人听起来多么寒伧,老实说我姐妹在这罗浮山香雪洞天修为已有数甲子,不但来往素无三尺之童,便同道女仙也极少过从,此番大同教主彭康却无端将你送来,岂非天意使然,况你又不辞污秽救我一命,今后彼此无殊骨肉,还望以道友相称足矣,如再这样,我便不答应啦!”
赵颖忙道:“二位仙姑已是散仙一流,我一凡夫,怎能如此称谓,倘许常为仙府侍者,还请不必令我过于僭渎才好。”
玉京闻言把头一掉嗔道:“你这人怎么这样不听话,我如拿你当侍者看待,能这样不避嫌疑吗?再说,你已得受白真人所留仙录镜剑,今后如加勤习,说不定功力会在我和表姐之上亦未可知,怎的偏如此说法,真打算呕死人吗?”
赵颖慌忙起身道:“你别生气,我这就改口还不好吗?”
玉京倏的回头一笑道:“如今就改口也迟了,我连道友也不许叫咧。”
赵颖不由一怔道:“连道友也不许叫,那我该叫你什么呢?”
玉京不由玉颊便红,又掉头去唾了一口道:“啐,我才不理你呢!”
半响方道:“这里委实住不得,你瞧连个门户也没有,还能住人吗?你既怕我生气,就该听我的话,现在身体既已好了,还不赶快随我到那桥亭上去,这长桥上,一共有五个亭子,以翠螺洲那座采香舫为最大,两边又均有路可通,不碍闭户潜修,为何姐姐一再请你去,你却不肯呢?”
赵颖嗫嚅道:“那是因为我和仙姑有约在先,所以才不敢答应,并非有意呕气,还望原宥才好。”
玉京又一掉头道:“你说话简直教人不敢置信呢,方才才说改口,如今又叫仙姑。”
接着又冷笑道:“我知道啦,你是怪我初来得罪了你,所以存心这么说,对不对?那以后我便不敢高攀咧,随你怎么全好,以后我们谁也别再理谁,对不起,你好好的歇一会,我走咧。”说罢霍地站起来,向外便走。
赵颖又慌忙道:“陆道友,你别走,我搬去就是咧。”接着一跃而起,从大石上赶了下来。
玉京猛一回头,掩口笑道:“你又急什么.早这么不也省得我呕气吗?”
接着又道:“反正你也没有什么东西,只把那白真人留赐的道书、宝剑、石镜带着就行,这里等一会我再着蝶奴来收拾便了。”
赵颖闻言,慌忙挟了那个玉匣,只苦石镜太大又沉重,一手提着,竟有点吃力,玉京见状,不由娇笑连声道:“你先别忙,那石镜让我来替你拿着,到了那里,我还要细细看这奇书和剑宝呢。”
说罢,从赵颖手中接过石镜提着,一同出了那鹤栅,慢慢步上长桥,并肩走着,玉京一边走一边指点湖山,说笑着。
那翠螺洲,原在湖心,约略偏北,占地不过五亩大小,但隆起高山水面丈余,那桥亭便在洲西,一半连在洲上,一半伸出水中,洲上也满植红梅,便似一座锦屏,三面围着,中间却矗立着一高一低两座白石小峰。
那桥亭,一面虽然连在桥上却似一座水榭,长达三楹,四面绕着曲槛回廊,从前从后走廊全可绕向桥上,不必一定要从亭中经过,那回廊里面,四面又全用冰纹短窗隔着,桥东一面,却是一座月洞门,远远看去.又似一只大船,长桥一曲,恰好正在船头。
二人并肩走近,玉京先上前用手一推那月洞门呀的一声,分两面开了,里面也略作舱形,第一间略置茗碗酒罐茶具棋局,第二间左边横陈着一张小几,上列图书纸墨笔砚,右边是一座琴台,上置短琴炉香,正中又是一个月洞门通着后室,并无门户,只用两幅深紫色罗帷界着,揭开罗帷,里面便是一张小小短榻,枕衾被褥朴而不华,另有一个小蒲团,似为起卧打坐之所。
玉京一面前导,一面笑道:“这地方还住得吗?”
赵颖出身王侯之家,平日服用无不考究,更有书癖,最喜就是窗明几净,读书为乐,更爱品茗敲棋弹琴,自从弃家出走逃死不遑,回忆往昔,每成隔世,忽然见这三间船厅布置陈设,不禁引起积习。
一闻此言,喜不自胜,连忙道谢,一面道:“这地方太好了,能容啸傲便是神仙,尘俗之中,哪能得此,只恐我一身俗骨,却无法消受呢。”
玉京见他一脸欣喜之色,不禁笑了一笑道:“既如此说,那从现在起,你便是此间主人啦!”
说着纤手一扬道:“新主人已经迁入,蝶奴还不快来伺候吗?”
一语甫毕,便见一双仙蝶,从前间飞入,转瞬化为两个彩衣女童,各自躬身道:“我等在此,仙子有何吩咐?”
玉京说道:“赵王孙现已迁居此地,今后可好生伺候,却不许顽皮偷懒咧。”
二女童连声答应,又向赵颖施礼,才折向前间去取水烹茶,玉京又笑道:“如今迁居既定,我们便可取看那白真人所留书剑宝镜咧。”
说着先将那面石镜放在桌上.二人仔细一看,原来却是一个海碗口大小,厚约寸许的黑石头,正面平滑可鉴,便似乌铜铸就磨光的一般,反面却满凿风雷火焰,和若干符篆,正中镌着九天雷火乾元宝鉴八字,所有文字,全暗泛奇光。
赵颖用手一试,份量竟比金铁还重,不由笑道:“我虽蒙白真人留赐三宝,但可惜除那奇书或可就文字研习而外,这剑镜二宝,却不知用法,此外这面宝镜也太大未免携带不便,那柄仙剑又未免太小咧。”
玉京方道:“傻子,神物至宝,岂可以大小来衡量,何况白真人既然留赐,必有深意,你只待道力精进,便能自知咧!”
说着,猛听那镜上传声道:“这镜剑用法,均在奇书之中,前为封闭书剑,所以才将宝镜放大,现在既到有缘人手中,但当复原啦。”
一语甫毕,那石镜登时缩小,看去不过茶杯口大小,其厚也仅数分。
赵颖连忙又跪倒叩拜,并请现身相见,却又不见回答,心方诧异,玉京又娇笑道:“你真是傻子,这不过白真人在这宝镜上,留下两句话指点你,其实真人早已飞升玉阙,焉有现形作答之理?既有那卷奇书,你只细加钻研参证便行啦!”
赵颖不由脸上一红,又取过那玉匣,玉京一看那玉匣非常温润可爱,两行朱字,宛如新镌未久,再经轻揭开匣盖,首先看见那一柄通红晶莹小剑,不禁失声道:“怪道我们姐妹在这山中时见剑气直透云霄,却搜寻不着,原来被白真人封禁在此,你只有此一剑,能尽量发挥威力,便足可与昨天来的魔崽子抗衡一下咧。”
赵颖笑道:“这点点小剑,难道威力倒极大吗?怎么看起来也才三寸有余咧?”
玉京嗔道:“方才我不是早已说过,神物异宝,能以大小衡量吗?你怎么又忘了呢?将来只你一能运用,便知道了,这剑原本前古仙兵,旧名赤乌,乃黄帝大破蚩尤之宝,不知何年何日被白真人封禁于此,你能毫不费力便得着,真是福缘非浅。”
说着又取过那卷书一看,原来外面是一个锦囊,再打开锦囊便是一个卷轴,看来装制极古,约略展开,便隐泛光华,那字迹完全用朱笔书就,才看了一段便不禁玉颊通红,连忙放了下来道:“此中玄妙一时难解,还是留待细读罢。”
赵颖在旁,原也看得明白,那书一上来,便说明此系双修合籍入手之法,不禁心中又是一动,但坐对救命女仙哪敢稍露形色,只有遵命将书卷合上,仍然收好,少时女童奉上仙茗,玉京又略谈一会笑道:“你初服灵药,还须静摄多做吐纳功夫才对,我却不便久坐呢!不过你对这本奇书,还未入门,待我将道家炼己筑基下手之法,先行传你如何?”
赵颖忙又起身相谢,玉京笑道:“你这人真怎么这样客气,这不过普通炼己筑基之法而已,各派炼气均大同小异,并无隐秘之处,你当我要收你做徒弟吗?”说罢格格一笑,便略传口决,作别而去。
不多时二童又进上食物,虽然仍是山肴野味,却非常适口,吃罢,便又取出那本奇书,就室中小几上细读起来,那书首段是一个提纲,下面便是入门下手诸法,后面连剑诀宝镜用法,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