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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什么居然把你竟留下来几天,普通男子遇见她早被吸尽精髓而死了,还能等到今天吗?”
继春又大惊失色苦求救命不已,那少女沉吟半晌道:“你家里还有何人,曾否娶妻生子呢?”
继春含泪道:“我是父亲遗腹所生,连嫡亲弟兄都没有,本来家母抱孙心切,久已想替我定一门亲事,只因伯父望我成个文武全才,恐怕一有家室之累耽误读书练武,所以始终没定亲事,想不到现在遭此大难,命在旦夕,我真对不起寡母和伯父教养之德了。”说罢又痛哭不已。
少女看看又沉吟半晌慨然道:“老实对你说,我名小桃,出身番女,现在也是邬元成门下侍妾之一,如果此刻将你救出去,不但你仍无生望,便我也难脱身,也许一个不巧,说不定会累及你的伯父寡母,要策万全,只有一法,那便只有由我和姐姐大桃向邬元成说明,将你由金冶儿手里要过来,说明将来皈依白骨教下,同为弟子或许有望,但是白骨教下,男女弟子,必须练习采补……”
说着娇羞满面,不禁把头低下道:“你能信得过我吗?而且今后一旦遇有机缘必须转到正派门下,你又如何发付我呢?”
继春偷看一眼小桃,见她仍是一种少女风情,和金冶儿一味淫荡大不相同,不禁又怦然心动,但一转念,自己正在生死关头,对方又是救命恩人,如何又生妄念,连忙慨然道:“如蒙仙姐救我,万死不辞,倘能出此魔窟同归正教,我必长此厮守,禀明伯父母亲,永偕同好,没齿不二,如若口是心非,必遭雷殂……”
小桃娇笑道:“你这人,只要心口如一就是了,又何必发什么誓言呢?”
说罢娇嗔满面道:“我们番人,向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可没你们汉人的虚伪,如今你的话已出口,我便是你的人了,以后为你,哪怕赔上这条性命我也愿意,不过你别看我年轻,实在已经三十多岁,全仗邪术驻颜才不觉得,又在邪教中略混了这许多年,以后能不嫌恶我就行了。”
说罢莲脸生春,星眸斜睨,不禁有点情不自禁,举手一挥,室中灯火全灭,两情缠绻,直到鸡鸣,小桃方才收法遁去。
第二天小桃果然和姐姐商量好了,先在邬元成面前说明此事,继又夸说继春骨骼如何好法,邬元成因奉鬼母之命,广收众徒,正恨门下不争气,没有一个出色人才,闻言立即命人传见继春,见面之后,果觉与众不同,已先有几分喜悦,继春又经小桃一夜教导,出言完全迎合邬元成之意,再有小桃姐妹在旁帮衬,其他门下弟子,因师父意有所属,也跟着一齐撮捧,继春乘机立刻拜师,登时成了定局。
小桃姐妹芳心暗喜,已经保全一半,谁知没有几天,金冶儿便自回来,一闻此言,妒忿交加,表面上也作喜悦,暗中竟用魔法将继春迷过去,再用天魔吸髓之法,吸尽精华,只剩下一口气,将一具淹淹一息的形骸向继春家中一抛,便自又去另其他面首淫乐。
邬元成虽然也不很愿意,但对金冶儿娇纵已惯,连责备都不敢,只有听之而已。
所好刚刚适逢鬼母召集教中重要人物,商筹对付正教,图报这次惨败之耻,青磷谷又为了准备用销魂蚀骨妖阵困练诸葛钊等,因此未取生魂祭炼,转使继春逃过了一场魔劫。
只急坏了小桃,悲愤哀痛之余,只有用魔教中所炼补精益髓之药,每隔几天来给继春服用一次,勉强保住残喘,但人已时在昏迷之中,直到诸葛钊来,用师傅灵药才见清醒。
诸葛钊听罢之后,不禁点头道:“你的话大致不错,那小桃姐妹与我一个道侣也有相当渊源,如遇因缘,我必代为汲引正教门下,也不枉她迭次冒险救人,不过你秉赋虽好,本身精气已被金冶儿那妖人吸尽,虽有小桃的魔教中扶阳补肾之药,和我师傅灵丹,也只能苟延于一时,至多不过还有二三十天寿命,如无灵芝或成形何首乌等仙品,决难活命,这如何是好呢?”
继春闻言,不禁泪流满面,哭道:“我死无妨,只可惜辜负了母亲、伯父一番教养,和小桃姐姐对我一片苦心,还望仙长救命,不然,千万不要告诉我那母亲,免她为我这不肖的儿子伤心……”说着泣不成声,杨老者也在一旁垂泪,力求救命,诸葛钊不由踌躇摇头,那额上覆的狗头摇摆个不定。
正在为难之际杨老者拉了继春一把,已经一齐跪下,慌得诸葛钊连忙扶起道:“老丈和杨兄不必如此,此事我必尽力挽救,但我来此,便是奉了师命要除这干妖孽,千万对外声张不得。”
杨老者和继春谢了又谢道:“原来仙师来此便为剪除妖人,此乃我们一方之福,岂有声张之理,如有须地方协助之处,我虽赴汤蹈火亦必尽力。”
诸葛钊道:“协助可以无须,不过事完以后的善后问题,将来或许有借助之处,亦未可知。现在要紧的是能知道一点白鹤观妖人的情形,令侄既然在内多日,或有所闻,能告我一二吗?”
继春道:“我在观内虽然多日,但里面的事,其实一无所知,不过小桃姐一切尽知,只等她来,我必令其将一切隐秘告知仙师。”
诸葛钊笑道:“你能决定小桃什么时候来吗?”
继春道:“我连日虽在迷惘中,还依稀记得,她大约六七天必来送一次药,计算日期,也许今明天夜里,就会来的。”
诸葛钊想了一想,你身体虚弱已极,现在不宜多说话,还是静养一会为佳,如果实在无法,玉龙潭现在就有一株成形何首乌,只等与小桃见面一谈,稍明妖人虚实,我便替你前去代求灵液续命便了。”
继春和杨老者闻言,不禁都觉宽心,又向诸葛钊拜谢了,看看日已傍午,便在草堂备了酒饭款待,诸葛钊肚子久饿也不客气,饭后,又问了些妖人在这一带作恶的情形,便在草堂中间打坐调息,直到薄暮,方才下丹。
忽见眼前红光一闪,一个火球直向后进飞去,心中不知是否小桃,抑或另有其他妖人前来作祟,连忙飞身赶向后边,一面放出五行真气,将前后房屋,连院落一齐罩住以防意外。
再看那火球已在后进明间爆裂,现出一个头梳双螺髻的青衣少女来,一脸仓惶之色,一手仗剑,一手持着一枝淡黄色的灵芝,乍见五行真气从空中罩下来,似更惊惧。
但略一停步把牙一咬,但又向室内奔去,直向继春所卧榻前,用持着宝剑的手,摇醒继春,一面将灵芝向继春口里便塞,嘴里喘息着道:“你赶快将这灵芝吃下去,便有救了,我为救你这条性命已经惹下一个极厉害的强敌,在后面追来,说不定这屋子外面,还有敌人埋伏着,不过你如得救,我便命伤敌人之手,也甘心了。”
继春见她泪痕满脸遑急之色,且不去吃那灵芝先说道:“仙姐,你请放心,今天伯父请来一位仙师,他已答应救我性命,并且要将你引入正教门下,天可怜我们也许都得救了。”
正说着,猛听天空一阵金铁交鸣之声,有人大喝道:“大胆妖妇,胆敢到我金牛峡水琴洞前盗窃仙芝,还不赶快出来受死。”
诸葛钊一听两人答话,来的少女,果是小桃,又听空中喝叱之声颇觉耳熟,不暇入室细问继春,立在院中,先向空中道:“何方道友光临,此女为人实与妖人有异,务望先以法号见示,免生误会。”
一言未毕,空中忽道:“下面是诸葛钊道友吗?小弟张纪方,这妖女实系白骨教下邬元成的宠妾小桃,无故扰我金牛峡已是该死,现在又将我水琴洞外一株天香芝盗来更属可恶,千万不要放走才好。”
诸葛钊哈哈大笑道:“道友,你看错人了,她在妖人门下实非自己愿意,何况与我灵阳洞中道侣卓和又是旧相识,就是此番盗芝,也是为了救人,井非为恶,且请下来再为细谈吧!”
说着立将五行真气收去,小桃本极恐慌,情急之下已拼一死,及闻继春一说,心下略松,再听两人答话,竟是熟人,并且与卓和有旧,更不胜之喜,但仍不舍那灵芝,只苦苦催促继春赶快吃下去,偏继春也听见外间答话,已知这灵芝是小桃拼命盗来,主人已经追赶上门恐累小桃,死也不肯吃。
正在推拒,猛听榻侧有人道:“大不了一株仙草,也值得这样,人家为你九死一生弄来的,你管她是偷的盗的,如不赶快吃下,不辜负人家一片苦心吗?别看原主来势凶凶,一切都有我和尚呢!”说着,金光一闪,房中登时多出一个齿白唇红的小和尚出来。
小桃更是一惊,那和尚又看着她笑道:“你们一切我都知道,你这野丫头,总算还有点良心,也认得好歹,老实说,要不是我弄了一点小障眼法,你那仙芝,未必便能那样容易到手呢,少时贼名由我承认好了,免得你一个大姑娘蒙上偷东西的声名未免不大好听,也免得这位秀才相公,不肯担当吃娘子偷来东西的声名,不过这种仙品离土时间一长,就要失去好多功效,再不吃下去未免可惜了。”
继春、小桃听说,不由都更加惭愧,尤其是小桃不禁粉面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见来人,分明是佛门中极高能手,又不敢分辩,只拿着那株灵芝羞得把头低下。
就正在这个时候,张纪方已经收起剑光,落在院中,一看并不见诸葛钊,只有一个大狗人立在阶沿下,也不由一怔。
及至细看狗项人脸,才笑道:“道友才数日不见,如何这等打扮。”
诸葛钊也把张纪方一看,只见他头挽道髻,身上穿着一件由无数碎铜片连缀成功的道袍,走起路来铿锵有声,也非旧日装束。
也不禁笑道:“士别三日则当刮目相待,你不也改了装束吗?”
随将经过情形说了,张纪方笑道:“原来这几天功夫,你已功力精进到这般地步,又得此异宝真可喜可贺,不过今后你就打算用这样装束与世人相见吗?”
诸葛钊笑道:“世人本难以真面目相见,更深喜狗头狗脑,我行貘之实,吞火嚼铁在所不辞,而蒙狗之名以与世人相处,正是混俗和之光一法有何不可。”
接着又问张纪方那件道袍的由来,张纪方也笑道:“你认不得它了吗!这便是我们在大雪山,承云掸师指引,又承心印师兄在寒潭中捞上来的寒铁老人所遗金精,自我回洞以后,家师恰好出关,经我呈献家师详细看过,说那五千零四十八片金精,原是五千零四十八柄短剑,无庸再练,而且连结起来便是一件道袍。
昔年寒铁老人,曾以此物威震群魔,井将那一匣金精代为结成此袍,传了运用之法,又将生平仗以降魔术道的一枝铁笛也传了小弟,便自化去。”
说罢又向诸葛钊凄然道:“家师坐化以前,曾说,不久群魔历劫,仙凡均不免经过一场极大劫数,切嘱与道兄与心印禅师深为接纳,建此一场未来的大功德。”
说罢,又向室内张望了一下道:“想不到那妖女竟乘我恩师化去,几次上门骚扰,起初还不知她的来历,直到昨天,才被我查出,她竟是白鹤观妖人邬元成的宠姬,名叫小桃,这类妖人我已放她不过,偏她又胆大已极,今天在我入定之际,竟暗运一块万斤大石将我洞口封住,乘隙将一株天香芝盔去。
“那株仙芝,原是九天异种,一经成熟香闻十里,功能起死回生,修道人服了可抵一甲子吐纳功夫,本来生在神女峰下,经我移植洞外已经十多年,眼看即将成熟,无端被她盗去,你说可恶不可恶!”
说罢不禁愤然作色,诸葛钊未及回答,那室内的和尚,已经含笑走出来,向二人双手合掌道:“二位老弟久违了。”
两人一看,竟是心印,都又惊又喜,一齐迎上前去,笑问:“师兄缘何在此,我们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心印笑道:“我和你们别后,向辽东转了一下,即来此间,因奉师命访得白骨教下妖人,受了西方魔教的指示,已在中国各地普遍设立道院,以为将来应劫扩充魔道张本,此间的白鹤观,就是他们在川东第一个大的道院,现由什么邬元成主持,除宣扬魔道之外,劫掠行旅奸淫妇女,诱架美男,竟无所不为。
“可笑地方有司,还在睡梦之中,以为是一个寻常道观,置诸不闻不问,有的糊涂官绅理会让自己的子女妻孥也入了邪教,还在自鸣得意,岂不可叹可恨。
“我本早打算给他们一个厉害,一则恐怕万一首恶漏网仍到别处为害,二则闻得其中颇有能者,也委实孤掌难鸣,所以才隐忍未发,你二位这一来那就好多了。”
说着又向张纪方道:“因为这个,我对白鹤观出来的人,无一不切实留意,忽然看见这野丫头竟敢公然到你那水琴洞去窥探,心中非常奇怪,再一默运神通查看,才知那野丫头心田颇佳,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