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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大爷。”
宋山脸色突一变:“你还跟我提她干什么?人已经是老二的了。”
马六姐笑道:“大爷,我掌了这么多年的花档,这还能不懂,人要已经是二爷的了,我还敢来见您。”
“怎么说,老二没吃着?”
“要是吃着了呢,人不就成了二爷的了么?”
宋山诧异道:“怎么回事儿,老二连那么个妞儿都对付不了。”
“大爷,不是二爷他连那么个妞儿都对付不了,而是事儿让潘姑娘知道了,硬是把那个妞儿给要走了。”
宋山一怔,旋即哈哈大笑,笑得前俯后仰,还“叭”,“叭”地直拍大腿:“老二碰着克星了,老二天不怕,地不怕,可是怕他这个闺女,管得他死死的,比我那个二弟妹还厉害。”
董大千冷冷道:“二爷的日子过得还有什么意思?”
宋山没理会董大千,笑声一敛,凝望着马六姐道:“马六儿,你给我送这个信儿来干什么?”
马六姐不安地笑了笑:“大爷,马六还不是贪图个赏!”
“贪图个赏?”
“不敢瞒您,昨儿个戏台前您三位的动静,马六儿全瞧进了眼里,当然就看出您跟三爷一脸的不高兴,心想一定不甘心,所以——”
“够了,”宋山抬手拦住了马六:“我们三个是义比桃园的把兄弟,比亲兄弟还亲三分,命都能过,哪在乎一个唱戏的丫头女子,我这会儿要是再伸手,一定会招老二不痛快,岂能为丫头女子伤了弟兄之间的和气——”
马六姐摇了头:“大爷,您可真让马六代您不平,真让马六代您不平啊。”
“你代我不平,你代我不平个什么劲儿?”
“恕马六儿大胆说一句,二爷这是没吃着了呢,不管二爷他有没有吃着,他心里可曾想着您这位大哥?”
宋山沉声道:“马六儿——”
“马六儿不惜您生气。”马六姐面不改色,依然侃侃而谈:“就拿大少爷跟潘姑娘的事来说吧,‘三义堂’里谁都看得出,大少爷对潘姑娘是一片真心,谁都认为大爷、二爷应该来个亲上加亲,给江湖上留下一段佳话,可是偏偏二爷他就不点个头,不吭一声——”
宋山沉喝道:“马六儿,还不住嘴,你这是扯到哪儿去了?”
马六姐话题转了,可却仍是面不改色:“大爷,您别生气,马六儿是一番孝敬之心来送信儿,也冒着二爷、三爷知道降罚之险,可是伸不伸手那还在您,您要是不愿伸手,就请全当马六儿没来过,没送这信儿,马六儿告退。”
马六姐施个礼,要退。
“慢着,”宋山喝一声,道:“韩庆奎的班子还在老二那儿么?”
“不,人家昨儿连夜就搬到旅馆去了,哪家旅馆我不清楚,不过不难打听。”
“嗯,不管怎么说,你这番心意不错,我要是不给赏,往后谁还会向着我?大千。”
董大千欠身答应:“大爷。”
“我有赏,带她出去吧。”
马六姐忙施礼:“谢大爷。”
董大千带着马六姐去了,给赏的时候,董大千盯着马六姐冷冷道:“马六儿,你的胆子不小啊,你安的是什么心哪?”
“您要说马六儿安的是什么心,马六儿不敢。只是大爷平常待我马六不薄,我马六儿替大爷不平而已,就是让马六为大爷把命卖了,马六儿都干。”
董大千深深盯了马六姐一眼,没说话,摆了摆手。
马六姐走了,边走她心里边笑。
她知道,宋老大已经上钩了。
□ □ □
戴天仇也出了孙宅大门,左脸颊上红红的,似乎是挨了打,可是他嘴角噙着笑意。
挨了打还乐,真是。
□ □ □
一天工夫,莫一青就把潘九的海边别墅收拾好了,不但焕然一新,而且非常堂皇。
莫一青累得跟孙子似的,可是他回来头一件事,不是洗澡不是歇息,却是进言潘九,让金刚采取行动。
马六姐跟戴天仇消息已经送进了金刚的耳朵里,是故,金刚欣然受命。
午夜十二点过后,金刚一身利落打扮,单枪匹马出了潘府。
只半个小时他就回来了。
带回来的不是人。
是个不怎么好的消息。
方玉琴方老板,让大当家的派人硬请去了!
连三当家的都落后了一步。
莫一青怔住了。
潘九拍了桌子,大骂金刚:“都是你,早不动——”
“可不么,”莫一青抓住了机会,落井下石:“到口的一块肥肉,进了别人嘴里,完了,别墅白收拾了,金老弟啊,唉!”
潘九火上浇油,就要发作。
金刚说了话:“二爷,这不能怪我。”
“不怪你,怪谁?难道怪我不成。”
“要怪该怪大当家的,明知道您已经伸了手,趁准备下手的时候把人抢了去,这未免太不够意思了。”
“胡说,”潘九猛拍了桌子,还要往下说。
可是金刚没让他往下说:“二爷,我说的是实情实话,您想想看是不是?”
潘九张了张嘴,可却没说出话来,猛拍一下桌子坐了下去。
莫一青忙道:“唉,金老弟,心血都白费了,这会儿再怪谁有用。”
“心血没有白费,该怪谁就怪谁,当然有用。”
“有个屁用,有用。”潘九火儿还没捺下去。
“二爷,”金刚毅然道:“只要您说句话,我马上去把那个妞儿弄回来,送到您面前。”
潘九忙道:“不用,胡闹,你这不是让我跟大爷翻脸么?”
“大爷不仁,就不能怪您不义,您不要白不要,还有三爷等着呢。”
“小金,你——”
“二爷,把人往别墅里一送,神不知,鬼不觉啊!”
“这——一青,你看——”
“二爷,我,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二爷,要就快,迟了可就来不及了。”
“小金,”潘九一凝目:“你真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能,二爷,就是让大爷知道,又怎么样,他自己不仁,能说出什么话来。”
潘九站起来踱上了步。
莫一青的目光,跟着潘九走动的身形来回转。
显然,潘九还犹豫难决。
金刚浇了一句:“二爷,为个戏子,您三位间你争我夺的,本不值得,要不您就干脆吃哑巴亏,让了。”
潘九突然停了步。
金刚接着又是一句:“只是,这口气难以咽下去。”
潘九脸色陡然一变,张了一下嘴,却没说出话来,突一跺脚,长叹一声,又坐了下去,低着头闷声不响。
金刚又说了话:“二爷,还有什么难下决定的?要嘛您就让,要嘛您就快。”
潘九猛抬头,脸煞白,两眼像要喷出火来:“小金,你去,我上别墅等你去。”
“得令。”金刚等的就是这一句,一抱拳,像乘风似的掠了出去。
潘九站了起来:“给我准备车去。”
“是。”
莫一青恭应一声,也急急忙忙的走了。
□ □ □
宋山宋老大府那后院里,灯光明亮。
小小一座清雅客厅里,摆上盛宴一桌,有酒有菜。
宋老大跟方玉琴对坐着。
董大千,还有个丫头站在一边儿。
丫头负责劝酒侍候。
董大千则代着宋山不住劝酒。
怪得是宋山的两位夫人,她俩是既没来吵,也没来闹。
倒不是怕宋山。
打古而今,怕老婆的居多。
而怕老婆的人当中,又以怕姨太太的占多数。
绝没有姨太太还怕谁的。
除非,这姨太太让人看腻了,准备打入冷宫了。
宋山这两位夫人正受宠。
可是她们为什么不来闹?
宋山要是愿意离开小客厅一会儿,到他那好儿子屋里看一看,能气得七窍生烟,把肺弄炸。
可惜这时候他舍不得离开这座小客厅。
他那两位夫人,跟他那好儿子,如今正在一张床上开无遮大会呢!
唉,报应啊!
方玉琴方老板,今儿晚上显然是多喝了两盅,面泛桃花,益增娇艳,抬着手儿推开了宋山的杯子,临说话前那一瞟,把宋山的魂儿都给瞟飞了:“大当家的,您饶了我吧,我可是不能喝了。”
宋山骨头都酥了,连董大千都有点儿站不稳,宋山趁机抓住了方玉琴那欺雪赛霜,柔若无骨的玉手:“那怎么行,三杯之数都还没满呢。”
“嗯——”方玉琴这声鼻音拖得长长的:“真要是喝了三杯,我可就回不了旅馆了。”
害得宋山一哆嗦:“回不了旅馆有什么要紧?就在我这儿住一宿,还怕我这儿没你住的地方。”
“是啊,方老板,”董大千道:“喝吧,我陪您喝一杯。”
他抓过个空杯来,让丫头满满斟上,然后一仰而干。
方玉琴跟没看见似的,水灵灵的眸子,直盯着宋山:“哟,干嘛呀,在您这儿住一宿,您安的是什么心哪,要是让您两位夫人知道,怕不撕烂了我才怪。”
“笑话,”宋山英雄气长了,两眼瞪得牛眼似的:“怕她们?谁敢碰你一指头,我就是剁碎了她们,也舍不得让她们碰你这身细皮嫩肉一下。”
方玉琴发了嗔,可带着娇羞:“瞧您说的,细皮嫩肉,您看见啦?”
女的给了颜色,男的还有不打蛇随棍上的道理。
宋山连哆嗦了两哆嗦:“我可是真想看,都想疯了。”
“啐,”方玉琴益发娇羞,轻轻地“啐”了一声。
是时候了,不等宋山发话,董大千冲丫头施个眼色,带着那丫头出去了,没往别处去,两个人去了董大千的屋,进了屋,连灯都没关。
这儿,宋山隔着桌子欠起了身,嗓门儿都哆嗦起来了:“方老板,我里头有个套间,要不要进去歇会儿?”
方玉琴猛抬眼:“您,您说什么?”
宋山站起身绕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方玉琴的手:“来。”
方玉琴怔怔的站了起来:“什么呀!”
“来嘛。”
宋山拉着方玉琴,到了靠里粉墙上一幅山水画前,掀起了山水画,墙上有一个拇指大小的黑色按钮。
宋山伸一指点了下去,这一点,面前的一堵墙竟缓缓的移开了,露出个两人并肩进去的门户来。
再看那边,是间豪华的小卧房,地上铺的,墙上挂的,床也好,摆设也好,全是洋货,尤其那张鼓鼓的床,床头还嵌着一面大镜子。
方玉琴没见过这个,乍开眼界,不由看直了眼。
宋山望着方玉琴的表情,脸上泛起了激动的喜意,他拉着方玉琴往里走。
方玉琴也征怔地跟着脚下移动。
这一下要是走进去,方玉琴就好比落进了虎口,再也挣扎不出来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
小客厅的灯突然全灭了,眼前一黑,刹时伸手不见五指,只听见方玉琴跟宋山惊叫了一声,随后就归于寂静,什么也听不见了。
可是这份寂静只有很短的一段时间,一道微弱的灯光从里头射了出来,墙壁又在移动,宋山狼狈地从里头奔了出来,只他一个人,方玉琴不见了。
宋山惊叫了起来:“来人哪,来人哪!”
这一叫,惊断了两处好梦。
董大千披着衣裳从他屋里跑了出来,跟着就是那丫头,头发蓬松,脸色带红,掩着衣裳,像只受了惊的小鹿似的,顺着画廊跑得没了影儿。
宋大少爷也白着脸,一边穿衣,一边跑出了屋,后窗,一连跳出了他二娘、三娘,穿得少得不能再少了,衣裳抓在手里,先后钻进了矮树丛里。
有的树,是长着刺儿的,可怜她两个那一身的细皮嫩肉啊!
不过一转眼工夫,小客厅里挤满了人。
“大爷,怎么了?”董大千头一个问。
“怎么了?人不见了!”宋山气呼呼的。
“您别急,谅她一个女流跑不出多远去。”
“你知道个屁,”董大千话还没说完,宋山就骂上了:“是有人进来把她劫走了。”
此言一出,大伙儿惊呼声中都怔住了。
“来人进来先灭了灯,然后把我推进了里头,你们听明白了没有?”
大伙儿听明白了,也定过神,宋大少爷说:“这是谁胆上长了毛了?”
可不是么,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头上拍苍蝇么?
“是啊——”
董大千刚这么一句,宋山跳了脚:“你们站在这儿等死啊,还不快给我追去。”
追?哪儿追去!
如今顾不了那么多了,四下追了再说。
大伙儿刚要动,马六姐奔了进来,进来一怔:“怎么了这是——”
董大千道:“马六,你来干什么?”
“我是来给大爷贺喜的。”
“贺个屁喜,人让人劫走了。”
马六姐一怔:“人让人劫走了,天呀,难道会是——”
她倏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