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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少年怔了一下,这时由他眨动着的瞳子看来,敢情竟是一个瞎子。
只是他双瞳如常地睁着,如果不仔细的观察,很不容易为人发现。
这时他那两道如剑的眉毛,忽然向上一挑,怒容满面的道:“小妹,你疯了么?这种人还要救他?”
少女急得拉住了他一只手,道:“哥哥,求求你,你先别问为什么,听我说,这个人并不是什么坏人,你先救活他再说吧!”
白衣少年一甩手,坚决道:“我不管!”
说着把身子转了过去,少女顿时面色一黯。
她伸出两只手,微微地按在冷红溪双肩上,仔细的看着冷红溪,突然眸子一红道:
“他……他要死了。”
白衣少年冷冷一笑道:“想不到你竟然会去同情一个强盗!”
少女闻言直起腰来,叹了一声道:“哥哥,你莫非不想要那枚两相环了!”
白衣少年突地一怔,慢慢转过身来。
少女见状,知已说动,又冷冷一笑道:“你莫非忘了那两相环是在他手中么?只有他才知道那戒指的下落……”
说到此,又叹了一声道:“如果他死了,什么也都别想要了!”
白衣少年呆了好一会儿,才叹道:“你说得不错,那枚戒指,我们必须得到,不能让别人拿去!”
说着把手上的白色竹竿举起来,放在冷红溪的身上,讷讷的问道:“他落水了么?”
少女点了点头,道:“不错,但我已把他肚子里的水逼出了一些,这人本事极大,可能在你之上!”
白衣少年鼻中哼了一声,脸上带出了一些不屑之色,道:“既然这么高的本事,怎又会失足落水?”
一面说着,一面提起竹竿,落在了冷红溪左胸上,稍停,他点了点头道:“你放心,他死不了,他身上还有别的伤么?”
少女关怀的望着冷红溪,轻叹了一声,道:“他并不是失足落水的,而是与人打赌,受了那人骗,被迫点穴落水的,如不是我救他,他只有冤死水底了……”
白衣少年冷冷一笑,道:“与他打赌的那人是谁?”
少女叹了一声、道:“哥哥你先救他要紧,这人死不得的!”
白衣少年放下了手上的细竿,轻轻叹了一声,道:“七妹,我看你对这个人倒是挺关心的……”
说罢,双手轻轻地摸到了冷红溪的脸上。
一个失去视觉的人,触觉往往有超人之处,白衣少年只摸了几下,就已知道冷红溪的容貌如何。
他睁大了那双瞳子,很是惊异的道:“这人年岁原来并不大啊!”
少女抿嘴一笑,半皱着眉道:“谁又说他年纪大来着?”
白衣少年又长叹了一声,道:“仪表不凡,如此的一个人,却竟会去做杀官劫狱的事,真令人想不通!”
少女扬了一下秀眉,道:“也许他别有隐情!”
白衣少年鼻中哼了一声,忽见他双手一转,已把冷红溪整个的翻转了过来。
然后,两只手由颈而至尾椎,很快的作了一次推拿,眉头皱了一下,道:“奇怪!”
说着又在冷红溪左肋之上,沿着肋骨,一根根的推摸上去,右面也照样摸了一遍。
一旁的少女不由甚为忧急的道:“还有救没有?”
白衣少年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左右动了一下,很是惊异的道:“那个点他穴道的是什么人?”
少女答道:“一个老人,样子很可怕!”
白衣少年点了点头,道:“这人手法很高明,所点竟然非穴路脉门,而是骨节扣环,幸亏救得早,再晚片刻,只怕这红灯盗,即使能救活,也要落得一个终生残废了!”
少女不由打了一个冷战,道:“哦……好险!”
白衣少年双手互搓了一下,道:“我今日救他,全是看在那戒指的份上,至于这个人,我是不齿相交的!”
说完,双手向冷红溪两肋骨缝内猛的一插,然后双腕一抖,只见冷红溪伏着的身子一阵疾颤,竟发出了一声长吟。
少女见状,不由喜道:“好了!哥哥你真好本事!”
白衣少年哼了一声,道:“你说得不错,这个人果然武功高超,要是换了别人,只我这一式插手,他也就挺不住了!”
他说罢把冷红溪身子往下压了一下,又用一只右掌,在冷红溪背心上推按了一阵,只听得“哧”一声,自冷红溪口中喷出了一大口水!
他双手来回推拿,冷红溪一连喷出了五六口水,最后直到一点水也没有了,他才住手。
少女见状,那双紧皱的眉毛,霍然松开了。
白衣少年这时把冷红溪放回到椅子上,道:“不碍事了!”
拿起他那白竹竿,道:“这个人,至多一盏茶的时间就可醒转,我不愿守在他的身边!”
说罢直向另一间房内行去。
少女皱眉道:“他醒后如果知道你救了他,必定会感激你的!”
白衣少年发出了一声轻笑道:“我才不希罕他的感激呢!”
一挑门帘子,走进房内。
少女直到此时,一颗心才放下了,她心中充满了喜悦,端过一张椅子,坐在冷红溪身边。
在灯下,她细细地看着他的脸,脑子里不禁想起了昔日的一幕。
那一天,在桃花林子里,自己本来已由一竿老人手上取下了那枚戒指,却不想又被他夺了回去。
按理说,自己应该恨死他才对,可是……
可是,不知怎么,从那天以后,这个人的影子竟时时出现在自己心中,就像是自己内心的深处,烙上了一个印记。
她用右手支着头,细细地看着这个人。
真的,她活到这么大,还不曾见过这么英俊的男子,他是那么风度翩翩,却又赳赳雄伟,而有丈夫的气概。
想着,想着,她的脸不禁微微有些红了。
冷红溪忽然紧咬牙根,打了一个寒战道:“好冷……”
少女赶忙站起身来,在一边茶桌上,倒了一杯茶,送过来,用一只手,把冷红溪的身子微微托起来,然后把茶杯送到他口边。
冷红溪闭目喝了几口,忽见他右腕一分,姑娘闪身不及,竟为他推出了七八步以外,一跤坐倒。
她惊呼了一声,道:“你怎么了?”
冷红溪忽地睁开了眸子,他一只手按着椅子,猛地坐了起来。
当他目光看见了眼前的少女,不由微微一呆,他摇了一下头,又细细的盯着她看了一阵,讷讷的道:“你是谁……怎么一回事?”
少女一面由地上爬起来,一面冷冷的说道:“我是谁?你可真健忘,再看看吧!”
冷红溪不由怔了一下,点了点头:“我认得你,你是偷取戒指的那个姑娘……这是怎么一回事?”
少女又气又好笑的盯了他一眼,道:“说话客气一点好么,谁偷你戒指了?要不是我今天晚上救你,你呀……”
冷红溪忽然忆起先前之事,不由面色一阵苍白,坐了下来。
他垂下了头,冷冷笑道:“姑娘,不是我说你,你也太多事了。”
少女微微一笑,道:“还说我多事?”
冷红溪看了她一眼道:“姑娘,你不知道,我与莫环打赌,有约在先,你如今把我救起,日后相见,岂不要被他耻笑?”
说着,陡然右掌翻起,直向自己天灵盖骨上击下。
少女见状,不由大吃了一惊,她猛然扑过来,双手用力的拉住了他的手腕。
冷红溪怒道:“此事与你何关?”
姑娘急道:“你上当了,冷红溪,你被那个老头儿骗了!”
冷红溪不由剑眉一挑,道:“我技不如他,怎是为他所骗?”
少女“哎呀”了一声,放开了手,道:“那老人是谁我不清楚,不过,他欺骗了你却是真的!其实他轻功比起你来,差得太远了!”
她一面说着,一面自身侧百宝囊内,取出一双鞋子来,冷笑了一声,道:“你自己看看,也就知道了!”
说罢,把那双鞋递了过来,冷红溪将信又疑的接过了鞋子,细细一看,不由面色一变道:“这双鞋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少女浅浅一笑道:“红灯大侠,你受骗了,你大概没有留意到,那老人脚下是穿着两双鞋!”
冷红溪口中低低的“噢”了一声,他紧紧地握住一只拳,道:“你怎会知道?”
姑娘甜甜一笑,一面掠着她为水弄湿的头发,目光看着他道:“你们比武,自始至终我都看得清清楚楚,我怎会不知道呢,那老人最后登岸时把这双鞋埋在沙里,整个的鞋都被溪水打湿了,是我偷偷地挖出来的!”
这几句话,使得冷红溪不由呆住了。
他忍不住冷冷地一笑,用力地咬了一下牙齿,道:“好厉害的莫环!”
他忽然想起,在自己和莫环交谈之时,似乎附近曾传出一些声音。
现在,他才想明白,不由问她道:“莫非你就藏在浣花溪旁边的山上?”
少女含笑摇了摇头道:“我才不那么笨呢?那是另外一个关心你的人!”
冷红溪脱口道:“是谁?”
少女眸子闭了闭,微微一笑道:“雪雁,我看见她了,只是她却没办法救你!”
冷红溪不由呆了一卜,他望着眼前这个好心的姑娘,只见她一头秀发,被水浸得湿淋淋的,身上虽穿着水衣,却也有多处被打湿了。
他很是过意不去的道:“多谢姑娘,今夜你对我的大恩,总有一天,我会报答你的!”
少女抿嘴一笑,道:“这事也是凑巧,那时候,我正在溪水里摸鱼,你们来了,我不敢出来,只好潜在水中,躲在溪边,要不然我也不会去救你!”
冷红溪立起身来,向少女深深一拜道:“不论怎么说,冷红溪这条命是姑娘所赐,如非是姑娘相救,说穿诈情,我今生只有含冤而死了!”
少女冷冷一笑道:“那位雪雁姑娘也看见了,她早晚也会告诉你的,她们姐妹一向骄傲,目中无人,我不想答理她们,所以带你来此,并没有招呼她!”
冷红溪一笑道:“姑娘,你错了,她姐妹二人,已为那老头儿收买,与我为敌,那雪雁根本不是想救我,想害我倒是真的!”
少女似乎呆了呆,她摇了摇头道:“不会吧,我看雪雁那小妮子,对你挺关心的,你恐怕误会人家了!”
冷红溪微微一笑,道:“不必再谈她们了,还没有请教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面色一红,道:“我姓简,名春浓……你听过了也就算了,可别记在心里。”
说着脸色更红了,像似发现说错了话,当时左右顾视了一下,窘笑道:“真正救你的可不是我,你还不知道!”
冷红溪皱了一下眉,道:“是谁?”
简春浓一笑道:“我只是把你由水里救起来,带到这里,真正为你解开穴道的却是我哥哥,他叫简秋!”
说完向内屋指了一下,冷红溪忙道:“我太失礼了,可否请出令兄一见?”
春浓摇了摇头,用手指了一下自己双目,极小声的道:“他是个瞎子!”
冷红溪立起身来,道:“既如此,请姑娘带我入内一见可好?”
简春浓摆了一下手道:“他已睡了,明天再见吧!”
冷红溪默默地坐了下来,道:“姑娘你也该歇息了,我可否在这里借住一夜,明日再走?”
简春浓呆了一呆,讷讷的道:“当然可以……你明天就要走了?”
冷红溪忿忿的道:“我岂甘为那老贼所骗?”
春浓冷冷一笑道:“你新伤方愈,自信能打得过他么?”
这一句话,提醒了他,当下他试着运了一下气,才发现果然有些力不从心,当下不由长叹了一声,道:“简姑娘,你说得不错,看样子,我只好在此打扰几天了!”
简春浓眉尖一扬,似乎很是高兴,点头笑道:“你只管安心在这里住下,每天有得你吃就是了,再说,我们还有点事求你呢……”
冷红溪一怔道:“姑娘有事请说,我必尽力。”
简春浓一抿嘴,道:“只怕这件事,你不会答应,嗯……现在太晚了,你还是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谈吧!”
说着站起来,道:“我带你到房里去吧!”
冷红溪点了点头道:“好,多谢姑娘!”
于是简春浓端起了灯,领着他走进左边第一间房间。
进门之后,冷红溪见是一间尚称宽敞的雅室,室内设有一张竹床,挂着青纱蚊帐。
一旁有一张方桌,上面有茶壶茶碗,还有四把椅子,一边墙上开着扇窗子,清风吹进来,很是凉爽。
简春浓把灯搁下,道,“你早点休息,我走了!”
说罢转身自去,冷红溪坐下来,脑子里却不能忘记过去的一切,自己九年含辛菇苦,想不到才一见仇人的面,却又差一点为他所害。
如此看来,这莫环实在是一个诡计多端的人。
想到此,他只觉得全身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