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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对于宇文真卑视的言辞已有了恼怒之意;原想稍为教训一下,只是素昧平生,也就忍了。
此时,又听杜鹏这一问,不禁又望了过来,若是他们走了眼,给一阵讪笑就是了。如果所言不假,那更不能莽撞……。
宇文真闻得杜鹏一问,淡笑道:“不足观!”
便简单三个字,便惹得那三名武当道士忽的站了起来。可不是,以武当“挂松三客”的威名,别说一般宵小,就是成名大盗也得让了让。
当下三人听得宇文真这一句卑视之言,焉能不怒?
只是,挂松三客成名自有其条件在;便就这一立起,暗中已然三才配合,使出一股气机激向宇文真而来。
打的是左右天柱穴!
挂松三客心尚仁厚,只想暗中教训眼前这位自大的中年文士便是。因而力道上便大大有回旋余地。
谁知,那厢坐在中年文士旁的两个年轻人竟然动起手来。就在这股气机涌至时,两人一左一右的伸掌压下,同时,迅速出掌击向“挂松三客”。
这摆明是挑衅的了。
挂松三客至此再好的修养也忍耐不下,立时,三人手上各多了出一只青松纹剑来,分成三路往李北羽和杜鹏夹至!
李北羽大笑:“来啊──,来啊──,哥哥我陪你们这几个不知死活的牛鼻子道士玩玩……”
话声中,李北羽和杜鹏已往外窜去。
挂松三客互视一眼,俱俱追出。
一刹那,又由街道上打将起来;片刻后,两逃三追便远远而去!
宇文真凝目五人消失的背影,嘴角中一抹赞叹的笑意。
无言,起身,付帐而去。
“你们真的遇上了宇文真?”
“不错!”李北羽长长叹一口气道:“差点便要干起来……”
“后来呢?”问话的是林俪芬:“你们就放他这样走了?”
“错了……”杜鹏苦笑。
“错了?”
“是他放我们走……”杜鹏摇头道:“如果不是那三个牛鼻子道士莽撞出手,只怕哥哥我还陪那老小子喝酒……”
蒋易修比较有兴趣的是:“那三个牛鼻子呢?”
挂松三客的脸色比猪肝还红;因为,他们真的是挂在松上。
当然,原来“挂松”的意思是说他们的轻功很好;现在有了另一层意思,就是他们的功夫“可能”不怎样。
当然,谁被人吊在松树上都会被错以为功夫不好!
现在,武当堂堂的挂松三客正面对着他们的掌门人,笑尘道长。
笑尘道长安详的坐在竹椅上望着挂松三客,倾听他们叙述了方才的情景。
最后一刹那,其中一个年轻人拔刀。
刀,刀如……。
笑尘道长和第二波五名弟子都想知道刀如什么?他们三个脸却白了起来,已然结结巴巴说不出话!
因为,那一刀太可怕,简直不是人!
笑尘道长皱眉,道:“另外一个年轻人用什么兵器?”
挂松三客又尴尬的互视一眼。最后,才由了义乾咳了一声道:“启禀掌门人,是……是用一根白色的翎羽……”
白色翎羽?笑尘道长笑了起来,起身,道:“你们的运气不错,撞上洛阳最有名的两个人……”
了义讶道:“洛阳城里最有名的不是玉风堂堂主?”
“不是……”笑尘道长含笑道:“是李北羽李施主和杜鹏杜施主……”
“那……那个中年文士是……?”了知皱眉问道:“似乎不像传说中的玉堂主……”
笑尘道是淡淡一笑,道:“找玉堂主问问不就知道了?”
笑尘道长可笑不出来了。
那挂松三客的脸色更不好看。
因为,他们眼前就出现了那个所谓的“中年文士”!
笑尘道长笑不出来的原因,是因为这人的气度和光芒,简直如烈阳披靡,叫人无时无刻不有极大的压迫感!
笑尘道长轻咳了一声,淡笑道:“阁下和李施主、杜施主可是旧识?”
“不是……”那中年文士笑道:“今天才碰上面,看的顺眼所以一道去喝了喝酒……”
笑尘道长微微一笑,道:“不知施主的大名是……?”
“宇文真!”宇文真眼中尽是笑意道:“黑旗武盟盟主,宇文真!”
李北羽真的是苦着脸了。
舞阳城东有八具尸体。包括“挂松三客”在内,全数是武当弟子。而且,武当掌门人笑尘道是也失了踪影。
最少有二十个人可以证明,李北羽和杜鹏曾经与挂松三客交手;而且,走往的方向正是城东的那片林子。
八大世家联合调查的结果是,在那片林子中发现杜鹏大鹏刀斩过的痕迹,同时也有李北羽那翎羽的羽毫散出。
至于八名武当弟子之死,并没有什么异状。
既不是刀伤,也不是翎羽梗杆致死的。
万历四十一年正月二十九日公布的襄阳“武当血案”结论是:发布江湖寻找李北羽和杜鹏来对质。
李北羽长长叹一口气,道:“林大姑娘留下来照顾爹、娘──。蒋朋友和间间木小姐依旧如计到黄海去刺探九田一郎的动静……”
蒋易修苦笑道:“你真的要去八大世家解释?”
“不去行嘛──?”李北羽苦笑道:“我担心的是玉珊见到郾城去救她哥不知怎样了……”
众人沉默了下来。
玉满楼在病榻上淡淡一笑,道:“男儿有该当为之事,何须为儿女情长烦着……”
“是!”李北羽轻轻一叹,朝林俪芬道:“爹、娘──,就烦你多多照顾了……”
林俪芬点点头,道:“放心──。姐……夫要小心点……”
“会的……”李北羽一朗笑,道:“多交待一点你这位大鸟哥哥吧……”
林俪芬脸上一红,竟不敢看向杜鹏。
杜鹏一笑,轻捏了她的手笑道:“趁这段时间多学点手艺,哥哥我回来时一定是饿啦……”
众人笑声中,四名年轻人走了出去。
屋外,已是阳照天地,好一片光明!
李北羽长吸一口气,道:“自己保重啦……”
蒋易修大笑道:“是啊──。你们这两只鸟虽然看起来不怎么顺眼,可别下回见了更令人讨厌……”
又是一阵大笑,只怕下回没有再见期。
所以,每个人都笑的很用力、很豪情。
玉满楼侧脸望着这些年轻人的背影,嘴上抹一丝笑意,轻叹道:“年轻人最大的本钱就是敢面向命运……”
隔床,卫九凤则有淡淡的忧虑:“珊儿到郾城去,不知道结果怎么了……”
丐帮势力遍布天下,玉珊儿很容易就取得一些消息。她知道由舞阳城传来的消息,宇文真已然在这一带活动。
另外,据说宇文长卿已被百里怜雪所擒;而宇文湘月和玉楚天的下落则不明。
发生了什么事?
玉珊儿望着丐帮帮主“乞丐王”王克阳道:“宇文真之所以会提早出现于江湖,最重要的必然是因为宇文长卿的失踪和宇文湘月下落不明……”
王克阳点点头,抚摸刚长出的短髭道:“小丐儿只是奇怪,是谁把宇文湘月和玉兄藏了起来……”
玉珊儿苦笑,道:“另外,消息上说葬玉、埋香两人也消失了?尤其是狄雁扬已死,梅六彩负重伤……”
王克阳点点头,道:“这点,本帮推测是黑旗武盟干下的好事……”他顿了顿又道:
“我们曾到那小屋中查了查,发觉有人使用了苗疆『烟气』的功夫……”
“骆老头?”玉珊儿讶道:“莫非是他下的手……?”
王克阳苦笑点头。半晌才道:“骆驼的身份成谜,说不定位居武盟中副盟主的地位……”
玉珊儿站了起来,往门外而去。
王克阳讶道:“你去那里?”
“废话──,找人啊……”玉珊儿瞅了他一眼,道:“你以为姑奶奶我来郾城是郊游的啊?”
王克阳一耸肩,道:“还好……”
“好什么──?”
“还好小乞丐我要去黄海一趟……”王克阳叹气道:“免得老是和我们这位『鬼神也逃』的玉大小姐在一起照面……”
玉珊儿双眉一挑,按下怒气冷哼道:“你去东岸干啥?”
“你以为好事啊!”王克阳叹气道:“东海沿岸的丐帮弟子回报,那些小扶桑浪人可能要上岸大干一场啦……”
万历四十一年,倭寇骚扰东南沿岸,为历史上重大事件。
其时,朝野为之震动!
玉珊儿在郾城内外找了六天六夜,依旧寻不出一点蛛丝马迹来。
而丐帮那端,也没半丁点玉楚天下落的报告。
这一夜,她终于找到十数天前宇文长卿居住的木屋。
玉珊儿双眉一动,已在一个角落处发现了玉楚天留下的暗号。她急步过去,心下已然有了几分明白。
那号志指明的,是在汝河河畔的汝南城!
玉珊儿一皱眉,方自站起,身后已有了数股杀机涌至!她冷冷一笑,舒缓回头道:“大姑娘怕羞嘛──?”
“嘿、嘿……,这妞儿倒是利口……”四名汉子“破壁”而入,其中一个小白脸儿的轻佻道:“少爷就来亲个嘴儿!”
玉珊儿淡淡一笑,双目早已喷火:“来啊……”
小白脸闻言,大喜道:“我说吗──。各位兄弟,半夜走空屋的妞儿一定好相与的……”
说完,那双臂膀便真的抱了过来。
玉珊儿这瞬间不觉一愕,眼前这小子一付轻佻貌,那手下工夫可不弱。尤其这一抱势,大是江湖上颇有点名气的“双星夹日龙缠虎”!
玉珊儿立时再看那另外三名汉子,无论立位、身势,俱有特别之处。想来,便是人称的“三鹰搏虎”阵法。
这四人,便是“长准霸王龙鹰杀虎组”的了!
玉珊儿冷冷一笑,道:“名称老长,不一定有用……”
随冷笑,伸手“刷”的展出玉扇;一扬一拍之间,已如凌天扬洒的轻纱面,翻、滚、拍、卷。
一龙三鹰退的很快,而且都是被割了两道口子在外关穴上才退的。
玉珊儿冷冷一笑,走出了木屋。
当前,有名道士打扮的汉子峙立!
这家伙玉珊儿认得,人称三醉老道!
玉珊儿双目一寒,道:“老道──,你也倘这浑水?”
三醉老道已拔剑在手,手兀自头抖不已,淡笑道:“打赌输了人,只是还债罢了──。”
说完,便颠颠倒倒的持剑而来。
玉珊儿可一点也不认为眼前这老道士醉了。单是看他剑尖轻颤摇幌,而其中韵律波动中的气机,便令人越看越为之迷惘。
三醉老道绝不是普通的身手,然而,我们玉大小姐可不管这些。立时,那手上象牙玉扇已挥洒奔打。
三醉,醉你的眼、醉你的心、醉你的出手。
玉大小姐不喝酒!
两人一交错,那三醉老道已大笑弃剑而去。
风晚,夹着远去的笑声!
玉珊儿皱眉,想自己这一路行去大概要像关云长过五关斩六将。
可不是──,眼前又有八名汉子抬了一顶轿子来。
玉珊儿心中一震。
这轿,不是昔日在玉风堂门口宇文长卿用来擒住玉楚天的那顶机关轿?她冷冷一笑,迈步向前迎去。
那轿夫可是视若未见,也一步步接近了过来。
就在两相相遇的瞬间,玉珊儿跃起!
她知道,轿底那机关可不是闹着玩的。她没想到的是,就在身子到了轿顶的瞬间,轿中竟有人破顶而出!
出来的,是一把剑!剑如狂!
圣剑狂战七十二技!
轿里的人是百里怜雪?
玉珊儿已经没有时间去想了。因为,那剑身三拍,已然击中了她的昏穴!
就在她倒栽的同时,她心里只想着,李北羽──,你在那里?哥──,你又在那里?
玉楚天由昏睡中醒来,眼前,宇文湘月也是一副茫然的表情。
自从几天前兵本幸将他们送到此处后,只交待了:“别乱走动──,江湖上找你们要命的人不少……”
这一走,便是五日不见踪影。
玉楚天笑道:“宇文姑娘──,看来你也叫人制住了奇经八脉……?”
宇文湘月苦笑道:“天晓得这个兵本幸在搞什么鬼……”
玉楚天突然眼睛一亮,道:“宇文姑娘──,你还可以提聚多少真气?”
“你呢?”宇文湘月可不笨,冷哼道:“你想叫姑娘我先帮你解了穴道是不是?你为什么不会先提了气来解姑娘我的……”
玉楚天呐呐道:“姑娘对在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