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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若如你所说,那岂不太滑稽了吗?”
“一点也不,除非你承认你的苦恼来自同样的滑稽。一点不幸与解脱也是挂不上勾的,可你却把他们看成了一回事,为什么?”
尤晶摇了摇头:“这是两回事,你不明白的。走上山岗,又下深谷,那人已不是她了,山改变了她。”
张三丰哈哈地笑起来:“娃儿,你满懂玄理的吗,怎么喜欢钻牛角尖呢?”
“女人的路是三角形的吗。”
张三丰微微一乐,走到雪地里去了。
他举止是自然的,落脚十分轻盈,看不出用了功夫,而脚下雪毫无痕迹。这是何等的超然,何等的洒脱,心中无一物。
尤晶自愧弗如,她还没达到这种“常”即“非常”之境,人若始终能与自然混成一体,那他所拥有的再不仅仅是功夫了。但这也没有感动了尤晶,她的心情仍然忧郁不开,或者说比刚才更糟了,她能看到的仅是自己的不幸。张三丰在雪地里走了两圈,向他们一招手,笑道:“来,我们在雪地里做个游戏。”
两人走到他身边去。他们不提气轻身就往雪里陷,绝没有老头子的飘然自如。
张三丰冲他们微微一笑:“你们两个娃儿都很聪明,能不碰到我抓到我脚底的雪吗?”
“不能,”方子玺说,“除非你能办得到。”
“这容易。”老道晃身向他们冲去。
与此同时,方子玺也滑向老道刚才站着过的地方,伸手抓起一把雪。
张三丰哈哈地笑起来:“好,这办法使得。”
尤晶觉得有趣,亦笑了起来。
方子玺十分得意,总算博她一笑。一个男人若不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有所乐,那就太窝囊了。但他却没法儿得意下去,问题还远没有解决。
他正思忖下一步如何,张三丰说:“现在我们该睡觉去了。”
方子玺疑惑地问:“这就去睡觉?”
不睡觉做什么?这里有几个地铺,草的,你们去睡吧。不用多久,就会有梦来的。”
尤晶倒想做梦,只是对此有些半信半疑,这可能吗?会不会又是骗局?
张三丰不理会这些,淡然一笑:“别浪费时间了,我要去睡了,自古来雪大觉深。”
他走进屋子里去。
尤晶与方子玺只好走进另一间草房。
房内是空的,仅有两个地铺。草是蓬松的,上面有席子,不过没有盖的东西。
两人相对一笑,走到铺前按了一下席子,然后躺下去。
两人躺到铺上没觉着冷,正奇怪,还没有弄个明白,就沉沉地睡去,仿佛有只手硬把他们按向睡梦中去。
少顷,尤晶就进入了黑色的梦里,那可怕情景难以解析。她不是金色的蝴蝶,没碰上好运气。
这时,一个白面僵尸推内进来,看了一眼睡梦中的龙晶,嘿嘿地笑起。有美人横卧,真是“良辰佳景”啊!他轻轻走过去,在尤晶脸上吹了一口气。
尤晶却毫无感觉,她的梦也许正是这个。也许命运的唯一克星就是心气平和,你不把它放在眼里,它那两下子就没什么威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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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款款真情痛相拒
暗潮涌来,起伏澎湃;那影儿一闪,也许就是伤害!
在非常时刻,谁也不能懈怠。只见有股风来,利剑闪着怪异的光刺向吴畅的后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一惊。他行动不便,欲躲着实不易,而冰清圣女竟然呆了,反应更迟。
万般无奈,吴畅只好使出“脱蜕”身法扭了一下身子,长剑贴着他的后背滑过。
对方“咦”了一声,长剑随后下划,斜着要削去吴畅的脑袋。
这一切来之太快,吴畅只好使出“飞龙十八旋”,摇头摆脑使剑走空。
对方不甘心,一掌击向他的后背。他化力不及,被击飞丈外,脑袋几乎撞到墙上。
“哈哈……”一阵快笑,白玉凤已站到他面前,曾倩倩在旁边亦冲他挤眼。
吴畅吃惊地问:“是你打了我?”
“我想亲你呢,用错了地方。你怎么至死也不明白?”
吴畅无奈地笑道:“你总是用错地方,谁要娶了你,那可倒了八辈子霉。”
“想抛弃我也得不了好下场。我别的耐心没有,就是跟踪心爱的男人永生不厌。我总是怀着新鲜的感情追他,并以此为自豪。”
“我也是这样。”曾倩情说,“我只要爱上他,至死方休,谁也不能让我改变主意。”
吴畅苦笑了一下:“你们可真了不起,天下若有十个你们这样的女人,那男人恐怕也死得差不多了。”
“只要你不死,我们就永远迫你。”白玉凤说。
吴畅没再理她,瞥了冰清圣女一眼。
白玉凤嘿嘿地笑起来:“你个没良心的,怪不得不要我们了,原来又睡上了一个美人儿。你个下流胚,你到底想搞多少女人?”
冰清圣女脸一红,斥道:“你不要胡说,我与他不过半个月朋友而已。”
白玉凤眼一瞪:“我亲眼目睹,是胡说吗?”
“你不要污人清白,你也是女人,该懂得名誉对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她忍不住了,没有向白玉凤下手。
白玉凤毫不在乎地说:“反正我与他已成夫妻了,还在乎什么名誉就太傻了。
他不要我,我就把他搞臭,让他没脸见人。”
曾倩倩在一旁帮腔说:“他也占过我的便宜,差一点把我的舌头咬掉,不认我,没门儿。”
吴畅差点把肚皮气破,让这两个女人一说,自己成什么人了!但他活动不便,只好忍着。
冰清圣女心中矛盾之极,眼里似有泪光。
白玉凤的眼睛敏锐无比,马上发现了这一点,笑道:“怎么,你难过了?若是你没和他睡过觉,有什么好伤心的呢?他玩弄了我,还对我恶狠狠的,我都不伤心,你又何必这样呢?你要向我学习,对他别客气。这种人见了女人就往上沾,不是好东西。”
吴畅忽道:“圣女,这两个女人别有用心。别理她们,我根本不认识她们。”
白玉凤几乎跳了起来:“你好没心肝,以前见了我们就甜言蜜语,现在竟说不认得我们了,若非我们亲闻,谁能想到你会这么无耻!”
吴畅心中十分难过,却无可奈何。倒霉,让她们这么一说,自己完蛋了。慕容素听了,说不定也会相信的。他叹了一声,久久无语。
白玉凤见他沉默了,又向冰清圣女进攻:“你别想单独嫁给他。要么我们给他,要么我们一齐揍他,让他嗷嗷叫,到处乱跑,不得好死。你选择什么?”
冰清圣女冷然道:“我的事用不着你们管,咱们是毫不相干的。”
白玉凤轻轻摇了摇头:“你想吃独食,办不到!你若不与男们合作,我就让你名誉扫地。你身为一教圣女,受人敬仰,竟与一个俗不可耐的男人在一起,这是对神灵的亵读,是不能原谅的。”
冰清圣女身子颤栗起来,脖子里聚起两点寒星,这是她怒极的表现。她飘身欲动。
白玉凤忽道:“圣女,你别恼吗。我们都是女人……”
冰清圣女哼了一声:“不要再说了,我是清白的,不会象你那么无耻。天地可鉴。”
白玉凤乐了:“圣女,老天老地说不定也在干着不可告人的勾当。它们是不会管这档子事的,你还是与我们合作吧!”
“你们是什么东西,我岂会与你们同流合污?”
白玉凤冷冷地笑了两声:“你也没什么了不起,光凭俏模样还不配清高,至多也不过男人的玩物。”
冰清圣女忽闪了一下眼睛,落下泪来,那是清凉的两滴水她弄不清自己何以要哭,也不知该做些什么。自己与吴畅粘在了一块,看来说不清了。杀人,做妻,两不容易。自己怎么落到了这步田地?圣女头上的光环呢,怎么不保护自己?
她真想杀掉白玉凤,但她知道那是不容易的,冲动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但出路又在哪里?她陷入了悲哀的沉思。
吴畅也进入痛悔中去,也许自己太仁慈了,结果处处受人戏弄,哭笑不得,这种困窘不应再继续下去。他闭上眼睛。
曾倩倩这时笑道:“吴大哥,你想开点吧,别郁郁不乐,你娶她也没关系,只要别扔不我们就行。”
吴畅淡然道:“可惜我的福气太薄,无法消受,这么美的蓝图你只有送给别人了。”
“我们不象你朝三暮四的,今天看上这个姐姐,明天又搞上那个妹妹。我们只知道爱人如一,至死不休。”
“好一个有情人。”吴畅冷笑道:“刚才那一剑差点要了我的老命,这就是你们的相思?”
白玉凤咯咯地笑起来:“我知道你躲得开,这才逗你。知你不行,谁舍得?”
吴畅唯一的缺点也许就是看不透女人,终生都是这样。他还以为白玉凤真的这么想呢,至少他没把她看成彻头彻尾的坏女人,他以为凡是漂亮的女人都不太坏。
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多么让人动心啊!柔肠百转总是感人。
他怔了片刻,挥手道:“你们走开,我不想再见你们,这一掌算我白挨。”
白玉凤摇了摇头:“没有这么便宜的事。你害得我们神魂颠倒,日子这么难过,是一笔能勾销的吗?摆在你面前也许只有两条路。要么把我们一并娶了,要么我们把你杀了。这样都好过了。”
“也许还有第三条路。”吴畅笑道。
“不会的。若是所有的女人都要杀你,那你活着也没味了”
“至少还有一个女人不想让我死。她能代替一切女人,有她在,我会活得很有味儿。”
“那个女人是谁?是这个女人,还是别个?”
“我心中明白,她也明白,没必要告诉你。”
白玉凤跳了起来,叫道:“这是不公平的。她是女人,我们也是女人,为什么你要她不要我们?”
吴畅淡然一笑,没有言语。
冰清圣女皱紧了眉头,就这么一个男人,还有人要拼命争呢,多么悲哀!自己竟想嫁给他,这是干什么呢!自己是清白的,何必要向泥潭里陷?瑜清一向仇视男人,怎么忽儿热衷把我向他怀里推?这仅仅是要杀掉他吗?
他纵不是那么可爱,毕竟是善良的,我又怎么下得了手?留下他不可能,好让人为难!
在这种困境中,一个人很难有明确的是非标准,忽儿冒出到来的念头往往是重要的。它也许是灰色的,飘忽的,却有可能改变人的命运。
冰清圣女瞥了一眼吴畅,突觉他有些可怜,心中涌出一种圣洁崇高的牺牲感。
如果自己要杀他,一定让他占有自己。这对他来说自然是无情的,却也不太吃亏,谁能两全呢?
冰清圣女生出这样的念头确是古怪、可笑的,然而她却认为没有比这更合理的,为己为人她都该这么做。
她想火辣辣地面对人生,便挺起胸膛走过去,来到吴畅身后,双手又放到他的肩上。
吴畅一惊,差一点缩下头。她也是个危险人物,还是防着一点好。可他又不想使她难看,就没吱声,唯有暗打主意
冰清圣女注视了他片刻,微微叹息。
白玉凤似乎吃醋了,似笑非笑地说:“你允许她与你亲热,而排斥我们,这是不能答应的,我将有非常行动。”
吴畅不在乎地说:“你也可以找个人去亲热,看我难不难过。”
白玉凤哼了一声:“我没你那么风流,一路走一路勾,专骗幼稚的女孩子。圣女,我警告你,不要与他太热乎。否则我就把你们的丑事宣扬出去,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你们是多么无耻。”
冰清圣女冷道:“我有什么丑事?他受了伤害,行动不便我帮他活动一下血脉也不行吗?”
白玉凤一惊,顿时大喜,怪不得小子一直不动,原来是断翅的鸟儿飞不起来了。她嘿嘿一阵快笑:“畅哥哥,我看你还是答应了吧,那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居在一起。若你存心不让我们幸福,那我们之间一定会发生悲剧。”
吴畅轻笑道:“悲剧正在进行着,那就是我认识了你。没有什么好讲的,快走你的路。”
白玉凤冷冷地一笑:“想赶我们走,恐怕没那么容易。我们是铁了心了,管你同意不同意。自古有霸王强上弓,女的也可以强迫男的。”
她轻巧地抽出长剑,寒光似月光泻地。剑儿在手中一旋,划出一道明亮的光弧削向吴畅的头颅。
她的动作不是很快,好象是虚招。吴畅苦于行动不便,只好头向下低。
白玉凤很鬼。也许事先她已料到吴畅会这么做,剑向前一拉,随后送出,直刺吴畅咽喉。这一招实在快极,剑尖似乎就在吴畅的喉咙前等着,他欲摇头侧身有些晚了。
突然,冰清圣女玉掌陡然一旋,闪电般向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