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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尔斯兰战记-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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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伤病者的老人、怀孕中的女性、小孩及婴儿等大约二十个的生存者颁三辆牛车上,自己则骑着马走在他们前面。她还是一样穿着那件过大的甲胄。

每当婴儿哭泣而年轻的母亲又无法哺乳时,她就拿着容器跑到粮食队去,自己亲手挤水牛的奶。她的手法虽然不能说是很高明,但是却是拼了命在照顾弱者。被帕尔斯人包围着的鲁西达尼亚人小集团中,就是艾丝特尔一人认真地四处工作着。在骑士们都战死的情况下,她必须尽到见习骑士的责任。或许她就是下了这样的决心的吧?只见她日夜这样忙碌着。

“那个鲁西达尼亚少女有些奇怪哪!”

“可是也实在是难能可贵啊!好不容易才救回的命,希望能平安无事。”

不管是达龙或是那尔撒斯,在攻略圣马奴耶尔城之战的最后阶段都有一种不愉快的感觉,尽管责任并不在他们。而艾丝特尔的存在让他们有一种获救的心情。

亚尔斯兰也有同感。

自小亚尔斯兰就被乳娘夫妻带着在王宫之外生活。他曾在庭院或街角和同年龄的小孩们一起游玩。其中也有自由民的女儿,他们一起玩追逐的游戏,玩捉迷藏,亚尔斯兰把他所学到的几个字用腊石写在石板上,大家一起大声地念着。那些孩子们虽然贫穷,但都是很开朗、健康而且亲切。

进了王宫之后,亚尔斯兰的四周再也没有健康而且认真的女孩子了。穿着豪奢、打扮艳丽、优雅而年长的贵夫人们在王宫里进出,亚尔斯兰只有站在违和感和孤独感当中了。而这种情形在遇到法兰吉丝和亚尔佛莉德之后起了变化,而在认识了艾丝特尔之后,他觉得好像又和幼年时期经常玩在一起的少女们再见面了。面对异国的少女,亚尔斯兰想尽可能地为她做一些事。

艾丝特尔的心情也产生了不小的变化。

总之,目前先不想死亡和报仇的事了。对艾丝特尔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全身脏污而又受了伤,无法照顾自己的二十个同胞送到同伴较多的地方去。看见几千个以上的遗体并列在地穴中并盖上泥土的时候,艾丝特尔这样想着,还要再有人死亡了。至少不要再有不是骑干的人、没有武器的人死亡了。

但是,她的想法还欠缺一个整合性,当她不知道该如何具体地付诸实行时,为她准备好牛车的正是帕尔斯的王太子,而给她各种建议的则是那个有着黑色头发和绿色瞳孔的美丽的异教女神官。一开始艾丝特尔因为她是一个异教的圣职者而对其怀有敌意,但是,这个异教的女神官却帮助了孕妇的婴儿,因此艾丝特尔也不得不心怀感激。虽然对方是异教徒,但是恩情毕竟就是恩情。这些虚弱无助的人们如果被弃置不顾的话,铁定只有死路一条了。

“宝座本身并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因为坐在上面的人的关系,这个宝座可以是一张正义之椅,也可以成为一个恶虐之位。既然是由非神的人类在掌理政事,当然就不可能做得完美,但是如果拒绝去做这种努力,在没有人加以阻拦的情况下,这个国王就会跌落罪恶的斜坡。而王太子殿下一直在做这样的努力,所有跟随他的人都亲眼目睹了。就因为大家认为他是一个不可取代的人,所以才会欢天喜地地跟随着他。”

当艾丝特尔问法兰吉丝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忠实地跟随着还是个少年的王太子时,法兰吉丝这样回答她。另一方面,法兰吉丝问艾丝特尔为什么会学习自己所讨厌的帕尔斯语时,艾丝特尔的回答是这样的:“我之所以学习帕尔斯语是因为这对鲁西达尼亚国有帮助。如果了解帕尔斯语,我就可以立刻判断出你们异教徒在打些什么主意。若有万一,我可以把你们的作战计划和计略告知同伴,你们最好小心一点。”

仿佛是有意似的,艾丝特尔语带憎恶地如此说道,似是坚持自己的立场。

“真是个可恶的小姑娘。如果这么恨帕尔斯人的话,根本就不用跟来嘛!

”亚尔佛莉德等人一开始总是这样不满地抱怨着,可是,当她看到每天为那些虚弱的人们奔波的艾丝特尔里,似乎也就说不出口了,原本她就是一个重情的少女,虽然嘴上是这样说着,可是,还是忍不住要去帮艾丝特尔。

“啊,真是看不过去了,婴儿是要这样抱的呀!哪,抱他的人如果这样轻摇他的身体,他就会感到安心而安静下来了。”

亚尔佛莉德在轴德村时曾经照顾过小小的孩子。

“哪,小朋友,不要哭哦!这么懦弱怎么能当一个了不起的盗贼呢?”

“胡说八道!这个孩子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鲁西达尼亚骑士的。哪能去当一个盗贼呢?”

“如果当一个骑士就可以懦弱了吗?”

“我没有这样说。”

看着两个少女争论不休,年长的法兰吉丝不禁微笑着。

“看你们这个样子一点也不会腻哪!”

如果把句话翻译过来,那就是“你们的交情可真是好哪”的意思了。

(五)

老鹰似乎要穿破天空似地高高飞舞着。在一望无际的苍穹中上升、下降,把身一转,就往群山的彼端直冲而下了。

“呀!好棒的老鹰!”

轴德族的年轻人感叹道。这个名叫梅鲁连的十九岁年轻人,和从异国马尔亚姆渡过内海而来的伊莉娜内亲王一行人避过了公路,继续他们的旅程。

梅鲁连并不知道,那只老鹰有一个名字叫告死天使,而在他飞舞着的山岭对面有着帕尔斯军,而且他的妹妹正在哄着鲁西达尼亚人的婴儿。

马尔亚姆人的旅程进行之慢常常可以与蜗牛相提并论,有人因为这样而对梅鲁连提出“应该走上大陆公路加快速度往前走才对”之类的不平之鸣。

“如果你觉得让鲁西达尼亚军看到是一件好事的话,那你就去做吧!”

梅鲁连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行程之所以会这么慢是因为马尔亚姆人没有马,只能靠着步兵和轿子做工具。再加上他们又带了许多不必要的行李,高位者又不习惯于步行,常常走一下子就要休息。如果把旅行的速度缓慢归罪于梅鲁连,那当然是令他无法接受的。

“真的很感谢梅鲁连大人。如果见到席尔梅斯殿下,一定让他好好酬谢你。”

目盲的马尔亚姆内亲王有一次就这样对梅鲁连说道。

“我不是因为想要谢礼才这样做的。在把你送到那个叫席尔梅斯的人身边去之后,我就要去找妹妹,然后回村里去。”

梅鲁连不悦地回答。虽然不是特别地不高兴,但是,别人这样看自己却让这个年轻人觉得是侮辱。

自己到底在干什么?梅鲁连曾经这么想过。实际上说来,比起送异国的内亲王到她心上人的身边而言,他应该先去寻找那行踪不明的妹妹,把她带回村子里去,解决轴德族族长的继承问题。事情应该如此的。真是的,我到底在干什么?

他对伊莉娜内亲王确实是有一种像是憧憬的情愫。他觉得她和一向轻浮的妹妹有很大的不同。

可是,那跟爱慕又似乎有些不同,梅鲁连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放着她不管。在戴拉姆地方遇见的那个独眼的男人似乎是下此断论,可是,梅鲁连认为那是他对事情的看法太肤浅了。然而,自己并不一定就最了解自己的心。

那个独眼的男子现在一定在某个地方旅行吧?一边想着,梅鲁连一边遥望着高高的天际。

曾为帕尔斯万骑长的克巴多在和梅鲁连分手后,就继续朝着太阳上升的方向旅行。

克巴多在距离达尔邦内海相当近的山岳地带骑着马前进,有时候经历着成为日后传说素材的冒险事迹,但是,对他本身而言,那只不过是帮助消化的运动而已。如果遇到别人,他讲出来的话大概也只被认为是“吹牛克巴多”类型的说法吧。

然而,这个时候亚尔斯兰已经离开培沙华尔城了。中书令鲁项和其他留守的人都是克巴多未曾谋面的。他们虽然震惊于这个享有盛名的十二名万骑长之一克巴多的勇名,但是,让他留在这里似乎也不太适合。

“或许是我和亚尔斯兰王子没有缘份吧!”

克巴多微微自我嘲笑着。如果他往南越过山走上公路,一定就可以遇上亚尔斯兰的人的。可是,就因为他没有选择这样的走法,所以和他们失之交臂了。

“啊,算了,反正也没有时间限制,而且又有充裕的旅费,这样就往西边去吧!”

他毫不着恋地就在培沙华尔的前面折回,朝着大陆公路前进。或许是因为他看出培沙华尔城中有美女的机率太小的缘故吧?

同一个时候还有另一个男人骑着马在帕尔斯国内旅行着。这个男人和克巴多刚好相反,他才刚刚和亚尔斯兰军分开独自行动。这位有着紫红色头发和蓝色眼珠的旅行乐师,自从在圣马奴耶尔城人不知鬼不视的情况下展示了他的神射术之后,便改变了前进的方向。

他的目标就是魔山迪马邦特山。他想起了亚尔斯兰对这座山有挂心,同时他自己本身也对这座山有很大的兴趣。而他现在由西往东走的路也是鲁西达尼亚军不久之前被扫荡的大陆公路。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为避免和亚尔斯兰军碰面,而以一百骑左右的小集团在帕尔斯原野上奔驰的男人。他就是戴着银色面具的骑士。这个自诩为帕尔斯正统王位继承人的男人在穿着暗灰色衣服的魔道士唆使之下,朝着建国的始祖凯。霍斯洛的墓地前进。他要把宝剑鲁克那巴德据为已有,向帕尔斯全土展示他身为正统国王的证明。

跟在他后面策马狂奔的查迪一向效忠于银假面,可是对于这次的作法,他却有着微微的不安和疑问。不应该把什么事都寄托在传说中的宝剑上面。席尔梅斯殿下毫无疑问是帕尔斯的正统王位继承人。和亚尔斯兰相较之下现在的确是居于弱势,但是只要想出对策不就好了吗?譬如在和鲁西达尼亚的王弟吉斯卡尔单独会面的时候不就可以以剑相胁,把他当成人质吗?

可是,查迪没有把这些话说出口,他只是策马跟在席尔梅斯之后。他知道席尔梅斯一旦决定了的事就一定会付诸行动。

在帕尔斯国内,编织成人类世界的无数条线就这样张开了大网,而陷身在这些线里头的人们就追寻着属于自己的线,纠缠在线堆里。而要解开所有的线,每个人都在属于自己的宝位上坐下来,完成一个理想的编织品还需要花上一大段的时间。

但是,不见得会织得成,而且在这个编织物完成之前,所有的线丝大概都会染成一片血红吧?

(六)

这里是帕尔斯三百多年的王都,现在在鲁西达尼亚占领下的叶克巴达那表面看来是一片平静。市场也照样开市,帕尔斯人和鲁西达尼亚人虽然时时反目,但是仍然保持着原有的秩序,买、卖、吃、喝、唱歌、喧哗。鲁西达尼亚人虽然仗着武力压低了买价,但是,帕尔斯人也打一开始就抬高了价钱,在侵略者的欺凌之下,一点也不让自己吃亏,所以双方可以说是平分秋色。

然而,在以王宫为中心的一角,一股鲁西达尼亚的下位者和帕尔斯人们所无法想象的乌云却风起云涌,有一触即发的趋势。

廷臣和骑士、士兵们都铁青着脸,因为王弟吉斯卡尔被抓去当人质了,而且把王弟当人质的是从地牢里逃走的帕尔斯国王安德拉寇拉斯。现在王宫内的某个塔已经被安德拉寇拉斯所占据,而王弟吉斯卡尔也被禁锢在里面。

“早就该杀了安德拉寇拉斯的,就不会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唯有这件事大主教波坦的强硬主张是对的。”

蒙菲拉特叹了一口气说,可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话虽是这样说,不过安德拉寇拉斯王的刚强实在是超乎鲁西达尼亚人们的想象了。他能在被拷住半年多,而且经历过严苛拷问之后还能有力量反抗,这实在是叫人难以想象的事。在通往安德拉寇拉斯潜藏的房间门前形成了一条血路。光是那些有名气的骑士就被杀了十人以上,更别说其他的士兵了,成为安德拉寇拉斯剑下的牺牲品已经不计其数了。

“在亚特罗帕提尼看见那个黑衣的帕尔斯骑士时,我原本认为不会再有那么厉害的骑士的,可是,看来安德拉寇拉斯一点也不比那个黑衣骑士逊色。”

波德旺毛骨悚然似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当然,安德拉寇拉斯这所以能占据王宫的一角,一方面固然是因为他的武勇无人能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把王弟吉斯卡尔当成了人质之故。鲁西达尼亚军虽然准备了弓箭手,但是因为怕伤及王弟,所以不敢贸然行事。

如果强行冲进去,安德拉寇拉斯王恐怕就会杀了吉斯卡尔吧?所以安德拉寇拉斯当然就要抓个够份量的人做人质了。任谁都知,鲁西达尼亚的栋梁并不是国王,而是王弟。如果吉斯卡尔被杀了,不用等亚尔斯兰军来袭,鲁西达尼亚军就早自行瓦解了。波德旺和蒙菲拉特虽然都是实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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