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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吉斯卡尔被杀了,不用等亚尔斯兰军来袭,鲁西达尼亚军就早自行瓦解了。波德旺和蒙菲拉特虽然都是实战的武将,但是在政治的指导能力上却远不及吉斯卡尔。
就算他们包围了安德拉寇拉斯,用剑阵和箭雨把他杀死,如果在那之前吉斯卡尔就被杀了的话,也是功亏一篑。即使国王伊诺肯迪斯七世健在,也发挥不了什么效用。
“如果不是王弟殿下成了人质,而是没什么用的国王当人质的话就好了。
那我们要用什么策略就用不着顾虑那么多了。”
也有人咬牙切齿喃喃说道,却还赶忙用玩笑的语气遮掩过去。虽然没有人加以指责,可是大家也知道这段话其实是所有人的真心话。
蒙菲拉特和波德旺两位将军想出了一个方法,他们一起前往那个“没什么用的国王”的起居室去找国王谈判。
“国王陛下,请把那个叫泰巴美奈的女人交给我们。我们要把那个女人当成人质去和安德拉寇拉斯王交涉好救出王弟殿下。”
蒙菲拉特毫不客气地这样诘问国王伊诺肯迪斯七世。国王的脸色由青转红,再由红变青,最后变成了紫色。他心志的动摇完全显现在脸上,可是,强硬的态度却丝毫没有改变。他坚持将泰巴美奈当成人质是神明所不允许的事。
当受不了国王的顽固不冥的蒙菲拉特正想提高声音时,波德旺已经变了脸色探出身子。
“一开始我就已经跟陛下说过了,泰巴美奈那个女人是个不吉的人。姑且不说过去的事,目前对陛下来说,是弟弟重要还是一个异教徒的女人重要?”
当顽固的伊诺肯迪斯也为这段话而说不出话来时一阵芳香轻轻飘过,光粉在三个男人之间飘荡着。六只眼睛一齐转向同一个方向,注视着同一个人影。
帕尔斯的王妃就站在紧邻着邻室的门口。
“国王陛下,请让我泰巴美奈报答陛下对我的慈爱吧!我以战败国的王妃之身,本该遭受残酷的凌迟的,可是您却待我如上宾。”
这是前提。年龄像团谜一般又带着一种妖艳之美的帕尔斯王妃要求让他说服逃离了地牢的丈夫,在事情还没有闹到不可收拾的时候将一切归于平静。
“啊,陛下,不要让这个女人给骗了。如果让她以自由之身回到安德拉寇拉斯身边去,他们这对夫妻会想出什么鬼主意就不得而知了。”
“小心你的言词,波德旺!”
国王的声音尖锐而高亢,两位将军都觉得自己的耳膜仿佛要被针刺破似的。
“你这样的猜疑未免太扦劣了吧?这个纤弱的女人想为我们解决问题而回到他那噬血的丈夫身边,说之以理好解决事情的啊!神明在上,泰巴美奈的勇气实在叫我感动得要落泪了。就因为我虽想阻止不能阻止,所以我才不阻止呀!将军们也了解我内心的痛苦啊!”
话一说完,伊诺肯迪斯王的两眼开始流下两行热泪。
对着主君深深低下头的同时,蒙菲拉特和波德旺不禁从内心发出了绝望的呢喃。不行啊,这样下去什么事都做不了啊!
然而,事情也就姑且这样决定了,亡国的国王和王妃因此而得以再见面。
“你看起来精神很好啊,泰巴美奈,我的妻啊!”
听到安德拉寇拉斯王的声音,泰巴美奈朝着房间的中央走去,连一点脚步声都没有。纱质的上衣反射着灯火。
“我从巴达夫夏公爵的手中将你夺过来已经有几年了?在这一段期间,你从严没有爱过我。你是一个一量把心门封闭起来就不晓是要敞开的顽固女人。
”酒精的气味从国王的身上散发出来。不只是因为他痛饮了半年没有碰过的葡萄酒,也因为他还用洒精洗他身上的伤口。他那散乱着头发的头部虽然没有戴头盔,然而身上却穿着甲胄。这些东西都是他跟鲁西达尼亚人要求得来的。
既然王弟吉斯卡尔被当成了人质,对于这德拉寇拉斯的要求,鲁西达尼亚人都不得不照着办了。
“我只深爱着我的孩子。”
泰巴美奈的声音很低沉,低沉得让人觉得比室内的气温还要低。
“母亲爱自己的孩子是理所当然的事。”
听到丈夫那缺乏诚意的回答,泰巴美奈突然激动了起来。声调也整个提高了。
“把我的孩子还给我!还我孩子!把你夺走我的孩子还给我**”
无视于妻子的激动,国王把头转向了别处。
“我听鲁西达尼亚人和拷问官吏们说,亚尔斯兰在东方的培沙华尔城起兵,现在正朝着叶克巴达那前进。对于身为亚尔斯兰的父亲和母亲而言,这不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吗?”
亚尔斯兰的名字似乎并没有带给泰巴美奈任何温馨的感觉。激情似乎来得快去得也急,泰巴美奈那仿佛雕刻在绢之国白磁上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动摇。那承受着灯光的纱质上衣在王妃平滑的肌肤外侧闪着如萤火虫似的光芒,和她充满血腥气的丈夫成了强烈的对比。
“时间多的是。”
安德拉寇拉斯坐在一张没有靠背的椅子上,剑环和甲胄的碰撞声充满了整个室内。
“泰巴美奈啊,我花了相当长的时间才让你变成我的人。而我花了十几年的时间仍然得不到你的心。而自从在亚特罗帕提尼会战失败之后再和你如此相见也见也花了不少时间,我已经习惯了等待,我就再慢慢等吧!”
安德拉寇拉斯王笑了。他的笑声仿佛是震天的雷鸣似的。
在宽广房间的一角,变成复活的国王之忠实仆人的拷问官们看守着安德拉寇拉斯最大的武器,那就是因为身为俘虏而全身羞忿地沸腾着、无计可施、被铁链锁死着的人。
他就是鲁西达尼亚的王弟吉斯卡尔。
在西征途中的亚尔斯兰等人当然不知道发生在王都叶克巴达那的突然事件。
在五月中,他们接连攻下两座城池的战果已经传遍了整个帕尔斯全土。一般人都认为大陆公路似乎已经快要通往胜利之路了。
每前进一法尔桑(约五公里),前来投靠的同志就越来越多。很讽刺的是,前来投靠的人当中就是没有看到克巴多的雄姿。
“同志增加固然是件好事,但是,军师大人一定伤透脑筋了。”
黑衣骑士达龙揶揄道,那尔撒斯则笑也不笑地回答。
“这个世界不带便当就想来参加野餐的人实在太多了。真是伤脑筋啊!”
听到他们两人的交谈,亚尔斯兰不禁笑了。眼前他将要面临更大而且更厚的拦路墙,但是,这个时候他无从得知。
五月底,鲁西达尼亚人的牛车上响起了生命的赞歌。一个孕妇产下了一个婴儿。孕妇的体力很差,母子的生命都危在旦夕,然而,因为法兰吉丝和亚尔佛莉德的帮忙,婴儿总算平安生下来了。
“是一个健康的男孩子,不管他信奉哪种神,人们的慈悲之心将照亮这个孩子的人生之路。”
法兰吉丝微笑着,把用现成的粗劣的婴儿服裹着的婴儿交给了艾丝特尔。
眼泪从艾丝特尔的眼睛涌了出来。那当然不是愤怒或悲哀的泪水。在累积在无数的悲惨死亡之后,这个婴儿的诞生有着非凡的意义。这个事实越过了国家及宗教所形成的艰困范畴,震撼了身为见买骑士的少女的心。
亚尔斯兰和他的军队已经踏破了前往王都叶克巴达那的三分之一路程了。
**这个时候,帕尔斯北方的广大草原地带涌起了战乱的风云,一边不断地加重了战争的色彩,一边朝着南方扩展。
这里就是被称为草原霸者的特兰王国,和尊为大陆公路之王的帕尔斯是世代的宿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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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 征马孤影
第五部征马孤影
第一章草原霸者(感谢网友DavidLee和樱舞帮助录入本章!如若转载,请保留此行)
Ⅰ
这是一个令人感到心旷神怡的早晨。初夏的阳光仿佛汽化的水晶似地降落在地面上,透明的凉风吹拂过人们的肌肤。当太阳升上天空的时候,干燥的热气就会开始敲击着人们,不过,人们仍然可以躲进树荫中避过那灼人的热气。帕尔斯王国的四季各有其美丽的景色,而且又那么地多彩多姿。尽管这一阵子整个帕尔斯国境都弥漫着阵阵的血腥味。
然而这个责任并不在自然身上,而是在那些愚昧的人类身上。那些口中颂唱着和平,却又不想停止战争的两脚生物们在着美丽的初夏来临的帕尔斯境内卷起了漫天的血腥。
帕尔斯历三二一年五月底,由大陆公路北方出发的特兰王国军队卷起了漫天的砂尘,形成一股人马的怒涛汹涌南下。他们突破了和帕尔斯、辛德拉两国的国境地带,想把大陆公路周边富饶的诸国都纳入他们贪婪的胃袋。
辛德拉的国王就是才刚刚举行过即位宣言的年轻的拉杰特拉二世。从去年到这一年,拉杰特拉和同父异母的兄弟卡迪威之间一直为了王位归属而内讧不休。最后拉杰特拉获得邻国帕尔斯的王太子亚尔斯兰的协助,终于击败了同父异母的兄弟,登上王位宝座。然而,辛德拉国内尚存许多反抗拉杰特拉的势力,新王虽然宣誓即位,但是并没有时间举行正式的加冠仪式就必须专心一意地进行国内的统一的工作。当他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草原的霸者”特兰军又来袭了。对拉杰特拉而言,这实在不是一件令他感到高兴的事。
以前辛德拉曾和特兰联手侵攻帕尔斯。但是,现在情势不同了。拉杰特拉和帕尔斯王太子亚尔斯兰已缔结了盟约。
“赶快去告诉帕尔斯的亚尔斯兰王子!”
他不用“告知”而用“告诉”,这原是拉杰特拉的口头禅。他知道,光靠自己的力量是很难对抗特兰的强兵的,但是就因为辛德拉和帕尔斯两国已经结盟,所以一定可以击退北方的强敌。因此,照道理说,他应该发出悲鸣“亚尔斯兰王子,请救救我们啊!”寻求援军的。可是,拉杰特拉的思考方式有点异于常人。
“如果特兰军南下侵犯国境地带的话,为夺回王都而西进的亚尔斯兰就会有后顾之忧。万一培沙华尔城因而陷落的话,亚尔斯兰就会有危险。我最好尽早通知他。”
拉杰特拉的分析固然正确,但是,他并没有想到情势对自己也有不利之处,他光想到要施恩于亚尔斯兰。而这就是拉杰特拉的特殊之处。姑且不提这个人的性格,由于拉杰特拉派遣了急使前往亚尔斯兰之处,特兰军的侵攻立刻正式将一股血腥的热气吹进了帕尔斯国内。
拉杰特拉的急使是在六月一日的清晨将临之前越过了国境,到达培沙华尔城。负责培沙华尔城安危的是被亚尔斯兰任命为中书令的鲁项。鲁项安置了急使之后,便集合了主要的部将们说明事情的大概。
“我们的任务并不是为了夸耀武勇和敌人作战,而是为了让王太子殿下可以在没有后顾之忧的情况下和鲁西达尼亚军作战,所以我们必须守住培沙华尔城。”
鲁项在显露他年长者的威仪,对部众们做了这样的晓谕之后,便立刻订下了几个计划。培沙华尔城内有一万五千名士兵,食粮和武器也都很充裕,除此之外,城内也有水井,用水不虞匮乏。原本这座城就是大军屯驻的要塞,所以根本不需要再去多做准备。鲁项选了一个叫帕拉撒达的骑士和一匹特地挑选的骏马为使者往西方前去。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当使者帕拉撒达出城向西方前进的当天下午,站在培沙华尔城了望台上的士兵,发现了北方的地平线上掀起一股漫天的烟尘。
“特兰军来袭!”
接到这个报告的中书令鲁项立刻关闭了城门,下令加强防御工事。
“绝对不要出城应战!只要守个五天到十天,王太子殿下一定会率着大军回来的。大家只要尽全力守住城池就成了!”
如果是鲁项之外的人这样说的话,一定会被认为“不战而退的懦夫”。但是因为话出自一向备受尊敬的鲁项,这个论调说法成了慎重。紧紧封闭着的城门内侧堆满了沙袋,帕尔斯军等待着敌人的攻势。
而身负使者身份离开培沙华尔城的帕拉撒达则朝太阳落下的方向策马急弛,而赶上在大陆公路上往西前进的王太子亚尔斯兰的军队还有五十法尔桑远(约二百五十公里)。在去年之前,亚尔斯兰一行人为了避免遇上商队,前进得十分辛苦,然而现在公路上却一个人影也没有。
经过了几个帕尔斯军和鲁西达尼亚军交战过的场所,帕拉撒达披星戴月兼程赶路,第二天仍然继续马不停蹄地往前奔跑。虽然有着惊人的速度和耐力,但是,既然是生物就有体力上的界限。第二天傍晚,马儿终于倒下了。
尽管是百里选一的名马,不眠不休地跑了一昼夜之后,要保住一条命实在是很难。帕拉撒达束手无策地站在原地。
“起来!喂!起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