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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声中,回头一瞧,看清了败事老人,及他身后一男一女的像貌,顿时噤声骂不出来,转头便要开溜!
败事老人上前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嘻嘻”笑道:“对不起对不起,老头儿年老目力不足,不留神了兄台一下,真对不起………”
那人在败事老人抓他之时,本能的移步闪避,那知竟然躲不开败事老人看似缓慢的动作,被他抓个正著。故而刹时间竟吓得面目变了颜色!
及至听清败事老人,向他连声道歉,同时腕脉间亦不觉对方运功施力!这方才放心不少,连忙堆下笑脸,细声回答,道:“没关系,没关系!”
说著,用力一挣,企图收回被制的手腕,赶紧走开,却不料一挣之下,腕脉上那未施功力的敌手,却霍地紧如钢箍。
他不由神色又是一变,双睛一瞪,还未开口,却贝那败事老人,挠著他的手臃,与他并肩前行,口中却又“嘻嘻”而笑著,道:“这怎么成,我老头儿无意之间,撞著了你,心中实在不安。再说,这街上这么多人,我撞不著别个,偏偏会撞了你,可见得咱们也确有一段缘法。所以,我说就由我老头儿作东请你吃上一顿,如何?”
这番歪埋,说得那人哭笑不得,但最要紧的,如今受制于人,想不去也是不行,无奈何,一边与败事老人,并肩而行,直抹头上的汗水,一边裂嘴客气,道:“老爷子你太客气啦!我,我快刀铁头,可,可担不起……”
罗天赐与韩茜茜可不大明白,败事老人的用意,但瞥见他那付调皮捣蛋的样子,与一番歪理,均不由相视而笑。
此际,败事老人听见那人报出外号,“哦”了一声,霍的一挤眼,笑道:“哦,我当是谁,原来是河套里的英雄好汉,王七哥啊!我老头儿,过去虽然与七哥你缘悭一面,却早已佩服七哥你那快刀与铁头,称得上天下一绝。今早有幸,出门就撞著你,怎能不说是老天有眼呢!”
那快刀铁头王大七,果然是河套的水寇,水里陆上的功夫,亦是经过几十年苦练打熬而成,不过却并非如败事老人所说的那般神化!
只是,世上多数人却无自知之明,那王大七一听连这威名显赫的败事老人,都这般说法,不由得打心坎上笑到眉头。
一时只觉得混身上下,都一齐轻飘飘的,舒服无比,不但把适才的戒惧之心,一扫而空,同时对这位败事老人,也生出了知己的亲切之感!
只见他浓眉一轩,脸上紧紧崩著的横肉,霍然抽动,全身一头,大笑“哈哈”道:“老爷子,您的名声可也不弱,比起我快刀铁头来,只强不差,我老七不但久已闻名,近日……昨夜更听人家说起,您老爷子的神威无敌,就这么轻轻一下……”
他双手比了个架式,发觉不知何时,败事老人已然放松了他的手腕!
他张口还待往下说,只是话到唇边,想及:“那雄凤王梅虽不怎的,但她的师父,可是令人闻名胆落的一大魔头,人家败事老人的武功了得,敢出头动他的徒弟,然而我呢?能挡住人家的一指头吗?”
想到这里,快刀铁头王大七,面色一变,将下半截咽了回去,改口道:“您老抬举我老七,老七实在感激,但老七目前身有急事,不能奉陪,您老请多担待………”
说话间,还怕败事老人再抓住他,早已端好了架式,暗暗凝神戒备,一等此言交待清楚,双手一拱,回身撒腿向人丛之中攒去。
败事老人目的已达,见状并不追赶,放声一阵大笑,回头对著愕然不解的罗、韩二人,挤眼扮个鬼脸,大踏步往城中闯去!
不多时,来到了昨天那座酒楼,败事老人毫不停留,迈步直闯进去!
此际早市初上,普通的行商,不是正忙于起身上道,便是忙于开市。至于一般豪富之家,则仍在高卧未起,故此这酒楼之中的客人,多半是紧身劲装,掳带兵刃的武林豪客!
此际,败事老人三人,骤然露面,那本来笑声喧哗的大厅,渐渐的闹声递减,直到他三人,循梯登楼,方才恢复!
楼上的酒客较坐,罗天赐学目一瞧,顿时遇上了十数道炯炯目光!他面上微觉发烧,未及细辨那干人长像面貌,就顺著桌边夹道,直趋后楼窗畔,与败事老人落坐一齐!
韩茜茜却毫不在乎,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转得两转,便自发觉,座中有个与她年纪相略的美貌姑娘,也一瞬不瞬的紧盯著罗天赐,粉面上闪焕著惊喜、怨恨的各种表情!
她虽则对男女之间的微妙情愫,不甚了解,但瞥见那位美貌如花的姑娘,这般的看看她的大哥哥,芳心之中,却不由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气愤!
她打横面窗而坐,冷“哼”一声,樱唇一撇,道:“真不害羞!……”
罗天赐诧讶问道:“茜妹妹,你骂谁啊?”
韩茜茜目光一瞟,不屑的道:“那边有个女人,紧盯著你瞧,好像几辈子没见过男人似的……”
败事老人料不到他“干女儿”已然晓得了吃酸,“哈哈”一笑,顺著她目光,往右一看,果见六七桌外,有位俏丽的姑娘,直往这边瞧看。伴著她的,不是别个,正是那胭脂山顶相见一面的,陇西一掌苏治泉,及其子苏瀚,其婿金羽!
败事老人聪明无比,见状已知那姑娘是谁,忍不住悄声告诉罗天赐道:“喂,那妞儿来啦!”
罗天赐面对败事老人,根本看不见那面是谁?这时瞥见败事老人故作神密的样子,忍不住回头去瞧!
这一瞧可看清了,那“妞儿”;被韩茜茜骂作不识羞的,不是别个,正是那苏治泉的宝贝女儿苏氏巧燕。
苏巧燕一身红装,连背上宝剑的柄、鞘,都缠著红棱,衬著那桃花一般的娇颜,白玉也似的肌肤,当真似一团烈火,令人觉得她,随时随地都有燃烧的可能。
但,在罗天赐的眼里,她却没有令人动心的条件了,对于她,罗天赐直觉得,那隐藏在美丽胴体之中的,不是善良的以水柔情,而是一付毒如蛇蝎的心肠!
他面色一沉,本待不予理睬,那知苏巧燕与他四日一触,顿时如触电殛,竟而颤巍巍站起身来;嫣然送笑,曼声招呼,道:“哟!兄弟,你也在这里啊?真难得……”
说话不算,竟还莲步珊珊,向这边走了过来!
罗天赐这一桌,本来最是受人注意,如今经苏巧燕这么一来,那距离远的,竟纷纷站起身来,引颈张望!
罗天赐心中大恨,恨不得打她两记耳光,但瞥见苏巧燕巧笑盈盈,装做得如同没事人一般,却怎的也拉不下脸子来!
韩茜茜扭头瞥见苏巧燕,珊珊走来,芳心中更是不自在,忍不住嗤之以鼻,问罗天赐:“这女人是谁啊?”
罗天赐面寒似水,端坐不动,从牙缝里简单的放出三个字:“苏巧燕!”
双目仍然紧紧地瞪著苏巧燕,一眨不眨,那意思似是对苏巧燕说:“看你搞什么把戏!”
苏巧燕面带巧笑,莲步珊珊,体态婀娜,身似行云流水,转眼间来到罗天赐的面前,“咯咯”一笑,道:“喂,兄弟,怎么你不认得我这燕姐姐了吗?几月不见,兄弟你一夜之间,可成了名啦上成了大侠客啦!”
罗天赐心中一动,忍不住开口问道:“此话怎讲?”
苏巧燕妙目一转,似乎这才发现到韩茜茜的存在,面上故作疑色,答非所问的道:“噢,怪不得兄弟你对我这么冷淡,敢情这里还有个大美人陪著你哪!……”
败事老人笑眯眯的,不声不吭,看看这有趣的一幕!
韩茜茜虽则纯真无邪,但一者对她早不顺眼,二者也听得出苏巧燕言辞之中,含著讽刺自己的成份,忍不住秀眉一扬,怒目而视!
苏巧燕似乎根本不把她看在眼里,她上上下下,打量著韩茜茜,粉颊上的笑容,可也在逐次递减!
她瞥见韩茜茜怒眼看她,柳眉一挑,面上顿时罩上了一层狠毒煞气!
只是,这煞气一闪而隐,立时又换了一付如花换娇柳媚的憨笑之态,对罗天赐道:“兄弟,这位大约也是一个成名的女侠吧?你怎么也不给我这燕姐姐介绍一下啊!是怕燕姐姐长得丑?沾污了这位天仙也似的美人儿吗?”
败事老人“哈哈”一笑,但脸上却是一丝笑意地无。这不为别的,只为这女娃子太目中无人,连他这大名鼎鼎的败事老人,都不屑一顾!
罗天赐大感为难,既觉得这话儿刺耳难听,但是也觉得如今在大庭广众之间,不便翻脸!
韩茜茜对于罗天赐虽则言听计从,但对于别人,却不愿卖帐,她瞥见罗天赐的脸色,愈来愈沉,猜知他对这妖里妖气的女人,并无好感!
因之她更觉理直气壮,猛的站起娇躯,娇声叱道:“你这女人,尽站在这里,卖弄风情,兄弟长兄弟短的。谁是你的兄弟好不要脸!还不与我滚开!”
“开”牢出口,素手闪电般一举,“叭,叭”两盘,已然一正一反的,在苏巧燕的粉颊之上,打了两掌!
这两掌虽未运集功力,却也不轻,苏巧燕万万想不到,韩茜茜说打就打,娇躽一恍,未曾闪开,粉颊上顿时又痛又热,肿起老高!
坐在近处的一干酒客,昨夜均耳闻罗、韩二人,惊走了雄凤王梅,及她手下一干蒙面党徒!
有的初见他二人年轻貌秀,文质彬彬,盈盈弱质,倘不肯确信二人,真有这般能耐!
此际一瞥见韩茜茜纤手轻抬,竟打了那妖娇女人两记耳光,姿态曼妙,似缓实疾,不由都齐声喝起彩来!
这一阵如雷彩声,与两记耳光,直羞得苏巧燕无地自容,既恨且愁!
只见她银牙一咬,面色骤转狞厉,双目注定韩茜茜,几乎要喷出怒焰烈火,双掌一提,在胸前一阵猛揉,厉声尖叫道:“死丫头!你竟敢暗下毒手,伤害姑娘!姑娘岂是好欺之人?死丫头纳命来吧!”
语音方落,全身功力已然提至十成,只见她双掌一翻,亮出了赤红似火的掌心,一招“双煞忧印”,疾击出两团其热如火的烈焰热风,向三尺之外的韩茜茜酥胸印去!
韩茜茜根本毫无对敌的经验,她打中苏巧燕两掌,心中不无得意之感!但是瞥见苏巧燕,狠狠发话,双掌提在胸前,又揉又搓,不但不知她是在提聚功力,更且未防她要出招!
及至听到最后一语,要她纳命,才霍的惊觉不妙,待想出招抵抗,已然无及!
她惊唤一声,方待跃开,但无奈距离太近,娇躯未移,那炙人的热风,已凌厉的压上身来!
她心中大吃一惊,妙目一闭,方暗叫一声:“完了!”耳中却霍闻罗天赐清朗的语声,道:“尔敢……”
韩茜茜芳心大喜,急忙睁眼,只见罗天赐已然立起,那右手宽宽的袍袖,正从自己的胸前落下,而那股炙热的劲风,却也已消于无形!
原来罗天赐瞥见苏巧燕提起双掌,便知她想欲施展,那歹毒的“地煞掌力”,这种掌力,罗天赐已然领略过其中的滋味,知道若被击中,非被那炙热之力,活活烧毙不可!
他对于苏巧燕早无好感,一见她以这种功夫,对付韩茜茜,岂能容她得逞?
故此,他虽不响,却早已运起了“天罗神功”,蓄势以待!
果然,苏巧燕一语方罢,翻掌便劈,韩茜茜一时无备,眼看著便要送掉一条小命!
罗天赐不由得勃然变色,疾速立起,右袖一拂,顿时发出一片阴柔绵密的无形真力,挡在韩茜茜身前,将苏巧燕含愤击出的两股熏热劲风,消弭于无形!
苏巧燕双掌出手,瞥见韩倩倩花容失色,方在暗自得意,不料就在这功败垂成之际,半途杀出个罗天赐来,一声怒叱,微一拂袖,竟将自己这自忖是无法破解的地煞神功,化解于无形,自己只觉得掌力击出直似是泥牛入海,毫无丝毫反应,不由得大惊而失色!
其实,不止是她一人,一旁所有的目击者,都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皆因,似这种“纳须弥放芥子”的无上妙方,不但在场者,包括败事老人在内,不要说未曾见过,甚至有许多,听还不曾听过!
如今,一大早在罗天赐身上施展出来,怎伽能不令人疑此非真,如见邪术呢?
因此,苏巧燕及一干旁观者,刹时间全怔住了,他们均呆呆的望著罗天赐,眨眼欲待推想,却无奈一时脑海中都是一片空白!
韩茜茜在那瞬间,闭上了眼,故而未见,这时张开凤目,目睹众人错愕之态,甚是不解!
但,当她眼光一掠痴立的苏巧燕时,芳心中怒火霍她勃发。她身欺近前去,举掌“叭叭”,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