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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室,禁止擅入。”丁峤道:“这可能是郝飞鹏平日练功之处了。”
凌君毅心中一动,立即举步朝室中走去。这间石室装着一道木门,里面相当宽敞,
四壁围以金黄色的帐慢,上首靠壁处,放一张黄漆木床,床上被褥俱全。整间室中,除
了这张木床之外,就别无—物,愈显得石室宽大,而且有空荡荡的感觉。室顶大概受到
山岩震动的影响。有一大堆砂土掉了下来。
公孙相目光转动之际,右手长剑挑起一幅黄幔。丁峤并不怠慢,同样“刷”的一声,
铁骨折扇一挥,把木床对面的一幅黄幔撕了下来。这一撕,只听他口中忽然惊啊一声,
道:“在这里!”
凌君毅闻声看去,果见石壁中间,似有一道门户的痕迹!所谓“痕迹”,本来这里
是整块石壁,但如今露出了一个长方形的裂缝,极似一道暗门。丁峤话声出口,已经伸
手推去。凌君毅想到此处既有暗门,可能设着埋伏,要待出声阻止,已是不及,但丁峤
用力推了一把,石门却是丝毫没动。
公孙相跟着走了过去,仔细察看了四周裂缝,又用手推敲了一阵,才道:“这是一
道暗门,大概不会错了。”丁峤道:“看情形,一定另有开启枢纽,这枢纽自然就在这
间石室之中,咱们找找看,也许可以找得到。”
公孙相道:“丁兄说得不错,这道石门,本来可能出入均由机关操纵,应该不会让
人看出门户的痕迹,更不会有裂缝的。
但经方才黄龙洞口一阵爆炸,山崖倒坍,此处受到巨大震动,才发生了裂缝,只怕
连操纵石门的机关,也被震坏了。”丁峤道:“你是说此路不通了?”
公孙相道:“可能如此。”
凌君毅道:“既有门户,咱们就不妨推推看,也许推得开。”公孙相心中想说:
“石门由机关操纵,如今山壁受到巨大震动,石门已经有了裂痕,可能机关已被震坏,
谁有此神力?”
但凌君毅终究是他的上司,话到口边,又忍了下去,接着道:“只怕不容易推得
开。”
凌君毅道:“让兄弟来试试。”随着话声,把掌中“骊龙珠”递给丁峤,道:“丁
兄,你拿着珠子。”
丁峤接过明珠,一面吃惊道:“总座,这道石门不下数百千斤,如果连着机关,无
异生了根一般,如何推得开来?”
凌君毅微微一笑:“石门由机关操纵,自然无法推得开,但公孙兄说得不错,此门
启闭的机关,已因山壁受到巨大震动,已被震坏,才会发生裂痕。机关既被震坏了,也
许就可以推得开。”说话之时,左脚跨上一步,掳起袖管,伸出一双修长白哲的手掌,
按在石门之上,默运功力,缓缓朝前推去。
公孙相看他真的要推,在旁说道:“凌兄小心,别岔了气。”
凌君毅回头笑道:“不妨事,兄弟只是试试而已。”丁峤手中拿着骊龙珠,侧脸看
去,但见凌君毅双手按在石门之上,静立不动,但他一件青衫,已经渐渐飘了起来,有
如灌足了气一般,心头暗暗惊异,忖道:“总座年纪比自己还要少了几岁,这一身功夫,
自己当真望尘莫及。”
正在心念转动之际,只听凌君毅舌绽春雷,大喝一声,双手使劲往外推出。紧接着
但听石壁间起了一阵格格轻响,那是铁条绷断之声,石门已经缓慢的朝外开启。
公孙相目中神采飞扬,惊喜道:“凌兄这份神力,真是举世罕有!”
丁峤更是睁大双目,咋舌道:“总座这是什么神功?竞有这般大力,真的把石门推
开了。”
他们说话之时,凌君毅已把石门全部推开,双手一松,一身被真气鼓起的情形,也
缓缓垂下,面不改色,只是徐徐吁了口气,笑道:“兄弟推开一道石门,哪能称得上什
么神功?”丁峤把手中明珠递还给凌君毅。一面说道:“总座,属下今晚算是开了眼界,
但总座方才使的是什么功夫,总得告诉属下吧?”
凌君毅撰道:“丁兄一定要问,兄弟只好说了,兄弟使的是‘金刚心法’。”
丁峤道:“‘金刚心法’这名称属下听都没听人说过。”公孙相道:“凌兄一身所
学,出于不通大师,自然是少林绝艺了。”
石门外面,是条黝黑的甬道,不太宽敞,只能容得两人并肩而行。
凌君毅当先跨出,只觉地道中曲折甚多,不但丝毫没有湿霉气而且有清新寒风,迎
面吹来。他手托明珠而行,约摸走了二三十丈光景,吹来的寒风,愈见冷峭,甬道已到
尽头,迎面是一排石级。
凌君毅加快脚步,拾级而登,走了百级左右,石级已尽,迎面出现了—道门户,门
外隐隐似有天光。
凌君毅心头暗道:“莫非已经到了地头?”心念一动,立即收起明珠,揣入怀中。
公孙相紧随而上,低声问道:“凌兄可是发现了情况?”
凌君毅微微摇头道:“没有,这里有一道门户,隐隐可见天光.可能已到地头。咱
们还是小心些的好,莫要惊动了对方。”
公孙相道:“凌兄说时是。”凌君毅话声一落,举步朝门外走去。公孙相、丁峤一
左一右,紧随地身后而出。一齐跨出石门。但见石门之外,竟是一个只有十数丈见方的
井形峡谷,四周是壁立百丈的峭壁。仰首向上看去,正如坐井看天,可以看到的青天,
只有那么小小的一方。
这是一个天然的小天井,地上光滑平整,打扫得一尘不染,左右两边石壁之下,各
有一条长形石凳。对面一座石壁之下,却有两座石洞。洞口无门,看去黑黝黝的,看不
见其中景物,也听不到半点人声。黑暗,死寂,好像是豆古无人的洞穴,在黑夜之中,
更有些寒飕飕、阴森森的感觉。从黄龙洞地道而来,到了此地,一分为二,出现了两个
洞穴,不用说,这可能是通向青龙、飞龙两堂的秘道无疑。
凌君毅脚下略为趋超,自己主要是为了救人而来,只不知方如苹、唐文卿被他们囚
禁在哪里?公孙相跨上一步,低声道:“凌兄,这两个石洞,可能是通向他们青龙、飞
龙两堂的秘道了。”
凌君毅点点头,沉吟道:“兄弟在想,这两个洞,咱们该从哪一个进去?”
丁峤道:“总座志在救人,这个石洞里找一找,回头再找那一个,反正总得把人救
出来。”随着话声,举步朝左首一个洞穴走去,说道:“总座,现在该由属下打头阵了,
这座石洞之内,可能布有机关埋伏,属下还略懂皮毛。”
凌君毅只得让他先行,一面仍然把那颗骊龙珠递了过去,口中说道:“丁兄带着此
珠,一切小心为上。”
丁峤接着珠子,道:“属下省得,决不会有什么差错的。”刷的一声,打开折扇,
护住前胸,朝左首石洞走入。
凌君毅怕他有失,跟着他身后走去,公孙相则跟在凌君毅的身后,作为断后。三人
一路向前行走,转了两个弯,洞中更是黑暗,但丁峤手上托着明珠,发出一团柔和晶莹
的珠光,在黑暗之中,老远就可被人发现。
凌君毅暗暗叮嘱道:“丁兄要运气戒备,慎防暗中有人偷袭。”丁峤笑道:“总座
放心,只要发现有人,属下自会先发制人。”他口中虽然说得轻松,心中却也知晓自己
三人,此时已经深入腹地,不论对方是否有备,现在一步步地接近他们堂址,都可能有
人把守,或是遇上巡逻之人。自己走在前面,手上又有发光的夜明殊,所谓敌暗我明,
随时都能遇上强敌施袭。因此,这一路上行动之间,十分小心,一手执扇,耳目并用,
搜索行进。这样又走了十几丈远近,始终不见有人拦截。
丁峤忽然脚下一停,低声说道:“总座,属下觉得情形有些不对。”
凌君毅道:“丁兄必有所见。”
丁峤道:“这条山腹秘道,不论通向何处,都是他们山腹要地,自该有严密的守备,
这里防备太松懈了,疏忽得有些不近人情。”凌君毅点头道:“丁兄说得极是,兄弟也
有此感。”
公孙相接口说道:“也许帮主或是副帮主率领的人,已经和他们正面发生战斗,无
暇顾到山腹秘道了。”
丁峤道:“也许是郝飞鹏已经逃来此地,发觉我们追踪寻来,有赢诱咱们深入。”
凌君毅道:“都有可能,但我们已经到了此地,纵有埋伏,也得闯他—闯了。”丁
峤道:“总座说得对,就是龙潭虎穴,咱们出闯定了。”大步朝前走去。甬道转了个弯,
似是已到尽头,前面地势忽然开敞,不,前面忽然有了光亮!
丁峤为人机警,他原是贴着石壁,搜索行进,骤见前面有了灯光,立即身形一停,
把手中托着的珠子一把握住,朝后递去,低声道:“总座把珠子收了,前面已有灯光。”
凌君毅接过珠子,揣入怀中。这一瞬工夫,丁峤已经侧着身子,闪到甫道洞口,背脊紧
贴着石壁,偏头接着石壁,朝外看去。甭道外面:是一座十来丈方广的石室;也有些像
一片广场。因为正面有两扇铁门,门上安装着两个门环。
铁门紧紧闭着,左右两边,各有两盏琉璃灯,灯下站着一式紧身青衣的四个佩剑武
士。灯光虽是并不太亮,但在黝黑的山腹中有这两盏灯,已足可照得这十来丈方广的大
石室,清晰可见。丁峤暗暗皱了下眉,他估计从自己隐身之处,和对方相距,少说也有
十一二丈,要想突施袭击,除了强弓劲弩,任何暗器,也够不到他们。
这时凌君毅也跟了过来,低声问道:“外面情形如何?”
丁峤道:“看来咱们已经到了地头,前面有四个人,守卫铁门。总座稍待,让属下
先去把他们解决了。”话声甫落,双肩一晃,人已朝洞外掠了出去。
他身形堪堪掠出,站在铁门两边的四个青衣汉子立时警觉,有人沉喝一声道:“什
么人?”
另一个喝道:“站住。”丁峤身法快速绝伦,在他们喝声之中,已经直欺过去,到
了离铁门三丈来远。左右两个青衣汉子也在此时,一左一右闪身拦住去路。
左边一个喝道:“你从哪里来的?”
丁峤脚下一停,故意喘息着一拱手道:“二位兄台,在下是报讯来的……”
右首一个问道:“你是什么身份?”丁峤手中拿着折扇。朝两人拱拱手道:“在下
是黄龙堂巡主丁峤……”话声未落,铁骨折扇巾无声无息射出两点寒芒,直向两人咽喉
袭去。那两个青衣汉子不防丁峤有诈,同时距离又近,等到发觉,已是不及,双双往后
便倒。
另外两个汉子,瞥见同伴倒下,不觉吃了一谅,怒喝道:“好小于,你敢到这里来
撒野。”同时掣剑在手,纵扑过来。
丁峤朗笑一声,候地后退半步,手中折扇,刷的一声,打了开来,笑道:“两位来
得正好。”
他这柄铁骨折扇,每根铁骨之中,都藏着细如牛毛的淬毒飞针,这一打将开来,手
腕轻轻一抖,一蓬飞针,就像扇形般激射而出。两个青衣汉子堪堪扑到,双脚还未站稳,
就被飞针打中,一声不作,双双跃坠下去。这一手,当真快捷无比。
丁峤折扇一收,不觉哈哈笑道:“原来是些不堪一击的东西。”
凌君毅、公孙相跟着掠出。
凌君毅目一掠四人,问道:“他们都死了么?”丁峤道:“他们中的都是要害,已
经毒发身死了。”
凌君毅道:“兄弟方才忘记告诉丁兄,咱们应该留一个活口才是。”
丁峤道:“这个属下倒是没有想到。”
公孙相抬目望望两扇铁门,说道:“这里不是青龙堂,就是飞龙堂了。方才丁兄出
手太快,以致他们无法回身报警,如今铁门紧闭,只怕里面的人,还不知道呢。”丁峤
笑道:“这个容易,他们在门里站岗,若是发生紧急之事,自然有报警的设备,咱们仔
细查看就是了。”说着举步走了上去,仔细在两边石壁和两盏琉璃灯察看了一遍,觉得
并无可疑之处。公孙相跨上一步,举手握住左首门上的铁环,朝左右轻轻旋动。
他这一旋,发觉铁环居然随手旋动,心头不觉一喜,说道:“在这里了。”话声出
口,试着朝左旋了三转,就在他旋动之际,耳中隐隐听铁门内起了一阵极轻的金铁之声。
公孙相何等机警,立即松手,口中低喝一声:“丁兄速退,这铁门之中,可能有什
么埋伏。”身形向后跃退出去一丈来远。
丁峤也是十分机警之人,没待他说完,已经跟着往后跃退。凌君毅依然站在原处,
微微一笑,目光盯注铁门。果然,就在公孙相后退之际,石壁间起了一阵轧轧轻震,两
扇铁门,已经缓缓开启,。门内一片黝黑,不见灯光,望去好像是一个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