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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力,只限于第二层船舱之中,譬如这第三层,就非属下所能过问……”
太上垂面黑纱之中、已经有了笑意,点头道:“好、好。”
字出口,回头朝身后一名花衣使女吩咐道:“榴花,你去把老身花神令取来,并替
老身传下令去。从现在起,到天亮为止,老身授权凌总使者代表老身行使职权,上自帮
主、副帮主,下至花女,悉凭调遣,如敢故违,从严处罚。”
那花衣使女躬身领命,正待转身朝里走去。凌君毅忙道:
“姑娘请留步。”一面朝太上拱拱手道:“有太上这句话就行,不必再请玉令了。”
话声一落,忽然转过身去,朝玉兰笑道:“太上授权在下,代行职权,总管想必已经听
到了?”
百花帮主站在边上,真有些不敢相信,太上何以忽然间变得如此好说话了?最使她
奇怪的还是凌君毅,不知他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芍药心里和她大姐有着同样的怀疑,睁
着一双俏目,只是一眨不眨地朝凌君毅望着。玉兰听了凌君毅的话,慌忙躬身道:
“属下听到了。”
凌君毅潇洒一笑,拱手道:“那有劳总管,替在下传下令去,要七位侍者到这里
来。”七名侍者,海棠已在这里,那只有六名了。玉兰道:“属下遵命。”转身朝外行
去。凌君毅又朝芍药拱手一揖,说道:“在下也有一事,要烦劳副帮主。”
芍药瞟着他笑道:“总使者要我做什么?”凌君毅道:“在下想请副帮主守住舱门,
待会若是有人未经在下允准,妄图夺门逃走的,副帮主务必把她留下,必要时格杀勿
论。”
芍药道:“这还用你说?谁敢夺门逃走,我也不会放过他的。”凌君毅道:“副帮
主当心有人情急拼命,使用‘森罗令’。”
芍药道:“我知道,只要他想伸手入怀,我就先发制人,剁下他的手臂来。”凌君
毅又道:“但副帮主可得看在下的眼色行事。”
芍药格的笑道:“我知道,我听你的就是了。”凌君毅拱拱手道:“多谢副帮主,
那就请你站到门口去。”芍药果然依言走到门口,一手按剑、站定下来。
凌君毅朝百花帮主抬手道:“帮主请坐。”百花帮主脉脉凝睇,问道:“总使者,
没有派我什么事吗?”凌君毅道:“没有,帮主但请坐下就好。”随着话声,已在小圆
桌左首坐了下来。百花帮主因凌君毅此刻是代表太上行事,当下就在他下首一把椅子落
座。太上端坐在上首一把紫檀交椅上,只是静静地看着凌君毅调兵遣将,一语不发。海
棠眼看凌君毅没有理她,忍不住道:
“总使者,属下还有事么?”凌君毅含笑道:“姑娘是唯一目击刺客背影的人,今
晚破案关键全在姑娘一人身上。”右手一指,接着道:“请姑娘站在帮主下首来。”
海棠答应一声,依言站在百花帮主下首。这时,门帘启处,玉兰当先走入,跟在她
身后的是玫瑰、紫薇、英蓉、凤仙、玉蕊、虞美入六名侍者。玉兰朝凌君毅躬身一礼。
道:“回总使者。
六名侍者全已到齐了。”以玫瑰(温婉君)为首的六名侍者,跨进舱门,就看到副帮
主一手按剑站在门口,不觉齐齐一怔,慌忙朝上拜了下去,同声道:“弟子叩见太上。”
太上一拍手道:“起来,你们过去见过总使者,今晚由他代表老身,处理一件重大
之事。你们听他吩咐行事,不得违拗。”
六名侍者早已知道有人谋刺太上,但如今听太上口气,这位新任总护花使者,居然
代表太上行事,而且帮主还坐在他下首,每人心头止不住暗暗纳罕。最感到意外的还是
乔装玫瑰的温婉君,忍不住偷偷地朝凌君毅看了一眼。接着,一齐向凌君毅躬身一礼,
莺声燕语地道:“属下参见总使者。”凌君毅抬抬手道:“诸位侍者不可多礼,大家就
请站到对面去。”玉兰引着六人,在凌君毅对面一排站定。
凌君毅目光一抬。望着玫瑰,说道:“玫瑰姑娘,请过来。”
玫瑰在十二侍者中,排行第九,但她却是此次随行的七侍者之首,是以凌君毅第一
个就叫到她。温婉君依言走到凌君毅面前站定。凌君毅伸手朝对面一张椅子一指,说道:
“请坐。”
温婉君略为迟疑了下,就隔着小圆桌,在他对面坐下。凌君毅道:“姑娘把面具取
下来。”要知温婉君早经凌君毅替她易了容,是以不伯露马脚,此时听凌君毅要她取下
面具,毫不犹豫地伸手缓缓从脸上揭下了面具。
凌君毅目光炯炯,在她脸上注视了一阵,点点道:“好了,姑娘仍请戴上面具。”
温婉君依言戴上面具,然后再用掌心在鬓边,面颊,轻轻熨贴整齐,问道:“总使者还
有什么吩咐么?”凌君毅道:“姑娘仍请回到原位上去。”温婉君盈盈站起,回到玉兰
下首站定。
凌君毅目光一抬,又道:“紫薇姑娘请过来。”紫薇跟着在他对面坐下。凌君毅道:
“姑娘把面具取下来。”
紫薇因太上有命,不敢违勘,依言取下了面具。对面坐着一位风流飘逸的美少年,
取下面具,一张粉脸已经涨得通红。凌君毅在她脸上仔细看了一阵,就命她戴上面具,
退回原位。
这情形当真有些像唐伯虎点秋香,一个个当着他取下面具,让他仔细欣赏。一时间
可把六名侍者,瞧得娇靥飞红,粉颈低垂,每个人都露出了一副羞人答答的模样。凌君
毅看过了六位侍者的庐山真面目,只是没要海棠取下面具来,就站起身,朝她们拱拱手,
含笑道:“现在诸位姑娘,可以回去了,玫瑰姑娘且请留下来,在下另有借重之处。”
温婉君躬身道:“属下遵命。”紫薇、芜蓉、凤仙、玉蕊、虞美人躬身一礼,一齐
退出。
海棠道:“总使者,属下没事了吧?”凌君毅含笑道:“在下方才说过,今晚破案
之事,全仗姑娘协助,你自然要留下来了。”
接着又朝玉兰道:“在下还要麻烦总管,请随行的二十名花女一齐上来。”
玉兰道:“花女由十五妹负责管理,属下这就去通知她,领她们上来。”说完,转
身出去,很快就走了进来。过没多久,只见虞美人掀帘走入,躬身道:“二十名花女,
全已在舱外了,总使者可要叫她们进来?”凌君毅含笑道:“这里地方不大,在下之意,
还是叫她们一个个进来的好。”虞美人欠身道:“总使者说的是。”她转身朝舱外招了
招手,只见一名花女当先走入。
虞美人说:“总使者要见见你们,快过去吧。”那花女眼看太上、帮主全都在座,
已经有点胆怯,低垂着头,走到凌君毅面前,躬身道:“属下叩见总使者。”
花女们都没戴面具,凌君毅不用叫她们取下面具,只是含笑朝她脸上看了一眼,问
她叫什么名字,就挥挥手,命她出去。二十名花女,不消顿饭工夫,便已问完。随即站
起身来,朝虞美人拱拱手道:“有劳姑娘,可以带她们下去了。”虞美人心中暗暗嘀咕,
你叫她们上来,每人只问了一句话,这是干什么?但因有太上在座,这话可没敢问出口
来,欠欠身道:“如此属下告退。”领着二十名花女退了下去。
百花帮主和芍药两人眼看凌君毅这番举动,迹近胡闹,心头同样感到不解,但奇怪
的是,太上自始至终没有什么表示,好像凌君毅做的没错!大家全已退走,凌君毅独独
把玫瑰留了下来,难道玫瑰会是奸细不成?芍药一直站在门口,此时眼看人已全走,不
觉问道:“总使者,现在我没事了吧?”
浚君毅忙道:“不,你还不能离开。”海棠道:“属下看到的背影,是个男的,总
使者问的都是咱们姐妹,怎不问问男的?”
凌君毅笑了笑道:“在下不熟悉的只是七位侍者和二十名花女、至于此次随行的护
法、护花使者,在下和他们相处已有两天,对每一个人,在下心里,已经清清楚楚,自
然不用再问了。”海棠道:“那么总使者已经问出来了么?”
凌君毅微微摇头道:“还没有。”话声甫落,接着目光一抬,又道:“现在请姑娘
坐下来,取下面具,也让在下瞧瞧。”海棠微感羞涩。道:“总使者怀疑属下么?”凌
君毅道:“姑娘莫要误会、在下并无此心。方才六位侍者都已取下面具,姑娘自然也不
能例外了。”海棠只得走到他对面椅上坐下,一面说道:“属下生得丑死啦!”双手已
从发鬓,轻轻揭下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海棠生得一张匀红的小圆脸,配上一对灵
活的眼睛,薄薄的樱唇,确是人如其名,花届含娇!
凌君毅目光深注,忽然笑道:“在下忽然想起唐人韩信有两句诗:‘海棠花在否?
侧卧卷帘看。’姑娘天生丽质,在下不敢侧卧着看,也要侧坐着仔细看看了!”居然真
的侧着头,朝海棠脸上看去。当着太上,他竟敢作出这般轻佻的态度来!百花帮主只是
觉得奇怪,芍药站在门口,可变了脸色,忽然别过头去。海棠更是晕红双颊,娇羞不胜,
低下头道:“总使者休得取笑。”
凌君毅却并不理会,口中吟道:“只恐绿肥红瘦日,狼藉东风更可伤。姑娘如此娇
艳,确是人间少见,这就是你庐山真面目么?”百花帮主听他口中吟出两句诗,心头蓦
然一动,暗想:“他第一句引用李易安词:‘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
应是绿肥红瘦。’第二句乃是引用杜甫诗:‘海棠正好东风恶,狼藉残红衬马蹄。’这
明明是指她……”
海棠自然听不懂他诗中意思,只是听他称赞自己容颜娇艳,人间少见,她总归是个
少女,一时又羞又急,说道:“总使者看好了么?”双手拿着人皮面具,就要往脸上贴
去。凌君毅摇手道:
“姑娘且慢。”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只小木盒,打开盖子,伸出两个指头拈起一颗蜜
色药丸,随手递了过去,深深一笑,道:“只恐胭脂污颜色,姑娘脸上,胭脂似乎太多
了些,依在下之见,还是用这个把它洗去的好。”
这颗蜜色药丸正是专洗易容药物之用的。海棠脸色剧变,倏地站起,右腕方自扬起:
凌君毅比她还快,左手屈指轻弹,一缕指风,已经袭上海棠右腕“曲他穴”,口中
笑道:“姑娘还是坐下来,在下要问的话多着呢!”就在海棠站起之时,玫瑰(温婉君)
早已身形一闪,到了海棠背后,双手疾发,连点了她三处大穴,然后在她肩上轻轻一按,
喝道:“坐下。”
海棠身不由己,颓然坐到椅上。太上朝凌君毅微微额首,笑道:“原来你果然早已
知道是她了。”
凌君毅肃容道:“太上圣明,想必早就知道,属下是去搜查接属下房间之时,发现
窗户已启,而且房中还留着一些脂粉香气,和她身上脂粉极相近似。只是当时还未敢确
定,方才看她脸上经过易容,才完全证实。”太上点头道:“不错,令师精擅易容。天
下无出其右,她这点易容术,自然瞒不过你了。”
芍药听得又惊又喜,白了凌君毅一眼,道,“你怎不早说?”
凌君毅笑道:“副帮主不是也看到了,在下也是刚才证实的么?”
百花帮主轻轻叹息一声道:“她不是十四妹,那么十四妹一定是遇害了。”凌君毅
已把那颗蜜色药丸,递给了玫瑰,说道:
“有劳姑娘,只须把此九涂在掌心,在她脸颊上轻轻抹上一层,即可把易容药物洗
去。”
玫瑰接过药丸,点点头,欣然道:“属下省得。”依言把药丸在掌心抹了少许,然
后涂到海棠脸颊之上。说也奇怪,经她玉掌轻轻一抹,海棠脸上顿告改观,那是一个二
十四五岁女子,生得还算清秀,面型也有几分和海棠相似。她被玫瑰点了“痖门穴”,
除了眼睛还能眨动,无法开口说话。凌君毅目光一拾,朝玫瑰道:“姑娘解开她痖门穴
道。”
玫瑰举手在海棠后颈轻轻击了一掌,海棠“啊”了一声,口齿微微一动。凌君毅喝
道:“快再点她痖门。”
玫瑰应声一指,又点了她“痖门穴”。凌君毅道:“姑娘再解开她痖门穴,坦要拍
得稍微重一此”玫瑰依言举手一掌,拍在她后颈之上。海棠又“啊”了一声。突然从口
中吐出一颗绿豆大的蜡九。凌君毅很快取到手上,笑道:“姑娘一句话都没说,在下岂
能让你服毒死去?”
海棠怒目瞪着他道:“都是你坏了我的事,我恨死你了。”凌君毅微笑道:“姑娘
这该怪你自己,不该栽赃栽到我凌君毅头上来的。”
海棠冷冷哼道:“你认为我会说么?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要想从我口里问出
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