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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傲然仰视夜空,大笑道:“我北克袁绍,南灭荆州。
百万雄师,虎视江东,当今之势,谁可与我争锋?呵呵……”就在此时,形如玉带的长江东西两端,忽地腾起两团紫色烟云,直冲天际,灼灼闪耀,十分旺烈。
曹操一见,心中猛吃一惊,他忙问身边的荀攸道:“此乃主何征兆?”
荀攸亦颇精于玄机之道,他凝视星斗,心中忽然一惊,沉吟道:“按星斗所主地域推论,西端紫气,当主荆、川,而东面紫气,则主应于江东也,而紫者乃大贵之气,紫气如此炽烈,即隐示东、西两地,有王者之气潜伏,由此而观,东、西、两地,只怕难于平定,但天兆虽然如此,人谋或可加以逆变之。”
荀攸说时,曹操神色变幻不定,先是不悦皱眉,后来听荀攸说或可以人谋逆变,这才脸露微笑。曹操对自己目下的赫赫军威,显然十分自负,一派傲然。
亦就在此时,荀攸话音未落,江陵城楼下面,忽地冲起一道金光,直射曹操的脑袋,曹操但感头脑一阵疼痛,他不由呻吟一声。
荀攸一见,忙道:“丞相如何了?”
曹操道:“我见城下有金光冲起,触之即感头痛,未知是甚怪兆?莫非荆州地方不利于我?嘿?若如此,我先屠尽荆州之人,再将北方士民移来荆州,且看我之雄力,是否可以镇慑区区荆州之地。”
荀攸见曹操忽然发狠,欲屠荆州百姓,心中不由猛吃一惊,暗道:东、西两端再现紫气,丞相他便心性突变,他若真的下令屠城,那平定江南的大计,只怕就此彻底毁灭了,不但如此,只怕连丞相自身的运命,亦受此煞气冲克夭断呢!荀攸心中惊惶,不由忙道:“不然,丞相稍安毋躁。依我所见,金者黄也,黄光即王者之光,由丞相目睹,乃主丞相有王者之贵也。”
曹操一听,不由半信半疑,因为他此刻仍感头痛不已。
他脸色一沉,下令道:“速派人下去城楼东侧墙边,于金光冲起之处挖掘,看看是甚异物作崇。”
许褚对曹操极为忠心,他一听,便自告奋勇,亲率兵士,走下城楼,依曹操的指示,在城墙东侧角挖掘起来。
不一会,许褚便将一件金光灿烂的东西捧着,大叫走了上来:“丞相,金光起处,果然埋着一只金铜之雀也。”
许褚将金铜之雀双手捧着,呈奉曹操。曹操将之握于掌中,仔细揣摩。但见这是以黄铜铸制的朱雀,活灵活现,久久不肯放下。
荀攸见曹操脸有欣然之色,便趁机道:“当日舜帝母亲,梦玉雀入怀,而后生一代圣帝舜,今正当丞相欲平定江南之际,喜得金铜之雀,亦是一大吉祥,可喜可贺。”
曹操果然欣然笑道:“很好,如此看来,荆州、江南之地,非我莫属也,如此吉兆,能不作志庆么?”
此时,曹操的二儿曹植,恰好在他身边,他极善得曹操欢心,便立刻进言道:“父相啊,若建台志庆,必须作三台布局。
中间之台最高,可命名为‘铜雀台’,左边一座稍底,可命名为‘玉龙’,右边一座高低如左,又可命名为‘金凤’,如此三台,内置金屋,足可供父相他日娱乐也。”
曹操一听,不由呵呵大笑道:“铜雀、玉龙、金凤,三台皆为我所有,确足令我晚年娱乐也,可惜……”曹操此时忽然一顿,脸上若有所失的神色。
曹操的长子曹丕,眼见二弟曹植极讨好曹操的欢心,心中妒意大生,他不甘落后,又深知曹操的所好,便连忙向曹操含笑道:“父相,可惜空有铜雀台、黄金屋,却没有绝色美女,安置于内么?”
曹操含笑不语,显然他的心事被曹丕猜中了,只是不便于此大战前夕,宣之于口而已。
曹丕虽然猜中曹操的心事,但苦于文才比不上其弟曹植,因此往下竞无言以对。
曹植性极聪慧,又才学超卓,见状便微笑接口道:“父相,儿闻东吴乔公,生有二女,号称‘大乔’、‘小乔’,姿容艳绝天下,足可与父相之铜雀台金屋相配也。父相今得铜雀,不日定取东吴,则东吴二乔,不久必将藏于铜雀台金屋内埃”曹操一听,不由开怀大笑道:“若得如此,则我闯荡天下半生,晚年岁月亦无所憾了。”
当下曹操即下令曹丕、曹植二人,负责督建铜雀台,由曹植负责设计策划,曹丕则从旁协助,曹植一听,喜形于色;曹丕则闷闷不乐,十分怨恨曹植被父亲委以重任,自己则只能作其配角,彼此之后,曹丕与曹植这同胞兄弟,心中便暗萌猜忌,为日后的兄弟骨肉相残,埋下不可调和的祸根。这条祸根,一直延续到曹丕继承曹操之位,篡汉自立,成立魏国,而在曹氏的魏国政权中猛然爆发,为天下尽归司马氏的局面制造了先机。
同时,十分奇妙的是,自曹操当晚于江陵城楼,目睹城墙东角之铜雀所发出的金光后,便隐藏偏头痛——即人们称“头风”的病患,在日后不时发作,令曹操自感时日无多,雄心壮志大减,待人处事便一转而为急切近利,甚至乖戾孤僻,身边忠心于他的人越来越少,由他亲手一统天下的可能性亦几近于零。亦可以说,长达百年的三分天下大势,自这一晚始,已转入炽烈爆发的阶段了。
对于如此玄妙的天机异兆,自郭嘉在征伐袁绍时病逝后,成为曹操最得力的谋土荀攸,当时亦未能觉察此异兆。
他向曹操解释,说是“当年舜母梦玉雀入怀而生舜”,因此曹操得铜雀亦以为吉祥之兆。但荀攸当时并不明白,或者虽然明白,亦不敢向曹操直言进谏,“玉雀”是碧玉之雀,碧玉主清雅祥和,可调和人的过炽阳气;而“铜雀”却是炽烈火阳之物,属主阳主刚之性,铜雀一旦现世,又近曹操之体,他身中原本潜伏的过炽阳气,便被猛烈的激发。曹操因此而触发的头疼,不过是其中一种征兆罢了,日后逐渐暴露的,比起头痛浅表的征兆,更猛烈严重得多,曹操的阳寿亦因此而大减。
天兆地异,便是如此的奇妙,今后世人苦苦追索而不可思议。
而且,就因此铜雀的破土而出,使得曹操欲筑铜雀台,进而想要金屋藏二乔的讯息,一传入江东,令大乔夫君孙策胞弟孙权,小乔的夫君周瑜恼怒不已,进而更加触发二人抗曹的决心和斗志,联合刘备,抵抗曹军,最终形成了三国鼎立的奇异局面。
就在江陵城下铜雀出土的同一个晚上,在江东东吴都会柴桑城中,鲁肃正欲紧急赴鄱阳湖,向东吴三军大都督周瑜传讯求援时,鲁肃的亲兵报说,大都督周瑜已在柴桑北城门外了。
原来周瑜正在鄱阳湖操练水军,闻报曹操大军压境,东吴势危,便连夜飞马赶回柴桑,准备与孙权商议军情对策。
鲁肃在朝中与周瑜交情最好,他一听周瑜已赶返柴桑,不由大喜,连忙亲赴城北门,抢先迎接周瑜。
周瑜风尘仆仆,与鲁肃相见,鲁肃略略慰问了几句,迎返周瑜的府中,便急不可待,把朝中面临的情势与事态,向周瑜说知,未了鲁肃道:“目下连孔明亦未能坚稳主公抗曹的决心,唯一可打动主公的,只有周都督你一人而已。”
周瑜微一沉吟,即微笑道:“子敬不必忧虑,子敬且快去请他到我府中一议,一切我自有主意。”
鲁肃一听,不敢怠慢,连忙上马飞赴城中馆驿,迎请孔明去了。
鲁肃前脚刚走,周瑜尚在沉吟,亲兵忽然进来报说,朝中大臣张昭、顾雍等人,前来都督府拜访。张昭在东吴的身份地位与丞相一般,周瑜的大都督亦与他同级而已,因此周瑜不敢怠慢,出去迎张昭等人进来。
张昭向周瑜略慰问一句,脚跟未定,便连忙向周瑜道:“都督知道江东的形势严峻么?”
周瑜微笑道:“我刚回来,并不知道,愿闻其详。”
张昭见周瑜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心中不由大急,他也不及细思,便连忙急急说道:“今曹操拥兵百万,屯于汉水上游,昨日又传檄文到江东请主公会猎于江夏,共同对付江夏刘备、刘琦。曹操虽有吞并江东之意,但尚有所顾忌,不敢公开露诸于外。因此我劝主公暂时向曹操称降,如此则可避开一场残酷战祸。不料鲁子敬却从江夏带刘备的军师孔明至此,孔明欲雪败于曹操之耻,向主公力劝共同联合抗曹,主公虽仍未下决断,便鲁子敬却仍执迷不悟,我怕东吴上了诸葛孔明引火烧东吴的毒计,因此请都督务必决策,助主公迅速决断。”
周瑜微一沉吟,便向张昭含笑道:“你等皆持此请降曹操之意吗?”
张昭、顾雍二人连忙点头道:“朝中大臣,除鲁子敬外,均力主请降以避江东战祸。”
周瑜一听,即微笑道:“我亦早萌降曹之意了,你等先请回去,明日我拜会主公,自有决断。”
张昭、顾雍等人一听,心中稍安,先行告辞走了。
张昭等人刚离开,不一会,又报东吴大将程普、黄盖、韩当等一班人求见。这批人是东吴的中坚力量,周瑜亦不敢怠慢,亲自出去迎了进来。
程普刚站定,便向周瑜急道:“都督知否江东很快便落入他人手上?”
周瑜道:“我刚回,未知也,愿问其详。”
程普道:“我等自跟随孙将军开基创业起,大小数百战,这才打下江东一片领土。如今主公可能误听一班谋士之言,投降曹操,这岂非十分可耻吗?我等宁愿战死,也不肯受此奇耻大辱,请都督力劝主公决心抗曹,我等皆愿战死报国。”
周瑜一听,又问道:“众将军皆持此决战之意么?”
黄盖一听,奋然站起,以手拍额,大叫道:“我黄盖头可断、血可流,决不降曹。”
众将亦齐声道:“我等皆如黄将军之意。”
周瑜含笑点头道:“好,我亦正欲与曹操决一死战,岂肯投降,众将军请先回去,明日我见主公自有决断。”
程普等人亦告辞而去,不久,又有诸葛谨、吕范等另外一批文官求见,周瑜亦迎人了。诸葛谨向周瑜道:“我弟诸葛亮自江夏来此,刘备愿结东吴,共抗曹操。朝中文武大臣商议未定,因是我弟为使,我不便多言,一切请都督决断。”
周瑜道:“然则依你之见又如何?”
诸葛谨如实说出自己的判断道:“欲降之人,容易求得平安;欲战之士,生命极难自保。”
周瑜一听,笑道:“我自有主意,明日再共同商议好了。”
诸葛谨等人不得要领,只好先行告辞,一会后,又报吕蒙、甘宁等一班战将求见,周瑜亦请入见,众战将有说降的,又有说战的,争论不休。
周瑜不悦道:“既未有定论,不必多言,明日再商议吧。”
吕蒙等人告辞离去,周瑜脸上神色不定,嘿嘿冷笑连声,也不知他心中到底有甚主意。
又过了一会,鲁肃迎请的孔明到来了。
周瑜素闻孔明的大名,他并不以都督的身份自居,亲自出门口,将孔明迎了进内,又请孔明坐下献茶,招待甚为热诚。
鲁肃见周瑜一派从容,并无商议目下紧急军情之意,心中不由大急,连忙道:“都督啊,目下并非叙礼客气之时也!
如今曹操大军压境,是和是战,主公未能决策,十分危险!主公正等都督回来,以助他决断啊!都督的意思到底如何呢?”
鲁肃以忠直著称东吴,他说时焦急之情,溢于言表,令人感动。
不料周瑜斜敝一眼孔明,见他形色一派从容镇定,心中便不由一声冷笑,故意不望孔明,目注鲁肃,沉声道:“曹操以天子之名,挟制诸侯,他大军到处,诸侯岂能抗拒?而且曹操兵威百万雄极浩极,怎能抵抗?因此我以为江东战败必败,降则可保平安也。我主意已决,明日往见主公,便劝主公派出使者赴曹营,表受降之意。”
鲁肃见周瑜意态甚为决绝,心中不由如遭电极,惊愕的急道:“公瑾怎可出此言?江东基业,已历三世,岂可一日之间弃让于人?先主孙公曾有遗言,外事付托于将军你,全仗将军保全国家,以作泰山般的依靠,怎可附和懦夫弱士之议呢?”
周瑜却无动于衷,续道:“江东之地,生灵无数,若遭兵革之祸,必归咎于我,因此决计请降。”
鲁肃忙道:“不然!以将军的英雄气概,江东的险固,曹操陷东吴之意,未必如愿也。”
周瑜、鲁肃二人激烈争辩,孔明却静坐一旁,并不插嘴。
只在微微冷笑。
周瑜一见,忍不住道:“先生为甚如此好笑?”
孔明道:“我不笑别人,只笑子敬不识时务也。”
鲁肃一听,不由奇道:“我又如何不识时务了?”
孔明道:“我以为,周公瑾欲降曹操,他的见解甚为合理。”
周瑜笑道:“孔明乃识时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