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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过是一厢情愿”,张煌言面sè沉郁,咬着牙道:“皇上不动心,谁也翻不连天来!”
徐镇平服,高杰从此不再是个庥烦,而是一个可以信任的方面大将,孙传庭这一功立的实在不小。
然后是裁撤老弱,去冗将冗兵,把原本已经快六万人的高杰所部裁撤到了三万一千人的规模,同时派李成栋这个大将出镇雎州,名义上倒不是河南省总兵官了,就是雕州镇总兵官。
大明以往是以镇、征、平为将军号,加将军芋的总兵官,全国不过八位。
比如云南沐府以黔国公执掌的征南将军号,以此将军号为总兵官,云贵两省的军务,都是归其管辖。
湖广、宣府、大同总兵,俱有将军加号。
这八镇总兵,其实就是大军区的司令,而不加将军号的总兵,可以镇守一路,或是一省,职掌在加号总兵之下。
将军号十分重要,一个平贼将军,就使得左良玉和贺人龙拼了个鸡毛鸭血,到现在这个时候,整个大明有总兵官有五六十个,冗杂不堪,统兵大帅,也已经不以总兵尊贵,而是要加勋爵才能满足。
在这个时空,有朱慈恨在,制住了这些野心勃勃的藩镇,左良玉、的伯爵是早就加了,不然的话,这厮哪有这个好运?
现在的局面,就是一省可以有几镇总兵,再分协立营而守,营制精干,责任分明,而以总督管理各地驻防营和标营,不再设加将军号的总兵官,能不设提督,也就不设提督。
明末时节,武臣跋扈,这样的做法,也是一点一滴的把大权从武将手中给收回来。
大明以文制武是做的过份了些,正确的做法是平时就叫总督带兵,确立责任,不使其卸职,而巡抚以民政为主这样,最少可以避免武臣坐大。至于大的战事,大元帅府亲理,将来没有大元帅府,临时授给提督总兵官一职也是可行的。
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平定反乱,整理军政,这些奏报除了送到清江的大元帅府,同时也是不停的送往南京。
通政司已经奉旨裁撤,这个机构只养了一帮闲人,其实全无用处。
各地的公文分入各部,奏报则由内阁分门别类,不是军务或是和军务有关的,能处理的就自行处理,不能的,就贴黄后请旨施行。
军务则入军务处,处理起来,更是方便快捷,军务处的制度原本就是太子亲设,直达方便,十牟迅速。
随着钱财渐渐宽裕,军务处下的驿司也是重建起来,每天分六百里加急,六百里、四百里等各种速度,传入或是递出。
象孙传庭在徐镇之事的奏报,就是用的六百里急递,一天功夫,就从徐州送到南京了。@。
第二卷 南方 第二百三十二章 转折(12)
“孙伯雅恐怕又要受奖赏了,这一番平定睡州,诛除内贼,又收服了翻山鹤,这功劳立的叫人心服口服啊!”
“南京的这个天气,交了七月,简直就是要热死人哪。”说话的,便是一脸笑容,穿着绯色官袍,大步而入的路振飞。而答话的,却是凝心静气,端坐在正中坐椅上的马士英。
辰时还不到的光景,还算是早凉时候,晨风徐徐,宫中种值的花木上头,还有不少未消失的雳珠,这个光景,哪里就是“热死人?”
路振飞一征,看看军务处中,马士英答非所问一句后,就又闭目养神了。
吴伟业冲着他苦笑摇头,钱谦益笑眯眯的不出声,反正他这个军务大臣心用在文教上,军务反而是稀松了。再看看,找了半天,才发觉王家彦不在
一见如此,路振飞也就只能颓然坐下,默不出声了。
马士英的这种态度,由来也非一日。总之,这位领班军务大臣越来越显的跋扈,除他之外,别人插手军政大事,他便会十分不满,至于穿小鞋之举,更是手到拈来。
象这种答非所问,阴讽阳斥的事,也不是头一回了。
这阵子改闽浙云贵诸省军制,裁撤冗将冗兵,和各地的强藩大将们打擂台,特别是湖广那里,左良玉向来跋扈不去说他,几个东林党出身的巡抚和巡按也是频频上奏,极言不可乱改成法,自乱军心。
湖广四川一带,在朝廷控制下的地方额兵超过百万,何腾蛟一个巡抚就报名超过十万,朝廷不给饷他也不在乎,勒捎州县,弄的民怨沸腾,偏这个混蛋王八蛋是东林党的地方重镇,朝野之中替他说话的人还真不少,而军务处几次下令,这个何腾蛟就是敢顶着不办,不仅如此,还公然上书,弹劾军务处,极言不合祖制,胡作非为,甚至弹劾王家彦,种种行径如此狂悖无礼,偏生这厮又向来以直闻名,朝野之中更不乏替他说话的人,几次冲突下来,军务处不仅没有免了何腾蛟,相反,却是把个王家彦给气病了
想真正的办一点事,在眼下的大明,难哪。
不过,路振飞的心绪还算好。
不管怎么样,闽浙和云贵算是在改制了,初步预算,恐怕能裁撤二十万以上的兵马。别的地方裁撤,云南和贵州遵义等要隘还能加几协十几营的驻守兵马出来。
当然,中左所一带还是在郑家治下,郑家是怎么改朝廷暂且也管不了,不过好在郑家的水手和官兵向来是部芝龙自已负责给饷,朝廷不管他,也不给饷,改或不改,听其自便。
至于这位海上大豪的管制和改编,就得淅江和南京一带的战船造成,水师重新编练成功,把海引制度重新纳入朝廷经制之内,到那时,才能谈的上管制郑家。
编练禁军,也很有成效,以往京营和操江根本不可用,现在重新核定营制,派遣将领,足额足饷,怀远侯常延龄十分称职,领军做战不一定行,但这些琐碎而又考验人品的事,做的十分之好,京营兵马,初步额兵六万,骡马过万匹,由邱元一等将领分营训练,最多半年之后,南京就可多出六万精兵劲旅,对路振飞等军务处大臣来说,这是奂打实的功绩,足可安慰自己,上可向皇上爽待,下亦可对百官同僚的责难疑问了。
至于侍卫处平,朝官和官绅们送入的合格的侍卫已经满编,足有三百余名侍卫,分等设级,每天持戟宿卫宫廷,十分称职。
其余羽林和拱圣两营也是满编,加起来有四千人左右,有三个队是骑兵,甲胃精良,全是拨给的上等战甲和兵器,有此宿卫,宫廷安全,可以无虞。
历史上的南明弘光,即位后虽不似无耻文人编造的那么贪财好色,但也实在不是好鸟。大修宫室,爱喝酒,选秀女,把民心和士心都失的干干净净。
宫廷宿卫这样的大事,也是根本不放在心上。
等清军一至,弘光干脆只带着几个太监出逃,到黄得功军中避难,然后就是被人捆了献给清军,连一个缓冲都没有。
这厮要是好歹弄点靠的住的亲军侍卫,一路南逃,总好比南明各处立王爷监国,自己争来斗云,虚耗国力要好的多!
象郑成功心向的是唐王,所以和拥立桂王的李定国等人就只能虚与委蛇,李定国攻伐两广,何其顺利,而郑成功约期不至,生生把李定国给卖了。
再一次,和张煌言约好了在长江口会合,攻打南京。
结果国姓爷又一次约期不至,卖了张煌言一道。
这一次,是因为姓张的是鲁监国一脉,所以国姓爷还是不大起劲。
反正南明之事,思想起来令人扼腕的是有,不过,叫人哭笑不得的更多了。不是如此之烂,以清军之烂,多尔衮之“睿”,怎么南明就是没有翻盘?
历史之失,就是朱慈恨之得。宿卫力量,京营重建,操江水师重建,裁撤各地的烂将冗兵,虽然有种种抗拒,种种不和,甚至把一个军务大臣气病,好歹各项工作,也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了。
至于财政情况,由于裁撤了不少官兵,也是在逐渐的好转之中。南明的岁入是六百万折色,本色十分充足,折色就远远不够用。
一年军饷开支就是七百万,不要说百官俸禄,公务开支,地方水利农田之修,驿传之用了。
到七月,农田水利官道修葺当然还没有什么起色,不过驿传网基本上已经重建成功,毕竟南方较少战乱,驿站破坏不似北方那么严重,朝廷拨款下去,就又重新正常运作。
有了驿传,通信施政都十分方便,上下通达,政令军令都十分快捷晓畅,这无形之中,对朝廷的威信和施政的贯彻,都是有十分的加成作用。
只是这好转也是十分有限,毕竟京营和操江水师的重建,实在也是花费太过巨大了一些。
对这些,马士英这个军务大臣当然是心知肚明。
好的,便是揽为已功,不好的,推诿给别人。
象今天这种事,路振飞持章而入,意兴飞扬,自然就要先给他泼一点冷水!
路振飞毕竟资历太浅,马士英又是首领大臣,所以只能选择退让。
见他如此,马士英也是在唇角露出一抹微笑。不过,眨眼之间,这一点笑意也是就收了回去。
做为军务大臣,特别是领班军务大臣,马士英最近也是心事重重。
太子举荐之恩,他自然心感,不过大元帅府插手之多,涉及的利益之广,也是叫人十分头疼。
马鞍山的铁矿太子殿下要插手,铜陵的铜,殿下也好集喜欢。
淮安盐课改制,不知道得罪的人有多少。
再有厘金制度,因为盐课一改,盐商们全部俯首,再有扬州之变,太子也是毫无手软之处,所以江南大豪,无奈之下也只能低头。
粮食,布匹,甚至是茶,那要卖出去才是钱!
无数商贸往来,不能因为几个厘金卡子就彻底断绝。在这种情形下,商人和士绅们唯一的选择就只能是低头。
一个月时间,就不知道被太子殿下收了多少银子去!
这一层,别人还有点懵懂,总觉得抽厘是盏盏之数,不会有太多的银子,马士英却是暗中派人观察,自己又算了一算这个数字,要是掌握在自己手中该有多好?
他也是有雅心抱负的人,要说太子专责军务那也罢了,偏生工商之事,殿下要插手,京中禁军改羊,地方军制改革,这一等开源节流的事,太子殿下全都要插一手。
如此这般,军务处除了对皇上负责,还得被太子左右。
这样一来,自已岂不就是伴食画诺的庸人?
在这种情绪的刺激之下,马士英对江北行营的不满,也确实有点儿压抑不住了。
这一次徐州强藩又被收服,太子在军事上是毫无疑问的强势了,国朝在江南一带的强藩一共乒个,刘良佐最弱,高杰最强,裁撤之后虽止留三万人,但亦足可与左良玉的所谓五十万和八十万抵敌。
马士英久掌凤阳兵马,不需多言,心中自是清楚。
朱大典这个山东总督,还有方孔昭这个河南巡抚,皆是太子所派出。再有徐淮这南直隶半壁江山,朝中有一群拥戴的人,国朝大权在谁手中,谁还不知?
一想起这些个,马士英的心中就觉得十分不舒服,一股子虚火,也是实难压制!
“时间到了。”
外间墙角的自鸣钟当当响起,马士英拂着袍袖,起身道:“吾等当进见了。”
宫内还是一如往常,到处都残破不堪,甚至从外朝进来的方砖地里,到处都是长出来的杂草。
宫中侍卫虽多,不过轮班警卫,谁也不能去做拔草的贱务。而太监宫女加起来还不到三百,各宫一分就没剩下几个了,这些卫生杂务,也是谈不上了。
只有在乾清宫殿阶之下,才勉强维持了一个大帝国处断核心军国政务的殿堂所拥有的堂皇气象,两排侍卫手按腰刀,流苏摇摆,而马士英等人拾级而上,在殿中,崇祯正襟危坐,等候与这些臣子们商讨军国大政!。
第二卷 南方 第二百三十三章 转折(13)
“臣马士英,叩见皇上。,
“臣钱谦益,叩见皇上。”
“臣路振喜”
“臣吴伟业”
军务大臣一共五个,王家彦一告病,一大摊子事就摞在了其余几个身上,吴伟业年轻资历浅,这几天凡是该王家彦的值班的时候就归他顶替,其余几人也是累的够呛,起跪之时,疲惫之态十分明显。
正当崇祯叫人端来座椅赐坐的当口,马士英从容道:“睢州总兵许定国谋反,大元帅府司马臣孙传庭与徐镇总兵官高杰同往平叛,许定国被擒而斩,今睢州已经平定了。”说罢,庄容一拱,道:“臣为皇上贺。”
他是领班军务大臣,有全权上奏权,别的军务大臣只有在排班次序到自己头上时,又或是皇帝亲口垂询时才能开口,不象马士英有全盘的奏对大权。
这么一说,众人也就只能相随而上,一起为皇帝应贺。
“好,甚善!”
崇祯脸上放出光来,眼神里也满是喜悦之s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