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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这些火铳手都会收割几十条人命,还会有数十人被打成重伤或轻伤,所有人就翻倒在地上,沽沽流血,大声shēn吟哀叫,而与对面不同,这些伤患暂且没有人理会,只能任由他们自己翻滚挣扎。
命大的可能会捱到战后,不过清军已经不是辽东一隅的小部族,多年征战使得这些清军旗丁辅兵都是十分清楚,眼前这些伤患,十之**是tǐng不过底下的几天。
伤口发炎,溃烂,然后是高烧,神智不清,最后十分痛苦地死去。
枪伤就是这样,在当时几乎没有任何办法解决,只能看个人的体质和运气。
医治及时可能要好一些,不过也解决不掉真正的麻烦。比了解越多,则是越发的恐惧。
“怎么样,大人,是不是时候冲锋了?”
“后面的铳手,是不是能动手了?”
“车炮营再次请示,是不是现在开炮?”
每一排火铳声响起之后,张全斌的耳朵就是嗡嗡的响上一阵子,在这个时候,似乎整个战场都是寂寂无声,连一点儿声响他都听不到。
很多人关注着新军将士上阵是否会紧张,却不曾想过,做为以标统带一营将士营官们,尽管经历过战阵,但独立为将帅,带领这么强大的力量于战阵之上,心中的紧张,比起士兵来,却是只高不低。
但越是如此,张全斌在此时心中却也是一片清明。
无论如何,自乱阵脚的事情是做不得的。
三个营官,金千里资格最老,但论起指挥实力等全面的衡量上,是在曹庆和张全斌之下。
而且金千里也没有加标统,只是一个营官的身份。
张全斌和曹庆是标统营官,眼前这一仗打好了,将来升协统也是必然之事。两个营官娶历相当,指挥水平也都极高,但在此时临阵之时,曹庆却自觉把居中指挥的权力让给了张全斌。
一则,是曹庆资历稍微弱了一些,二来,便是张全斌性格温文儒雅有大将之风,三营将士全部宾服。
曹庆却是性烈如火,他的指挥风格自己也觉得不适于全局,只适合自己一手带出来的部队。他的营,有八成是自己的老底子,只有火铳手等一些兵种是从外营挑出来的。
这种自信,倒也是别的营头的营官们远远不如了。
这么一来,张全斌便是负有全局责任,这种责任不是朱慈恨和清江行营赋予的,而是将士们自发决断。
平虏军毕竟太特别了,不是孙传庭所能了解和指挥的,在这一层上,算是三营将士和车炮营的将士自己给太保大人玩了一个小小的花招。
不然的话,大小事情都得请进孙传庭来决断,那可就是真要了命了。
此时消息纷至沓来,张全斌自然也是十分紧张。不过,他高举的右手却是始终不曾放下,不论是大炮,还是突击,或是使用营中的秘密武器,还都不到时候!
明军的阵势基本稳着不动,对面的清军将领们却是越安的焦燥起来。
这一场排枪对弓箭胜负天平,正在向平虏军一方倾斜着!
一轮箭雨过后,对面又是举起了枪。,黑洞洞的枪口就似乎指向自己,随时能射出要命的弹丸。
就在这种瞄准等候的几息间的功夫,所有的清军射手们都是面sè发白,身形僵硬,就算是有闲暇开弓射箭的,也是紧张的无法拉弓。
这种相距不到百步,对面举枪若有对面枪毙的打法,对一支冷兵器军队来说,在神经上的考验实在是太巨大了,就算是清军这样的当世精锐,也是难挡这样的精神压力。
“不能再等下去了!”
博洛掌握着战场情形,前方的情势他十分清楚。他本人在四百步左右的距离,所有的精锐将士也都下了马,由跟役们照料马匹,重甲将士们则是站好队列,预备冲锋。
原本应该再等一会儿,等弓箭手把敌军阵线射残,打乱,然后再由主力冲锋,但现在的情形,再对射下去,恐怕旗下的精锐射手就要全部折损在这一役了。
事实上清军的死伤已经在射手们的接受范围的边缘,到目前为止,射手们快射七轮,力气消耗极大,已经只能慢射,慢射两轮,对面的火铳也是打了两排过来,速度和杀伤仍然是如清军第一轮射箭时一样。
如此一来,清军射手集团上下信心全消,而且身边到处是死伤的兄弟袍泽,伤亡极为惨重,再对射下去,清军射手部队溃败是必然之事。
这么打下去,就是白填人命了。
打到现在,清军和明军的伤亡比是一比三,平虏军死伤少在乎有重甲和盾牌的掩护,清军的伤亡重,则因为平虏军火獍手训练精良,在箭雨之下,仍然能保持最快速率的射击速度和精度,再这样打下去,就必定会打成一比五,一比十,甚喜更高的伤亡比。
虽然现在清军还坚持对射,但再往下去,必定是比眼前更凄惨十倍百倍的结果。
因此对射已经是无益之举,博洛右手猛挥,已经决定叫主力冲阵了!!。
第二卷 南方 第三百一十七章 会战(53)
就在博洛挥臂下令,清军阵中鼓声骤然jī响的一刹那!
张全斌眸子一紧,眼神中是摄人的光芒,这一瞬之间,四周身边的人,几乎无人敢直视其目,甚至不敢观其脸庞。
什么叫名将之辉,战后自有不少人称说,在这一瞬之间,张全斌便是俨然名将!
但见他猛然挥手,大声道:“旗语发令,着车炮营照着敌人上来的精锐,给我瞄着了,照实了,给我猛轰!”
“是,着车炮营猛轰敌之新锐!”
营中的中军得令,一时间也极为振奋,回头转身,对着高处的旗手厉声下令。
军令声中,刁斗旗杆上的旗手也是拼命舞动大旗,对着右翼的车炮营发布旗语,等看到对方的旗手也是在舞动大旗,示意接到命令的时候,旗手才又向中军禀报,示意旗语命令已经按命传到。
明军旗语很多,戚继光在他的兵书里对士兵的训练,旗语金鼓之事,颇多著述。这是一个千年一出的天才和全才将领,不论是行军布阵,武器利用,还是旗鼓小事,都是自己一手一脚的布置的十分详细精到,甚至包括扎营安寨和炊灶之事,也是十分详尽。
原本按戚继光的布置,就可以方便旗语联络。但明军绵延数千要边防,信息传递又有失真之处,时间久了,旗语便都各行其是,大不相同。
平虏军的旗语,也是经过中西交流改良,简明快捷,从发布到回复都有一整套的规矩流程,相隔过里,这种高处传旗语的办法,比起传令要快的多。
几乎就是在平虏军准备的同时,近三千清军精锐已经以二百余人为一排,以宽大的正面,在无数招展的旗帜之下这些套着双层或三层铁甲的重甲长枪兵在四五百步的地方排好了阵势,此时已经发力狂奔,向着明军阵前疾冲过来。
如果从空中俯暾,唯可见无数面大旗在顺风招展不知道多少个背后插着各sè小旗的军官骑着战马或是徒步在阵中,督促着这些重甲长枪兵不停的突前,前方的弓箭手已经耗尽力气,在和火铳手的对射中,他们败下阵来。
正在十分沮丧的时候,看到身后的重甲长枪手们结阵冲来,不少人都是面lù喜sè。
他们自动的散算,收束弓箭拔出腰刀和挑刀等趁手的武器一会长枪破敌大阵他们就可以操着手中的武器,跟在身后杀退那些溃败的明军。
尽管对方是多年难得一见的精锐,尽管已经被对面的火獍手打的灰头土脸,赖以成名,赖以支撑这小族傲气的所谓弓箭射术的神话已经被彻底打的粉碎清军是一千多的射手,对面的火獍手不到四百,清军中有近五百人的精锐射手,连甲胃都没穿只为了不影响射箭,就是这样的对比,对面的火铳手在盾牌的手掩护下不急不燥,在十余轮的对射中最少打死了二百以上的清军,打伤了四百到五百左右,而自己的死伤,连同长戟手和矛手在内,不会超过二百人!
这个交换比,多半是来自后面几轮的对射,火獍对体能的要求低,对稳定性要求高,而弓箭不仅要有准头,稳定性,还要有充沛的体能。
十轮以后的弓箭,虽然近到百步之内,已经快接近五十步这个对重甲防御都有有效杀伤的距离上但那又如何?对手的火铳杀伤更大了,打的一样准和稳,一样的速度保持着,弓箭手的臂力却是耗尽了,再坚持下去,不过就是凭白送死!
现在这个时候,他们在射术上的傲气被打光了,但仍然在坚信,在他们身后的重甲长枪手们,将会迅速突破明军阵线,给死伤的袍泽兄弟复仇!
两边的人头是越来越接近了,纵长数里的战场上是两万余人的战兵队伍,每一边都有一段距离,相隔又相融,每一小块战场的结果可能会影响到整个大局,而整条战线,就是由这些大小不一的小战场所组成。
现在的战场之后,两边的主帅也都是紧紧盯着最中央的战场。
在那里,冲锋敌阵的是清军精锐中的精锐,主力中的主力,是百战以来没有败迹的前锋与护军等诸营。
守方却是明军中的新锐,前身是突破李自成御营骑兵拦截追击的东宫内操,人数有限,不值一提。
士bīng之中,十个有九个半是刚入伍不到一年的新jun,打从太子出南京招bīng为止,不过正好半年之期。这其中,他们经历了不知道有多辛苦和残酷的训练,从队列和体能开始,然后是受保护的格斗术训练,着甲的真dāo实qiāng的演练,火炮之下的仿实战训练等等,半年之期,在后世练bīng时间是够久了,但在这个十分残酷的冷bīng器时代个士bīng从一无所知再到能熟悉使用他手中的长矛大dāo来shā人,并且有比敌人更强健的体魄,更坚定强大的心灵,能熟知阵fǎ中自己的位置,看得懂旗语,听的懂鼓号哨声,闻声而进如
这一切的一切,需要半年时间来适应,学xí,融会贯通,不用多想就能知道,这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
可敬可佩的是,他们做到了。
现在在清军重甲长枪手们的眼前,横亘着的,如山峦一般寂静和强大,又如野兽一般危险和嗜血的强大战阵!
有决心,束甲,强兵的新军,其所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也绝不可能在多年劲旅强兵之下。
在这个阵式面前,看着如墙般闪亮的明军军阵,一些打了十几二十年仗的清军老兵,对其中的危险一嗅便知,在这种警惕之下,他们的脚步都有点情不自禁的放缓了。
一头撞上对方防守严密的战阵,这个选择可不是最佳上选。清军阵中的很多中高级武官也是和下级武官普通士兵一样,对这其中的危险心知肚明。
然而这一仗打到这个关头,退后不战自己就会溃败不说,还会惹下千古留传的笑名,这个责任,谁也担不起。
唯今之计,只有上前肉搏苦战!
这自然是最下的下下计,但也只能如此。
军阵之中的前锋营人数并不多,只有不到二百之数,在天聪八年时,皇太极选取巴牙喇前哨兵为葛布什贤超哈,每旗设左右两翼,挑选精锐士兵充实其中,出警入卫,是各旗贵族身边的最后防线,也是前锋冲阵时的选锋精锐。
岳乐是镶白旗的前锋营章京,加上再巴泰交给他的几十人,所部按近二百。
所有人都身背小旗,手中持的不一定是八旗长枪或虎枪,而是长挑刀、虎牙刀、镶铁镰刀等重而锋锐的劈欢用的武器。
所有人都是身强力壮,高大魁梧,清军此时一般的形象都是矮而壮,罗圈tuǐ上是粗壮的身形,大脑袋上是光秃秃的头顶和一小撮金钱鼠尾辫子,而前锋营毕竟是精心选出来的护军前锋,武勇之余,形象犹佳。
此时二百余人披三重铁甲,披坚执锐,在岳乐的率领下,直扑在最前。
眼看已经逼近敌阵,看着明军那一层层坚实的,流动着银光的铁早,岳乐不仅不惧,心中反而是十分的欢喜。
青年人,绝不会喜欢追逐残敌,在马上在胆怯的敌人身后砍人首级。
要的就是披坚执锐,当面堂堂正正的击败强敌!
要以自己二十多年的辛苦锤炼出来的强悍武功,斩首入空,执矛刺穿人体,眼看着强敌一一死在自己手中,从坚守变成溃败,然后追亡逐北,那才有一种大战得胜的快意。
如是以前的那些战法,殊无乐趣可言!
“前行,加速前行!”
在阵中,岳乐身边是十余最贴身的卫士,这位身材高大,十分英武的镇国公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一直位至亲王为止,而就是在此时,身为努儿哈赤之孙,饶余郡王之子,他自己以镇国公的身份,执锐在前,光是这种英武的行径,就已经不愧是宗室中人,也不愧是太祖太宗的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