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刘孔和也只是笑,咧着嘴又道:“清江到山阳之间,还有漕运船厂,也是咱大明最大的船厂,有四个大厂,六十几个小厂,工匠牙役商人过万人绵延三十余里”
这一点,朱慈烺和身边的近侍们都是深有体会。
打从死城一样,在这两年连年爆发瘟疫的北京逃出来,到了清江浦后就如同来到另外一个世界,什么天灾**,流贼兵乱,北虏东虏,似乎就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产物一般
“好了,吾知之矣,不必多说”
择一善地而练兵,巩固基业,这是必然之事。
就算是崇祯现在允他建军,朱慈烺也没有打算完全依靠整个南明的力量来做这件事。第一,容易遭受攻击,易受掣肘。
第二,崇祯的善变是出了名的,现在是事事依从,句句话都听的进去,将来如何?谁能逆料?凡事不预则废,先做些打算才是对的。
最要紧的一点,便是时间。
到明年此时,清军由英亲王阿济格和多铎等人率领,与吴三桂和三顺王、洪承畴等部汉军合军一处,从北京一路西向,轻轻松松撵在李自成屁股后头一胜再胜,大顺军一片石败后没有根基的毛病尽显,一路败如雪崩,根本收拾不住,结果连潼关也不守,清军在潼关分做两路,一路是阿济格领,从陕西追击李自成至湖北,最终大获全胜后回师北京。
另外一路,则是多铎率领,从潼关至河南,直击淮、扬,招降刘泽清等部后,三日破扬州,杀史可法,然后渡江,明军水师不战而逃,南京忻城伯赵之龙率二十三万军队投降,多铎入南京时暴雨,跪迎的明朝官员手本摞的如小山一般
留给朱慈烺的时间,也就是一年而已
一年
这一年时间,哪怕就是偷和抢当然,他已经这么做了就算是偷或是抢,然后吞并不法臣子的部曲杀人,立威,用银子砸,无论如何,都要有一片基业,有一只无论何种情形之下,都只忠于自己的强军
这个决定,绝不会有任何的改变,他来到这个世间,放弃了自己曾有的一切,所为者,岂不就是如此?
现在朱慈烺身边,一个小小的集团已经形成,成份复杂,不过依附太子是没错的。一见朱慈烺决心下定的样子,各人都是面露喜欢之色。
这个时代,正是风云激荡,尽管很多人都不知道有迫在眉睫的异族威胁,而还是把李自成当成生死大敌,但无论如何,乱世之中,拥有自己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太子英睿,众人唯一担心的就是他被崇祯限制,现在朱慈烺如此决断,自然是个个欢喜。
“当务之急,殿下要赶紧回南都一次”
陈名夏的心思动的十分之快,朱慈烺决定大计之后,他便皱眉道:“皇上那边,明后日必有消息,殿下打算何时回京?”
“总得十数日,要挑兵跟随”朱慈烺对他的想法也是十分了然,想了想,便吩咐道:“你可以先回南都,多带些银子,以备使费。”
“是,是”皇太子不仅懂自己心思,而且安排的十分妥当,陈名夏几乎有五体投地之感
这位小爷,不过十五岁多的年纪,怎么懂的就这么多
见在场的的尚在懵懂,陈名夏又颇为矜持的一笑,傲气十足的道:“殿下先在京师、天津,先后立下大功,这个皇上当然会和群臣分说。前大司马冯老先生,还有天津巡抚等老先生也会力证有此事。但南都群臣无论如何不曾亲见,所以一定会存疑。太子殿下毕竟年纪太小,所以”
“我明白了。”冯恺章笑道:“今殿下以先生先至南都,广为散播淮安之事,更为殿下多造声势,而殿下留在淮安,挑选精锐兵马跟随,然后再从容入南都,则前后呼应,非使得南都群臣并民间的缙绅百姓信服不可。然后皇上以殿下先后所立不世之奇功,自然会更加信任倚重殿下”
“是的,正是此意。”
冯恺章如此灵敏,陈名夏也是吃了一惊,他瞟了这个世家公子一眼,有一些话,就不肯再往下说了。
其实他不说,冯恺章也差不多想明白了。
淮安这里军民新附,还有几万刘泽清的旧部在,非得使劲分化利用,等局势真正稳定下来,太子才敢离开。
现在就走,确实是太早了一些。
“好了,我们去路大巡抚那边看看,过了几天了,听说今天路军门大人要行大令杀人这等大热闹,怎么能不好好去瞧瞧?”
底下这些人的明争暗斗,朱慈烺看的清楚,只是不加理会,说完之后,快马一鞭,便是疾驰入城。
其余众人,当然蜂拥跟随,等到了巡抚衙门的下马石附近时,路振飞似乎是已经审结,辕门之下空旷的广场上已经被肃清一空,但沿街道路上和高处满满当当的全是看热闹的百姓,还好有淮安府衙门和山阳县衙的差役维持秩序,等朱慈烺带人赶过来时,这些穿着青布圆领,薄底快靴,手里拿着鞭子的衙役拼命挥鞭,水火棍子也敲的山响,甚至用腰刀把子把那些靠的过近的百姓抽打开去,众人又因为太子来了,一时敬畏,有人就在路边跪下,有人只顾瞪眼看热闹,身子却站的笔直,就是那些衙役差人,这一生又何曾见过皇太子,一边撵人,一边也是扭过脖子来看热闹,原本就是热闹极了的场面,这一下,更是闹的沸反盈天。
第二卷 南方 第一百零一章 立基(3)
—— 今天一张月票没有,十分伤感啊
不过还是感谢大家的订阅支持了。
要看正版啊啊啊——
一路喧闹,众百姓眼神中也是神态各异。
最为显著的,当然是惊疑。
皇太子才十五岁大些
虽然朱慈烺这大半年来不知吃了多少辛苦,而皇太子原本的躯体也算健壮,史书记录,朱慈烺浓眉大眼,不善言词,朴实木讷,而身量也并不低矮,加上大半年的辛苦,个头窜高不多,但身形犹显壮硕,光从块头来看,已经是和成年人无异了。
加上苏造上用的红罗圆领四团龙袍,翼善冠上镶着显眼夺目的一方翠玉,阳光之下,犹如一汪绿色的潭水,鲜明透亮,夺人心魄,玉带朝靴加上腰间龙泉,无一不是精心打制,服饰加上身形,仪态,都是绝无问题,只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少年尚未成人的容貌这一点,就算是朱慈烺想再多的办法,做再多的事,也是枉然。
“不料殿下如此年轻”
“倒是很壮实而且,仪表也出众”
“童子是过了,不过还未及冠啊。”
“神态仪表,那是没说的。”
“嗯,这是,毕竟是天家龙种”
“准安府城大事,莫非是有能臣辅佐太子所为?”
“这话说的是了但愿太子在此,咱们能过几天好日子。”
“可不是,这才是老成人的话。”
“你们又说的是瞎话了太子能不回南京去?”
因为仪卫不严,也是朱慈烺有意的放纵。淮安这里,他是要当做根基的,上来铲除刘泽清这个祸害地方的藩镇,所为何来?
当然是买好地方
他虽然是皇太子,但这块招牌可也得用好了才成。现在要紧的,就是要人心依附。而人心依附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诛除刘泽清只是叫淮安民众对他稍有好感,要说是敬服,然后到依附,可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
现在不禁民众说话,无非也就是听几句可能不大中听的话,不过正好可以了解百姓心声,倒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
朱慈烺倒也真是有雅量,不论百姓在嚷嚷什么,他都是面露微笑,以娴熟的控马之术,控制着跨下的骏马小跳向前,在他身边,是数十名跟随不弃的亲信伴当,除了金马玉堂,一脸矜持笑容的陈名夏外,还有巩效祖等世家勋戚公子,也是清华简贵,气质仪容十分的出众,再加上魏岳和赶过来的李恭,王源、任尚等人,或是沉稳有大将之风,或是一看就知道是稳不可挡的猛将,一看之下,就知道都是仪表十分出众的猛将,就连巴巴赶来,非要以奴婢身份伺候的高起潜,跟在朱慈烺身边,岂不也有几分顾盼自雄,久居高位的上位者的模样?
淮安府的人毕竟是识货的
随着太子和诸多亲随一路向前,围观百姓虽然极多,但议论声和说笑的声响反而小了。因为凡有人大声说话,或是语出不敬,不等那些衙差说话,马上只要是王源或是任尚等人有一个冷眼一看,那人就立刻觉得芒刺在背,再也不敢多说什么。
就这样一路前行,居然也很顺利的到了辕门前的广场之上。
当时的各衙门都有不同的规制,象巡抚衙门,悬旗立杆,门前空场,悬灯杆、下马石,这些东西都是固定的,等朱慈烺赶到时,辕门外里三层外三层全是抚标的官兵,只容下几个空档,叫看热闹的人能瞧见里面的情形。
但见诺大的广场上,密密麻麻跪了一地的人,虽然一时不能细数,料想也有过百人的,此时都是一个个垂头丧气,引颈待戮的样子。
不问可知,这些人都是山东客兵里被揪出来的,都是一些低下层的武官,高不过百户千总,低的就连把总也不是,只是一些小队官的身份。
要说大明军制,也是够乱的,不仅有卫所制,从小军到小旗总旗百户一路上去,清楚是清楚,但体制不易为战时指挥。
然后便是边军战兵制度,比如朱慈烺的这种伍、队、旗、局的制度,但也有别的营制,甚至隔省之间,营制就不大相同,当然,官职品级也就不相当。
然后没有军衔,只有各种复杂难明的认旗,比如巡抚这里的旗帜和总兵官不同,而总兵之下,各将的将旗也各有不同但将官之间也没有明显的标识,各种专门的军种也无法区分,甚至用来指挥的旗语也是各营间就不大相同这还是戚继光整理过后,兵部也按戚继光的规矩改良后的结果,真不知道在百年多前,大明营伍制度是怎么的混乱。
被路振飞从军营里掏出来,并且按在校场上待斩的,都是一些低级小武官,那些普通的小兵,这几天不知道斩了多少,特别是被供出有人命,或是**妇女的,十之**都丢了性命。不过,营伍中事外人不能得知,这几天杀人如割草却没有闹出多大动静来,此时推出百余武官,都是坐实了罪名的当然,其中有不少作恶不多,但却是刘泽清死硬心腹的,比如镇标的一些亲军武官,也是一并被押在这里了。
“轰”
就在朱慈烺到达的同时,抚院角落的大鼓被轰然敲起,然后就是一阵细乐鼓吹的声响,接着一队十来人的抚标亲兵在一个百户的带领下,从抚院大门内抬着一座龙亭急步而出,在不大的龙亭正中,有一个金漆木牌,上面书写着字体大而端正的“令”字。
“这便是王命旗牌了。”
陈名夏不知怎么与王源甚是投缘,见此情形,向着瞪眼看去的王源笑道:“以此令牌,便可代天行事,不必等秋决”
“怪道这般隆重。”
王源挠了挠头,却又大惑不解,问道:“不过,殿下在此,难道这王命比咱们小爷说的话还管用?”
“这粗鲁武夫”
陈名夏颇感无奈,此事却不是三言两语就说的清楚的,当下打了个岔,只笑道:“先不说这个,咱们看吧,大令一下,便可杀人”
他一个白脸书生,看到这样的场面倒也不怕,其余诸人,却一个个都有点变了脸色,便是在场的百姓,原本拥挤吵嚷的不成样子,因为城内外的驻军都祸害百姓,在淮安结怨实在不轻,所以一听说巡抚要杀人,整个淮安城,甚至是城外的百姓都有不少拥过来看热闹出气的,而且往常杀人都是细民百姓有兴趣围看,士绅和生员是不会来受这个罪的,但今天却格外不同,人群之中,特别是一些讲究的酒楼高处,到处都是穿着五福增寿的长袍的世商,或是道袍儒衫的官员士绅,一看到大令出来,再看跪在地下的那些人都吓的发抖,无形之中,一股绝大的威严气息压的众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万目所向,却都只是向着那龙亭令箭看着发呆。
“巡抚大人有令:查杨英明等犯人身为朝廷武官,纵兵祸害地方,杀人yin掠,作恶多端,今查实清楚,着令全数处斩”
带队的百户官一字一顿的将路振飞的决断说完,接着便是将大令一举,绕行一圈,然后手臂一挥,便有一排二十几人的刽子手上前,开始处斩人犯。
一动开手,自是人头滚滚,四周先是寂寂无声,但闻刀砍人脖时的脆响,然后是滋拉的喷血声,斩的一排,便是下一排,这其中当然有不少人哀哭求饶,但执行的刽子手毫无犹豫之意,一排排的只管杀过去。
四周百姓,先是寂寂无声,接着便是高声痛骂,不少被客兵祸害过的百姓一边喝骂,一边痛哭失声。
有些伤痛,就算是斩人之后,也是消弥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