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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妻之恨,不过只是个借口,真正的原因还是因为军纪废驰,没有政权根基,没有施政纲领,一味胡来所造成的人心散离。
人心,世上最难把握的东西,得之不易,失去它,却是十分的迅速。
“这么看来,吴三桂反正在即,而李自成要亲征的日子,也是十分的近了。”
大变在即,朱慈烺也是变的十分精神起来。他盘问半天,对京中情形也是更加的清晰起来,原本担心是慧梅带着两个宫女当细作,现在看来,当是没有什么可疑。
因想着对方千里奔波不易,大变刚起时,宫中有殉国自杀的并不奇怪,事隔十余日,千里长行到南京来,那就是十分的不易了,当下看着三人,缓缓道:“我这里不要都人伺候,这样吧,慧梅留下,我会设法安排你们俩,我派人送你们到南京吧,那里宫禁也正缺人。”
“奴婢还有要紧的事要禀报。”慧梅无处可去,而且对朱慈烺也是十分好奇,当然是无可不可。不过,魏清慧却道:“奴婢等带出了要紧物事,尚请殿下一观。”
说话间,费珍娥已经是把身上挎着一直没有打开的布包打开,一直随侍在旁,并没有说话的王源几人,都是“咦”了一声。
他们都是京营世家,又是内操武官,见识当然比普通军将要强的多,费珍娥怀中所藏,正是五六块大小不一的玉玺
他们还只识得是玉玺,而朱慈烺对玉玺十分的熟习,知道这是最为要紧的几块,是:奉天之宝、皇帝之宝、皇帝信宝、天子之宝、天子行宝、天子信宝、敬天勤民之宝、大明受命之宝等十分要紧的皇帝信玺
以古人来说,印玺是十分要紧的证物,行之天下,每行省有司都有辨别诏旨真假的办法,其中最为要紧的,当然就是御前所用尚宝司所藏的各种印玺了,这些玉玺不仅有用,而且是分门别类,各有专责,就算是真玉玺,在用途上用错了,也可能会被视为假物,现在崇祯到达南京,但当时因为他执意不肯走,朱慈烺也没有办法搞到尚宝司所密藏的玉玺,后来情况紧急,也根本来不及去寻找,现在南京那里,怕是只能用南京留守的印信发布政令,皇帝无宝,也是一件十分尴尬的事,最少,新刻玉玺再颁行天下,得费很大的功夫才能顺利使用。
这一下,可真不知道省了多少事。
第二卷 南方 第一百零九章 立基(11)
“你们可真是立了大功了”
朱慈烺接过玉玺,神色间是十分的欢喜。过几天他就要回南京去面见崇祯,夺军立基已经是一个不错的开始,再加上这些玉玺,怕是崇祯的心里会十分的高兴吧。
他对这个皇帝老子心里是有数的性格太多疑善变,所以最好只报喜,不报忧,多做事,少揽权,一年时间,多打基础
“奴婢不敢居功,”费珍娥不怎么敢说话,怯生生的道:“都是魏姐姐的主意,当时宫中大乱,太监们都四散奔逃,魏姐说既然我们要设法追随皇爷,就得把玉玺带上哦,对了,还有奉先殿中的神主御容,我们也全带来了。”
“你们的忠心,实在是十分可感。”
“回奏小爷”魏清慧立下大功,皇太子迭声夸赞,她也并没有什么居功自傲或是沾沾自喜的表情,冷美人仍然十分冷静,看着朱慈烺,眼神中也是清澈冷静。
她缓缓道:“我姐妹二人都是孤女,并无亲人,自幼在宫中长大,皇爷和皇后待奴婢都不薄,所以”
“好,我知道了”
朱慈烺知道自己刚刚语意中的怀疑触痛了这个敏感而聪明的少女,于是很快竖起手掌,止住了魏清慧的话头。
他沉吟了一会儿,脸上就带出笑来:“以你们立的大功,父皇也不便再叫你们做宫女的活计。而且有功而不赏,非上位所为。这样吧,仓促之间也没有什么好的安置魏岳,这两个宫人,就认你为大哥,由你安排妥当”
这么一来,就算是把两个美貌少女交给魏岳负责,接到这种任务,在千军万马和刀枪剑戟中毫无惧色的魏岳也是一副要死了的模样,不过既然这两个少女立下如此大功,又因为是女子的身份不可能给什么官爵或银钱赏赐,估计皇家下一步就是在勋戚子弟中择善者赐婚对一个女人来说,这就是最大的赏赐了。
所以魏岳只能大步上前,抱拳一揖,沉声道:“我现在尚在军旅之中,只能先委屈两位了。”
“妹妹见过大兄。”
“见过大兄。”
两个女孩子倒是落落大方,可能在朱慈烺决定之前,她们自己也曾经商量过到达南京后的结果是怎么样了。
“对了,这个慧梅姑娘,也到魏岳那里吧嗯,就是这样。”
在魏岳跳脚之前,朱慈烺翻身上马,淡淡一笑,道:“这个关卡十分要紧,不过这么扰民胡来也是不成,听说还有几处卡子因为有油水而大打出手的你们说,该怎么办?嗯?”
到了此时,再也没有人敢怀疑皇太子不通军旅之事,事实上各地防务都十分混乱,甚至各划地盘,大家各自抢钱,反而正经的防御守备根本不曾有人操心,大家全部往好的地方钻,关卡都是临河或是要紧官道,反而没有什么大的村落和镇子,谁愿意认真守备?
眼前这处河塘守备,还是徐震知道太子要巡视防御,所以特别派了自己的班底过来,结果碰了一鼻子的灰现在这功夫,是没有人敢胡乱出主意了。
“我看,定镇分营,划分守界的事,也不能再拖了。”朱慈烺声音虽然平稳,不过也是蕴含着坚定不移的决心,他想了想,便道:“原本的山东镇自然要改淮安镇,分段设防至于我的六率是以内操为主,挑选精壮男子入营,不要你们的兵,放心了没有?”
这么一说,众将都只是笑,一个个装憨儿,挤眉弄眼的只是不说话。
只有徐震刚刚捅了篓子,此时连忙拍马上前,十分恭谨的道:“殿下要建六率,钱粮骡马当然是现成的,但劲卒锐兵,非朝夕可得,臣这里好歹有几百精卒,十年征战的功夫也是有的,殿下若是不嫌,臣愿献兵入六率,为太子之亲兵”
也亏他只是个镇标将领,说起话来倒也十分动听,只是朱慈烺点头的时候,这厮的同僚当然也是对他恨的咬牙了。
普通的辅兵和壮丁是无所谓的,征战有年的老兵都是用熟了的,十分听话之余也能打仗,都是用银子喂饱了的交出来,谁不心疼?
“徐将军忠心可感,不过再说吧。”朱慈烺只微微一笑,扫视了众将一圈,便是冷然道:“各人心里都有一本账,这么些年,朝廷对你们可是够优容的了,这个时候,还不肯拿出天良来?兵马都是朝廷以粮饷养育,难不成就是你们的私兵了不成?今天就是这样,回去之后,自己没事垫高了枕头,好好多想想”
一席话说的诸将都是冷汗淋漓,翻身下马匍匐在地,一个个伏首低头,根本不敢动弹一下。今天出巡,除了东宫的亲军将领之外,剩下的最低也得有个参将的官职,麾下的兵马多则几千,少了也有千多人,都算是刘泽清旧部中的实力派。
当然,十分忠于旧帅的已经被清洗了,现在脑袋还被放在小笼子里,挂在淮安新旧夹三城的各处城门之上,其中最为死忠的就挂在瞻岱门上,和刘泽清龇牙咧嘴的脑袋挂在一起。
现在情形就更加明白,太子是一定要把兵马和淮安府拿在手里,这里是南北要冲,地方丰饶,是一个真正的好地方,既然掌握地方,将来钱粮也是跑不掉的,既然太子有如此决心,倒也是不得不好生想个法子出来了。
“老马,怎么样?你手里头可是有四千多人,骡马有五百没有?殿下要建军成立六率,怎么着,你要报效多少?”
“我的家底你们还不明白?四五千人是不假,一多半是刚拉的壮丁,怎么也不如咱们徐大哥,人虽不多,个个是顶尖的精锐,他献几百,就顶咱全部了。”
“说的也是,徐大哥,你这一下可是在太子跟前有了立身的地方,将来发达显贵了,可不要忘了咱们兄弟要记得,咱老王和你一口锅里搅过马勺”
“老徐你记得不?上回你喝酒喝醉了,还是我背你回的营”
“请客,老徐要是不请客,咱们就撞他营里头去不走了”
一群人明捧暗讽,实则心中也是明白,太子连刘泽清也杀了,他们这些人是以外围将领的身份才保住性命权位,现在太子一张嘴要兵,自己又能如何?当下只不过是要出一口恶气,众人七嘴八舌,把徐震脸色损的十分难看,只是众口一词,这厮也只能自认倒霉罢了。
等众将依次策马离开之后,他才恶狠狠的向地上吐口唾沫,骂道:“姥姥,老子就他娘的投太子了,瞧你们咬了老子的鸟不成”
崇祯十七年四月十七日。
占领北京尚且不足一个月,李自成已经在行军山海关的路上了。
在四月十三日晨,知道和吴三桂必须一战以后,李自成的决心下的很快,大军即刻起行向着山海关出发,但到了三河县时,他遇到了吴三桂派来的使者,请求大军缓行,吴三桂将再次投降。
面对关宁军,这位大顺朝的皇上心里实在没底。
大约是曹文诏和洪承畴所领的关宁军给他的印象实在太深刻,在崇祯十三年前后,就是来自关外的强兵把他打的灰头土脸,主力星散,差点就彻底玩完。
在这个关键时刻,他再一次上当了。
从北京到山海关,大军行动也不会超过五天,但李自成放慢速度,开始在心中不切实际的幻想着吴三桂能输诚投降。
在他的军中,带着吴襄在身边,按历史史实的话,还会有皇太子和几个皇子,但现在只有吴襄和秦晋二王。
靠着这些人,还有伯爵之封,李自成希望能兵不血刃的解决麻烦。
当然,如此忍让,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吴三桂抱有幻想,也是因为他对战胜吴三桂没有太大的信心。
虽然,在他麾下有近七万大军,大量的骡马,这些人是跟随他多年的主力,是老营中的老营
只是大顺的皇上不是当年的闯王,而且他也没有办法深入军中,查察将士们的心思。顺军其实士气不高,在占领北京后,锐气全失,而且因为长达数月的行军做战,就算一路顺利,兵也是疲兵,需要长期的调整休息,以训练来恢复体力和士气。
但新成立的大顺没有时间,在这一点上,李自成和刘宗敏、牛金星等人都十分明白,一路上望风投顺的官绅将领都没有实际掌握,他们靠的是大顺拥有新朝天命,所以得到人心,一旦吴三桂不降而且新朝没有办法加以打击,人心就会立失。
而更要命的,就是崇祯和皇太子逃走,这个打击,实在是太致命了
相对于北方的风云变幻,南方各地,除了中原诸省有流贼,匪寇为祸,有乡寨发生小规模的战斗,简直可以算是太平盛世。
当然,大局不稳,财政失败,军队多而繁杂无用,左良玉一镇就号称八十万,有多少可用之兵,恐怕连左镇自己也不知道。
入不敷出,人心不稳,都是急迫需要解决的问题,而犹为可虑的就是张献忠,此人在十六年克长沙,占领湖南大部,如果一直向南,两广、福建,甚至云贵,全将不保。因为南方空虚,除了云南四川有一些总兵兵马和土司兵可用外,几乎没有任何一部可以挡八大王之兵锋。
不过,可以叫人放心的就是张献忠已经在这一年转为向四川,兵锋主力已经出湖南,全面西向了。
这是一件可以松一口气的大事
而相形之下,皇太子在淮安并夺刘泽清兵马,并且在数日之后,宣布成立太子六率的事,在很多人眼里,除了不合祖宗体制礼法之外,倒也并不是那么值得关注了。
第二卷 南方 第一百一十章 立基(12)
皇太子的六率成军动静很小,除了淮安府城的巡抚和府县官儿,本地的一些大士绅和儒学里的生员之外,知道的人就很少了,很多百姓甚至不知道这一天东门外的大营里不停的打鼓吹号,然后城中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们都拼命赶到城外去做什么自打太子爷进了城,严行军法,禁绝宵小,最少城中治安是立竿见影的好了起来。
除此之外,朱慈烺出动数千大军,把城中水渠疏通了一遍,还修了几座桥,同时下令在城中和要紧官道上放赈,南来北往的人群中也有不少是穷苦人,几件大事一做,朱慈烺这个皇太子在淮安四周的形象就是无比的高大辉煌。
正因如此,听说太子正式成军组建亲军六率,很多文官和士绅心中都不免有“有违祖制”的想法,但在风度翩翩,风流潇洒的冯恺章和路振飞的共同斡旋和解释之下,此举自有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举的不得已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