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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勉强说出什么来,或是手段太强硬,千夫所指,无疾而终,他的政治生命和几十年积攒起来的声望威信,就是一朝之间尽丧
“适才是谁说孤弓马武艺不行”史可法将要回转之时,身后却传来朱慈烺的声音,大惊之下,史可法连忙转身,视线以及之处,却不是朱慈烺是谁?
今日朱慈烺原本就是要夺南京军民之心,所以不论是坐骑还是自己的仪表衣着都是尽可能的尽善尽美,威仪,原本就是上位者必备的一项本事,此时他昂然坐在高大的坐骑之上,身姿挺拔,眉目舒展而略有点侵略性,眼神之中,有一点嘲弄,多的却是强大的自信
这么一个一看就知道十分优秀的少年,就这么带着几分嘲弄,几分自信,还有几分无可掩饰的霸气,自然而然的,策马在众人身前
在他身后,则是几十名一脸怒气的禁军武官,从旗号上看,众人知道是近成立的“六率”,也就是祖制没有的正式的太子经制之军
今日众士子捧香而拦太子仪驾,也有相当一部份人是觉得太子手握亲军,实在是一件十分危险而有违祖制的事
只是此时看到数十武官身着耀眼的山文铁甲,腰间系着宝剑腰刀,身背弓箭,向着自己怒视过来的时候,一股庞大的压力犹如山峦压顶,令得很多人都喘不过气来
毫无疑问,眼前虽有几百士子,但只要这些六率武官挥刀相向,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生员士子,眨眼之间就会被这些虎狼之士砍成肉酱
是的,虎狼之士
黄宗羲心中突然就蹦出这四个字来,太子身后,无疑都是非常优秀的军官他也三十来岁,十几岁就曾经手刃过仇人,替父报仇,天下闻名而这十余年天下无一日不是在战火纷飞中度过,虽然南方远离战场,但经常在南京或是各地看到有远征向北的军队,普通士兵也罢了,和眼前这些六率的骑兵相差很远,只是众人也知道,六率铁骑是刘泽清号称的六万大军里挑出来的五千人,全是各级将领的心尖子,太子这么强取豪夺过来,还没有消化吸收,算不得一回事
倒是这些真正的六率武官,众人都知道是太子一手调教出来的此时这些人就控骑在太子身后,一个个面色铁青,目光冷峻有若实质,就如一道道尖利的长矛利剑,向着众人不停的扫视过来
不少人额角都是冒汗,在此之后,众人想到过不少次与太子见面时的情形,也曾想到会被太子派兵弹压,抓捕,甚至可能当场斩首
在过来前,不少人都书写了遗书,知道可能面对的最可怕的情形,但很多人完全没有想到,只是几十个武官的冷眼相向,就已经叫大伙儿顶不住劲儿了
“回禀殿下,”只有黄宗羲在一瞬间的慌乱过后最先恢复过来,在朱慈烺马前正方缓缓跪下,朗声答道:“臣以为,天下无生而知之者,无生而能之者凡武艺,需千锤百炼,骑射,需日夜不缀,勤学苦练方可以殿下之年纪,臣实在不能相信,殿下能统领数百骑兵,对李闯御营骑兵以少敌多,战而胜之即便有此事,也当是内操武官英勇过人,忠义可嘉”
“你的意思,是孤夺人功为已功么?”
被朱慈烺打断了话头,黄宗羲略有点慌乱,不过还是挺直了胸膛,大声道:“是,臣是有此怀疑”
“哼,井底之蛙”
朱慈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在他身后的队伍之中,慧梅倒是先冷哼一声,然后向着魏清慧和费珍娥两女轻声道:“闯王的侄孙子小来亨,才十二岁,能骑大马,能开一石弓,五十步内,百发百中,这些人没见识,还装成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可不是,真是叫人恶心”费珍娥对皇太子十分敬重景仰,在北京宫中,她和魏清慧绝望之时,听到朱慈烺叫人不必自尽,又听说他救了皇爷出京,那种敬佩还有绝处逢生的情感,又岂是眼前这些所谓穷识天下的读书人能所体悟理解的?
听着身边两个姐妹的话,连魏清慧也是微微一笑,也轻声道:“皇爷常说这些读死书的书生是乌鸦,天天呱呱的叫,可一句有用的话也没有,你们瞧,眼前这样儿是不是?”
几个女孩子平日叽叽喳喳,吵的一群六率武官十分头疼,但她们又是立了大功的人,太子着令善待,还叫魏岳收回义妹,无形之中,众人是躲也躲不得,当真无法可想
只是此时听着她们的话,却是十分入耳,虽是情形十分紧张,但还是有不少人回转过头来,在铜盔之下,对着三个女孩儿露出十分喜悦的笑脸来
“谁和你们笑来,”慧梅十分直率,昂起尖尖的下巴,向着努嘴道:“看你家太子怎么和这些呆书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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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南方 第一百一二十章 南京(8)
“你叫黄宗羲?”
“是,臣名黄宗羲,祖父曰中、父尊素”
“孤知道你父亲,十分忠直你的曾祖,祖父,也是乡里有名你们黄家,在地方上好生有人望”
“臣谢殿下褒奖”
涉及父、曾祖、祖父,又是温语褒奖,而且说的十分在行,可见皇太子在以前也是对黄宗有所了解的
一念及此,黄宗羲面色涨的越发红起来,想想崇祯父子二人,似乎都对自己不薄
“你十三年时曾经到京师会试,不曾得中,孤当时听说了,十分替你可惜”
此语无话可答,黄宗羲唯有嗑头而已
说了几句,四周人都是频频点头,看来皇太子不是传说的那样,蛮横凶暴,是杀人不眨眼的暴君形象
适才还是剑拔弩张,但皇太子丝毫不曾恼怒,言谈之间,对士林传承还十分的在行,这就叫在场的不少人都心生好感
但还不止如此
朱慈烺转向顾杲,笑道:“尔父顾宪成,好学问,也是好君子”
再看方以智,这一次却是收敛了笑容,正色问道:“汝父何在?”
方以智是众人中十分不情愿的一员,只是碍着陈贞慧的面子,不得不勉强成行他在崇祯十三年就是进士,授职检讨,还做过皇子定王和永王的讲官,崇祯对他也是十分赏识但因看出时世不对,也是吴伟业相邀同行,所以避世南京,与复社中人诗酒唱和,这几个月间,弄出好大名头
当然,他本人也确实是十分博学多才,历史上被马士英排挤后逃到广州,后来削发为僧,暗中反清,最后遇难,其死后留四百余万言,涉及诸多门类,也是复社中确实有真才实学的一个
而且,抗清至死的东林复社中人原本不多,方以智便是一个,所以朱慈烺对他十分注意
当然,还不止如此,他的父亲方孔昭才是朱慈烺注意的一个人
“臣父,臣父”方以智几乎是满头大汗,他家发达也是几世了,父亲是位至湖广巡抚,而且不论是处理地方政务还是军务,都有十分的才干特别是军务,在张献忠和革左五营等诸多流贼窜至湖广之时,连左良玉也是屡战屡败,但方孔昭和他的巡抚抚标却是屡次挫败流贼,斩首甚众,而湖广形势,也一直维持一个相当好的局面,一直到杨嗣昌的到来
杨嗣昌是一个很有才干的人,而以督师辅臣的身份出任方面,也是明朝前所未有的事但其人毕竟是年轻发达,身上有太过份的傲气,而方孔昭又是东林前辈,对杨嗣昌不论是家世还是品德都不是那么欣赏
一个恃才傲物,急着打开局面,一个却自恃战功和前辈的身份,并不怎么把对方看在眼里
因此短短时间,矛盾激化,后来杨嗣昌暗中弹劾,崇祯此人才具不足在这里就体现出来了凡事偏听偏信,他信着的人,做什么都可以,但信任的人一旦失去信任,下场也是极惨在方孔昭的事上,崇祯就是犯了大错,他对前线军务根本不大了解,每天看大量的战报,有真有假,有的是大败讳小败,或是大败讳胜,或是小胜夸大胜,每天都看那么多,却因为不懂地理和各省的实际情形,对军队的实际情形是十分的不明白,所以,他除了不大了解民间疾苦之外,对自己治下的官员能力也并不完全清楚十七年来,他只是信任身边的几个太监和杨嗣昌这样的心腹大臣,对方孔昭以前的捷报,他也分不清楚真假,既然杨嗣昌弹劾,又是他增诗为盐梅上将的股肱心腹大臣,自然是表章一上,立刻允准
方孔昭因此被逮,关了几年才在去年放出来,等李自成向北京进军的时候,此人被保举复起,着他屯田直隶、山东,兼理军务
不过局面迅大坏,方孔昭似乎没有上任,此时形迹也是不明,当然就成了朱慈烺十分关切的一件事
此人是地方督抚中难得可一用的人才,虽不及洪承畴和孙传庭等人,但也是一等一可用了
而且在眼前这种情形下,似乎逼问起来,十分有趣呢
“怎么?”朱慈烺逼问道:“汝父何在?”
“臣父护送家祖母,已经返回桐城老家”
“前次有人保举他屯田山东,兼理军务,这么说他是没有上任?”
“是的,臣死罪”
涉及到自己父亲,方以智只能连连叩头,砰砰有声
毕竟大难当前,君父有难,自己父亲却不曾赴君难,这还罢了,弃官不理,连假也没有请,这个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见方以智如此狼狈,原本还在史可法身后一脸得色的冒襄也是脸色发白,他的父亲冒起宗被派到襄阳为官,众所皆知,襄阳一带流贼势大,随时有被攻陷的危险
还不止如此,左良玉的官兵可是兵贼不分,杀掠起来时,地方官一样遭到毒手
就算侥幸不死,也逃不脱牢狱之灾
因为此事,冒襄不停奔走,好不容易许他父亲辞官归里,当时惊动不少人,也是留都有名的一件大事
当然,不少人夸他是孝子,但如果提起国法来,他父子俩也是其罪非小
至于候方域等人,也是心中藏有鬼胎,他的父亲在京师陷落时被关在天牢之中,现在究竟是殉难还是降贼,十分难说
反正候府有密信,城陷之后,候父已经从牢狱中走脱,似乎还是闯军开的牢门此等秘事,要是被人知道了
怀有此类鬼胎的人,还真的是十分之多毕竟,眼前这几百生员中,多半都是官宦世家出身,家中父兄在朝为官的,也确实不在少数
现在朱慈烺挨个扫视过去,原本还意气昂扬的人群,已经有不少人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不敢再那么嚣张了
倒是黄宗羲眸子中仍然沉稳平静,也只有他和少数人,还是坦然自若,长跪于地,却是昂首挺胸,等着朱慈烺下一步的举动
“适才黄宗羲说,孤是窃得来的名头”成功的打压下去这些士子的气焰之后,朱慈烺知道事情只到这种程度是没有用的
目前在百姓眼中,他只有一个形象,就是被挡住去路而没有办法的窝囊太子
再加上和这些复社才子们的对话,加深了这种印象
虽然当事人知道,刚刚的谈话并不轻松,也不完全是示好,但在很多人眼中,却是太子在向这些挡住他路的书生们买好求和
他抬眼看去
眼前到处是低矮的平房,城门附近,不少贫苦百姓所居,所以没有象样的房子
一直要到百步之外,才有零落的楼房,挂着长长的幌子,是各种商号,客栈,酒楼,隔的老远,也能看到这些建筑上下都是密密麻麻的人群,所有人都在看向这边,方圆几里内,除了人头之外,再也看不到别的什么东西了
“又被人逼到如此地步了啊”尽管眼前确实只是一群书生,但朱慈烺心中明白,他们所掌握的舆论能量,实在不是他现在可以抗衡的
就象倒霉鬼福王,虽然有四镇兵马拥立使得他成为皇帝,但东林党和复社不认同他,结果就是能把他的名声搞臭
“什么,小爷?”王源离的近,睁着一双牛眼问
“你听不懂?”朱慈烺笑一笑,大声喝道:“孤令你把你的弓箭拿过来”
“是,臣知道了”
王源暴诺一声,伸手便是将自己身后的长弓递了上去,他身形十分低矮,这一张大弓,似乎是比他的人还要长大,弓弦绷的很紧,再看胎质和角筋,不少懂行的人已经低呼道:“这弓最少二十四个力”
“怕不止,我看有三十个力”
“这么重力,小爷不怕弓欺手?”
“既然拿了,当然是有把握不过,小爷难道要把那姓黄的呆书生射死?”
“屁话,要射死人家,刚刚还套交情做什么?想来是要射一箭给这些呆鸟瞧瞧说真格的,小爷骑术刚刚已经露了一手,再开这么强弓,任是谁也不能说他骑射不精”
“这话十分有理”
“不过,光凭骑射,也不能说什么再说了,这南来北上,不少人众口一词,都说是小爷立下的大功,听说在天津时,是皇上当着几千人的面亲口说过的话,说是小爷救得他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