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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安回答不出。
「你平生可曾做过什么亏心事?」楚轻侯接问。
「好像没有。」
「平生不作亏心事,半夜敲门也不惊。」楚轻侯又笑。
「话是这样说……」
「你方才不是还怀疑这可能是一个美人窝?一个好去处?」
「现在不这样想了。」
「为什么?那香气并没有消失。」楚轻侯随即一动鼻翅。
那香气非但没有消失,而且更浓郁。
「不知怎的——」楚安苦笑道:「看见这道石阶我就心寒起来……」
「这道石阶的确高一些。」楚轻侯目光一抬道:「但有我在你身旁,是不会让你摔倒的。」
「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恐怕遇上什么东西了?」楚轻侯大笑道:「若是真的有那种东西,我们就是不上去,也一样会找来的。」
楚安只有苦笑。
楚轻侯随即举步,楚安忙追前,走在楚轻侯左侧,楚轻侯走得并不快,脸上仍然有笑容:心底下知何故亦有些寒意,是否因为楚安的话影响?却连他自己也下敢肯定。
越上,风越急,寒意更甚。
到最後几级,楚安简直就爬不上去。
他们终於来到了那座建筑物之间,楚安一定神,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惊呼,道:「这不是王侯府第?」
「看来就是了。」楚轻侯双层紧蹙,往门内望去。
门大开,左右种满松树,一条白石径夹在当中,楚轻侯极目望去,却望不到尽头,目光一转,落在大门左侧的一只石狮之上。
那只石狮巨大无比,披著月光,散发著一种凄冷的光芒,刻工精细,栩栩如生,神态凶猛,骤看来,竟就像要从石坛上扑下,择人而噬。
在大门左侧,也有一只同样的石狮,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突然由门内传出。
「公子来了。」银铃一样的声音,动听而迷人,也许就因为这样,虽然来得是这么突然,但并没有惊吓著楚轻侯主仆。
楚轻侯主仆从未听过这么美妙的声音,他应声望去,就看到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妖娆女人。
那女人正站在门内白石径上,以楚轻侯耳目的敏锐,竟然不知道她的到来,她的衣饰很奇怪,绝不是时下流行的那一种,楚轻侯虽然并非从未见过,但记忆所及,那印象只是来自一些古画。
他的目光落在那个女人的脸上,立时被那个女人的容貌吸引。
那个女人并不是他生平所见的最美丽的一个,但却是他生平所见的最具有吸引力的一个,她虽然站在那里下动,但眉宇之间,媚态毕露,风情万种,整个身子的每一分每一寸,都充满了挑逗,充满了诱惑。
楚安已目瞪口呆,楚轻侯的目光亦接近凝结。
那个女人目光一闪,忽然问道:「公子在看什么?」
楚轻侯应声,心头一凛,即时「沙」一声风吹树梢,一蓬月光从松叶间漏下来,正落在那个女人的左半边脸上,那半边面颊立时就像变成透明,更显得美丽,也更显得妖娆了。
月光下,白石阶上留下了松枝的影子,那个女人虽然披著月光,竟没有影子在白石阶上留下来。
楚轻侯并没有在意,尚未答话,那个女人已一摆手,道:「公子,请——」
楚安这时如梦初醒,一拉楚轻侯的衣袖,道:「公子,人家请我们进去……」
下面的话还未接上,那个女人已来到他面前,她移动得并不很快,却一些声音也没有发出来,身形的飘逸轻盈,楚轻侯前所末见。
那简直就像是一匹轻纱,一团烟雾在石径上滑过来、飘过来。
她随即拉住了楚轻侯的右手,楚轻侯竟然不知道闪避,那个女人若是要杀他,刹那间必定可以成功。
刹那间,楚轻侯却猛地打了一个寒颤,但绝非出於恐惧,完全是因为那个女人的纤纤玉手。
那只手毫无瑕疵,纤巧而光洁,白得就像是霜,就像是雪。
楚轻侯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么美的手,可是那竟像霜雪一样寒冷,在接触的刹那间
,一股寒意由楚轻侯的手掌上直透进心底深处。
楚轻侯不禁心生寒意,脱口问道:「姑娘一身轻功,绝非寻常可比,内功亦一样,却不知是哪一门派……」
那个女人「哦」了一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楚轻侯道:「姑娘身子轻盈……」
「那大概是因为我的肉不多。」那个女人的回答非常奇怪。
「姑娘的玉手已练得犹如冰雪一般寒冷。」
「那不过是我的血太少。」
楚轻侯听得怔住,那个女人接著将手抽回,又一声:「请——」
「姑娘……」
「你可以叫我香奴!」
「香奴?」楚轻侯的话尚未接上,旁边的楚安亦已不由自主地插口道:「公子,她真的香得很……」
楚轻侯轻叱道:「不要乱说话!」
「这是事实!」楚安犹自接上一句。
楚轻侯知道是事实,那个自称香奴的女人的确是香得很,那种香气也就是他们在路上嗅到的那种,在香奴接近的时候,他便已发觉那种香气便是由香奴的身上散发出来。
香奴及时问楚安道:「我真的很香?」
楚安下加思索地道:「当然是真的,不知道香奴姑娘用的是那间铺子的花粉?」
「你猜——」香奴一笑,不笑已经美丽动人,这一笑起来更是令人心荡神驰。
楚轻侯主仆齐皆一怔,香奴笑容一敛,道:「我家侯爷,已经在大堂恭候多时,两位请……」
「侯爷?」楚轻侯主仆诧异地互看一眼,方待问什么,香奴已转身举步。
「公子,这……」楚安正感踌躇。
楚轻侯一笑道:「人家一请再请三请,我们若是还不进去,这位姑娘固然难做,她那位侯爷主人亦会责怪我们无礼。」
「公子,那位侯爷……」
「进去不就清楚了。」楚轻侯举步上前,楚安一把拉不住,慌忙追上去。
香奴回头一笑,脚步不停,流水行云一样往前走去,她的笑容虽然美丽,却也说
不出的妖异,到底是善意还是恶意,楚轻侯也分辨不出,亦步亦趋,紧随在後。
每一个人都有好奇心,楚轻侯的好奇心,更是一向大得很。
白石径蜿蜒在松树之间,连接著一道精致的九曲飞桥。
那道飞桥横架在一个池塘之上。
池水是那么澄清,月亮倒映在池中,更显得皎洁,可是风吹过来,池面泛起了涟漪,水中那个月亮就碎了,碎成无数片银光。
天上那个月亮当然不会被风吹碎,琥珀色的月光下,香奴整个身子仿佛就裹在一
层薄纱之内,看来有些儿朦胧,又仿佛她整个身子都在散发著一层迷蒙的光芒。
月光下,桥板上,有楚轻侯主仆的影子,桥下水中也有他们的倒影。
香奴却全都没有。
楚轻侯主仆不会无故凭栏下望겣尤其楚轻侯,眼睛平视,虽然间或会低垂,但并没有留意这个问题,楚安本来也没有,他已经疲倦得很,一直就佝傧著身子,紧跟在楚轻侯後面,简直就是踩著楚轻侯的影子往前行,所以才会突然留意到香奴的影子。
动念间,楚安心生寒意,不由自主地伸手拉住了楚轻侯的衣袖。
楚轻侯脚步一顿,回头道:「安伯,怎么了?」他只当楚安是太疲倦,接又道:「来,我扶你一把。」
楚安忙不迭摇手,接著连指向桥面,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面庞简直就像是涂上了一层白垩似的,苍白得吓人,豆大的汗珠突然从头上滚下,是冷汗。
楚轻侯也看出楚安有些反常,反手将楚安扶住道:「安伯,你哪儿不妥?」
楚安嗫嚅著欲言又止,香奴在前面亦已听到,停步回头问道:「什么事?」
回答的竟是楚安,道:「我什么事也没有,现在很……很好……」声音颤抖,两条腿就像是弹琵琶一样。
香奴冷然一笑,回头继续前行。
楚安的目光又落在桥板上,楚轻侯看在眼内,道:「你到底……」
「公子……」楚安手扳上楚轻侯的肩膀,脚一缩,整个身子挂起来,手指著地面道:「你看……」
那手指颤抖得更厉害,楚轻侯循指望去,并没有看见什么,疑惑地摇头,楚安尽量压低嗓子,附耳道:「公子,你看那个女人的影子……」
楚轻侯一怔,目光及处,道:「她哪有影子?」
这句话出口,他当场目瞪口呆。
「我们有影子——」楚安简直就在哭道:「树木、栏杆,每一样东西都有影子,但单单她就是没有……」
「怎会这样的?」楚轻侯一声呻吟。
「听人家说,只有那种东西才没有影子——」
「什么东西?」
「鬼——」楚安几乎差点大声叫嚷出来。
香奴即时又回头,笑望著楚轻侯主仆,道:「两位怎么又呆在那里?」
楚安头立即垂下,他只怕看到的已不再是一张美丽的脸庞,而是一张狰狞的鬼脸。
香奴的脸庞却没有任何变化,楚轻侯目不转睛,虽然是有些心寒,但仍然没有表露出来,强笑道:「没什么——」
「两位还是加快些脚步,若误了时刻,侯爷怪责下来,可苦了小婢。」香奴继续向前走去。
「姑娘放心,」楚轻侯再次举步,才走得三步,又给楚安一把拉住,道:「公子,我们还是……」
楚轻侯摇摇头道:「那位侯爷在等候我们——」
这句话他说得很缓慢很清楚,楚安也是一个聪明人,入耳惊心,脸色又一变。
那位侯爷是知道他们到来,才会吩咐香奴在大门外接待。
怎么会知道?
这固然是一个问题,但既能吩咐香奴,当然亦能吩咐其他人,他们现在离开,说下定会引起下必要的误会,遭遇阻拦,在未弄清楚对方的用意、对方的身份之前,的确不宜轻举妄动。
况且他们现在连漂流到什么地方也不清楚。
楚轻侯看出楚安亦已明白,一拍腰佩长剑,笑接道:「放心,一切有我。」
「公子虽然武功高强——」楚安亦叹了一口气,道:「可是我们现在遇上的……」
楚轻侯接道:「没有影子并不能说明什么,再说,邪不胜正!」
楚安方待说什么,楚轻侯话已接上,道:「也许有一种女人天生就没有影子。」
楚安亦傻了,楚轻侯的话说出口,自己亦觉得可笑,那也许真的会有,但最低限度,到目前为止,他自己便从来还没有见过。
没有影子的女人,又该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池塘的正中有一座水轩,东西面连接九曲飞桥,月夜漫步在其中,是别有一番情趣,楚轻侯主仆却没有再欣赏周围的景色,他们的目光停留在香奴的身上,越看就越觉得这个女人异於常人。
她走在桥上,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犹如御风飘行,双脚并没有触及桥板,越飘也就距离楚轻侯主仆越远,可是楚轻侯主仆并没有迷失,那奇怪的香气,尤其是发亮的身子就是一个很明显的目标。
距离一远,香奴看来简直就像是一团光。
楚安越看越心惊,忽然道:「公子,莫非她就是方才我们所见的那盏灯?」
楚轻侯神态凝重,却没有说什么,脚步反而快起来,楚安只有追上去。
穿过水轩、九曲飞桥,又是一条白石径,夹在松林之间,楚安踏上石阶,已有些气喘,但仍然能追得上楚轻侯,香奴距离他们更远,看起来只是团青莹莹的光芒。
前行数丈,楚轻侯倏地停下脚步,後面楚安险些就撞在他身上。
楚轻侯一面扶住楚安,一面道:「小心!」
「什么事?」楚安急问,楚轻侯没有回答,目光在移动,在左面松林之内赫然闪动著一点点惨绿色的光芒,仿佛正在向他们接近,一阵阵「沙沙」的奇怪声响同时传来。
右面也一样,楚安向右望一眼,怪叫起来,道:「公子,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话声未落,前面两丈处寒芒一闪,一个人从右面松林中走出来,是一个腰悬长剑,一身白衣的中年人,脸色比那一袭白衣看来还要苍白,一丝血色也没有,也没有任
何表情,冷冰冰的,举止生硬犹如牵线的傀儡,就连他那双眼睛也显得很呆滞,却闪动著令人心寒的绿芒。
走出了松林,中年人便向楚轻侯主仆迫近,同时,枝叶一响,又一个人从他们身後走出来,也是一身白衣,却比较年轻,但除了年纪、相貌、身材不同之外,与第一个出现的中年人并没有分别。
更多的那样的人相继出现,方才那一点点惨绿的寒芒,绝无疑问就是他们的眼睛。
一式的白衣,兵器却并不一样,他们在林外停下脚步,团团围住了楚轻侯主仆二人,他们虽然没有进一步采取行动,楚轻侯主仆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