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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难怪,宫中本就只有这么几位主子,这位郑美人品阶在其中也不算低了。皇上喜欢她这种喜怒都写在脸上的性子,最近也着实有几分宠爱,这才失了分寸吧?
正打算找个什么借口打发了她,没想到皇上竟是开了口,“郝佳德,让郑美人进来。”
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郝佳德和魏忠却齐齐打了个哆嗦,心中暗叫倒霉。郑美人这一出,只怕皇上也会对他们有不满。毕竟连一个人都拦不住哎,实是这郑美人的路数与他所见过的都不通呀!
从前也不是没有主子借着送补汤送宵夜过来的,但她们都知情识趣,只要自己开了口,便会将东西留下。这还是第一次遇着死缠烂打的主儿!郝佳德深深的忧郁了,难道如今的小姑娘们,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不知皇上与郑美人说了什么,总之郑美人没一会儿就乖乖出来了,那碗补汤也原封不动的端着。眼眶微红,看样子是被皇上落了脸面了。
慈宁宫中,花嬷嬷伺候着太后去了外头的衣裳,将她扶到榻上躺着。太后其实年纪不大,才三十几岁,但如今她儿子都要大婚了,自然觉得自己上了年纪,精神都大不如前了。
何况每日里也没什么事儿要麻烦她,便是宫务,也有下头的嬷嬷们盯着,并不必她事必躬亲。
有时太后甚至是有些怀念先皇在时的日子的。那时候宫里热闹的很,她虽然受宠,但也还有别人。尤其她又有儿子,皇后无子,她这个宠妃,便是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这双手上,也沾染着不知多少鲜血。
不像如今,日子平静安宁的她都有些不耐了。若说还有什么不如意的,那便是皇上渐渐长大,似乎要和自己这个母后离心,不再听自己的话了。
“哀家的好儿子,这是长大了翅膀硬了!”她躺在榻上,一点儿睡意都没有。今日之事,皇上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儿让她没脸,这是不将她这个母后放在眼里了吗?
花嬷嬷不敢接这话,但也不敢不接。琢磨了一会儿,才道,“奴婢瞧着,皇上对太后还是孝顺的。只是今儿的事情,的确是下头的人疏忽了。只要好生处置一番就是,难道皇上还会因着这事和娘娘离心不成?娘娘毕竟是他的母后!”
太后摇了摇头,意味不明的笑了,“我教出来的儿子,我会不明白?”就是因为明白,太明白了,所以才会觉得心寒。她的儿子,早在不知不觉之中,脱离了她的掌控了。可笑她直到今日才看出来。
正文 023坤宁宫叙话
这宫里死个把人根本不算什么大事儿,玉衡去的第二天,就来了一个填补她的位置的宫女。
让林清心寒的是,那两个原先总跟着玉衡奉承的粗使宫女,如今却围着这新来的玉梅转。诚然她们在宫中地位很低,因此才需巴结着有势力的人过活,但这般凉薄无情,却还是让林清忍不住皱眉。
只是别人却不是这般想的,无论如何,玉衡的死,与她总有些干系,因此清茶园中的众人都有意无意的开始孤立她。便是张管事,也很少与她说话。
幸而林清的志向本不在此,因此虽然看出来了,也并未说什么。每日里恹恹的收拾了自己照看的那一片茶树,便想方设法的出门去逛。
也不知该不该说因果循环,从前她出门并不要这般麻烦,但因着玉衡之事,皇上下令宫人不得随意出门,因此她才要这般费尽心机。
这日林清做完了手头的活儿,便坐在一旁发呆,恰好张管事路过,见她悠闲的很,便道,“林清,你没事儿做么?承安宫许婕妤打发人来,说是想要两盆茶花打发时间,你送去吧!”
说着将手中的花盆塞给林清,便脚步匆忙的离开了。
林清自上回走错了路,回来之后深刻反省,便找了秋姑姑,将各宫的分布都了然于心。承安宫在坤宁宫不远处,距离清茶园着实不近。
她看着面前的两盆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一个人,怎么将这两盆花搬过去?想找人帮忙吧,偏她和清茶园的人关系不亲近,大家都对她视而不见。
没办法,林清只能唉声叹气的将两盆花都抱起来。只是这样一来,手臂承受不住,走一小段路便要歇息好一会儿。便是如此,还觉得手腕酸痛呢。林清捏着手臂,回头看了看隐约还能看到的清茶园大门,也不知自己是不是能坚持到承安宫。
抱着两盆花终究不妥,感觉到手臂越来越酸,林清也担忧自己一个不小心将花盆摔了,到时只怕许婕妤不会轻饶了自己。想了想,只能将一盆花搬一段路放下,再回来搬另一盆。虽然着实浪费时间,但总算保险。
正在心无旁骛的搬着花盆呢,旁边忽的有人“扑哧”笑出声来,“你这是在做什么,怎的奇奇怪怪的?”
林清抬头一看,竟是上次在坤宁宫门口遇着的那个小宫女。她抬头看了看,这才发现自己竟是已经走到了坤宁宫附近。心中欢喜,笑道,“我给承安宫的许婕妤送两盆花呢!只是这花盆太重,只能这样了。”
那小宫女见她额上都见了汗,忍不住道,“你就没找个人帮你?瞧你,这才三月天,就热得出了汗,想来这一路累着了吧!”说着掏出手绢递给她,“你先擦擦,跟去去坤宁宫歇歇,喝一口茶吧!”
林清闻言大喜,面上还要勉力维持不动声色,只是终究唇边露出一抹笑意来,“如此就多谢你了!坤宁宫都有些什么人,我过去不会打扰你们吧?”
“不会!”那小宫女笑眯眯的抱起一盆花,“走吧。我叫钟芸,你呢?”
“我叫林清。”成国的规矩,宫人可以保留自己的姓名。除非是名字着实上不得台面,如二妞小花之类,不然不会另赐名字。当然避讳主子的名字改名的也有,但极少。林清倒没想到这小姑娘竟和自己一般,名儿是单字的。
两人很快走到了坤宁宫。钟芸带着林清进了大门,拐上抄手游廊,又过了一道垂花门,来到一个小院里,这才将手中的花盆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笑道,“到了,坐一会儿歇歇吧!”
自己却是转身进了屋,没一会儿就端了茶壶出来,“我看了,茶还温着,没有热水了,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林清连忙站起身来。人家好心请她回来喝茶,她又怎会介意这样的小事?
钟芸松了一口气,这才斟了茶给她。林清一边喝茶一边打量着院子里的景色,收拾的倒是很干净,但还是能够看出人烟稀少来。不过比之方才正院里,已经很有人气了。
她忍不住问道,“钟芸,怎么不见其他人?你们这里瞧着怪冷清的。”
“她们在后头呢!这后头有个小花园子,要将去年冬天冻死了的花木都除掉,补种上新的。坤宁宫着实太大,我们几个人住在这里,平日里各自负责一块,极难碰上的。”提到这个,钟芸也有些发愁,“听说从前坤宁宫最是热闹的,可你瞧瞧,如今却是这样子”
林清听着她的话,眉头一皱,“你说听说?难道钟芸你不是一直在坤宁宫伺候的吗?”
钟芸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笑道,“自然不是啦!我哪里有那样大的福气伺候先皇后?我们这些人,全都是先皇后去后,才分到这里来的。因坤宁宫没有主子,倒也还算松快,只不知将来如何。”
正文 024无理闹三分
竟是这样?林清心头翻起巨浪,下意识的眯起双眼,抿了一口茶平复心绪,这才开口追问,“怎么你们这里竟没有从前伺候先皇后的人吗?那些人哪去了?”
钟芸皱了皱眉,压低声音道,“这个我可不知道了,我自来了这几个月,从没见过从前在这里当差的人。嬷嬷们也不许我们问的,你小心些,别问这个!”
林清心知她是好意,心头一暖,笑道,“我不是没轻重的人,不过是乍然听到,这才好奇罢了。你既这么说,我哪里还敢问?你放心就是。”
复又劝道,“你也不必太过担忧,不是说今年要选秀吗?不出三个月,这坤宁宫说不定也会住进新的主子来,到时你只跟着主子就是了。咱们宫女的将来,不全都在主子们身上吗?”
钟芸本就性子开朗,闻言也跟着笑了起来,“这倒也是,反正这些事儿也不是咱们该操心的。”
林清点了点头,站起来道,“茶也喝了,歇也歇过了,我这就走了。多谢你的招待,有空到清茶园来找我!”
钟芸犹豫了一下,看林清艰难的抱起两盆花,终是道,“还是我帮你送过去吧!反正承安宫离着坤宁宫并不远。你这样子我瞧着吓人呢!这万一路上出了什么事,可就不好了。”
林清想了想,她说的也在理,便应了。钟芸帮她将两盆花送到承安宫门口,交给了门外守着的小太监,这才回转了坤宁宫。林清则在外头等着许婕妤召见,毕竟这茶花送来,还得亲自向许婕妤汇报才好。
许婕妤今儿的心情却并不好,正在殿里发脾气呢,听说清茶园的人送了茶花过来了,便让人将林清叫进去,又问,“来的是哪一个?”
“回婕妤的话,奴婢瞧着眼生的很,想是新来的。”她身边的大宫女淑琴小心翼翼的回道。就怕哪一句说错了,让这位性子喜怒不定的主子又生了气。
“清茶园新来的宫女?不就是皇上也亲自开口赞过的那一位?”许婕妤嘲讽的说道。那一日之事,在场的人很多,因此宫中不少人都知道了。虽然林清只是个小宫女,但谁让如今宫中几位主子出身都不高呢?因此才给人记恨上了。
林清进了门,跪下请安,许婕妤却是根本没看到她一般,只顾着与淑琴说话,将她晾在一边。
过了好一会儿,许婕妤仿佛才看到她一般,惊讶的叫道,“哎哟,这姑娘怎么还跪着呢?在我这里何必这般多礼?快起来吧!虽是春天了,这石头的地面却还凉着呢,看冻着了,本小主心里怎么过意的去呢?!”
“不妨的,奴婢皮糙肉厚,不似娘娘这般金贵,多谢娘娘厚爱了。”林清站起来时,才发觉膝盖疼得不行,想是肿了。她忍不住皱了皱眉,随即强忍住了。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盘,不能再落人口实了。
只不知这位许婕妤为何对自己这般敌视。按理自己一个宫女,与她并无利益冲突,这又是第一次见面,并没有失礼得罪她之处。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许婕妤却并不满意,见她强忍疼痛的模样,便冷笑道,“果真是个规矩好的。难怪大家都夸赞你呢!只不知你们今年选进来的这些人,是不是规矩都一般的好!”
林清似有所悟,看来并不是自己得罪了对方,不过是给人做了出气筒罢了。
想到此处,她忍不住心头一冷。她自问在这宫里已经足够小心了,却不知原来地位低贱,便是没有错,主子说你错了,那便是错了,一切都由不得自己,也没人会听你的辩解。
看来自己如今的位置仍旧并不安稳。林清抿着唇想,还是应该努力调到乾清宫去吧!最起码皇上身边的人儿,比别处都体面些,也能让这些后宫嫔妃有所顾忌。
许婕妤见她不说话,心头怒气更甚。竟连这么一个卑贱的宫女都敢无视她!忍不住冷哼道,“怎么,你对本小主说的话可是不服?怎么不说话了?方才不是还伶俐的很么?”
林清连忙收敛思绪,又跪下请罪,“婕妤恕罪,奴婢并非不服。正因心服口服,这才无话可说。”
许婕妤一听,她竟然还敢反驳,一双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本小主跟前,哪有你说话的份儿?你这宫女好大的胆子,来人,给本小主将她送去慎刑司,打三十板子,好叫她知道知道规矩!”
林清身子一颤,这才清醒的意识到,眼前的人是能够一言决定她生死的人。她连忙磕头求饶,“婕妤娘娘恕罪,奴婢并无对娘娘不敬之心!”尊严也好,别的也罢,都比不上好好地活着。
正文 025前朝与后宫
“啪”的一声,御案上高高堆起的奏折四散掉落,摔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郝佳德将本就低着的头愈发的低下去,不敢去看自家主子的脸色。
李怀玉面上阴晴不定,盯着四散的奏折冷声道,“好个许明青,好个侍御史,真是铮铮铁骨,让朕佩服呀!”
一句话说的咬牙切齿,可见这位许御史说的话必定大大不得圣心,让皇上狠狠的记了一笔。
不过这都不关郝佳德的事,前朝多有宦官专权,因此自太祖皇帝立国,便定下了一系列的限制太监的条款,其中一条便是太监不得识字,不得议论军国重事。即便是他这样在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