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诉的委婉旋律渐渐响起,整个屋子里便充满了一种缠绵悱恻的情调,很快令王德勤春心涌动,活力勃发,好像一个即将停摆的老旧座钟又被上满了弦。
这时杨慧已经把四菜一汤全部摆上桌。糖醋鲶鱼、葱油螺片、清炒芥兰,外加一个杂菌汤,全是王德勤爱吃的。尤其是那杂菌汤,是杨慧的拿手好戏,王德勤是怎么喝都不厌。
其实,吃,对他这样身份的人来说,早就没有什么吸引力了,甚至成了负担。搞企业迎来送往的事情自然少不了,有时一天就得两顿。那些豪华的餐厅里宴请已经吃得索然无味了。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不过是一种生意场上买卖双方以吃饭为形式的感情游戏。但到杨慧这儿就不一样了,每次王德勤的食欲极好,这有杨慧烹调手艺的因素,但更重要的,无疑是心情愉悦使然。
杨慧起开一瓶格鲁吉亚产的干白葡萄酒,为两人各倒一杯,充满柔情地说:“德勤,第一次和你吃饭,好像是在喜来登饭店吧,喝的就是这种葡萄酒,从此知道你最爱喝它,就到处找这种酒,把全市超市、饭店走遍了,最后在外贸商店遇上了,买了一箱回来,专门为你留着。德勤,这辈子我不求名正言顺地嫁给你,但我们今生今世不分离。来,为这永世不了情干一杯吧!”
“哦,好!”王德勤很感动。女人就是女人啊,她会把生活中毫不经意的小事挂在心上,然后赋予这小事以特殊的含义。一股暖意涌上心头,他走过去一把将心爱的女人揽入怀抱,然后喝一口酒,边吻边把酒送进她嘴里了。他仿佛置身于浪漫的神话世界,这些天心里的忧虑和烦恼似乎一下子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两人边吃边喝边聊,不知不觉就把一瓶酒喝得见了底。
杨慧说:“今天你的酒兴很好。”
“看见你,我怎么能不高兴呢?”
“听说省里工会来了一个什么调查组,是不是冲着公司改制的事来的?”
“那还不是明摆着嘛。”王德勤见杨慧一副担心的神情,故作轻松地一笑,继而把一块螺肉填进嘴里,说:“他们能怎么样?有我呢,你放心吧。”
“那他们会找我问什么吗?”
“大不了问一些常规性的问题,记住,账面上怎么记的就怎么说。如果他们做得太过分了,我会出面的。”
“那就好。德勤,咱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平安安,好吗?”
王德勤点点头,却没有应声。
“我们现在各方面条件已经很好了,只要有你在,我别无他求!你答应我好吗?”此时,杨慧双手勾住王德勤的脖子,脑袋后仰,呈上吊状。
“哦,我答应,我答应。”王德勤再也难以自持,把手放在她裙子里的大腿上反复抚摸。
杨慧怕痒,抓紧他的手按住不动,说:“又想犯错误了?”
“这么美丽的错误犯一回也值。”
“那我们就共同犯错误吧!”
30
一连多少天,谢景新都是昏头胀脑的,主要是工作还一时理不出个头绪来。工会工作所面临的一系列问题,使他有些始料不及。建会难、维权难、经费收缴难需要理顺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地干,显然不是个办法。一种构建新时期工会工作全新格局,特别是工会维权工作基本框架的念头,这些天来一直在他心里翻腾着。
这天晚上下班后,他一回到宿舍,就开始洗冷水浴。他一年四季都有这个习惯,医生说他的关节炎与洗冷水浴有关,建议他不要洗了,可他口头上答应,却照洗不误。他正打肥皂的时候,电话响了,他本想冲完再接,见响个不停,便洗洗手走出了浴室。
没想到,电话是省总工会主席邵真的秘书打来的,说打了半天没人接,问他在干什么。
“我正在洗澡,你告诉邵主席,打了浑身的肥皂沫都没冲,现在连衣服都没穿接电话呢!”谢景新实话实说。
这时邵真接过话筒说:“好了,别扯远了,我有正经事跟你说呢。”
“哦,邵主席,啥指示,您说。”
“你们河东区的工会主席冯勇进被调离了,你知不知道?”
“这事我刚知道,因为前一阶段我在省委党校学习,这您是清楚的。本来市总是可以拿意见的,但现在生米已经做成了熟饭。”
“我不是要追究你们的毛病,而是希望你们认真对待这件事。别人我不太了解,小冯我还是知道一些的,我也坦率地讲点看法,你听后别传。冯勇进是个典型的标新立异的人物,而且有一定深度。他这个人对一些现实不满,却绝非反党乱政,而是想改变现实,推进现实,是一种积极的不满,渴望有所作为。但是,有些创新很好,有些可能走过头了,他嘴上不说,心里有谱。总之,他做出来的,大部分是有意义的,也是我们能予以考虑的最大限度的东西。他在全总有的部门、工运研究会、中国劳动关系学院,有不少朋友,时常还组织一些人搞点理论对话、研讨会什么的,有的成果能送到连我也递不到的桌面上,甚至能批上几个字下来,能量不小。这对一个县区工会主席来说,实属不易。可以说,他是工会的人才,流失了难免有点可惜。听说他的工作调动,可能跟他调查有些企业改制问题有关,我的意见,区里不用,市总可以考虑用,他到市总工会任个职务,对工会加强改制问题的参与,对你个人工作,我想也会有所帮助,也许坏事变好事。”
“好,我们认真研究一下,尽快落实。”谢景新听了这一番话,颇有点羡慕,甚至想把自己换为冯勇进。“您还有没有什么具体的意见?比如职务”
“哪里还有什么具体意见,只不过供你们参考而已,我可不是当婆婆啊。可以给他戴上紧箍咒,放进一个小圈子里让他使劲翻跟头,解扣的钥匙交给你,什么时候重用,你看。”
“那好,我明白了,邵主席,您放心。”接着,谢景新又把城建二公司及省工作组的情况作了一个简单的汇报。电话打的时间很长,他一直站着,身上的肥皂沫都晾干了。这边电话还没等撂下,那边床上的手机又响了,邵真可能在听筒里听到了铃声,便说了一句“再谈吧”,就把电话撂了。
谢景新一看手机的来电显示,是肖莉打来的,“喂——”他刚一说话,对方就接上了:“你跟谁通电话没完没了的,我都快打了半个小时了,一直占线。”
“你怎么这么说话呢?”谢景新顿时气就来了。
“我提醒你还不好吗?好像还是一个女的!”肖莉也没好气。
“是女的,是省总邵主席!”谢景新不由加大了声音,话筒那头没吱声,停了一会儿,谢景新问:“有事吗?”
“有哇,这个家你还要不要了,不回来连个电话也没有。”
“行啦行啦,我这边很忙,你少添点乱吧!”
“谢景新,你今天必须跟我说清楚!”肖莉怒火上升。
谢景新一气顺势把手机关了,“啪”地扔到桌子上。
只一会儿,座机电话铃又响起来了。谢景新不接,把头埋进被子里。
电话铃不停地响着,气得谢景新把头从被子里探出来,伸手把电话线拔了。
说起来,肖莉出身干部家庭,家教很严格也很正统。她身高一米七,冷眼看去,几乎跟谢景新同高。高挑的个头,加上肤色白,双眼皮,先天条件确实优越。她在国家第一年恢复高考时考入东北财经大学,毕业后分到省电力公司,后天的补给也是很充足的。但不知什么缘由,谢景新和她结婚后,总觉得隔心隔肺的。
肖莉并不希望谢景新成为一个终身政客,因为她清楚仕途这碗饭不那么好吃。为此肖莉曾经多次劝说他,不要太累,趁着岁数还不太大,把自己下一步的出路安排好,比如调到金融部门、税务部门或财政部门去干个差事,收入要比在省委工作高得多,比较实惠。可谢景新说啥也不愿意,俩人一说就会不愉快。
记得肖莉第一次出现在省委家属大院时,立即招来了满院子的人对谢景新的羡慕,但过了一段时间,人们对他的这种羡慕消失了。肖莉没有和任何人吵过嘴,路上见到熟悉的人也主动点头打招呼,人们对她的赞赏却就这样消失了。
其实,要说肖莉的印象分丢就丢在她在处理与婆婆的关系问题上。老太太两次从农村来儿子家,住上几天后,就说啥也不待了。谢景新整天忙于工作,也顾不上什么,只是以为老太太生活不习惯。可是最后一次,老太太说走当天晚上就要走。当时,谢景新在省迎宾馆开会,女儿姣姣打电话告诉他后,他立即给母亲打电话,劝母亲等他会议结束后再走。母亲说什么也要马上走不可。最后,老太太竟然失声痛哭。谢景新即刻请了假,连夜赶回家,可老太太已经上了火车。谢景新强压怒火与肖莉谈了一次。
“老太太好好的,怎么走了?”
“我哪知道!”
“总有原因吧?”
“我就问了一句,以前你给家里修房子的钱什么时候能还!”
“什么!你怎么能提这事呢?”
“怎么问问还不行啊!”
“老太太手里哪有钱啊,再说我作为儿子,帮助家里修修房子也是应该应分的!”
“哼,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
“啪”一个耳光,重重地打在肖莉的脸上。谢景新随即起身,门一摔连夜返回了宾馆。
眼下,肖莉无理的电话,让谢景新再一次深有感触,心情就像沤了三个月的破麻袋,整个儿糟透了。
小说汇每日更新30部网络小说免费下载
仿佛有人敲门,声音微弱。谢景新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见门慢慢开了,一张笑脸闪了进来,原来是孟东:“谢主席,是我,那个开出租的,您记得吗?”
谢景新忙站起来,说:“哦,小孟,怎么会不记得,咱们已经是朋友了嘛。来,坐!”
“嘻嘻,谢主席,我有个重要情况要报告。”
“什么重要情况?”
“我看见我们市政二公司的王总和河东区李区长在一家茶楼出来,行动挺诡秘的。”
“你看清了吗?”
“看清了,王德勤还坐我车走的。他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他。他在车上还拿出一张图看了半天,你猜是什么图?”
“什么图?”
“你的住址方位图!”
谢景新一惊,但很快又释然了:“开什么玩笑,你眼睛看花了吧!”
孟东一听急了:“哎呀,谢主席,千真万确,绝对不会错,我看得清清楚楚!上边不仅有门牌号码,还有勾画的方位及文字说明。”
见孟东一本正经的样儿,谢景新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半信半疑地说:“会有这样的事?他们掌握我的住址干嘛?”
“反正我觉得那个李区长挺阴的,还是留心点为好。以后,我给您注意着,有情况马上向您报告。”
谢景新没想到,孟东会如此热心肠,不由心生感激:“老弟,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尽管来找我。”
孟东一看自己得到了谢景新的首肯,十分兴奋:“谢主席,我先走了,车还在外边停着呢。”
“不留你了,啊,谢谢你。再见!”谢景新使劲握了握孟东的手,并送出门,一直目送他远去。
31
近来,于雅先的心里,的确多了一种不安。
她开始发现她会为谢景新的身影,心神不定。特别是他不时向她投过来那种关切的目光。她朦胧地感到,眼下生活中不仅有保护她的人,也有理解她的人;她自己不仅有应该感谢的人,也有值得她倾慕的人。
当某种模糊的痛苦和同样模糊的渴望,一起出现在于雅先的心底时,她却没有往深处想她和他的关系。因为谢景新毕竟不是单身,他有家庭,有妻子,而且是市级领导。况且,他这种严谨的人,在感情问题上也一定是严谨的。这一点,她心知肚明。所以,她只能把这种模糊的感觉,深深埋在心底,并不时告诫自己:这是绝不可以的事情。她还记得上回散会时,随着人们一起送谢景新的情景,就在那天,她忽然意识到,分别的日子虽然很短,她对他的挂念却越来越强烈,这种情感的力量使她吃惊。
这些天于雅先真是忙得团团转。一方面,要配合省市工作组调查企业资产流失的问题;另一方面,一项项稳定职工队伍、调动职工积极性的措施也需要她来一一落实。忙里抽闲,她还跑了一趟交警大队,对方红的车祸逃逸案进行彻底了解。
令她始料不及的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由于案件积压,人手紧张,交警大队对这起交通肇事逃逸案尚未排上号。一个刀条脸民警一听是那件下岗女工被撞进沟里的案子,就一脸漠然,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
于雅先意识到对方的势利,但仍然锲而不舍:“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还没有结果?”
“刀条脸”翻了于雅先一眼,爱搭不理地扔过来一句:“你是谁呀,家属?”
“不是。这和我是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