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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思雁愿意见她,君柔高兴的准备了一大堆糕点要带给思雁,央请侍卫通融后,她和纯纯来到了舜宰相的老家。
“纯纯……我不是叫你别来的吗?”看到纯纯跟来,思雁心里有些慌。
“我是五公主的贴身仆女,五公主到哪里我就要跟到哪里,而且我也是你的好朋友,为什么我不能来?”纯纯抗议着:“再说,五公主不能在这里待太久,天一暗,我们就要赶快回到宫里去。”
“我……我想单独和……和五公主谈……”
“你要说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听?”
“我……反正……”
“纯纯,我想思雁她一定是有一些话要单独对我说,你先走吧,这里离单宫不远,我自己可以回去的。”君柔微笑的点个头。
“可是……”
“你先回去也好,万一我回去晚了,你和王上说一声,我会尽快回去的。”
“不不不,别跟王上说是我找五公主来的。”思雁吓得脸色发白。
“明明就是你约五公主来的,为什么不可以说?思雁,你今天很奇怪耶,你是不是要对五公主使坏?”
纯纯的话,让思雁吓得说起话来频频发抖。“没……没有啊!”
“我看你也没那个胆!”
“纯纯,你先回去吧,别告诉王上我来这儿,就说我只是出来走一走。”
君柔以为思雁不敢让王上知道她约她出来的事,是怕王上一生气会叫人把她抓去关,所以才要纯纯不能说。
“好吧,那我先走了。”
纯纯看了思雁一眼,嘟嚷嘟嚷,踌躇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思雁,这些糕点是要给你吃的。”君柔展现着她的善意。
“先……先放着吧,我……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你……你别问,跟……跟着我走就是了。”
思雁虽然恨透君柔,但是要做这种坏事,她还是有些害怕。但为了救回爷爷,她一定得这么做。
思雁转身急慌慌的走,君柔放下糕点,提步急急跟上。
晕晕沉沉的,一阵寒风吹来,耳畔依旧有人在哭喊着“爷爷”。
她又被关到海牢里了吗?
不对,这几日,王上没有生她的气,他没叫人把她关到海牢呀!
“爷爷,您在哪里?爷爷,您有没有听到思雁在叫您?思雁好想爷爷,思雁要爷爷,爷爷,您不要丢下思雁一个人,您快回来呀,爷爷。”
凄厉的哭喊声,随着强劲的海风,呼啸过君柔的耳旁,她用尽力气,张开眼,眼前模糊的景象渐渐清晰……
她看到了,是思雁。
思雁手上拿着幡旗,站在竹筏上朝着黑漫漫的海面哭叫着。
竹筏?!她和思雁怎么会在竹筏上?
“思雁……”
听到君柔的声音,思雁回过头瞪了她一眼,旋即坐下。
“思雁,我……我们怎么会在这……”按着头,君柔只觉得脑袋昏沉沉的,这种感觉就像先前被程红抓到海牢关起来那时候一样。
“是……是我骗你来的。”
“你骗我?”
思雁紧抓着幡旗,面对她,怒恨交加。
“我请程姑娘帮我的忙,她要拿你的魂魄,和我爷爷的魂魄交换。”
君柔听了倒抽了一口气。“是程姑娘……”难怪她觉得把她弄晕的这手法,和程姑娘抓她那时,如出一辙。
“是你害死我爷爷的,我……我才会要你偿命。”
君柔低头无语,头还是有点晕。
“你……你不能怪我,我……”
“我不会怪你,如果程姑娘真的有办法救回你的爷爷,就算要我的命,我也没怨言。”
“你……这、这本来就是你应该做的。”
“怎么不见程姑娘呢?”
一眼望去,黑漫漫的海面,只有她们乘坐的这个竹筏,风浪愈来愈大,她有点不安。
“程姑娘在岸边设香案,她列灯四十九盏,要我们搭乘竹筏,扬幡招魂。”
“我没看见。”君柔喃喃的道。
“你当然没看见,我……我把你带到那儿,巧巧就先把你给弄晕了。”人都来到海上了,思雁也不怕让她知道。
风愈来愈大,竹筏随着风,离单人岛愈来愈远。
“程姑娘,她当真可以让人交换魂魄?”
“当……当然可以,她可是有法力的女巫。”
“那我该怎么做,才可以把舜宰相的魂魄给交换回来?”
虽然一直没找到舜宰相的下落,但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恐怕舜宰相早已魂飞魄散。
“你……你只要静静坐着就好了。”
“你应该事先告诉我的……”君柔静坐着,垂首低喃。
“先告诉你?我才没那么笨!”
“如果早知道我们不回去,我……我就不让纯纯跟着来,万一王上找不到我……”
心口一紧,担忧纯纯之余,君柔心头涨满苦涩。
是不是这一去,她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如果人要死之前,能有个可以立即实现的愿望,那她希望能见他最后一面,哪怕只是远远地望定……
“我有叫纯纯别跟来的呀!”思雁慌措不安的皱起了眉头。“我……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只是想救我爷爷……”
思雁拿着幡旗站起来。
“爷爷,回来。爷爷,您有没有听见思雁在叫您?爷爷,快到思雁这边来,爷爷……啊——”
一个大浪卷来,站在竹筏上的思雁,一个重心不稳,险些跌落海里,见到此景,君柔想起那日舜清落海的景象,她不能让悲剧再重演——
奋不顾身的上前,紧紧抱住思雁,两人努了半天,才平安的稳坐在竹筏上。
思雁被方才的情形给吓坏了。
“你……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不能……不能见死不救。思雁,你相信我,我没有害你爷爷,那天的风浪比今天大,他和你一样站着,我看到他跌入海中,想救他时,已经来不及了。”
思雁被方才的情景吓得还在发抖,但心中却已经有些相信君柔所说的话……
如果是五公主害了她爷爷,那方才她也不用救她,让她死,一了百了,也不用交换魂魄了。
五公主是一个善良的人,她其实也心知肚明,可是,她还是想救她爷爷回来。
“五公主……”思雁想和她说一些道歉的话,犹豫了半天想开口,孰料,又一个大浪卷来,这一回浪高,整个竹筏都被打翻了过来——
“啊——”
君柔两手抓住了翻覆的竹筏,见思雁拉住她的衣角,她赶紧腾出一只手抓她。
“思雁——撑住。”
“五公主,救我。”
纤弱的君柔一手攀住竹筏,一手又要拉思雁,她快撑不下去——
“啊,幡旗被海水冲走了……”思雁大叫着。
“思雁,别管幡旗,快,你另一只手快抓住竹筏,我们……坐……坐到竹筏上面,我……我快没力了——”
“不行,幡旗没了,爷爷的魂会招不回来……”思雁眼见着幡旗愈飘愈远,心一急,挣脱了君柔的手。
“思雁……思雁,不要……”
坐在寝室的偏厅,单刚的脸色沉厉的骇人。
思雁死了,害死思雁的凶手,竟然又是她!
她当真是个不祥之人,还是背后有着更大的阴谋?
他一直以为,只要他不放她出去,就算她真是怀着阴谋而来,一只笼中鸟,又有何能耐使诡计?
是他太低估她了吗?
“王……王上,五……五公主醒了。”
纯纯大概是这一个突发事件中,唯一没被赐死之人,因为她还必须照顾昏迷不醒的君柔。
其他如私自放君柔出宫的侍卫的魂魄,早在君柔被救回来的那晚,随着那支不知飘向何方的幡旗,在海上飘零。
纯纯才来报,君柔便拖着孱弱的身子走出。
“王上,思雁真的死了吗?”
一醒来,听纯纯说思雁死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而忘了问自己是如何回来的。
单刚严厉的看着她凄凄惶惶,痛苦不已的表情,眸光一缩,狠心的一脚把她踢开。
“思雁死了,这不是正如你的意吗?思雁恨你、怨你,她没有错,错的人是你!她只不过拿石子丢你,你就要取她性命?”
“不,不是这样的。”君柔茫然的摇头。“是……是思雁要招魂,她……她要我陪她去。”
“说得可真好听!”瞠目睸睸,他怒暍着:“我什么时候准许你出宫了 ?!”
“我……”
“你可算得真精准,知道我昨日亲自出海去找寻舜宰相的下落,特地演戏给我看的吗?”
君柔茫然的望着他。“我……我不知道你昨日出海……”
“你当然不会知道,但是守船的侍卫知道——他招了,说你昨日问过他,他也告诉你,昨日我有驾船出海。”单刚眼一眯。“我真的是太低估你了,没想到你连风向都算得精准,知道我回程时是逆风,会比平日晚回来,你掐准时间和思雁搭着竹筏出海,思雁落海,你假装晕厥……”
“不,不是这样的……”
“如果不是守船的侍卫招供,我可能还会觉得你挺有心的,还愿意陪思雁出海招魂,但你的计谋还是太破,思雁死了,你没死,你以为,还会有人同情你吗?”
君柔茫然的摇摇头。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她一醒来,发生了这么多事?她没有去问守船的侍卫谁出海的事呀!
“王上,我真的没有害思雁……”她爬伏到他脚跟前。
“可是,她却死了,不是吗?”他腿一抬,强劲的力道一使,恶恶实实的踢开她娇弱的身子。
盘旋在心头的委屈,化成泪雾模糊了她的眸子,她看不清他俊容上的严厉,却可以感觉到他的绝情。
单刚瞪看着她,她跌在地上无依的模样,竟然还能惹他一分怜惜,她幽幽水眸里的无助,让他的心揪拧得紧。
黑眸僵缩。不!他不能再为她感到一分心疼、为她多出一分怜惜,他的一分心疼、一分怜惜,换来的是一条条血淋淋的人命。
转身,他严厉的下令:“我要你去料理思雁的后事,以后,你就住在思雁住的地方,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你再踏入宫里一步!”
说罢,他看也不看她,阔步离去。
眼底的泪雾汇集成心酸的水滴,眨掉眼泪的同时,她看到的是他冷漠无情的背影——
向来被岛上居民以恶人孽种之名排斥的思雁死后,并没有太多人关心。
思雁死后唯一留下的,就是又让她多背负了一条不祥之人的罪名。
君柔淡然的想着,也许是她从小就咳疾缠身,久之,真的变成不祥之人了,要不,怎会跟她在一起的人,都会遭遇不幸?
喟叹了一声,也许,离开他是对的,她不在他身边,他才不会成为下一个不幸之人——
这么想着,她心里宽慰多了。
她宁愿离他远远地,独自黯然思念他,也不要他死。
舜宰相的老家,显得有些破旧。
一进门,君柔就察觉几个被派来帮忙处理思雁后事的侍卫,明显的不敢接近她。
他们大概都怕接近她,会遭遇不幸吧!
前几日她提来的糕点,还摆在地上,她将糕点拿到桌上,回头一看,侍卫全跑出去了。
客厅的一角,思雁冰冷的尸体用一张破旧的草席裹着,想必他们只是想草草葬了思雁。
蹲下身,缓缓掀开草席,看到思雁全身浮肿,君柔吓得跌坐在地上。
心绪甫定,她伸出颤抖抖的手,轻抚着思雁的脸,泪珠潜浩滚下脸庞。
“可怜的思雁……”想到思雁一心想救回她爷爷,为了一个幡旗,枉送了性命,君柔感到无比感动和心疼。
“思雁,你找到你爷爷了吗?”
热泪滚落,如果思雁能在黄泉路上遇到舜宰相,那思雁的心愿也算达成了。
“思雁……”身后传来呜呜咽咽的哭声,君柔回头一看,是纯纯。
“纯纯?”
“五公主……”
“纯纯,你怎么来了?”君柔用手抹去了泪。
“我来看思雁的。”看到思雁全身浮肿,纯纯又害怕又伤心,大哭着:“思雁……怎么会这样……思雁……”
“是我不好,如果当时我紧抓着她,不让她去捡幡旗,她就不会溺水而亡了。”君柔垂首,自责不已。
“思雁……”
“纯纯,你……你不怪我吗?”
“虽然大伙儿都认定是你害了思雁,但我才不相信……”纯纯摇摇头,抽搭着。“因为那日是思雁找你,不是你找思雁,而且我一直跟着你,我相信你绝对没有去问守船的侍卫有谁出海……”
君柔点点头。纯纯的信任,让她心头盈满戚激。
“五公主,对不起……我不敢和王上说你没有去问谁出海的事……”
“没关系,已经无所谓了。”
“可是,你被王上误会……”
“也许我真的是……不祥之人吧!纯纯,你走吧,不要和我在一起,免得……受累。”君柔委婉的道。
“不,思雁是我的朋友,我……我要……亲手埋葬她。”说着,纯纯嚎啕痛哭。
君柔抱着她,让她宣泄心中的不舍。
突然,纯纯想到什么似地,跪直了身,对着躺在地上动也不动的思雁说道:“思雁,五公主她真的很善良,虽然你一直恨她害了舜宰相,但是,你看看,你死了,除了我,只有五公主陪在你身边,我相信她绝对没有害你的意思,否则,她也不敢来这里,也不敢摸你,对不对?”
抚尸恸哭了好一会儿,纯纯又道:
“思雁,你可不可以看在我们是好朋友的份上,保佑五公主,让她不要再被人误会了……”
“纯纯……”
这时,外边的侍卫朝里头喊着要下葬了,君柔看着思雁惨白的脸,攒着月眉。
“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