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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母亲乃人之常情,怎么能怪你!”皇帝挥挥手,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脸色转柔,伸手在她小腹上缓缓摩挲,“你还没生,就能跟大公主相处得这么好,想必日后定是个好母亲,也不知道肚子里是个皇子还是公主。”
刘海月抿唇一笑:“大梁公主同样有封邑,不管是公主还是皇子,等妾老了,都能享到儿女的福,这就足够了。”
赵容熙挑眉:“怎么,难道朕成不了你的依靠?”
刘海月依偎着他,俏皮道:“陛下胸怀天下美人,等妾人老珠黄了,还是给年轻美人让让位的好,到时候去欺负一下媳妇或女婿也不错嘛!”
赵容熙失笑摇头,拿她没办法:“你啊,尽说些促狭的话!”
☆、万寿前夕
时间很快进入六月,皇帝登基前三年,为了给先皇守孝,也是为了给天下做一个勤俭节约的表率,并没有举行万寿节,也下令各级官员不得假借为他庆生为由进京送礼。到了今年,礼部官员觉得皇帝再不办大寿,实在有点说不过去,也显得堂堂大梁太过寒酸了,就上折请皇帝把生辰大办一下,皇帝同意了,于是就有了今年规模空前的万寿节。
说是规模空前一点也不为过,除了诸侯王世子会进京贺寿之外,各地方督抚,三品以上地方官,虽然由于职责所在不便离开任职地,可也肯定会派人进京送礼,再加上那些怀着各种各样心思,假借贺寿之名前来试探的,刺探的各国使节,还有不少闻风而动,希望借着这股“东风”大赚一笔的各地商人,京城一时之间人满为患,不仅各大客栈都爆满,连物价都上涨了许多。
刘海月早就预见到这个场面,提前两个月就让林氏低价购入一些食材香料,像辣椒,茴香,八角,这些香料平时最多也就用来做菜,根本没人抢,可如今客栈酒家的需求量大幅上升,它们又不像米面一样的必需品,客栈酒楼一般都会在固定的米铺购买,香料这种就不是了,林氏因为这种先见之明而大赚了一笔,她把大部分钱都存在京城钱庄刘海月的名下,以便女儿将来的不时之需。
林氏知道,虽然刘家永远是刘海月的娘家,可她上头毕竟还有个哥哥,现在他们二老还在,刘家是林氏当家作主,自然没有什么问题,将来一旦二老不在,就算刘海月的大哥不计较,他的妻妾也不一定不眼红,所以还是未雨绸缪的好。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正因为如此,京城霎时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繁华景象,不仅商人的数量要比以往更多,连带着老百姓的情绪也完全被调动起来,他们会偶尔在街上看见某个羌国或高句丽使者然后回家跟左邻右舍吹上半天,仿佛自己也与有荣焉。
北蛮同样也派了使者过来,虽然两国仇恨日久,但人家都派了人来贺寿,你大梁泱泱大国总不能把人赶出去,礼部的官员在请示了皇帝之后,腾出一间驿馆让北蛮的使者单独居住,将他们与其他国家的使者隔开来,甚至在周围派上重兵把守,出入也会有人跟着,这既是为了监视,也是为了保护他们,免得被仇恨北蛮人的京城百姓打死。
不过北蛮人偏偏不信邪,他们从来到京城之后,就被迥异于北蛮的繁华景象给吸引了,隔天就出门去逛街,还特地甩开身后跟踪的人,这一行人虽然入乡随俗,穿上了大梁服饰,可长相毕竟是跟大梁百姓有很大不同的,结果很快就被人认了出来。
大梁跟北蛮有多深的仇恨?看每年北蛮掠夺边境的次数就知道了,虽然京城老百姓没有经历过那种妻女被奸杀,辛苦奋斗来的财产被扫光,自己被掠为奴隶的惨痛,但是作为经常听到北蛮人野蛮行径的大梁人,他们同样有着切肤之痛,更何况北蛮一直对大梁虎视眈眈,要真是有朝一日大梁被北蛮人占领了,那可都得沦为猪狗不如的亡国奴了。
在这种情势下,那几个出去逛街的北蛮使者差点被打个半死,他们就算再人高马大,也架不住京城百姓人多势众,大家一窝蜂地上,任你是武林高手也得认栽,要不是京城巡卫衙门的人及时赶到,那几个身上沾满了臭鸡蛋白菜叶的北蛮使者估计还得缺胳膊少腿。
北蛮使者大怒,并为此向礼部提出抗议,威胁要就此掉头回去发动战争,赵容熙瞧见礼部呈上来的奏章,也难得硬气了一回,大笔一挥,告诉那些人,想回去就赶紧滚,大梁以前不畏惧战争,以后也不会畏惧战争。
那些人见皇帝强硬起来,反倒没了声音,自此老老实实呆在行馆里,不敢再轻易出门。
却说其他各国,明显要比游牧民族出身的北蛮人上道多了,羌国那边派来的是一位闲散王爷,虽说是个没实权的,可架不住人家姿仪俊俏,行止潇洒,自从到了京城之后,镇日去参加大梁达官贵人的诗会茶会,混得风生水起,俨然成为京城十分受欢迎的美男子。
就在此时,各地诸侯王世子也相继进京,他们来的时候当然不可能是一个人来,每个世子后面都跟着长长的一列车队,侍卫侍女加上那些拉车的打杂的,一个诸侯王世子怎么也得带上上百人,这还是属于低调的。
随着这些人陆续进京,也着实让京城老百姓开了一回眼界,譬如说瑞王世子这回还带了一大块五彩石,据说那还是上古女娲补天留下来的,再细一看,那石头上居然还有字,看上去像个熙字,那都是石头上的色彩自己形成的,瑞王世子把它当成祥瑞给拉进京来献给皇帝,一路上装车从瑞州那边千里迢迢运了过来。自从进了城门,就让携老扶幼出来围观的京城老百姓啧啧称奇,他们原本以为自己天子脚下,见识也比其他地方的人要高上一筹,可看了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才发现自己还离着一大截呢!
朝臣有不得与诸侯王世子结交的规矩,外国使者可没有,朝臣们碍于忌讳不敢明目张胆邀请诸侯王世子去参加各种宴会,外国使者也没管这些,反正皇帝又奈何不了他们,于是羌国使者便包下整座酒楼举办宴会,把朝臣连带诸侯王世子们都给请过去,甚至还给皇帝下了帖子,美其名曰是名士云集的诗会。
皇帝当然不可能去,可正因为这样,他也不好不准诸侯王世子和朝臣们去了,那个以诗会为名的宴会据说举办了三天三夜,美酒佳肴流水般地上,歌伎舞姬更是要请全京城最好的,那花出去的钱都不知道有多少了,这种一掷千金的豪气,让羌国颍川王的名号就此流传开来,响彻京城。
皇帝那边自然也不是毫无表示的,早在诸侯王世子入京的隔天,皇帝就单独召见了他们,说话内容无非都是大同小异的问候的抚慰,然而令人瞩目的是,在瑞王和永王这两位同样实力不菲的诸侯王世子中,皇帝似乎又尤其青睐瑞王世子,不仅之后又借太后之名单独召见了他一次,还赏赐了许多东西,相比之下,永王世子除了皇帝一开始不冷不热的召见之外,似乎就没有被皇帝特别喜欢了。
这种种迹象落在那些成了精的朝臣眼里,又是好一番猜测。
平心而论,瑞王世子和永王世子虽然跟辈分不大一样,但年纪都差不多,比皇帝小个几岁,刚刚二十出头,同样年轻,而且意气风发,从外貌和学识上来看也难分轩轾,唯一的区别是性格,瑞王世子更加实诚一些,说话做事也都不会拐弯抹角,相比之下,永王世子就显得圆滑许多。
兴许皇帝正是看中前者这种直性子,才对他青眼有加,但现在皇帝没有立太子,二皇子出身也不咋的,再结合皇帝之前曾经放出风声说要在诸侯王世子中择储,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这上面去。
难道皇帝这是要立瑞王世子?
☆、共商大计
在这种猜测的推导下,一些人暗地里开始站队,但也有一些老狐狸坚信皇帝还年轻,身体也没什么大毛病,压根不可能立藩王世子当储君,所以一直在观望中,这其中就包括相当一部分的内阁成员们。
所以说站得高才能看得远,这些阁老们天天跟皇帝打照面,对他的了解仅次于亲生儿子和老婆,当然站对队伍的几率也要更高一些。
不管怎么说,在繁华的喧闹之下,这股暗潮正在悄悄涌动,并且没有人能够预知它将会朝着什么方向前进。
京城留仙楼内的一个隔间,令人意想不到的两个人同坐一席,把盏言欢。
“黎飞兄,你这演技真称得上炉火纯青,只怕连皇帝都被你骗了过去,真以为你是一心效忠皇帝的了!”
前阵子皇帝接见瑞王世子,被他一番指天誓日的说辞骗得团团转,并且对皇帝说他耻与其父为伍,绝不跟羌国暗通款曲,信誓旦旦地对皇帝表示愿意回去劝服父亲重新忠于朝廷,一想到皇帝被瑞王世子骗得团团转,还真相信这位貌似忠良的瑞王世子是真忠良,永王世子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瑞王世子笑了笑,与他碰杯,脸上哪里还有半分之前在含元殿里表现的实诚忠厚,“皇帝也不是那么好骗的,只怕他现在只是半信半疑而已,就等着我回去说服我父亲的表现呢!”
永王世子笑道:“这还不容易,黎飞兄大可让你父王做出一些姿态来取信皇帝,暂时麻痹他,让我们有更多的时间去做我们的事即可。”
瑞王世子道:“当然,我父王现在就等我一封家书回去,大义凛然地劝他‘回头是岸’呢。”
永王世子蓦地收敛了笑容,“你与羌国那位颍川王谈得如何了?”
纵然隔间里只有他们两个,周围的人也被两府侍卫清空了,他还是不由自主压低了声音。
瑞王世子撇撇嘴:“那真是一只滑不溜手的老狐狸,我估计他在羌国也不像他自己说的那么与世无争,只怕又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吕不韦。”
永王世子道:“不怕他没有野心,就怕他无欲无求,他怎么说?”
瑞王世子道:“他带来了羌国皇帝的口信,说羌国愿意出兵十万,再联合北蛮的五万,陈兵边境,吸引大梁上下的注意,届时我们再起事,就事半功倍了。”
永王世子很谨慎,闻言就道:“什么时候出兵,北蛮那边可信么,万一我们都准备好了,他们却不出兵,我们岂不是白忙一场,我们封地也没少皇帝的人,万一被他们发现蛛丝马迹,给我们来个犯上作乱,就失算了。”
瑞王世子点点头:“你说的这些,我自然亦有顾虑,所以势必要等他们先出兵,时机成熟了,我们两家才可以出手。”
永王世子给两人各自倒了杯酒,举杯道:“平分大梁?”
瑞王世子很有默契地回道:“南北而治。”
两人一饮而尽,会心一笑。
长乐宫内,皇后正在召见六尚局的女官,吩咐万寿节的一应事项。
虽然许多外务由礼部包办了,但是事涉宫中寿宴等事宜,朝廷部门不方便插手,自然还得由皇后担起来,因为最近忙得不可开交的缘故,她整个人也瘦了一大圈,加上前些日子的一系列事情,还未及三十,眼角已经有了细细的纹路。
孙嬷嬷看得心疼不已,可也只能瞅着空炖各种补汤,可这些都是治标不治本的,她很明白,孙皇后的心结一日没有解开,身体也只会一直败落下去。
“皇上驾到!”
殿外宦官一声唱喏,惊醒了向皇后汇报事情的女官们,众人连忙起身行礼,一道身着赭褐色常服的身影从外面大步走进来。
☆、帝后翻脸
孙皇后起身迎了上去:“皇上怎么有空前来?”
她原是想说这会儿您不是应该待在卫贵妃那里么,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忍了下去,她知道自己的话很不讨喜,这一说出来,估计皇帝屁股还没坐热就要拂袖而去了。
赵容熙看了众人一眼,皇后会意,对她们道:“你们都退下罢。”
待众人退下,侍女呈上茶盏,赵容熙才道:“朕忙于政务,许久不曾来看你,你瘦了不少。”
孙皇后一怔,先是被他这句话说得红了眼眶,而后又涌起一股讽刺的感觉,心想你不是天天去看卫贵妃于淑妃她们么,只怕不是忙于政务,而是不想看见我吧?
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撇过头去,从赵容熙这个角度,依然可以看见她微红的眼眶。
赵容熙不是不想跟皇后处好关系,但夫妻俩似乎总少了那么点缘分,以前孙皇后还是太子妃的时候,两人也曾经有过一段和睦的日子,后来她怀了孕却又意外小产,性情就起了变化,直到穆贤妃的巫蛊案爆发,穆贤妃被迫投缳自尽,赵容熙这才发现这一切的背后都有孙氏的影子,从那之后他就对这个皇后敬而远之,虽然暂时废不了她,可要说夫妻感情,那真是所剩无几了。
可在孙皇后看来,那自然又是另外一番感受,每每看到赵容熙和穆贤妃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