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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赵与嘉如今的识字率,已经能认得上面大多数字了。
这是大梁,大梁的都城是上京,这是娘说过的,大梁最重要的四大关隘,苍狼关,容谷关,玉门关,和倾城关。
这是羌国,原来羌国的国土并不比大梁小多少,边上还有北蛮,南越,高句丽
原本脑海中模糊的概念此时化作完整的图片,山峦河流,湖泊森林,国与国之间蜿蜒曲折的国境线,即使是对于一个大人来说,这一切也太过震撼,更勿论是一个四岁小孩。
赵与嘉终于表现出与他年龄相符的反应,他张大了嘴巴,小手小脚撑在地上,一边伸手去摸上面那些标记。
“母亲,这是什么?”
“这是地图,也可以叫舆图。”刘海月道。
小皇子有点迷惑:“这就是大梁吗?”
“对,但这幅地图并不是最准确的,只是我根据《山河志》的描述大致画出来的,这份比例真正的大梁,大约就是这幅地图的五百万倍吧。”
赵与嘉的眼睛已经成了蚊香状,五百万倍是什么概念,对他而言实在太难理解。
刘海月噗嗤一笑,“你就这么想吧,这就是缩小了的天下,你可以摸得到的世界,也许你有生之年不能走遍这些地方,但起码从地图上,你可以清晰地看到它们。”
赵与嘉歪着脑袋,想了又想,似乎想从还很有限的小脑袋瓜里想出点什么东西,最后道:“那等我长大了,我也可以去走遍这些地方。”
“当然可以。”刘海月鼓励道。
事实是恐怕不行,否则就算赵与嘉不继承皇位,他至少也会被封为亲王,亲王会有自己的封地,除非有皇命,否则是不能到处乱走的,他的出身注定他生来就享有荣华富贵,但同时也会受到某些局限,除非是
一统天下。
不过这个想法现在还太过遥远,大梁如今都未必算得上是最强的国家,更勿论这种虚无缥缈不切实际的幻想。
但作为一个母亲,刘海月选择的是鼓励,而非打击。
小孩子有梦想总是好的,不是吗?
平成九年的中秋佳节盛宴办得十分热闹,兴许是于淑妃为了展现自己的能力并不逊于已故的孙皇后,也为了在太后和皇帝面前露脸,她将这次节日宴会看得很重,不允许任何人从中作梗。
如今于淑妃掌管宫中大权,一声令下,六尚局和内宫十二监的人也不敢怠慢,宴会得以热热闹闹地办起来。
另一方面,皇帝对新进美人的新鲜感,其实也就那么一段时间,就算是山珍海味,连吃一段时间也会腻的,在姚氏和韩氏等五人都被钦点侍寝过之后,皇帝又恢复了日常翻牌子的频率,其中又以于淑妃和刘海月的次数最多。
当然,姚氏也并非就此失宠了,她依旧是新人里最得宠的那个,皇帝一个月起码也有一两天是固定点她的名字的。但是对于一个出身中下阶层官员家庭的女子来说,如果你没有像刘海月那样善解人意,了解皇帝心意,能当皇帝知己的能力,那么起码也要有刘海珠、卫贵妃那样倾城的美貌,如果两者都没有的话,那么至多也就只能当一个比较受宠的嫔妃,而远远达不到“宠妃”、“非你不可”、“少你不行”的标准。
君不见,就连受宠如斯的卫贵妃,不也是说被抛弃就被抛弃,如今还在冷宫数蚂蚁,当然她也是因为牵涉了魇胜才会落得这般下场——自古巫术和谋反,都是封建统治者最不能容忍的,但从另一面也可以看出,皇帝喜欢她,也只是仅仅喜欢她,而不是男女之间可以为了对方去死的那种感情,就算在后世的现代社会,这种强烈的感情也不太可能存在。
所以其实对于刘海月来说,皇帝这种反应才是正常的,一个男人会把你摆在第一位的感情少之又少,更何况是一个皇帝?
穿越带给她的好处并不是开了多大的金手指,而是在看多了后世人情淡薄,世情冷暖之后,刘海月能够清醒地谨守自己本心,由始至终,就算是现在已经生育了一个孩子,位列九嫔之后,依旧把皇帝当成皇帝,而非她的丈夫来看待。
你争宠可以,得有个底线,皇帝非但不会管,反而会当作情趣,要是过了那条线,那对不起了,就算是卫贵妃,也去冷宫待着吧。
这就是刘海月看似不争,却在宫中牢牢占据了一席之地的秘诀。
她可以是很好相处的,也不必和于淑妃、刘海珠她们去争宫权,但却绝对不是好欺负的,皇帝不会像喜欢卫贵妃那样几乎大半时间都宿在她那里,但是在有烦心事的时候,却会想起要到她那里去坐一坐,寻求安慰。
在入宫大半个月之后,对自己忽然从“几乎夜夜被皇帝征召”到“偶尔征召”感到不解和郁郁寡欢的姚才人,终于意识到后宫其实是有三股势力的。
树大遮天的于淑妃,锋芒毕露的刘昭媛,以及不显山不露水的刘修仪。
而后者,还是身旁侍女提醒之后她才注意到的。
☆、自知之明
姚丽华算不上善解人意,天资聪颖,不是那种一入深宫如鱼得水,从此把皇帝迷得七荤八素爹娘不认的主角,要知道卫贵妃都没有那功力,但她也绝对不笨,在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之后,马上就开始思索起来。
“半夏,你说皇上是不是对我失去兴趣了?”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皇帝在刚开始几乎夜夜都召她去侍寝,到现在偶尔才翻一两次牌子,姚丽华难免怀疑起自己的魅力来。
宫里素来就不缺美人,随便一个拎出来都不比她差,原本自忖容貌的姚丽华再也没了一开始的自信和得意。
“哪儿的话,主子的长相正是皇上喜欢的呢,要不然怎么五名新进嫔妃里头,皇上独独青睐于您?”半夏安慰道。
是的,在五个新人里,姚丽华确实是待遇最好的,但跟其他人一比,优势就荡然无存了。
她微微蹙起秀眉,手里抓着美人扑蝶的蚕丝素白檀香扇,有一下没一下得摇着,露出苦恼的神色。
“都说贵德淑贤,不是德妃在前,淑妃在后么,怎的宫权都落在淑妃娘娘身上,德妃娘娘一声不吭呢?”
在入宫之前,出身小官员家庭的姚氏没有听说过这些事情,她也不像刘海月有个见多识广的娘,所以这宫里头的局势,还得靠自己去摸索。
所幸她还有个机灵的贴身宫女。
“这德妃娘娘自从皇长子去世之后,就不大管事了。”半夏解释道,“不过奴婢瞧着,德妃娘娘是不想管,而非不能管。”
“此话怎讲?”姚才人有点疑惑,“我听说德妃并不受宠。”
“是这样没错,但是德妃娘娘的娘家是齐国公府,如今的容谷关守将周惠元,也是德妃娘娘的表兄,郭家在军中实力不弱,又是公卿世家,所以皇上还是很尊重德妃娘娘的。”
半夏原先是在尚宫局里任女官的,在宫里时间也长,对很多事情都比较了解,自分到姚才人身边,觉得这个主子有容貌,也不算没脑子,便尽心尽力为她筹谋起来。
原来如此,姚才人明白了,“那刘家姐妹呢,她们在宫里又是什么地位?你说我要不要去给德妃和淑妃请安?”
“刘昭媛和刘修仪都很得皇上喜爱,不过她们姐妹关系二人关系并不好。”
“这又是为何?”姚才人问。
半夏将当初两人的恩怨讲了一下,这事宫里人人皆知,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但姚才人可不知道,她听得目瞪口呆,变态才道:“她们不是嫡亲的堂姐妹么,刘昭媛为何要如此陷害刘修仪?”
半夏淡淡道:“这种事情在宫里屡见不鲜,才人往后就习惯了。”
姚氏听着她轻描淡写的语气反而不习惯,再回想自己这些日子,皇帝一旦冷落了她,原先那些或羡慕或讨好的人也就忽然变得冷淡起来,她也总算体会到人情冷暖是怎么一回事,再想想刘氏姐妹的事情,似乎也不难理解了。
“那这样说来,刘昭媛也是很厉害的了?”
“自然,除了于淑妃,她可以说是如今后宫最受宠的人了。”
姚才人想起先前俊朗的皇帝在床第之间对自己说过的动听情话,心里有点酸酸的不是滋味。
半夏似乎看出她所想,忙劝道:“奴婢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说无妨。”姚才人笑道。
“才人,虽说皇上宠爱您,可这君恩如雨,说不准什么时候雨来了,更说不准什么时候雨就停了,奴婢在这宫里也待了几年,见惯了有些人一夜之间就得了宠爱飞上枝头的,也看过有些人忽然就从高高的地方跌落下来,远的不说,”她顿了顿,压低声音,“如今冷宫里住着的那位,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姚才人不由打了个寒噤,越发正色起来:“你说得对,光靠陛下的宠爱,是不能长久的,除非我在宫里站住阵脚,你说我要不要去交好于淑妃?”
半夏道:“淑妃娘娘不好亲近,如今她又掌握宫权,怕是”
怕是看不上您。
后半句她没有说,但姚才人已经猜出来了,她回想起见到于淑妃的情景,还真是这样没错,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德妃或者刘昭媛呢?”
半夏道:“德妃娘娘倒是不错,只是她久不管事,对陛下的恩宠也并不热衷,主子或者可以试试,至于刘昭媛,恕奴婢直言,奴婢觉得还不如交好刘修仪。”
“刘修仪?”姚才人很讶异,脑海里一下子浮现出那个温柔不多话的女子。
就在姚才人主仆在讨论要不要结交刘海月时,建章宫也迎来了一位客人。
“姐姐近来气色不错,想来是心情也不错了!”刘海月亲自将姜佳儿迎进来,一边笑道。
“尽会消遣我,我的气色哪里比得上你好,上回你送来的花茶倒是不错,所以我就厚着脸皮来跟你讨了!”姜佳儿挽着她的手笔笑道。
两人的关系在这宫里算得上不错的了,一来没有利益冲突,二来姜佳儿也是个有自知之明的聪明人,并没有因为自己生了个儿子就去妄想一些得不到的东西。刘海月欣赏的就是她这份务实。
“姐姐开口,我自然无有不允,回头让翠雀挑些茉莉花和玫瑰花的送过去,桂花的要等这阵子晒干一些才能入茶。”
姜佳儿噙笑道:“你最是知道我心意的了。”
待二人坐定,奉上茶水,姜佳儿看了看,“怎么没见五皇子,今日不是聿怀馆休沐么,荣儿还巴巴地等他五弟去找他玩呢!”
刘海月笑道:“这小子跑到藏书阁去玩儿了,等他回来,我让他去向三皇子问好。”
姜佳儿叹道:“五皇子十足十像了你,小小年纪就爱看书,将来必也是学富五车的,莫怪皇上那么喜欢他,哪像荣儿”
三皇子赵与荣在两岁那年不慎染了风寒,发了一场高烧,后来就始终体弱多病,这一直是姜佳儿心里的痛。
刘海月也叹了一声,安慰她:“俗话说祸兮福所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三皇子日后定当是有大造化的,姐姐不必太过忧虑了!”
姜佳儿苦笑:“什么大造化,我不奢望,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长大,妹妹,我与你一向知心,也不怕告诉你,以荣儿这般体质,将来是绝对与皇位无缘的,陛下已经给我透了风声了,说等荣儿成年,就会封他为王。”
刘海月不掩惊讶:“陛下真这么说?”
这也太不符合那位心软多情的皇帝陛下的作风了。
姜佳儿点点头:“其实这是我主动向陛下求的恩典,荣儿自幼体弱,我不愿他将来把精力都耗费在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上面,倒不如早早替他定下来,让他可以逍遥一生,谁也不知道陛下将来还有几位子女要出世,也免得被他那些兄弟当成假想敌。”
刘海月道:“姐姐高瞻远瞩,我实不如也。”
姜佳儿道:“我这也是无奈之中的下策,实不相瞒,既是话已至此,我还有一桩不情之请,想要拜托妹妹。”
她说罢起身,竟是向刘海月行了个大礼。
☆、以防万一
刘海月连忙扶住她:“姐姐莫要折杀我,有话还请直言!”
姜佳儿看着她,郑重道:“还请妹妹对我们母子相协一二。”
刘海月也敛了笑容:“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姜佳儿道:“妹妹莫要多心,且听我一言。如今陛下四子,二皇子生母犯了忌讳,如今纵然有王修容抚养,莫说陛下现在对他不喜,就算将来想要立他为储,怕也是阻力重重。荣儿的身体就不必说了,他性情软弱,也不是能做大事的料,我只盼他长寿而已。至于四皇子,小小年纪倒是聪明机灵,可聪明有余,大气不足,恰恰是这份小聪明让人看不上眼。五皇子年纪虽是最小,可我观他行事,小小年纪俨然举止有度,进退得宜,友爱兄弟,又好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