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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摆飞扬,足尖时而踮起,时而落下,小脚在白锦上踩出了无数个小脚印,一只又一只的,像在白雪地上开出的花,一黑一红,时而重合,时而平行,渐渐开始不分你我,相融相合,拼死纠缠。
不需君赠双明珠,只要君心似我心。
慕容烈,这一生我就为你而来,不管情海有多么难游过,我也会奋力游向你的身边。
大殿上只有这鼓声在响,单调,却雄壮激烈。
白锦上已经开满了这二色的花,她已经旋转到了白锦的尽头、他的脚下,她仰起头来,向他伸出了双手,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水波潋滟的双瞳里,有着这世间最璀璨的光,吸魂夺魄的,把慕容烈的魂都给吸跑了。
你,还记得年舒舒吗?
慕容烈静静地看着她,突然就伸手推开了怀里的司徒端霞,匆匆说道:“都散了吧。”
他未说她跳得好,也未说不好,就一句,都散了吧……
众人连忙起身,看着他大步往金座下走过,从她身边擦过的时候,他也没看她,只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拖着她就往外走去了。
出了辰栖宫,他又狠狠推开了她,沉声说道:“宣端贵妃伴驾,摆驾栖霞宫。”
颜千夏怔怔地看着这一行人远去,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的难受。
她不知道他又怎么了,是被脑中的零星片断弄得头疼了,还是不满她刚刚的表现?
不,颜千夏不知道,慕容烈有些心烦意乱,不是因为她跳得不好,而是因为她稀奇古怪的举动,总能轻易牵动他的心。可是,他今晚却不想再碰她,总不可能只要一个小五吧?满宫后妃,怎么可能是一个小五?
司徒端霞匆匆从小五身边走过,过去的时候,小声说了句:“小五,我会赏你的。”
她木然地看着司徒端霞追上了慕容烈的金辇,坐上了去,帝妃一同去了栖霞宫。
顺福去而复返,手里托着一双靴子,却是慕容烈的。
“快穿上吧。”
“不稀罕,脚臭!”她瞟了一眼这绣龙描凤的高筒靴,冷冷地说了一声,扭腰走向漫长得看不到尽头的黑夜,她的脚踩过了光影,一步一步,走得心酸寂寞。
她愿意吃尽天下苦头,却不能容忍慕容烈去碰别的女人,一次也不行!就算是忘了她,也不行!
穿过了寂寥的夜色,她还是来到了栖霞宫外,晴晴也在里面,她生命里最宝贵的两个人,就在这高高的宫墙里,她伸长了手,却只触到了冰凉的高墙,触不到她深爱的慕容烈,触不到她的宝贝晴晴。
她突然觉得有些累了,慢慢地垂下了双手,勾下头,往璃鸾宫的方向走去。只有那里,才会给她一些美好的回忆,不至于此时的心如同撕裂般地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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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殊月这是砸掉的第十七个价值连的花瓶了,地上一地碎片,众宫婢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不敢动弹。
“说,她是怎么做到的?”
“听说、听说……”一个宫婢抬起头来,哆哆嗦嗦地说道:“那个叫小五的姑娘教了端贵妃一些法子,能让女子容光焕发,肤若凝脂,那地方更是形若处|子,小五之所以能得到皇帝的宠幸,也是那个原因。”
处子……颜殊月经历了生产,知道女人一旦生下孩子,身子一定会松驰一些,司徒端霞也有段日子没得到过帝宠了,可这颜千夏却一直能独占君心,莫非真是因为这原因?听说池映梓当初把她从异世界召来的时候,曾经用花草药物洗涤她的肌肤,所以才让她如同处|子般完美,碧莲池一次,就让慕容烈念念不忘……
可是颜殊月却并不会那种法子,在池映梓那里也羞于去学这种东西。
现在怎么办?认输?
“皇后娘娘,已经有嫔妃去悄悄找小五买这种方子了,听说很有效。”宫婢说完,脸都涨红了,声音也越来越小。
“你现在也去买一个方子来,本宫倒要瞧瞧,是什么妖孽之法,若有异端,本宫一定会治她们的罪。”颜殊月怒斥一声,那宫婢连忙起身去办,颜殊月渐平静下来,令人把碎片扫光,自己走到了铜镜边坐下,呆呆地看着铜镜中的脸发呆。
她怪不了池映梓,当初是她自愿为他做这件事的,她迷恋池映梓,迷恋得甘愿付出一切,可是池映梓最终放弃了她这颗棋子,把颜千夏带走了,却把她给留下了。
那她能怎么办呢?为求自保,她只能继续当颜殊月,还得当得风风光光,万众景仰……她抬手轻抚着自己的脸,这张皮,再也揭不下来,和她的血肉融合在一起,日子再久一点,她都会忘掉自己曾经拥有的那张平凡的面孔。
池映梓,那次湖心一战之后,再无消息,不知去了哪里……是生是死……她想着池映梓那绝世的容颜,唇角渐渐扬起了苦涩。
她不甘心一切都被颜千夏给占据了,她总要得到点什么。
“娘娘,方子来了。”宫婢去而复返,手中果然捧着一张方子。
“这么快?”她讶然看着宫婢,那宫婢点点头,小声说道:“有好几宫的主子都出高价买了,奴婢出了双倍的价钱,买了一张。”
“就是这个?”她低头看着方子,一脸狐疑,不过是些平常的花草罢了,能有用?
“是的,只是……”宫婢贴过来,凑到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颜殊月的脸上一红,顿时轻啐一声,“胡说!”
“娘娘试试便知,都是些普通的花草,不会有事,听说会芳香无比呢。”宫婢又说道。
颜殊月此时正妒心大盛,可警惕之心依然有,当下就寒下了脸,对着宫婢说道:“那你先试。”
“是。”宫婢连忙跪下。
宫门紧闭之后,辰栖宫里充满了花香。
颜殊月在花香里躺到了凤榻之上,双手轻抚过了娇小的胸,纤腰的腰,落到了双|腿之间,手指轻轻地拔弄着,慢慢地往里面探去,她眯了眯眼睛,夹|紧了腿,难耐地扭动了起来。
其实,她和慕容烈只有匆匆一次,他很粗暴,让她很痛,可是……却让她有了小公主……
男女之欢,到底是怎么样的?
她轻轻喟叹一声,盯着明黄的锦帐发起了怔,她这皇后当得并不怎么顺心,当时在颜千夏面前夸下海口,要代替她享尽宠爱,如今看来,是她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情”这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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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千夏站在璃鸾宫前、那个被拆掉的蝶恋居位置上有半个时辰了,她不声不响地看着远处的月光,就像个木头人一样,面前的小湖被月光抹上柔光,一波一波地轻轻拍打着湖岸。
风拂起她的裙摆,她的身形从后看来,单薄得惹人怜惜,似乎一阵风吹来就会把她带走。她进宫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露出这样的孤立无助的神态,就像被世界遗弃掉的小猫,努力伸出了小爪,却什么都抓不到,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站在千机曾住过的地方,想自己的未来。
“皇上,不过去吗?”顺福小声问了一句。
慕容烈收回目光,摇了摇头。他在栖霞宫里不过坐了半盏茶的时光,只要一想到她站在金殿上,歪着头,向他伸出双臂的模样,他就觉得有股奇异的力量在他的胸腔里疯狂撕扯,似乎是想从他的体内分裂出来,成为另一个慕容烈。
金辇出了栖霞宫,他一眼就看到了她的背影,勾着头,脚步迟缓沉重,慢慢地走向璃鸾宫。他不许顺福出声,想看她要去做什么,所以下了金辇,一路跟着她。
现在,她站了多久,他就站了多久,只是他不想过去。他想,明天就让这个女人出宫吧,不要再见。
突然,他看到颜千夏掩住了脸,肩膀一耸一耸地哭了起来。
“你怎么能碰别人?你怎么可以去碰别人?我吃什么苦,受什么委屈,我都可以忍耐,为什么你要去她那里?我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坚持下去?晴晴宝贝,我要我的晴晴宝贝……”
她哽咽着,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含糊,慕容烈站在这里,只听清了她前面的几句话,他紧拧起了眉,锐利的目光紧刺在她的背上。
“皇上,小五姑娘是真心爱皇上……不如,封小五姑娘为妃吧,留她陪着皇上您,也好消遣解闷。”
“她昨日也这样爱秋歌?”慕容烈冷冷地回了一句。
顺福噎住,不知道怎么回才对。慕容烈侧脸看了他一眼,又冷冷地说道:“去宣旨,让秋歌把她接走。”
“可是,惹皇上您再头疼怎么办?小五姑娘进宫了,您好不容易才睡了几个好觉啊。”顺福连忙劝道。
“难道朕一个堂堂天子,没有这个名花流的女人,连觉也睡不着了?”慕容烈轻斥了一声,转身就走。
就在此时,突然间听到了身后传来一声水响,扭头一看,湖边的身影居然不见了,她跳湖了?她跳湖了!
慕容烈想也未想,拔腿就往湖边跑去。
☆、【165】引诱
慕容烈还没跑到湖边,就见到她嗖地从水里钻了进来,一面往岸上爬,一面放声大骂,“豆腐渣工程啊,这什么破台阶啊,石头还能破掉,姐我有这么重吗?存心和我过不去啊?不是号称天下第一强大吗,你穷成这样啊,修个台阶还用破石头?那你怎么有钱养那么多女人?我让你垮,我让你塌,我踹死你!”
慕容烈收住了脚步,脸色铁青地看着那个浑身湿漉漉的女人。倒是他忘了,这个女人是会水的,第一回就是走水路潜进了璃鸾宫中。
他隐到树后,看着她爬了上来,抹着脸上的水,用力跺着脚,一副怨气冲天的模样,似乎是要把一身力气全发泄到那青石台阶上。
这本就是连接湖心小亭的一座石桥,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倒了哪国的霉,偏偏她踩的这级石头松动了,把她给整到湖里去了。
她呜呜咽咽地哭着,骂着,毫无形象。她还要什么形象呢?慕容烈反正都去司徒端霞的床上去了!她狠跺着脚丫子,抽泣着骂,“我踩死你个色胚子,我让你色!”
“小五姑娘。”顺福连忙从树后闪出身来,大唤了一声,及时截住了颜千夏的话。
她抬头看来,树后两道身影,一道高大挺拔,满脸冰霜;一道微弓着腰,正一脸急迫。她抹了抹俏脸,定定地看着慕容烈,那委屈就像一眼泉,汩汩地从心脏往上涌,到了眼睛里,就化成了泪,成串地往下跌。
这么快,他就风|流完了吗?
“传旨,让秋歌即刻进宫,带她走。”慕容烈转过了身,冷冷地说了一句。
颜千夏猛地瞪圆了眼睛,他赶她走?难道,这一回他连她的身体也不喜欢了?她掩住了嘴,不敢置信地盯着他的背影,泪水越涌越凶了。
“我走,我走,你把晴晴还给我。”她哆哆嗦嗦地往前走了几步,
“什么晴晴?”他扭头看向她,这回晴晴二字听得清晰无比。
“小五!”顺福顿了顿脚,冲着颜千夏大叫,此刻他真是急得满头大汗,他们不是没试过让慕容烈回忆往事,可每次他承受头痛的那种时刻,连他看了也不忍心。
“我的晴晴……我的……”颜千夏看了顺福一眼,声音低了下来,头也勾了下来,双手无力地垂着,水珠正从她的头发往下滴,滴滴答答地把她脚边的土地都滴打湿了,整个人狼狈不堪,可怜巴巴地,让人看了心酸。
“皇上,小五这是吃醋了。”顺福想打个圆场,于是哈哈笑着,为颜千夏作辩解。
慕容烈冷冷扫他一眼,沉声说道:
“怎么,你也想跟着秋歌走?顺福,朕看你对这小五也挺上心,秋歌给了你多少银子?还是端贵妃重重打赏过你?”
“奴才不敢,奴才真的是看小五能让皇上开心,才想小五姑娘留下的。”顺福跪下来,连连向他磕头。
慕容烈突然间就很生气,一个太监也能被她勾得失魂落魄的,是不是背着他的时候,常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一怒,一气,一酸,便开始口不择言。
“她哪里让朕开心了?就她那所谓的情人舞?不知道抱过多少男人跳过的情人舞?”
颜千夏抬起头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小声说道:“为什么你这样讨厌我?我这样讨好你,你还是讨厌我?明明在床上的时候……”
“闭嘴,朕最恨不知廉耻的女人。”
慕容烈愤然低斥,颜千夏嘴角弯起,苦笑着说道:“可你还和我这个女人一起……睡了三天。”
“小五!”顺福扭过头来,想制止住她。
可是颜千夏已经被醋意淹透了,她不能制止脑海里疯狂地想像,他在她身上做的那一切,用到司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