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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顿时渗进空气之中。
“喂!”
慕容安定吃了一惊,这笑晴正在用力吸吮着他的血,像饿极的小兽;鲜血沾在她的唇上,脸上,牙上,让她白净的脸看上去竟然有几分恐怖。
他手起手落,点住笑晴的穴,一声微微的嗝声,笑晴就不能动了,就像一段完美的玉雕,被他扛了起来。
“带你回去看病,看你到底是染了什么恶疾,居然吸血。”
慕容安定另一手揉着胸口,这一口咬得极不妙,很重,两排牙印深深陷入肌肉中,腥浓的鲜血正在往外渗着。
他看着绿衣笑晴安静下来,便坐到一边掏出伤药小瓶,把药粉抹上伤口,又从地上捡起池安宁的锦袋,打开看了一眼,玉瓶完好无损,里面的蟾蜍丹也还在。
池安宁骗他喝酒,他若不偷来他的锦袋,吓吓池安宁,他才不会吞下这口气,这会子池安宁一定坐立不安了吧?他眼中有了几分促狭的笑意,心情也好起来。
“爹爹。”
突然,被他扛着的笑晴又动了,居然这么快就冲开了穴道,慕容安定的肩又被他咬住,又是狠狠一口,她又开始吸血。
“臭丫头,你还咬。”
他恼了,被女人连咬两口的滋味并不好受,何况还是个神智不清、且不得了什么病的丫头,这吸血的病不会传染给他吧?她的牙咬得很紧,他又不是铜墙铁壁,肉都快被撕扯下来。
“嗯……饿……”
他连忙推住她的额,不许她继续,笑晴挣扎起来,抬头看他,嘤嘤哭泣,玉白的小脸上全是渴望和委屈。
“我带你回去,让大哥给你治病,你到底是生下来就如此,还是后来染的恶疾?”
他黑了脸,手指点着笑晴的眉心,把她推倒。
“不行,让我喝血。”
笑晴琥珀般的双目里光芒开始缓缓转动,像两汪吸魂的深水,让慕容安定又开始有流鼻血的冲动了。
这丫头实在邪门,他有些招架不住。
他猛地想到池安宁碰权醉菁的那一晚,池安宁也是这样控制不住,是不是这女孩子身上也有什么邪气的东西?
他弯下腰,一手摁着笑晴的肩,一手抓起她的手,手腕上那只玉锣看似平凡,但是强行褪下来,对着月光一照,果然,镯子里面也刻有玉蝴蝶。
他正在照呢,笑晴的手已经捧住了他的脖子,小脸埋上,张嘴就要咬,慕容安定的冷汗都涌出来了,这一口下去,他还不得被她咬死了?他连忙制住她,捡起她脱在地上的衣,几把扯成布条,把她的双手双腿都捆了起来,连嘴也用布条堵上。
因为池安宁的教训在先,中了招,坏了人家的清白,现在进退两难,难道他也要犯这样的错?而且这样的姑娘,就算带进宫中,还不被那些妃子明里暗里欺负死?只有权醉蝶一个人,就能把笑晴给整得魂飞魄散。想到宫里不懂事的权醉菁,慕容安定的心又有些烦乱起来。
他索性又扯了一片布,把双眼紧紧蒙上,只凭听觉,抱着笑晴往前走。
远离芦苇荡,桂花香和小湖一起远去,前方传来猫儿的叫声,他刚想扯下蒙眼的布,脚下却突然落了空,身体一轻,抱着她一直往下坠去,他连忙扯下蒙眼布,施展轻功,双足在陷阱的石壁上用力一蹬,缓和了下降的速度。
这陷阱极深,只怕有上百米深,落地的时候,笑晴已经哭了起来。
“爹,怕。”
这称呼怎么听怎么怪异,就算那老庄主在世,东方笑晴也不能这样光着在他面前走来走去吧?疯了!
一阵酸腐恶臭的味道冲得他头晕脑涨,拿出明珠照亮眼前,只见地上铺着森森白骨,还有未腐尽的尸|体,有人有兽,简直就是一个人间地狱。
他拧了浓眉,伸手捂住笑晴的眼睛,把她脚上的布绳解开,紧紧地抱在怀里,仰头看向洞口上方。
四周的石壁上布满湿滑的青笞,根本无法借力,他又带着一个随时可能咬他的女子,看样子,他只能等天亮再做打算了。
一阵冷风吹来,笑晴打了个哆嗦,紧紧贴在他的怀里,嘴里含糊不清地念着一个名字,慕容安定听不清晰,也懒得去听,这里臭得让他难受。
突然,他想到了池映梓的小香袋,里面的宝物可不少,有一个小瓶里的液体可以融化白骨,还能去腐除臭,听说是用海里一种什么海虫做的。
他毫不犹豫地从香袋里取出小瓶,池安宁的东西就是他的东西,不用白不用!
他小心地打开了瓶盖儿,把蓝莹莹的液体倒在脚下,那液体迅速往四周弥散,一阵异香过后,白骨居然真的全没了,化成了水,钻进土里,这里就像从来没有过那些东西一样。
这总算解放了他的鼻子和可怜的正狂乱翻涌酸液的胃。
“池安宁还真有些本事。”
他讶然看着这异景,小心地把小瓶收好,转头看向笑晴。
她正偏着头,微蹙着眉,盯着石壁目不转晴,像看到了什么古怪的事,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明珠的光照在那里,只见一圈青笞中间有一片明镜似的石头,他曲指一弹,暗器飞去,正中那块镜石,清脆的响声之后,那镜石居然缓缓往里面凹陷而去,然后,整个石壁都开始往地底下陷,露出一道幽暗的小门。
“爹。”
笑晴突然笑了,拔腿就往那里走。
慕容安定拿出匕首,紧跟上去。穿过长长的漆黑的通道,他一直暗记着步子,足足走了一千一百步,笑晴的步子才慢下来,有风吹进,带来似曾相识的花香……
他立刻想起这是山庄大院中那种叫瞌睡花的植物,难道笑晴把他带回山庄了?而他刚刚走过的路就是山庄通往外界的秘道,而这秘道并不被东方闻知晓?
那么,那晚摸进他房间的半颜女是否也是经这条秘道进山庄的呢?
东方闻说这位女子是笑晴,而那位半颜女也自称笑晴,谁真谁假,要如何定论?
他心情复杂,一直跟着绿衣笑晴往前,出秘道的地方居然是一棵硕粗的大槐树,这树的下半部分树干已经空了,正好容纳笑晴自由出入,而他不得不紧缩起身子,才勉强钻出去。
这里是山庄的后院,此时静寂无人,几排屋子里都无灯,墙边的杂草不知被什么东西踩过,悉悉索索的响。
“脏。”
笑晴突然停下脚步,喃喃自语了一声,走向院中那口小井,弯腰,用小桶摇上一桶水,举起来,迎头浇下。
她就站在慕容安定的眼前清洗身上的血污,慕容安定又开始流鼻血,他有些哭笑不得,这酒到底放了多少料,让他今晚热血燥热。
他暗骂一声,走过去,掬了冰凉的井水往脸上浇,洗去血渍,也平复躁动的心思,然后退到一边,等着她洗完闹完,恢复平静,他是看出来了,这少女有极深的内力,简直不像十多岁女子所能拥有的能力,能轻易冲开穴|道,还能轻易避开侍卫,若是神情清明,一定是不同凡响的人物。
反正血也被他喝了,他是一定要弄清楚这里的秘密,这邪气的玉镯和玉蝶,到底从何而来?两个笑晴,又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什么邪恶的势力在悄然滋长,想和他作对为敌、
这些魏族遗民又是否会安心过日子?
吱嘎……
院门轻响了一声,他迅速闪身,跃上了大槐树,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
“笑晴。”
管家皮笑肉不笑地进来了,满脸色|欲,贪婪地看着笑晴美丽的脸。
“我知道你会回这里,今天喝饱了吗?要不要我帮你?”
笑晴又恢复了痴痴傻傻的样子,呆呆地坐在井台边上,仰起美丽的脸,看着天上的月亮。
慕容安定突然就有些心疼了,到底遭遇了什么事,让一个美丽的姑娘,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被人轻侮都不知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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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晴小姐?”
管家笑着靠近,笑晴只呆呆地转过头来,长发如缎散落,遮住胸前的玲珑。
从慕容安定藏身的角度来看,月光轻抹在她光洁的脸颊上,这女子的神态简直太美了,不笑,却柔,还带着让人怜爱的冲动。
“你……”
笑晴突然开口了,很慢很慢地吐出几个字……
“你欺负……爹会打你……”
管家咧开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桀桀地笑了,
“你爹已经死了,你也不需要再装,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会保护好你。”
他伸出大手,往笑晴的脸上摸去,两点锐光疾如闪电,从他的手腕穿过,顿时让他惨叫起来,捂着鲜血模糊的手腕,怒声大骂,
“谁暗算本大爷?滚出来!”
“本大爷会走会跳,就是不会滚,不如你教教本大爷。”
慕容安定从树上跃下,脸上有面具,这是池安宁送他的骨扇,只要往两边弯折,就是一张白面具,在星光下闪着森冷的光,无端地多了几分寒意。
他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面具,这才抬眼看向那管家,心想,池安宁在岛上可能真是太闲了,有这么多新鲜古怪的玩艺儿!
“你是谁?”
管家见到从天而降的他,吓了一大跳,退了两步,盯着他脸上的玉骨面具,脸都扭曲了,大手在腰上一拽,便多了一把黝黑的铁爪,铁链一挥,狠狠抓向慕容安定。
“老|色|鬼武功还不错。”
慕容安定冷笑,身形一闪,一掌抓住了铁爪,用力一甩,巨大的力道把管家给抛了起来,甩出老远才落地。
“你是什么人?”
管家脸色大变,在地上翻滚几下,勉强跃起,瞪着慕容安定斥问。
“你主子。”
慕容安定脸色一沉,不再多言,将铁爪用力丢回,管家慌慌闪避,却被铁爪狠狠抓住了肩膀,又被抛了起来。
不过,这回摔下去,管家没能再爬起来,像死狗一样躺在地上。
慕容安定的武功霸道,这一招几乎把他身上的骨头全震碎了,躺在地上跟个赖皮狗似的,只会哼哼,不能动弹。
“在这里呆着吧。”
慕容安定拉起铁链,把他挂到了树上,他暂时还不会死,明儿他还要利用这人去找找半颜笑晴。
看了会儿赖皮狗在树枝上摇晃,他这才转身走向绿衣笑晴,脱下外衫包住她的身体,揽着她的肩,带着她往外走。
“谢谢。”
虽然迟钝,并且口齿不清,可慕容安定还是听清了,他讶然低头,原来她还有意识清醒的时候,看样子有恢复正常的时候,这全得仰仗池安宁了。
“抱抱。”
他还没欣喜完,绿衣笑晴已经停下脚步,把身子偎进他的怀里,双臂抱紧他的腰。
柔软的身体带着少女独特的体|香,让慕容安定有种特殊的满足感,他毫不犹豫地抱起了她,大步往偏院走去。
此时的偏院已经乱了,池安宁已经带着几人出去寻找慕容安定,家丁们又正在院中胡乱翻找。
“你们干什么?”
慕容安定快步进去,怒声斥问。
“你回来了,跟我们去见庄主!”
几名家丁冲到他面前,气势汹汹。
“有事让他来见我。”
慕容安定冷冷说着,大步走向自己住的房间。
家丁们互相看着,突然纷纷拔出腰上的大刀,向他围了过来。
“你这个恶贼,杀我们庄主夫,烧掉小姐的竹楼,还在湖中放进凶鳄,害得不少村民丧生,实在该死,我们庄主要把你送到官衙,让朝|廷治你的罪。”
“凶恶?什么东西?”
慕容安定没反应过来,想把笑晴放下,可她却越抱越紧,身子也开始微微发抖,嘴里喃喃念着什么。
“爹,凶鳄吃了爹……”
笑晴呢喃着,终于说得清晰了一点。
慕容安定一凛,难怪方才在地道时隐隐听到了异样的声音,原来是湖里出了事,不知池安宁现在身在何处?他从岛上过来,心思单纯善良,会不会被狡诈的东方闻暗算?
兄弟二人互相担忧,很快就有了心灵感应。
他能感觉到池安宁正心跳如急鼓,脉搏也跳得如急促乱拔的琴弦,他迅速取出信火筒,往空中放了一枚,然后索性坐到了院中,等着池安宁他们回来。
他不动手,家丁们也不敢动手,只围着他站着,笑晴左右看了看,坐到了他的身边,伸手拿着树叶玩着,仿佛周围的一切她都看不到。
刀光寒寒,树影生风,院中的气氛紧张得似乎有人呼吸重一点,就会带来腥风恶雨,血流成灾。
“恶贼,捕头就快到了,你赶紧束手就擒,以免吃皮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