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用完,只好硬拼着要闯出去。正自苦苦相持,手中夺了一名侍卫的剑,伤了十几人,却眼见着围上来的人愈渐多起来,忽地不知何人喊了声“有刺客——”,竟连外头晋莩指派的兵士也冲了进来,苏辛渐感不支,忽地灵光一闪,奋起内力直直往高处冲去,硬忍了几剑皮肉之伤,终是借一高树之力一弹,又飞高了数丈,脱离众人的包围。
她不敢耽搁,直直往恒王府奔去。待地下众人取来弓箭望空而射,苏辛已遥不可及。那金素太子早已理好了面具,望着她遥遥飞去的背影,蹙眉轻道:“不过三年……”
晋廷侍卫忙向金素太子问安,侍卫统领驰报宫中,早又有一队侍卫循苏辛所逃方向寻去,挨家挨户搜检刺客。
却说苏辛直直飞回恒王府,甫一到门前,却慌忙隐身巷中。只见府前侍卫逡巡,层层密密,列戟而立。苏辛心下惊疑,转至王府后门,依然如此。她纵身跃上一棵茂树,望府内张望,只见内里兵士愈多,将府中各房各院均把守得水泄不通。
苏辛此时身上负伤,虽不严重,却也不敢贸然前去刺探,只恨恨地巴望着那灯火通明的主院,惟见窗纸上映出一个人影,端坐在那里,高冠舒袖,不知在做什么,正是晋蘅。
苏辛望了一会儿,掉头往明光宫分坛而去。那分坛明面里是间兵器铺子,因皇都不比别处,只达官贵士方允配刀剑,是以这分坛还兼营武馆为业。到得近处,苏辛更惊,只见那颇为阔气的朱漆大门竟上了封条,虽无兵士把守,却也显见是出了事。
苏辛心下越发着慌,眼见四下无人,跃入门内。里面一人也无,只剩座空宅子。她寻到一处丹房,转入里间,转动机关,墙壁上现出一小暗格来,里面一只小木匣子,上镌一枝梅花。苏辛舒了口气,打开盒子,里面却是几盒香粉似的东西。她拿了其中一盒,又复将机关闭上,走出屋子寻一空地,挑出一点香粉在地上撒做一堆,运力于指,一道真气贯去,那幽蓝色的香粉忽地爆裂似的燃上天际,化作一朵花形,呆了一盏茶工夫方渐渐熄灭。苏辛又等了半晌,见无人前来接应,又燃了一回信弹,如此燃到第三回上,两名女子逾墙而来。
原来晋蘅被抓,晋莩大怒,查得同晋蘅近来联系密切之人,可疑的通通拘禁,这分坛便被封了。所幸明光宫众人到底机敏些,只留了几个无关紧要的洒扫仆役在武馆中,其余皆在官兵来前撤走了。那仆役并不知晓什么要紧的事,被训诫一顿、收押几日便各自放还回家。而现时明光宫众人则是躲在城郊一处当初秘密置办的农庄中。
苏辛细问这几日情形,从萧氏自杀、萧子雅入宫到晋莩发狂收肃朝廷,再到晋蘅眼见晋莩手段狠辣,终是坐不住夜探皇宫为晋莩所擒,俱有人一一向她告知。晋蘅知道值此非常时刻触怒晋莩后果堪忧,早便嘱托石楚带着团团远避。前日收到石楚传书,言已在无量门中,圆圆也被带去了,以宽叶莱之心。
苏辛深悔当初在大殿上胡乱说出团团的事,以晋莩的心机歹毒,若是执意要对晋蘅下手,团团也定难免祸事。那晋莩近日动作太大,先是剪除了镇国公一应党羽,若再动晋蘅,只怕适得其反。为安稳民心,晋莩暂不打算对晋蘅下手,只是将他囚禁在自己府中,派人看守。
此时苏辛已明白了金素的目的,明光宫人当初所得她被晋莩劫走的消息定是他们放出来的,用意自然还是离间晋蘅与晋莩君臣关系。难怪他说要待得几日,待得几日,晋蘅、晋莩两败俱伤最是紧妙!事到如今,却当如何是好?
此事是由她失踪引发,晋蘅夜探皇宫自是为了她,只是她现在安然无恙,难保那多疑贪狠的晋莩不会怀疑是他二人设的一计,以寻人为藉口刺探他虚实,甚至刺杀他谋夺皇位。毕竟在如此一触即发的敏感时期,他必不能像他表面上瞧去的那样岿然如山、力重千钧!只怕如今皇宫大内必是各方势力打破平衡、如履薄冰之时,一个引头,就有可能全盘爆发,不可收拾。所以晋莩才调派了那许多高手卫宫,以防宫变。
须得让他确信是金素从中作梗方能成事。只是如今情势紧张,晋莩心神难免不似往日平和,紧张之下必生躁意,若只是陈说其实,便是证据确凿恐怕也难让他甘心放了晋蘅。这倒是难办。
苏辛这边焦心忧思,终不知想出个什么法子来,且待下回分解
☆、第一二二章 入瓮
苏辛此时,身边一个平日亲近之人也无——便是有个明真;还是个不中用的;养在叶莱家中,但求她无事就是老天有眼了——均是些几乎未曾谋面的明光宫下属。不过明光宫自当初内变一事;洛姚多少留意治理;至今倒也大都尊上守分,竭忠尽智。这京城分坛更是苏辛一力促成;分坛上下多承其情,视其仅次洛姚之后。分坛几个管事的是当年苏辛保举;对她吩咐的事自也尽力而为。
苏辛这厢也未让人处理伤口;只自思索;忽地撞进来一个人;立定当地;又似惊着般退了几步,大喜道:“苏左使!”
苏辛也一喜,唤道:“暮烟!”原来暮烟轻功了得,多年来跟在石楚身边,只等赚够了盘缠好去挥霍天下。不想这石楚认识的是苏辛这么号人物,日日月月麻烦忒多,他这工钱也实属得来不易,反倒日渐舍不得起来。但若非因了苏辛,只怕他当初也无缘得雇于石楚,又兼她家相公标致潇洒,素为他所仰慕,是以心里倒也没多不耐烦,待苏辛尚算亲切。正因了他轻功天下第一、出神入化,此时被石楚用作了传递消息的信鸽。
苏辛闻得石楚一切安好,心下一松,又想起团团,自他下生以来还未曾离她这许久,定是哭成了个泪娃娃,心里又禁不住酸疼起来,上下牙一咬,更加怨恨起晋莩和那“金素太子”来。
是夜,苏辛让暮烟捎了一封信到恒王府,却是给小梅。暮烟战兢兢完成了任务,十分感念苏辛只让他去了个丫头的屋子转一圈,若是去那看守森严的晋蘅处,保不齐还把命搭里。由此可见,苏辛待他不薄啊……
而苏辛则秘密唤来了分坛管事,耳语一番,也不知吩咐了些什么,那人神色深沉地走后,苏辛也随即独自出了庄子,蓬发乱服,伤口浓深,污血沾衣,一径飞飞奔奔,竟又奔回了城西驿馆。
那太子此时正于房中端坐,外头侍卫一批一批地巡视。苏辛隐在高处见晋国侍卫走远,一个落身跌在当院,作疲极无力状。那金素随来的亲兵倏忽将她围住,只听她低哑嘶声道:“不得声张!速带我去见你家太子!”那队兵士相互觑觑,竟如她所言,上前两人利索地将她从地上架起,往太子房中送去。
那太子本是闭着眼睛,闻得门响,猛地睁开双目,手中长剑一紧,却见是自己的人架了一狼狈女子入得屋来。那女子被二人一推,即委顿于地,眼中极是伤心,直直地抬头望他。未待那兵士回禀,他即挥手示意众人退下。待得房门又复闭上,他方缓缓放松了身子,略倾斜轻靠在绣塌的宣软扶手上,将长剑撇在一边,笑道:“被抓回来了?”
苏辛索性便坐在地上,双手抱膝,轻“哼”了一声,“你的属下难道出得了这驿馆不成?”那太子不答,只是又笑了声,道:“那便是你自己回来的?这么快便思念为夫了,果然是个好娘子。”
苏辛一脸哀戚,且不去跟他拌那无谓的嘴,只道:“我回到王府却发现晋蘅被关起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太子看了她半晌,见她坦然诚切,眼中甚是焦急悲惶,极为无助,始道:“他曾那般待你,你怎是那种恩怨不明的痴缠女子?”
苏辛道:“个人缘法不同,我今生既认准了他,他便是个阎王托世,也顾不得了。”
那太子缓缓将手攥成了拳,含笑道:“你果然是忘了,当年亲口求婚于为夫,其事其情,尚历历在目。如今再见,却连为夫的声音都认不得了,让为夫好生难过呀……”
苏辛也笑,“若我还记得,只怕也没今日灾殃,早在金殿上便禀明陛下拿了你。可见苍天有眼,也算待你仁厚。”
那太子仰首爽声而笑,“不期然相见,你出现得甚妙!我先试探于你,见你果然忘得干净,方放心施计。虽说是天意眷我,但我心下仍就难平,你便一丝一毫也未念着我?”
苏辛明晓他话中之意,冷笑道:“你果然是利用我来挑拨晋蘅与陛下的君臣关系!”
“物必先腐也,而后虫生之。若他二人心怀坦荡,彼此信任,又怎能为此小计所迷?”
苏辛低喊道:“晋蘅到底做了什么使得晋莩兵围恒王府?!”
“夜入皇宫,欲行不轨。”
苏辛双眸瞠大,不敢置信道:“为何……”
“许是见如今朝廷动乱,人心不稳,想趁机害了晋莩,自己混个皇帝当当。晋室中人,不都稀罕人家的江山麽?”
苏辛抽抽嘴角,隐在暗处赏了他个白眼儿,敛神道:“不可能!”
“有何不可能?他当年以你为饵,诱捕于我,心机如此,还有什么他做不出的?”那太子语调颇为轻松嘲讽。
苏辛连连摇头,“他早便说过,晋莩心性狐疑,又忌他功高,更兼他祖上传下的先祖密旨……”她似自言自语,眼神来回动着,如醉如痴……
那太子闻得这失神之语,轻拢起眉头,坐直了身子,倒是来了精神,却仍轻腔慢调地道:“哦?什么密旨这么了不起,竟能让晋莩小子耿耿于怀?”
苏辛忽地抬头,直直问他道:“你究竟与金素是何关系?是他们派你来的还是你劫持了金素太子?!”
那人轻“哼”一声,“只有本太子想不想来,金素小国岂能号令于我!”
苏辛心中暗骂,套个话这么麻烦,令人心生不耐。若非此人心性坚强多智,倒是可催眠了他,只是他既如此,一旦不成功,反倒打草惊蛇得不偿失。
苏辛又做出失魂状,“若是、若是你有金素做后盾,能帮我救出晋蘅,我便说服他归顺金素,还把那密旨献上!此密旨足以让晋莩失位、晋廷大乱!”
他一下子欺身而近,扳过苏辛下颔,眯眼问道:“究竟是什么密旨?”
“晋莩之祖与晋蘅之祖为同胞兄弟,当年本当晋蘅祖父承位,却让给了他的兄长,晋莩之祖曾亲口承诺百年之后归位于弟,却在登基后派晋蘅祖父四处征讨,终使他战死沙场,其心可诛!却不料当年先帝早便发觉他心机深毒,留下一道诏书,若他背弃兄弟之义,不全当年之诺,便出此以废他帝位!晋蘅之祖身死,此诏书便一直藏在恒王府秘阁之中,晋蘅之父仁弱,不敢贸然拿出。但今日晋莩将晋蘅逼至如此,他还有何顾及?”
那太子蹙眉暗思,紧了紧钳住苏辛下颔的手,拉长语调道:“当真?”
苏辛满目坦然,“此事便在晋莩之父登基之时尚有人提起,只是众臣皆不晓诏书其事罢了,你大可让属下去查!仁宗皇帝颇得民心,虽过了三世,但有他亲笔诏书,朝中大臣必然依从,到时晋莩之位动摇,不正是你成事之机?”
那太子蹙眉,“今日朝廷半数以上大臣皆是晋莩新换,可还有谁能兴议废他?”
“正是那剩余半数!殿下您想,晋莩留下的必是那清廉刚正之士、三朝元老之臣,越是刚正不阿、不畏强权,便越是好为我所用,以殿下之智,必能想出万全之策,激反那些食古旧臣。晋莩承位名不正言不顺,今又有暴虐之实,他虽不知诏书之事,但他十日间血洗朝廷,先并不有兆,天下皆不详其旨。我们知他并非为诏书密旨之事,但那些老臣却不知道,还能有其它更好的解释吗?如今他羁押晋蘅便最为明证!如此暴虐狠厉之主,大肖其祖,又怎能不激起群臣反感呢?”
苏辛有的没的胡说一气,虽本于晋蘅所言,但诸多附会,再添上点儿她自个儿的阴谋论,堂堂武功威势行于天下的烈宗皇帝便成了阴险狠毒、谋害亲弟的恶棍形象……不过大概,她猜的没准儿是真的。
那太子虽是惊于她所言密旨,却也转了转心思,“依你所言,不过是以晋蘅替了晋莩,倒是成全了你家夫婿,于我却有何大利?”
“晋蘅性本自在,与他祖父略同,常欲与我归隐山野。而晋莩又怎会坐以待毙?密旨一出,只会让情势更为混乱,晋室国本动摇,你便可趁机而入,难道不为大利?”
那太子忽地放开她,大笑道:“娘子倒会哄人!”说罢依旧笑声不止。
苏辛心中“咯噔”一下,不明其意,也觉不妙,虽是惴惴,仍仰头望他。
他已起身坐回榻上,歪在靠枕上,含笑言道:“那晋蘅毕竟是晋国血脉至亲,怎会允你胡为,致他家破国灭?”
苏辛讨厌他,讨厌